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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睡醒时，肖夫仍在睡眠当中，昨晚她可算是大吃特吃了一番，因为那桌上的肉食，几乎六成都是被她吃下的。

 

我轻轻撇开她抱住我腰间的手臂，整理了一下换上的白色僧袍，走出小屋。远处的瀑布噗噗作响，不远处的僧侣们在田中用犁车在水田中翻犁着土地，我用水罐里的冰水洗了把脸，将头发后梳扎辫，好姑娘似乎是在昨晚就被被一群好奇的僧女牵走了，现在应该放在神庙那边的马厩了。

 

「唔啊啊～。」

 

我走回小屋，肖夫已经坐了起来，她双眼无声地看着我，原本昨晚我为她换上的整齐僧袍已经乱套，就连上胸都露了出来。

 

「你醒了？」

 

「来哲里还不筷，呼啊啊～。」（不是错字）

 

「你是还没睡醒吧。」

 

「你是要自己去找那人吧，我才不要你丢下我一个人走嘞。」

 

我上去捏捏她的脸，她抓住我的肩膀，用头蹭了我的衣服两下。

 

「你当初就是这样吐我身上的，就是这个姿势～。」

 

「还说这个干什么…。」

 

「礼赐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可爱呢？」

 

「这话应该男方对女方才好吧。」

 

「不喜欢吗。」

 

「喜欢。」

 

「那不就行了，我的战友呀。」

 

我帮她梳理好头发，等到她每天照例的撒娇结束，我换了套贴身的衣服，穿上算作行装的铁甲铁盔，把铁枪用皮带绑在身后，往短剑表面涂上油脂擦干后入鞘。

 

至于肖夫的巨剑，它的创造者的手艺我信得过去，我就用布条擦了擦，帮肖夫带上扣在身后的巨剑卡扣，我们两人的行头算是打理完了。

 

「走吧，上山去找他们。」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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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爬着阶梯步上顶端的神庙，瀑布水落的声响就随着脚步变得越来越大，肖夫抱着后脑，轻轻吹起来口哨，时不时还拍拍我的屁股。

 

「式斧先生，你可算来啦。」

 

「你是叫阿奇吧？」

 

「嗯！比永博先生和秃驴已经在书房等你了，要我带路吗？」

 

「嗯…对了，我有个问题，僧长他今年几岁了？」

 

「十八了。」

 

「哦，原来与我同岁啊…。」

 

他是这么做到的？在这个年龄。

 

「啊！！？原来你这么年轻吗！没想到呀……那肖夫女士呢？」

 

「忘了，可能快八十。」

 

「啊…。」

 

「你呢，阿奇。」

 

「二十了！」

 

「嗯，没想到，我还以为你会更年轻一些。」

 

「礼赐先生是在夸我嘛，谢谢你！」

 

「喂。」

 

肖夫大力打了我腰一拳。

 

「唔…。」

 

「啊哈哈……那什么，我还是赶紧带着二位过去吧……。」

 

她带我们走入神庙的入道，里面的打铁声与各种手工业制造的声音响彻不绝，她弯弯绕绕，直到到了神庙深处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隔扇门门后已经看见了两个人影，她拉开门，掀开帷幕。

 

「比永博先生，二位到了！」

 

「嗯，请进。」

 

阿奇退步，向我们挥了挥手当做道别，我和肖夫步入室内，书房里面的柜中摆着许多一看外表就觉得悠久的古卷，同样和僧长穿着僧袍的比永博带着一副眼镜正打开一本书本，一边的僧长坐在他旁边，往茶壶里倒冒着热气的开水。

 

「式斧礼赐吧？时刻穿着甲胄吗，可真是处处提防啊。」

 

「我倒觉得这习惯不坏。」

 

「我也没说不是好事，比永博，你说的不错，确实有些艺趣。」

 

「嗯，肖夫阁下，你也对历史感兴趣？」

 

「不，我单纯是没事干想陪着他而已。」

 

「两位还真是恩爱啊。」

 

「不用你说！」

 

肖夫红着脸背过身去。我拉住她的手，将她转回身子再走到他们两人面前。

 

「所以，本僧长想向你们致歉。」

 

「哈哈，僧长确实有些悔意！」

 

「昨晚我实在是等的有些厌烦了…所以才自顾自地小酌起来，这确实不符我对自己下的戒律，也实在冒犯了两位阁下，抱歉！」

 

「没什么，毕竟我们才是客人。」

 

这才看到了你的一面不是。

 

「嗯啊，我劝你还是少喝点吧，那女人没想到也有那样的一面，也实在是可怕。」

 

「嗯…也多亏了式斧的来临，我现在才没被阿奇关住。」

 

「不用谢？」

 

「总之，本僧长先给二位倒上一盏茶水。授课的部分就由贵族来吧，我需要去底下的瀑布一番，就先告辞了。」

 

「嗯，再见。」

 

——唰。

 

伴随着隔扇门被拉开关上，比永博正了正嗓子，眼神也变得认真起来。我脱下铁盔，拍了拍脸，正儿八经的上课啊…真是许久的回忆了。

 

「所以，式斧阁下与肖夫阁下对于历史的了解止步于那了？」

 

「只清楚波斯那边的状况，精灵那边清楚一点，矮人巨人也是，帝国则完全是一窍不通。」

 

「没兴趣，你们两个说就行。」

 

比永博的眼睛暗了一下，就好像向好友推销自己喜欢的事物时对方却全然不感兴趣…那是花子曾经向我说言情小说时露出过的眼神。

 

不对，现在不该想这个。

 

「那对于约夫肯的群众为何要对你乘龙的反应如此之大有过了解吗？」

 

「没有，但他们全都嚷着什么乘龙英豪之类的，就连我们来时杀死的那群劫匪，还有你们城附近游荡的暴徒也这么说。」

 

