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被许多由青苔绑起的藤条连接起来,数不清的巨人正聚在桌边摆放着准备好的食物,其中就包括前天的那几只食肉亚龙,还有一些冬日少见的海底植物,这是今早组内的男性特意潜水捞上的,在帐篷聚落的中间,是那即将要成为夫妻关系的男女。
肖夫望着闭上双眼,坐在椅上的他,忽然发现一种异样的情感——她确实需要他,在某种程度上。
虽然这是一场捆绑式的「婚礼」,可族内的巨人们仍旧准备了许多酒水,食物,他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显然头人并没有和他们解释发生了什么,唯有她的母亲清楚一二,这样也好,肖夫想。
「上去吧,美丽新娘子,去亲亲你仍没有清醒的夫君!」
巨人们打趣到。
她现在穿着一套露肩的白色长袍,而失去双腿的亦是如此。肖夫慢慢走了上去,注视着他的禁闭的眼眸,抓着他长着灰白长发的头,与他的嘴碰了碰。
「还不够啊,再吻的深情一点啊,莫非你害羞啦!」
没什么好害羞的,肖夫张开双嘴,将那薄嘴唇撬开,与那不动的口舌缠绵了许久,这激起了围观群众们的大吼,新娘的母亲站在欢闹的人群中间,不知该欢笑还是该叹气,但最后终究挤出了一丝苦笑。
「哈哈哈,族内会增添一个新成员,而且同样是和人类的混血!」
肖夫将昏迷的他抱起,这气氛弄得她也有些害羞了,于是就马上把他抱进了为他们特意准备的小一号帐篷,便拉上帘幕,听着外面欢笑的声音,玩闹的声音,以及巨人们真挚为赞美他们二人而大吼的声音,肖夫真切希望这是真实的场景。
但这不是真的。
她把他抱上床,抚摸着他的脸,趴在他身上,坐在他小腹。那脸庞一如既往的英俊,衣物下的单薄身躯也一如既往坚硬。
她想察觉这份感情的真挚,于是她再次吻了上去,按着自己喜欢的节奏接触,试探,感觉不错,肖夫吻完甚至开始大喘气。
她慢慢的为他解下衣物,抚摸那有些冰凉的身体,同时慢慢把自己的袍子脱下,肩带顺着手臂慢慢滑下,肖夫火热的身体彻底贴上了他,没有一处空隙。
「继续吗,要继续吗…?」
肖夫呐呐自语道,她抚摸着他的身体,直到他的身体与她一样火热。肖夫的脑海中回忆起了这份不太真实的记忆,他自小就陪伴着她,没有一点动摇的意思,好像一条粘人的小猫。
不,没有实感。
他真的喜欢自己吗?
肖夫想这么认为。
他每次遇到险境,便会主动把她踢开,自己一人承受那恐怖的后果,将他的全部努力用于保护她,这就是喜欢吗?
肖夫抚摸着他的小腹,那感觉微妙无比。
但她无法得出答案,便开始抚摸起她所没有的器官了。
她也同样想保护他,或者说——与他一起面对那无数的危险。但每当这个时候,他的无情行为便会令她远离那潜在,且近在眼前的危险。
无情?
