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王女!?明明有「忘卻箱庭」在才對,啊……魔力比本大爺高的人看得見…。」艾溫雷伊看見少女的存在後腦子立刻當機了好幾秒,隨後才想起結界妨礙認知的特性對魔力量比施術者高的人不管用,而擁有「魔源體質」阿爾薩羅斯王族正好符合這個條件。
可是比起自己的大意與騎士們的到來,艾溫雷伊腦袋中第一個湧現出的是在學院與班上同學一同被欺負的悲慘記憶,對他即將被逮捕的事情反而毫不關心。
在聽見王女殿下說出「一起玩」這三個字的瞬間,少年想起了被熊孩子所支配的恐怖,被迫與同學們一起當小丑表演雜耍取悅少女的屈辱,以及不管再怎麼反抗也毫無用處的絕望感。
學期初的克莉絲提娜為了取樂,以金錢驅使了班級上的笨蛋玩起了許多胡鬧的遊戲,而理所當然地,不能容忍王女殿下玩鬧行徑的學生們自然透過了各種管道抗議。
發出抗議的人們自然是以有膽反抗王族子弟的貴族學生為主,只可惜全都沒能得到理想的結果,而且還事後一個個被克莉絲提娜找上門報復。
甚至還有傳言說,有一群招惹她的貴族學生全身重傷被掛在學院鐘樓上一整天,之後家族還莫名受到了打壓,最後學生選擇自主退學,消失在學院中。這個傳聞被傳得沸沸揚揚,從此之後便沒人敢反抗王女殿下的遊樂,直到她將注意力轉向黑髮少年之後才消停了許多。
可如今一眾男學生仍未擺脫當時的陰影,一旦克莉絲提娜開口說出「好無聊」「一起玩」就會讓他們下意識想逃跑,當然其中包括了艾溫雷伊本人。
「騎士大人!大爺有罪!結界是大爺設的!紅毛女是本大爺出於私怨打傷的!快點把本大爺帶走,只要不陪熊王女玩遊戲,要罰款還是有坐牢我都心甘情願!!」求生的本能勝過一切,艾溫雷伊立刻毫無尊嚴地抱住女騎士克伊娜的大腿承認罪行。
兩害取其輕,比起被不講理的少女欺負,向來高傲的少年寧可在吃牢飯後面對自家BOSS的怒火,至少極度理性的威廉是可以溝通的存在。
「熊王女……真是奇怪的稱呼,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可是總覺得不是什麼好話。就這麼討厭跟本公主玩耍嗎?連討女孩子開心都不願意,真是不討人喜歡的傢伙,威廉的話可是會說「是嗎?我不想玩太麻煩的遊戲,找幾個很閒的傢伙玩紙牌如何?看輸掉遊戲的人被處罰遊戲肯定很有趣喔」。」
「你們這些女的根本是被黑心BOSS寵爛了好不?!與其被妳當猴子耍,大爺寧願去吃牢飯啦!」面對克莉絲提娜艾溫雷伊的態度毫無對王族的敬畏,雖然嘴巴上說著充滿反骨意識的豪壯話語,只是在抱著女騎士大腿的狀態說出口,反而讓人覺得少年的尊嚴早已如凋謝的櫻花般散落一地。
放在以往一定會暴跳如雷的克莉絲聽見同學的話語也不生氣,反而臉上浮現了打著壞主意的笑容,點頭同意了對方的說法道:「是呢~你說的確實有道理,本公主跟露莉都覺得會這樣寵我們的只有威廉一個,也因為這樣本公主偶爾覺得應該替他做些什麼,例如趁他不在的時候找某個人報復什麼的。」
「啥?!!」
克莉絲提娜瞬間收起了笑意,對少年的態度與如翻書一般驟變,用比往常還深沈的聲音向一臉慫樣的少年開口:「之前武鬥會你這家伙做的事情本公主還記著,就算威廉覺得留著你有用不再追究,本公主也還沒有原諒你這個讓威廉受傷的混蛋。玩耍確實只是藉口,這邊也有「重要的問題」要找你確認,不過在那之前本公主想拿你出氣一下,剛好討人厭王兄的部下也在一起,兩人份的怨氣正好一起算一算。」
