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终于说完了?你说的这些东西谁懂啊?」一个年轻的声音终于像是找到了机会一样插嘴,「好啦,讲故事这件事,我可是比你熟悉多了。」
「好了,菲迪米亚,你总是这样那个耐不住性子。」
「那还不是因为你讲故事的水平太差,像一个老头在回忆自己的青葱岁月,又傲慢又絮叨。」T恤上画着一个举着罪犯牌子的宠物猫的少女伸了伸懒腰,她是一个真正的美人,有着深邃的眼眶和高挺的鼻梁,即使放在电视上,也会比卡戴珊一家更像近东的美人。「我可不光记得我做了什么,我还记得时人是怎么做怎么想的,你知道,我能读懂你在想什么,这是天赋。」
「你是一个真正的黑手,魔宴中的傀儡大师,你坐在这里只是假装毫无办法,难道为了招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她可不会知道什么是你们的秘密组织?」
「我只是喜欢美丽的脸蛋,尤其是无害的那种,我和地狱的崇拜者战斗的太久了,任何的美丽背后往往都藏着让人警觉的险境,不是吗?」她靠了过来,几乎凑在了约瑟芬的鼻尖上,能看得出来她在嗅着气味。「况且我在活着的时候已经受够了自以为体面的先生们……」
「那个……我是男……」
「这不重要。」她轻轻地把手指放在纯间,用一种侵略性的姿势压迫着约瑟芬的身体,让她不由得往后靠去。「你很可爱,像从巢穴里被揪出来的仓鼠,很有趣,如果你想拜托那根玩意,这很简单,现场就有人能做到。」她看向了另一边正在眯着眼睛的女人,「不过记得把第一次留给我」,她毫无顾忌的的手正在约瑟芬的身上划过,直到摸到了某个不情愿被束缚的凸,笑了起来,「现在即使这边的第一次也还在?」
「好了好了,你把人都吓坏了。」沙鲁钦厌烦的拉开了穿着T恤和牛仔裤的菲迪米亚,「你看这个稚儿的脸都吓白了。我都开始怀疑我们中间是不是混进了一个贝利尔,那个色欲恶魔让你发疯了?。」
他明明说自己虚弱无力,但是拉开菲迪米亚的时候这个女人明显漏了怯。
显然在这个世界里,和那个约瑟芬所了解的世界运行规律一致,没有谁说的全是真话。
「况且你的世界观从第一天开始就歪了,活在永远的战争里,而这个孩子面对的更多的是一个更现代统治结构。你们一天到晚只知道战斗和杀戮,就像活在文明时代的蛮族。如果每个婴儿都听你那颠倒黑白的故事入睡,他们大概会觉得斯巴达是最好的国家。」昔日的阿卡德之王摆了摆手,不容置疑的打断了少女,她只露出了一个一脸遗憾的表情,就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
「老东西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通人性……」
「我的人性在活着的时候就已经用完了。」
约瑟芬困惑的看着他们争吵,直到刚刚她看向的那个女人睁开了眼睛,困倦的站了起来,直接坐在了约瑟芬身边,用身体挡住了菲迪米亚欲望满满的视线。
「啊……你想听故事吗?我倒是有很多,你想听哪些呢?是爱恨情仇,还是不为人知的宫闱秘闻,我都有哦?」她打了个哈切,像是抚摸小猫后背一样梳理着约瑟芬的头发。「有些是我的,有些是我听说的。但是无论怎么样,至少能让你在第一个日出,被诅咒的困倦逼疯之前,睡个好觉。」
她的声音轻柔,甜腻,让约瑟芬想起了永远在厨房里烤着松饼的母亲。但是显然,她碧蓝色的瞳孔和闪亮顺滑的头发都在说明她距离母亲这个角色还有年龄的差距。她即使坐在一旁也显得凹凸有致,比起刚才那个看起来高挑但是有距离感的菲米迪亚,她确实有那么一丝母亲的感觉。
「能选两个吗?」
「也许可以,慢慢来就好了,其中一个你会很熟悉,一个伟大的舞文弄墨的家伙把这个故事改编成了小说,当然这并不真实。而另一个,你会不那么熟悉,是一个平凡的故事,尽管在最美好的结尾之前,故事突然收场。」
她眯起眼睛,像是在打量一个有趣的猎物,「在一个故事里,我被写成了一个混蛋,而在另一个故事里,似乎他们并不这么认为。」
但是很快,她打了个哈切。「你听够了国王的政治,对吧?我相信老头说的那些抉择,正常人一辈子想做也没什么机会,反正你也选不了总统了,至于这个永远不会自然死亡的黑暗世界,你也别想赢过那些几千年前的老东西,至少大部分时候是这样。」
她并不慵懒,但是有一种天然的疲惫感,从她的身体里不断地散发出来,仿佛在活着的时候,她的精力就已经被抽干了。
「还有哦,虽然现在每个人都会告诉你,要隐藏自己的身份,甚至最好别和你的家人有接触,但是我们从来不是隐形人,总有人会找到我们各有所求。你只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只要条件合适,货架上总会有你的名字。」
「可是你还没说重点呢?」
「嗯,重点,第一个名字叫米莱狄,你一定听过,另一个叫珈百璃·戴斯特雷,我想大部分人并不会听说。」
「三个火枪手?」
「很好,你已经超过了50%有机会听到这些故事的聪明人了。让我们回到带着薰衣草味和葡萄酒香气的南方,听听那些不那么愉快的声音。不过我必须说在前面,我从未真正的见到过神明,也从未见到有人自称神明,比起那些古老到与强大的始祖们发生纠缠的老东西,我更喜欢去参与人的故事,不过这个故事的前一半和你的尊长并无一丝一毫的关系,我认识他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那是当我第二次回到拉罗谢尔之后了。」
「哦对了,我既不是米莱狄,也不是珈百璃,当然也可能二者都是。但在这一切的开始,我叫安妮,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会把一个凡人卷进何种旋涡。但是我已经忘了很多关于安妮的事情,仿佛她不是我的一部分,而是某个独立的人。」
女人摘下镶嵌金丝的手套,温柔的抚摸着约瑟芬的面颊,像是在抚摸一块丝绸,眼睛里带着足以稀释咖啡苦涩的甜腻。他穿着华丽的长裙,像是从太阳王的凡尔赛宫里走出的一样,白色的底色上描绘着繁复的花纹,如果不看与现代人毫无二致的金色垂发的话,她和那些从画中走出的形象别无二致。
「我和他相识,成为这个有些疯癫的好人的朋友,不,孽缘……而当巴士底狱终于倒塌之后,我带走了他的颅骨。我们的命运纠缠在一起,新人们在婚礼上常常会说,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而我们则相反,死亡才让我们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