不。
那不算做无情。
她停下了动作。
她从未如此认真的注视他的脸庞。
十分的英俊。
那薄而粗的眉毛,往日尖锐此时却彻底闭上的眼睛,挺拔,小巧的鼻子,和那薄白的嘴唇搭配,确实十分英俊。
她将他的手拿起来,让它们挽着她的脖子。
但那白色的星状伤疤让那感觉十分粗糙。
是啊。
他并不无情。
他不过只是想保护她罢了。
保护,只有保护。
她是很需要他的。
但他真的并不需要她,他只是想要保护她——这一个原因罢了,要是真的打起来,她不觉得她可以将他斩杀,那两种『魔法』实在过于难以琢磨了。
她根本无法感觉这是爱意,他可以一脚把她随意踢开,随着心意再找不知道多少个他想要保护的女人。
肖夫控制不住自己,他粗糙的双手随着她的颤抖不断移动,等她反应过来,他的脖颈和身下的床单都已经湿透了。
她要变得比他更强,直到彻底不需要他保护,强到他只能远远的遥望着他,这样,或许她才能感觉到他是否真的爱她。
肖夫挣开他的手,就这么握住,躺在他旁边。
或许,她从未喜欢他,只是喜欢那被支配的保护罢了。
今晚,一定会十分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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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醒来时,他仍晕着,外面的巨大鼾声,代表着已是深夜了,她起身,套上便于行动的衣物,拉开帘幕,向着崖边走去,没错,她的母亲就在那里。
「感谢伟大的先祖们……赐予我们如此宜居的家园。」
天空上,是无数的星辰,蓝色的光芒将整个山岳照耀,甚至于穿透山腰处的云层,使得眼下布满极光。
「真美…。」
「肖夫?」
「是我。」
「是你啊…。」
肖夫走到她身后,仰望着漫天星辰,打来的星光照在她们母女的黄色卷发上,就好像他们受到了先祖们的祝福一般。
「肖夫,妈妈很怪你。」
「那又怎样?」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因为我恨他抛下我。」
「即使这出自于爱意?」
「他不爱我。」
「他爱你。」
「那就算爱?就这么把伴侣丢在一旁独自承受一切…这绝对不是爱,就算是,也不是我需要的爱情。」
「难道这样不算爱?那这样,妈妈是否也是不爱你!?」
「是的,你不爱我。」
那庞大的身躯转身,接近肖夫,来自记忆深处的本能令她清楚了什么。
「你这个坏孩子!」
她被母亲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那力道比起头人的拳头,可真是小的可怜了,肖夫只是被其抽退一步,头感到有点眩晕。
但也止步于此了。
星光仍旧照在她的身上,淡漠着看着一切。
她长大了,她已经不是那个孩子,她已经逃离那地方了,所以就算无论真实虚假,她也决心要做个了断,那来自记忆深处中,对于那及其高大的身影都做个了断,就像对于那极矮身影一般。
而且,她身上的星光更盛。
「…你不是我的母亲。」
她的母亲愣在原地,难以相信她控制不住自己而扇了她一巴掌,她立即冲上前,哭泣着抱住肖夫。
「对不起,肖夫,妈妈错了,妈妈不应该打你的!原谅妈妈吧,求你了女儿,你原谅我吧,我不该说这话的!」
巨大的黑影,肖夫的眼中只有巨大的黑影,就如同儿时一般,那感觉记忆犹新,可她命大。