克莉絲提娜的報復宣言讓少年的表情扭曲了起來,夾雜著驚訝與痛苦,與他在治療院知道女實習生們的本性時如出一轍。
而另一名事件當事人則是因克莉絲王女竟然知道自己身份這點感到訝異,更是讓以為自己可以就此脫身的紅髮女子不知該如何是好。雖然聽過王子王女之間並不和睦的傳聞,可朵麗兒完全沒預料到關係竟然惡劣到會找對方手下的麻煩。
「騎士大人,我確實是拜恩殿下底下的人,可是小的找上艾溫雷伊是為了替妹妹討回公道才會發生衝突。這個人拐騙我的妹妹發生關係,還使用結界魔法把我關起來試圖襲擊我,是個陰險下流的惡徒。」因為在故鄉沒有面對執法人員的經驗,身為裏側住民的紅髮女子判斷必須迴避被深入調查的風險,因此捏造了謊言試圖讓騎士將她視為受害的一方。
「喂!先動手的可是妳!少在那裡惡人先告狀!本大爺跟說很多次了,你那個蠢妹妹人根本沒事,本大爺對你們這種老女人也一點興趣都沒有!」
聽見弱勢一方的證言,巡邏騎士紛紛對艾溫雷伊投以尖銳的視線,還有人在心中決定關押少年之後要好好的教訓一下他。他們對需要管束的犯人有一套方法,可以不留下證據與傷痕的狀態下讓人吃苦頭。可不管他們心中怎麼想,也得順利將艾溫雷伊帶走才行。
在場的巡邏騎士無一不苦著臉感到為難,紛紛將視線面向指揮序列高的克伊娜,就算所屬的騎士團不同,他們這些屬於最底層的騎士公務員也會習慣性聽從高階級者的命令。況且對他們而言,讓其他人承擔決策的風險與責任更為輕鬆。
「不管兩位有什麼過節,這兩位已經是觸犯法律的嫌疑人,你們的證言請留到關押所再說,就算還是學生會從輕處置,觸犯王國法律也得受到懲罰。當然,就算是公主大人也不允許干涉這個過程,不然王權建立的秩序會受到人民的不信任。」
女騎士意正嚴詞地說出了她認為最妥當處置,無論朵麗兒看起來有多可憐,克伊娜沒有就此妄下判斷,對她而言維護王國的秩序以及不讓保護對象的王女殿下鬧事才是最優先的。
「欸~~要不是本公主先發現結界,你們也發現不了,反正都是認識的人,先稍微玩一下又有什麼關係。而且這個膽小的傢伙其實喜歡長得年幼的女孩子,要說他會對這個紅髮的出手,本公主認為這個可能性很低,不如就當作過火的男女吵架來處理吧。」少女在與友人談天之後準備回到住處時發現了市街的遠處張開了黑色矩形的巨大結界,出於好奇心驅使,克莉絲將克伊娜的勸告置之不理跑來了這裡。
無奈地看著自家王女以及拿自己當擋箭牌的金髮少年,一個任性妄為,另一個則是欺善怕惡的膽小鬼,令她這個大人心中不禁哀嘆著上天總是將才能給予性格有問題的孩子。
「公主……您的推測並沒有證據,就算是真的也必須以騎士的公務優先。身為王族不能給人民添麻煩,請您乖乖在旁邊。」這名被臨時任命擔任護衛的騎士團副團長對王女殿下的任性十分頭疼,就算知道王室最小的公主是個不安份的主,也萬萬沒想到只是某個人不在,少女就能因為無聊就一頭熱的衝向事件排解無聊。
先前也是沒能阻止少女衝向現場,逼得她連正式裝備都沒能換上就帶著武器率先突入疑似違法者張開的結界空間,用行動打阻止了克莉絲提娜想用魔法連同結界與街道一起炸飛的荒唐想法。
要不是有女僕後輩分頭聯絡獅鷲騎士一同趕來現場,不然她根本無法想像少女獨自一人會做出什麼荒唐的舉動。
