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雪


說是我的程度和精英班不相上下。


有趣的說法。


坦白說,比起能釋放火焰或是在空中飛翔的能力,只是能控制骨頭就顯得很弱了。


用記憶中模糊不清的物理學,勉強適用在能力上,射出去的是衝擊波,還是聲波?那種東西實在記不住,能確實的殺死目標就好。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將我分發到精英班,那天離開前我問羅宰瑛。


「你很討厭西方人吧吧。」


他苦笑著回答。


是啊,畢竟是主角所在的班級,除了他以外還有幾個白人婊子和等著張開雙腿被他操的性奴候補,不用進到那種地方真是太好了。


原來大叔也不喜歡他們嗎,看來聯盟也不是只剩白癡,還有人和我一樣被迫停留在那個霧霾遮蔽天空的時間裡,差別在於多數人已經漸漸有脫出的跡象,直到他們都離我而去。


奶奶還有多久的時間呢,孩子們長大了也會忘記我,好不容易重逢的兒時玩伴雖然緊緊的抱住了,但總是黏著的話他會丟下我嗎?明明小時候聖斌都是主動找來的,分手之後有了自己的生活也過得很好。


感覺所有的人都在往真理走去,只有我與外面那副長不大的身體一樣,像個孩子在原地拉扯行人的衣角不讓走,傳教般地找尋其他偏執狂陪我一起胡鬧。


本來有想要加入衛士的念頭,即使他們大概率會被毀掉,但我加入的殺手工會在劇情裡也會消失啊。


後來想想反正遲早都要和主角槓上,又何必因為注定覆滅的組織而擔憂呢,能利用的就要榨乾所有,更何況只剩下仇恨的激進份子們對彼此可以毫不猶豫的互相利用。


不過現在有需要特別關照的人,和白人們同歸於盡的計畫要推遲一段時間了。


鄭雅琳把煎好的蛋鏟進盤子裡,和我交代的一樣,是半熟的太陽蛋,戳破中間鼓鼓的部分後流出的蛋液染上白吐司的正中央,吃了之後感覺整天的心情都會好起來。


大叔幫她找的房子很舒服,雖然是不大的單人套房但也足夠適合,現在還沒有工作只能靠我養著,賣身非常簡單卻折磨,也是時候讓她好好休息了。


一直外出當然很有問題,但大叔都會處理好,在等待執行任務的這幾天裡我和雅琳待在一起,肌膚之親一次也沒有,她只是如我想像的,像母親又像姐姐似地照顧我。


這麼看來大叔或許有稍微擔任父親的模樣,但和我記憶中無差別愛著我的男人還是差得遠,至今為止他的確幫了很多忙,沒有他的協助,我早已因為殺人被槍斃,但為了回報他的恩情我現在必須執行很危險的任務,哪個爸爸會讓女兒送死啊,所以說只是有一點點像而已。


而且我和雅琳有過肉體的交融,而她現在正扮演媽媽的角色,那就像是說我和羅宰瑛也會如此,不要笑的話確實很帥,但不會是想搞在一起的對象。


吃完雅琳做的早餐,在前往學院之前我們在玄關相擁,那是可以抵禦凜冬的防護增益,持續效果是一整天。


「晚點見。」


「晚點見。」


她親吻我的額頭。



在集合的地點,除了我以外的人應該都到了。


「你是主任說的孩子嗎。」


正在解說簡報的女人看著我,一開始眼神不意外的在燒痕停留,但很快又冷靜的詢問。


「是的。」


「先坐好吧。」


雖然遲到了一會,但沒被罵呢。


剛才進門的時候,比起女人更早注意到的是兩個白皮膚的西方人,一個是差點成為目標的紅髮少女,另一個則是金髮碧眼的男生。


都是我非常熟悉的人,因為我曾經操控過金髮男的身體,把紅髮少女抱起來操,對於她的敏感帶我是一清二楚。


被自己使用過的角色用審視目光盯著,湧起了將那對好看藍眼珠捏碎的慾望,但現在不是時候,要忍住。


比德·史密斯的左邊還空著一個位置,我想那是留給我的,坐在主角旁邊總覺得不適,好不容易壓抑的殺心又蠢蠢欲動。


因為我遲到的緣故,螢幕前的女人簡略的說明我沒聽見的部分,任務的主要目標是潛入並剿滅,最好是能夠悄無聲息的暗殺,因為人數的緣故,正面對決的勝算不高。


這是大叔要我參與的理由吧,因為是我的專長,偷偷摸摸的震碎幾個人的內臟勉強在我的能力範圍內。


匯報又持續大約十分鐘左右就結束了,女人告訴主角和他的奴隸要多多關照我,接著離開集合點。


比德立刻厚著臉皮無恥的黏上來,假惺惺的介紹自己,但恐怕我比他自己還要更了解比德·史密斯是什麼樣的人。


有意識的控制距離,雖然我覺得不至於對這張燒傷的臉發情,但比德可是能若無其事的將裸體女孩當狗牽著走的淫魔,再怎麼小心也不為過,一點機會都不能給。


冷淡的回覆他之後,這傢伙識趣的不再搭訕,而是討論起了該如何執行任務。


雖然偷偷想著要不要趁機做掉他,但我起初沒有想到會和比德一起出去,沒有做好準備的襲擊連同歸於盡都做不到,只會白白送死。


姑且讓他再活一段時間吧。



依據學院給予的據點內部地圖,我們悄無聲息的潛入,進入如今已成為廢墟的商場後,我們三人分頭行動,依照規劃好的路線,我們會在地下的深處會合。


不過呢,我其實沒有做事的打算。


跟那兩個白癡分開後,找了個地方躲起來。


反正主角死不了的,我又不是他的手下,沒必要替他工作。


就只是靜靜待著,直到從某處傳來巨大聲響,隨著轟鳴聲將我驚醒,或許也是時候出去看看了。


我從藏身處走出來,從玻璃帷幕中往底下看。


比德被好幾個人圍住,但即使被圍攻,他也沒有陷入劣勢。


比德不斷吸收攻擊並反彈,他的對手反而被弄得傷痕累累。


根本是犯規啊,原作的比德就是遊戲公司的親兒子 ,即使是戰鬥的情節也沒有阻攔的輕鬆度過,畢竟色情場景是最大賣點,戰力不平衡也不是問題。


但對於想殺死他的我就很麻煩了。


爆裂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開,震得我耳膜微微發麻。我貼著破裂的玻璃,俯視著下方。


比德依然站得筆直,攻擊落在他身上時被黏稠的靈魂吸進去,再帶著惡意反射回去。


看到其中一人胸腔被自己施放的火球直接炸成碎肉,我忍不住笑了。


真好啊,比德。

哪怕是你這種連腦袋都是塑膠泡綿的人渣,都能靠著原廠設定輕松活著。


衛士想要報復,但劇情安排這些可憐人成為一次性消耗品。


在我操縱比德時,他們眼中的害怕、快感、痛苦,全都只是數據與演算法。


但現在那些人是活生生的。


是和我一樣失去了所有的人。


一陣爆響打斷了我的思緒。


紅髮女孩不知何時已趕到比德身邊。


這下據點的人徹底沒戲了。


遊戲裡我至少能控制比德,現在只能看著他恣意虐殺。


他是劇本的中心。


而我什麼都不是。


打了個哈欠,看著最後一人的腦漿灑出,血花四濺成碎裂的玻璃。


那畫面讓我突然想起奶奶煮的羅宋湯。


肚子餓得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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