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孩子離開辦公室後,我坐在椅子上翻閱文件,按照慣例拿出雪茄忘情地抽了起來。
全是關於她的資料。
年輕輕輕就殺了不少人,在所屬組織裡是名列前茅的殺手,若不是有多次拒接任務的緣故她恐怕已經是排名第一了。
小丫頭專挑白人目標,偏偏放過了學院的孩子,該說她良心未泯嗎?
那可不是原諒她的理由。
曾幾何時我也像她那樣仇恨西方的混蛋,被迫捲入戰爭中的所有人恐怕都有相等的恨意,只是當時間拖得越來越久,那種恨意也逐漸麻木。
厭惡的事情太多,一切的一切都糟透了。
把那些資料都進碎紙機,秘書晚點會把那些垃圾處理掉,這樣就沒人知道那孩子的來歷了。
雖然她殺過人,殺過很多很多人,但我又有什麼資格審判她呢。
她只是年輕許多的我自己,這才是我給予機會的理由,也為了讓她不會走上和我相同的道路,引導至正確的可能性。
我想起那個夜晚,那時的冬天不如此時佔據了整個世界,正好相反,無論哪裡都冒著火光,天空無論何時都是紅通通的一片。
那時候為了報復投下核彈的西方人,剛覺醒不久的能力者與殘存的軍隊發動遠征,像曾經的蒙古人那樣,只是我們沒有留下任何活口。
一直前進,見人就殺,毀掉城市,燒光村莊,白皮膚的人全都宰了,破壞敵人擁有的一切,如同他們對待我們的方式。
我們毀掉很多,用那些作為祭品,創造了地獄。
在地獄中,我遇見了那個女孩。
在一個小鎮裡,我和同伴殺光了那裡的男人,只留下一些女人和孩子,她們是為了讓我們發洩而留著的。
而那個嬌小的女孩,大概十二三歲吧,她用那小小的身體抱住我,說讓她代替其他人吧。
我至今忘不了那個孩子。
每次這樣抽著菸就會想起一些事。
將雪茄丟進煙灰缸,雖然這話由老煙槍來說很奇怪,但長時間待在充斥尼古丁的地方對身體有害。
學院很大,因為是我們花費大量心力打造的,培養人才的地方。
這些學生們是整個世界的希望,新生的火苗會燒盡舊社會的惡念,待黎明到來的那刻我們都會擁有嶄新的明天。
在偌大的學院裡散步,漫無目的的走著,直到我看見那最近記的清楚的白色長髮。
本來以為她會安分的待在宿舍裡,這時候跑出來是想做什麼呢。
她和另一個男孩抱在一起,抽抽搭搭地哭泣著,男生緊緊地抱著她。
啊,看制服上的標誌,是精英班的學生,和我的弟子是同班同學呢。
她竟然和那樣的孩子認識嗎,看起來很熟,應該是很久以前就認識的朋友了。
幸好他們周圍沒人,她應該不想引人注目吧,就我的調查來看,她並沒有什麼朋友。
我也只是碰巧路過,看到了有趣的東西。
又想抽煙了,無論心情的好壞,情緒的變動總是我點燃菸頭的理由。
像我這樣的大叔默默看著打的火熱的年輕男女,總覺得有些不妥,在心裡祝福他們之後,我悄悄地走了。
看來矯正的工作不會太困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