身為薔薇騎士團副團長的克伊娜本來認為照顧頑皮女孩的工作能夠讓自己從繁忙的騎士團公務中解放,因此抱著休假的心情接受上級團長的勸說來就任護衛。
可是事實證明她對克莉絲提娜的了解太過於膚淺,她每天不只得偽裝成女僕工作,還得制止不受控的青春期女孩跟女僕後輩的暴走,與過往的工作相比根本沒有輕鬆多少。
不滿意圖報復的算盤被阻止,克莉絲嘟著嘴的回道:「本公主只是想跟同學玩耍一下而已,克伊娜就是腦袋跟盔甲一樣硬梆梆的才老是相親失敗。明明換上了女僕的衣服卻擺脫不了又醜又硬的騎士盔甲呢,以後乾脆找喜歡盔甲的男人相親算了。」
被提起相親二字,這名和藹可親的女騎士臉色瞬間黑了一半。鼎鼎有名的薔薇騎士副團長克伊娜.摩恩自畢業之後便於騎士團中活躍,因忙碌於騎士團任務與她個人有些嚴苛的擇偶條件,以致於年齡已過了婚期仍未受任何男性青睞。
「騎士大嬸說的才是正確的!王國的秩序不可動搖,哈哈哈!盤算落空了吧~可惡的熊王女~法律萬歲!阿爾薩羅斯王國萬歲!」因為某個因素,受到契約約束的少年極力想避開與克莉絲提娜接觸。
雖然其中也有他厭惡少女本人的因素存在,但放在「自由」的面前,他不得不選擇付出一定的犧牲。眼看情勢可能出現了一線曙光,艾溫不禁附和起克伊娜的主張,明明是觸犯法律的一方卻因為能受到懲罰而感到歡喜這點相當可疑。
若是照著克伊娜的主張,艾溫雷伊與朵麗兒兩人就會拍板定案被送進關押所進行盤查,可少年下意識的不當用詞卻讓這一切產生了意外。
「大嬸……」聽見少年失言的女子,眼角微微抽搐,在心中翻騰著怒火。先前被克莉絲點起的些許怒意在那可稱為禁句的關鍵詞出現後燃燒了起來,面對再危險的場面也能保持冷靜騎士團副團長像是瀕臨噴發的火山口一般。
因情緒波動不小心洩漏的魔力化為火星,悄悄落在屋頂上,幸好暗幕色的結界保護著房屋,不然肯定會在民房上燒出好幾個洞來。
而始作俑者的金髮少年則是被突然冒出的火星嚇了一跳,連忙鬆開女騎士的大腿倒退好幾步,對女騎士為何會受到刺激完全摸不著頭緒,只是順從著警報大作的危機感偷偷凝聚魔力,做好隨時都能自保的準備。
「雖然聽露莉說的時候還不太相信,這個笨蛋讓女人生氣的能力真的也是天才等級呢…」金髮少年的話毫無疑問踩中了克伊娜的地雷,那副渾然天成的挑釁能力讓克莉絲感到傻眼的地步。
克伊娜皺著眉頭在意識中與自己的情緒鬥爭了好一會兒,平復之後才一臉嚴肅的向克莉絲提娜說出了充滿私怨提案:「公主大人……果然年輕的學生還是教訓一下比較好,事後被追究就以讓您協助抓補嫌疑犯來解釋。不過請殿下玩耍不要做得太過火,附近全都是住宅,請控制在結界不會壞掉的程度。」
本以為會堅決遭到反對的克莉絲開心地歡呼起來,並向仍未理解狀況的兩人說明起遊戲規則:「好耶!那個紅髮的女人跟超級笨蛋你們都聽見了,現在開始來玩鬼捉人的遊戲。限時三十分鐘,被本公主用手碰到就算出局,逃跑的範圍只能在結界之內、出界同樣出局。允許攻擊行為,可以自由使用魔法,只要撐過三十分鐘就算你們的勝利,很簡單吧?」
「對了對了~贏過本公主的話這次的事情除了會幫你們善後之外,還會特別聽你們各一個要求。可是輸掉或是犯規的話就要吃下露莉新做出的點心當作處罰,是不是很有動力呢?」而且一如往常,在王女殿下的遊戲中獎勵與處罰的環節必不可少,無論是獲勝的褒獎還是敗北的下場都十分極端,為了讓陪她玩耍的人更加努力,克莉絲很清楚糖果與鞭子的重要性。