那点点星光照耀在两人身上,所有巨人的伟大先祖们此时此刻,就在保佑着她与她的母亲。是时候做个了断了,无论是她,还是她,包括那惨痛的过去,肖夫相信,她绝不是什么软弱的人。
「我至始至终都看不起你,你这个软弱的女人。」
「什么?」
「啊啊…我终于清楚了,那不是同情,是对于你们统一的愤怒啊,没错,你这个无能,软弱,向弱小者挥拳的女人不是我的母亲,只是单纯生下我这点可以维系你我的关系。」
「肖夫,你到底在说什么?!」
「就算这是虚假的,也是时候该做出个了断,他妈的,去给老娘体会弱者的无力吧!」
肖夫抓住她腰间的衣物,卡住她那巨大的单腿,用尽气力,将她摔倒,乘着她倒下的瞬间,深吸一口气,大力正踹。
「肖夫!?」
「去死。」
她仅剩的脚尖站在悬崖边缘,正难以置信的看着肖夫。肖夫不想回答,最后一下低扫,将她那巨大的脚踝扫碎,以及拼尽全力的推搡,在她的母亲用双手握住崖边时,疯狂用脚将她的手指一根根踏碎,血水和融化的雪水混在一起,滑腻无比,她终于还是落了下去。
「你不配成为一个母亲,你不配,来啊,尽情的拿我泄愤啊!」
「肖夫,你————」
肖夫没听见这句话,但那根本无妨,果然和巨人徒手格斗对于她这个混种来说太难了,可万幸的是,她知晓何谓力量的流动,她也不什么狗屁人类混血。
「妈的…继续吧。」
她走到军械库,再次的,一路上根本没有遇到什么阻碍,近乎所有族人都已经因为酒精的作用而呼呼大睡,只有少数几个保留意识的留在餐桌那边了却残余,但也根本无法战斗。
她的巨剑还在,很好,甚至上面的血污都还没有擦拭干净。
肖夫坐在地上,将巨剑放在盘起的腿上,把过长的衣袖撕短到大臂上方,闭上双眼,低声哼唱起记忆深处的那起歌谣,用那两块布料缓缓擦拭起剑刃。
「自老子儿时起,就想当一个斯雷尔,那是挥舞着巨剑的大英雄。」
「老子想斩开岩石,就想英雄谭里的豪杰一样。」
「不是迪芬斯不好,而是斯雷尔很帅气。」
「他们舍弃防御,一心要将眼前的邪魔斩杀,是最大胆的战士。」
「涌入酒馆,痛饮火酒,展示胡须,老子要搂着心爱的姑娘,吹嘘自己的战绩……」
「……老子要挥舞巨剑,讨伐巨物……老子是斯雷尔,老娘是斯雷尔,我他妈的是斯雷尔。」
「我是斯雷尔,哈哈,我是斯雷尔,哈哈哈,我什么都不是,可我是斯雷尔,我不是巨人,我不是矮人,我不是人类,我是斯雷尔,就我是斯雷尔。」
「我是斯雷尔,太好了,我是斯雷尔,对,哈,哈哈,我可会砍人了,没错,我是斯雷尔,够了,不该奢求更多,这就够了。」
血污已逝,感伤也到此为止,肖夫拿起军械库的油灯,对着武具堆丢了过去。现在,是斯雷尔讨伐巨物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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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七个巨人孩童正在继续分割着那盘烤亚龙,他们仍处于幼年,身高也只有两米开头。
肖夫决定暂时放过他们,他们会吵醒更多瘫睡在桌旁地上的巨人们,这将是一场持久战,以全副武装的她,面对一族赤手空拳的巨人。
她绕着部落外围,在一个靠边的帐篷里听到巨大呼声,掀开帘幕,那是一个巨人男性睡在帐篷中间靠暖炉的毯子上,他右手枕着胳膊,左手掩着面。
肖夫静步上前,将自己的位置挪到他头顶,高举剑刃,确认砍下的位置会是额头——以她的剑术,她真的需要花时间用以专门瞄准?