「这和凤凰王远征黑铁山脉的事件有关。」

 

「哦，杀矮子！详细说说。」

 

「这件事的缘由，是从尚未获得凤凰王名号的菲尼克斯向原先游走于人类所处地表之下的矮人发起第一次征伐，夺取炼铁技术为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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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原先人类不懂得炼铁啊…难以想象这个男人的强大，居然能让尚处于原始的波斯人和帝国人都服从于他麾下。」

 

「想必凤凰王本人一定是个雄壮，并且充满睿智的男人。而且肯定从那时起就具备了光之精灵的宠爱了，可惜他让后世者销毁了他的肖像，只留下凤凰本身这一抽象的概念……。」

 

「呼呼呼…。」

 

「肖夫阁下看来对于历史确实不敢兴趣。」

 

我摸了摸肖夫的头，她已经枕着自己的手臂睡着了，我接过比永博递来的毛毯，轻披上她的肩膀。还好我的头脑还没有生疏，对于基本的年份和要点还听得进去。

 

「那就该说关于所谓乘龙英豪的部分了吧？」

 

「嗯，这是菲尼克斯向矮人们发起的第二次远征，据说他在那时就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因此在战时便将义子的位置留给了瑞安·菲尼克斯，也就是如今菲尼克斯十三式的先祖。」

 

「直接快进到乘龙英豪的部分。」

 

「嗯，乘龙英豪本身的名称，种族都没有记载流传下来，或许菲尼克斯本身就不允许具体的形象留下。他是史上唯一实力能与凤凰王匹敌之人。传说二人是在对于一处矮人城镇的征讨中相遇，你看，这个古卷。」

 

我看向他递来的卷轴，上面的字体有些陌生，但仔细分辨却依然可以看懂。

 

「古通用语。」

 

「嗯。」

 

上面记载着凤凰王与乘龙英豪互相误认为矮人的雇佣兵，因此大战了三天三夜不分上下，直到矮人的增援到来，向二人一同射发弩箭为止，二人便同仇敌概，一同结盟为战友，向着增援的矮人进攻——而那场战斗后，凤凰王本人使用的长枪折断，因此乘龙英豪便将自己的龙枪赠予了凤凰王。

 

「而且，据我的推断，注重于乘龙英豪不计后果，单枪匹马的杀向矮人的记载较多…我推测他应该是游荡于黑铁山脉地表的巨人吧，可一巨人却如何驯服亚龙…这是个难题，式斧阁下，你是怎么驯服那只亚龙的？」

 

「驯服吗？我认为我与她的关系算不上主从，她是自己跟着我的，我并没有特别做过什么。」

 

「可以理解为是小概率的喜爱吗？而且你把它称呼为她？」

 

「因为我认为她也是我的同伴。」

 

「…不把它当做动物对待，是吗？」

 

「大概如此。」

 

「那您在如今的黑铁山脉有遇见过像您一样能乘上亚龙的人吗？」

 

「完全没有，无论是巨人还是矮人，在如今的黑铁山脉，无非就作为肉食，驼兽，或者宠物。」

 

「那可就奇怪了…。」

 

「继续吧，后面还有关于乘龙英豪的记载吗？」

 

「只有最后的记载了，他与凤凰王在对五位始祖家系的家主及矮人王的大战中为保护消失四肢的凤凰王时殒命，这也换来了为凤凰王恢复的时间。」

 

「…四肢都断了，这是否夸大了？」

 

「没有，以光之精灵的精灵术来说，这是极可能发生的事情。」

 

「你也会？」

 

「不，怎么敢。光之精灵的宠爱，唯有菲尼克斯一代的王者才能继承，他们家族的血脉似乎独守祂的垂青，即使他们…流的并不是菲尼克斯本人的血。」

 

「菲尼克斯，凤凰王没有留下血脉？」

 

「嗯，据说是与光之精灵立下誓约，他的血脉将世世为祂的奴隶，所以才……。」

 

这群畜牲，果然无论在哪都会想尽办法玩弄人世。

 

「嗯，可现在的菲尼克斯…。」

 

「没有。」

 

「哦？」

 

「光之精灵只是无偿的给予力量，没有任何条件。」

 

「为什么？」

 

「谁也弄不清楚，就算穷尽了历史…可谁又能猜测那群精灵的意思？我猜是觉得有趣吧。」

 

比永博起身，为我倒上茶水，但里面的茶水已经喝完，只有零碎几滴陆续滴出喷嘴。

 

「嗯，今天的课便上到这吧。」

 

我看向外面，太阳已经高照，估计已经到正午了。

 

「太久的考究只会加重负担，无论是学者还是武者，我想都应该适当放松意识及身体。我们该去就餐了。」

 

「哈…我的速度没有让你觉得麻烦吧？」

 

「哈哈，那自然是没有，式斧阁下的脑袋可比小女灵光多了！对了，敢问阁下几岁了？」

 

「十八。」

 

「……果真？」

 

「嗯。」

 

「…。」

 

「有这么震惊吗。」

 

「没想到，在这目前五十四年的人生中，居然能遇到如此的少年英豪。」

 

「不是比你女儿还小？」

 

「没错…小女已经时年二十一，却始终不愿嫁人，这可令我十分苦恼。」

 

「该找找自己的原因吧？」

 

「我自认为管教不严…。」

 

「等你明白，或许已经来不及了吧，走吧，肖夫，醒醒，该去吃饭了。」

 

「嗯嗯？！矮子，哪有矮子！」

 

「……。」

 

肖夫一脸疑惑地扫了扫四周，直到我把她肩上的毛毯拿下她才反应过来。一边的比永博注视着我们二人，不知为何正在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