「那麼遊戲開始~本公主會在這裡數上十秒,快點跑喔,一……二…。」表情十分愉快的克莉絲提娜釋出自身龐大的魔力壓縮成球的形狀,數枚白金色的光球逐一升起,分裂並環繞著的少女迴轉,無論是誰都能感受到每個魔力光球都蘊含著強大的魔力。
聽見倒數的聲音,艾溫雷伊的身體反射性動了起來。只見金髮少年回頭跑向自己丟在地面的魔法飾品,沒有一個個全部回收的時間,他只能撈起地上的大部分的戒指跟一枚手鐲後便奔向仍怔怔出神的紅髮女子。
「魔力之源,聽我號令,以意念為骨,充虛假的血肉,化吾之力為無形之手足《魔力之手》。」匆忙進行詠唱,從背上伸出的魔力之手一把捲住仍跟不上狀況的朵麗兒,隨後少年使出了不熟練的魔力強化死命奔跑。
身為同班同學的艾溫雷伊很清楚即將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攻擊,在身上持有的魔法道具不夠的現在,必須逃出克莉絲提娜的視野之外才能爭取到思考對策的餘力。
「你在做什麼!?我才不想玩什麼遊戲,該死的變態放開我!」被魔力之手抓住的紅髮少女尖聲叫了起來,她只想早早認輸找尋機會逃走,根本不想奉陪王女殿下的胡鬧遊戲。
「笨女人!熊王女的攻擊要來了!閉嘴別亂動,本大爺跟妳們這些只會打打殺殺的原始人不一樣,一邊用身體強化一邊維持《念動之手》很辛苦好不好!處罰吃下那種黑暗物質可是會死人的,想全身而退只有兩個方法,一個是贏過遊戲,另一個就是讓那個討厭鬼玩得開心。」
「王族都這麼不講理嗎?」
「啥?明明是那個智障自戀狂王子的手下還不了解這個?該死!來了!」
「三…四……」少女故意放慢了數數的聲音,漂浮的魔力球被賦予元素力量逐一轉換成火球、水球、石彈等基礎魔法,而且魔法球的數量正以非比尋常的速度不斷增加,光是數了四聲,克莉絲周圍就已經有了百多枚的魔法正在漂浮在她周圍徐徐飄動,危險的魔法砲彈像是圍繞著恆星做著公轉運動的衛星一般看起來十分漂亮。
「九……十……時間到,全彈發射!」倒數完畢之後,位於無數衛星中心的克莉絲提娜敞開雙手,朝著印象中男女逃跑的方向展開攻擊,蘊含四大元素的魔法球接連射出,毫不間斷的砲火咨意轟炸著鎖定的範圍。
感知到魔力波動的瞬間,少年第一時間展開魔法屏障,連同身邊的女子一同保護在內。看著如機炮一樣接連不斷的魔法彈幕打在屏障上發出轟鳴,忍受著衝擊與振動的艾溫雷伊滿臉不爽地碎念著:「嘖,還是跟之前一樣隨便附加元素屬性亂扔一通,沒半點學習能力的女猩猩,只有魔力爆棚的暴力女!狗屎的,得趁防禦還沒被打破之前快點想想作戰方案才行,再這樣下去大爺僅剩的假期就…」
五顏六色的元素炮彈不斷轟炸,完全沒有停歇的趨勢,目測每一發的威力至少堪比中階魔法。跟這比來起先前面對金髮少年的術式魔法還要驚悚,至少朵麗兒認為要她在這高密度的砲火中存活是不可能的。
為了避免被魔法直擊,兩人到了建築物後方躲藏,確認沒有被克莉絲發現後朵麗兒便從魔力之手中解放。
「那個魔法是怎麼回事?!傳聞中的克莉絲提娜殿下不是沒有魔法的才能嗎?同時運用四大屬性的魔法根本聽都沒聽過!」而重歸自由的少女第一句話就是充滿驚怒的抱怨,拜恩口中提及的王妹是個既不懂得駕馭王族之力也沒有魔法天份的失敗品,是個整天只會玩鬧的王族之恥。
但此刻朵麗兒只認為自家主子的話語全是一派胡言。