不清楚。
但那脑门确确实实开花了。
巨人只是张了张眼,仍保持的倦意眼神望了望帐篷顶,那双眼睛就再也没合上,甚至开口还在一点点冒着热气。
肖夫踏了踏毯子,擦干净鞋底的血液,走出帐篷,寻找下一个目标。
下一个,是靠着一个木桩熟睡的巨人农夫,那巨型的锄头摆在他摆下的手边。看来他是想在婚礼后开垦土地,却无法抵挡袭来的倦意。
肖夫站在他身旁,将巨剑架在肩上,对准他毫无防备的脖颈,向上的怒击。
这次连眼睛也没有睁,那脖颈断开了三分之二,但很快,肖夫再次发力,巨大的,此时显得笨拙的头颅落在了地上,喷出的无数血液灌溉了木桩后的农田。
那种的是矮人春季种的小麦,肖夫很喜欢吃这个做出的糕点,十分柔软,美味,陪着糖浆更好。
下一个,是在帐篷里,睡前哄着孩子的矮人女性。她的左手枕着自己的头,右手仍放在那和人类成年男性大小的幼儿身上。
肖夫以斯雷尔技巧,用乱剑将那女人的头砍得不见原型,而那幼儿?已被中途移动的剑尖贯穿咽喉,无法哭叫,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喉中的热血淹死。
下一个……。
下一个……。
下一个………。
下一个…………。
…………。
她像一个屠夫。
而且浑身溅上的血早就干透了。
下一个。
下一个………。
若她是屠夫就好了。
这样,心里总会好受点——这甚至不能称为战斗,只是单纯的夺走生命。
可她是斯雷尔。
下一个。
继续。
下一个。
………。
当不知道多少次下一个的时候,军械库的大火已经沿着为了婚礼而特意准备的藤条而蔓延至整个部落,已经有几个剩下的巨人惊醒,并且觉得这是什么噩梦了——四周同伴的头颅个个开花,且伴随着笼罩着整个部落的熊熊大火,这一情形难免会让他们如此认为。
「你们都是虚假的……都他妈是假的。」
若她不想让自己动摇,便必须不断强调般告诉自己——这必须,且一定是假的。
「那他妈是什么?!矮人吗!」
「不是,不是,那……看起来是人类。」
她看起来像人类。
「人类」向着最后聚集起来的三个巨人发起了冲锋。
「人类」的诡异剑术极快的切碎了两个巨人的小腿,最后那个终于反应过来,对着这浑身粘着血的恶鬼狠踹一脚。
「人类」倒下了。
那无伤的巨人凑上前去,看清楚了她的脸。
「肖夫?!你怎么……」
「人类」用最后一丝力气,将巨人的脸砍伤,用巨剑撑起身子,用及其笨拙丑陋的姿势再次砍下他的脚趾。
「你在做什么!!」
巨人再次很踹一脚,却只感到岩石的坚硬。
他的背后传来寒意。
是「人类」不知以何种姿势,速度,几乎看不见的跳起,并且越过他,并且将巨人的嵴骨削断。
「假的。」
这是最后一个了。忍受着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面恶心,她同样也精疲力尽。
「好累,好累……那是什么…什么感觉?」
就在刚刚,即将要被巨人踹死时,她感到时间变得快的不能再快,而她变得慢的不能再慢,她眼睁睁的看着巨脚向着她的面袭来,但回过神来,巨人的身躯已经倒在地上了。
她仍在回味刚刚那份感觉。
但是她忘了。
一道从天而降的巨枪落下,插穿她的腹部,将她死钉在地上。
「人类!!!」
那是归来的头人。
头人上去,拔出巨枪,一把抓起濒死的「人类」。
「你杀了我的族人,你…你他妈的杀了我主人你他妈,先祖,就算为了我,为了我的妹妹,为了我的族人,请诅咒她在极地受难,直到世界的终焉!」
「你他妈在狗叫什么…。」
头人清醒了。
那是他的侄女,他的丫头。
「丫头?」
「我说…你他妈在狗叫什么东西。」
头人的头脑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多的东西,因为在山脚看见妹妹残破的碎块,还有一路上脑袋开花的族人们依然让他接近疯狂。但身体的本能,让他把为了礼赐而准备的血液泼洒在了肖夫身上。
她感觉身体暖洋洋的,并且再次有了气力。
「丫头,这到底…到底怎么回事?」
头人的声音带着颤抖,崩溃。
「我杀了他们,全部,我一个人,接下来又要杀你。」
「你在说什么啊…丫头,你不要耍疯了。」