「那種猴子都做得到的玩意兒根本不算魔法!那也不是同時轉換,那只是把魔力壓縮成球一個個轉換元素屬性放在身邊待機,然後再扔出去而已。還有沒有才能不代表她很弱好不?要是熊王女有本大爺十分之一的魔法天賦,估計你那個白痴王子也只有跪在地上舔鞋子的份。」艾溫現在正絞盡腦汁想出能夠與對手抗衡的方法,克莉絲提娜無論是魔力強度還是單純的魔力總量都強得令人髮指,除了魔法造詣與操作能力很差之外根本就是作弊等級。
放在平常還能靠著道具與魔法技術填補差距,可悲慘的是,他那以完美防禦為賣點的三重護盾在少女壓倒性的魔力量面前支撐不了多久,光靠自己一人爭取詠唱的時間相當困難。
要是腦袋一熱,貿然與她進行正面互相射擊的彈幕戰,自己的魔力肯定會先耗盡,然後被狠狠地痛擊一頓,為了不讓這種事發生,借助他人的力量是必要的。
「喂!紅毛女!跟妳打個商量,要不要暫時跟本大爺聯手?」
聽見少年意料之外的提案,朵麗兒充滿怨氣的回答:「為什麼指望我?還有你這個混蛋怕什麼怕,剛才不是還很囂張、很厲害嗎,用你的魔法不就行了?還有只要把你自己設的的結界解開不就能夠讓遊戲破局了?連這種簡單的事情到沒想到,你是笨蛋嗎。」
「你以為本大爺願意啊?!對本大爺來說最重要的東西有三個,生命、自由、興趣,跟王族的地位無關,那個熊王女有那個能力一次奪走其中兩個,要是她跟BOSS告狀又會更慘,你說本大爺不該怕她?選擇跟妳合作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艾溫雷伊拼命控制著脾氣組織語言,他必須以隱瞞對自身不利的情報為前提,試圖說服他人協助,這對不擅長放低姿態也不懂得向他人說明狀況的少年而言相當困難。
所謂的不利情報就是威廉在離開前針對他留下了許多對應特定狀況的指示跟保險,其中一項就是當威廉不在的時候才會生效的「緊急命令權」,這項權力能讓受到威廉制約的艾溫雷伊無條件服從該對象的命令。
而在本人並不知情的狀態下,克莉絲提娜正好被指定為擁有這項權利的人之一,這一用來防止他叛變的措施對金髮少年本人來說這根本與災難無異。
少年集中精神詠唱對朵麗兒使用了治愈魔法,將先前他親手所造成的傷全都治好,問題只有損壞的衣物無法復原,讓紅髮女子現在的樣子非常兒少不宜。只不過,無論眼前女性的模樣在其他男性眼中有多誘人,現在的艾溫都不感興趣,畢竟他可是個專情的人。
「另外絕不能解開結界,隨便解開的話熊王女「已經扔出去」的魔力彈會瞬間把這一帶炸得稀爛,到時候損害到民宅或是弄出死傷可不是開玩笑的,肯定會被判下重罪。現在我們沒有立刻被那個騎士大嬸帶走也是因為沒有損害到其他人的關係,雖然故意製造損害逼騎士中止遊戲也是個方法,可是被騎士帶走妳會很困擾吧?」認知到用自己的話語無法說服對方,少年試著模仿派崔克平時在商會指導的思考方式用利害關係作為作為材料。
「本大爺知道女人妳覺得大爺把你妹妹給賣了,是個完全不能信任的混球,所以我會先支付報酬。要你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幫忙贏過那個熊王女,如果做不到就幫我向西諾特商會裡一個叫派崔克的臭大叔傳話,就說BOSS的指令被發現了,讓他趕緊帶人來救本大爺。」