「疯的一直是你们,因为你们——不知何种造物,就比我这种混血更为疯癫。你们的出发点,只有把我变得更加疯癫这一点。」
「你疯了,丫头。」
「我要杀你了。」
「为什么…先祖啊…为什么。」
头人的愤怒瞬间散去,他感到了一种荒诞,好似先祖安排这么一个混血族人诞生,就是为了清算他们一般的荒诞。
头人不清楚该怎么做。他和肖夫说话时就那么跪在地上,捂住脸,就那么让肖夫砍着——好像一个苦修者在鞭挞自己一般。
肖夫的气力只是略微恢复,而且就算是完全,她也很难一两下砍死头人,于是,恼怒的她开始不断辱骂。
「你们都是群垃圾…他妈的废物,为什么不来救我?凭什么不来救我?在我被她殴打虐待的时候…在连扎辫子都不会就开始拿剑的时候…他妈的然后在我杀了那么多,砍了那么多……然后我又算是你们他妈的族人了,然后想缠住我,把我变成你们……我他妈绝对不是你们,不是你们这种空有躯体大小的废物,狗屎的……什么狗屁先祖,什么狗屁族人血脉,什么狗屁舅舅…我他妈绝对不是你们,如果可以,我他妈还宁愿当个有种的矮人……操你妈的…你们都是群该死的,没种的,碰到你们还以为碰上了那真正的一切,都是狗屁!什么都没有,只有失望…老娘什么都不是,屁都不是,你们什么都没有给我,那群矮人也什么都没有给我,我只是在拿回我天生有的东西…只有他给了我,而且给了我那么多,然后你们居然想让他抛下我?!你们他妈的怎么敢,怎么敢!!!」
「先祖啊!我请求你,放过这个孩子,保佑着她……她的罪孽太重,太重,可…可我不想让她去极地受苦,先祖…先祖啊……。」
头人死死勒住自己的脖子,想以此迎接死亡,肖夫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将他的手指砍碎,一点一点,一段一段得让头人在不断的祈祷中彻底死去。
然后,在她享受的时候,她那没了双腿,仍在昏迷中的未婚夫也被火焰烧成了碳碎。
她清楚那是虚假的,于是她便感到了无所谓。
她觉得很疲惫,她想睡觉了。
于是她就枕着头人的尸体,十分舒服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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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肖夫醒来,眼前是一片黑暗,以及那刚刚仍是未婚夫,且失去双腿的式斧礼赐。
她想起来了,那一大片丑陋的东西混入脑中,和之前一大片更为丑陋的混在一起。
可那丑陋交杂柔和,反而更能显出其中的洁净。
她清楚了两点。
一,她不喜欢式斧礼赐,或许她这辈子都喜欢不上男人了。但是他是特别的,没错,只有他,他能给她别人不能给的,没错,这不是爱,她只想一直疯狂的占有他,让他永远的待在自己身边,不然,这世界和以前也全然不会有什么区别?他给了自己念想…而且,他真的想要实施,甚至夺走了她的第一次——她彻底被人保护关心的第一次。
二,她狠她的母亲,她狠巨人,她更狠矮人。她不清楚她是什么种族,她将归于何处,但结果很明显,她会归于他,式斧礼赐的身边。
那他为什么仍昏迷着?
肖夫回忆起虚假中的最大诱惑,很快清楚了那是什么。
肉欲。
她不清楚他有个几个女人——虽然他很年轻,但他有才能,且又英俊。
于是,他就这样抛下他,和不知多少她不了解的女人沉浸在肉欲当中了吗?
或许其中还有她。
肖夫觉得不值。
肖夫觉得后悔。
肖夫觉得愤怒。
于是,她跪在他身上,用尽全力——即使什么也看不见。狠砸他的面门。
「你他妈的…若是想要身体,我随时随地都能给你…你凭什么和虚假的,或者和我不认识的,别的女人玩弄在一起。明明我只有你一个,都醒了过来……你这个废……快给我醒来,给我继续,同我继续!打破这个局面啊!」
于是她不断锤砸,就算这般砸死她,她也不见得后悔,直到这混杂着不知如何形容的情感的拳头彻底砸醒他为止。
哈,她彻底误会了他,但也几乎没错,那可确实是一种难以割舍的,充满诱惑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