「這裡大概有一百多枚金幣,還有這些東西賣一賣應該也值不少,就算你那個餓倒路邊的蠢妹妹真的被賣了也能用這些錢贖回來,這樣行了吧?啊…你魔力弱得要死,這東西也順便戴上免得妳等等被秒殺。」少年果斷掏出了自己虛空包中的錢袋,連同手裡幾枚戒指直接塞進朵麗兒手中,還將擁有自動張開魔法屏障的手鐲扣在她手腕上。
就算女子願意合作的可能性很低,他也願意用「派崔克流商業心得」賭一把,要是紅髮女性有最起碼的貪慾,就能靠著事先支付高額報酬迷惑對方的雙眼,進而推動協力關係的成立。
手上捧著一生可能都賺不到的金幣跟魔法道具瞪圓了雙眼,這時的朵麗兒完全無法理解艾溫雷伊的行為與想法。前幾分鐘還在拼命想殺死的對象正把昂貴的魔法道具跟在故鄉足以買下「二十個妹妹」的金錢像是垃圾般扔給了她,像是完全不害怕她會帶著這些鉅款逃跑一般。
「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我先前還想殺你……是敵人不是嗎?」一時間思考短路的紅髮女子開始懷疑自己對艾溫雷伊這個人最初先入為主的判斷,開始猶豫起要不要暫且放下恩怨,接受合作的提案。
因為沒有讓女子考慮的時間,艾溫緊接著拋出提問:「本大爺不指望你們這些凡人懂我天才般的腦子,BOSS跟臭大叔都說過,面對無差別的災難時,選擇跟敵人合作比指望發生奇蹟還有用,雖然本大爺自己比較希望奇蹟發生就是了。對了,你之前準備對付本大爺的那個能對熊王女起效嗎?以大爺現在能用的魔法根本拿她沒轍。」
「可能沒用,我的固有魔法能一口氣喚起對方的身體曾經受過的「所有痛苦」,能追朔肉體記憶的極限只有兩年,不只沒有實質上的殺傷力,而且要是對象近兩年都沒有受傷的話魔法會沒有效果。這個能力對從事危險職業的冒險者或是裏側住民很有用,可是對平時受到保護,幾乎不可能受傷的王族可能沒有用處。」在腦中信息過量之下,紅髮女子將自己視為底牌的固有魔法說了出口,思緒仍一團亂麻的朵麗兒在短暫的考慮後回答了少年的問題。
「妳竟然打算對本大爺用這種兇殘的招式!!」想起自己中招後的模樣,金髮少年打了個寒顫,他近年受傷最重的就是武鬥會的比賽上,臉腫成豬頭躺在治療院這種事他不想再體驗。
「只是使用這個魔法會讓我自己也會感受到「跟對方同等的痛苦」,是只有在同歸於盡的時候才會使用的東西,這樣你還要選擇跟我合作?對現在的狀況毫無幫助的我?」為了確認艾溫雷伊是否真心想合作,朵麗兒不只謊報了自己魔法的情報,若是少年堅持讓她使用魔法便拒絕合作,若否,則在限度之內給予協助並找尋逃跑的方法。
「當然,不過還是別用你的魔法賭一把比較好,萬一真的讓熊王女受重傷,估計跟蹤狂地雷女跟BOSS會讓我們生不如死……。既然妳在魔法戰派不上用場,那麼現在只有逃跑拖到時間結束這個選擇了,本大爺讓吸引攻擊爭取時間,之後妳就跑到結界邊緣躲起來。要是能拖到時間到當然最好,快要輸的時候本大爺會把結界解開,妳就趁機直接逃跑幫我送口信,沒問題吧?」
「雖然很不願意跟你這種人合作,不過被騎士調查確實會讓我很困擾,為了帶回妹妹,只有這次會接受你的委託,先前的事情也會暫時放下。」聽見對方沒有把自己當棄子或誘餌的打算,朵麗兒最後還是決定接受合作優先專注在眼前的問題上。
對艾溫雷伊的疑問跟救出妹妹的方法先往放在思緒的角落裡,集中精神面對克莉絲提娜的遊戲,畢竟正如少年本人所言,他們兩人獨靠自身都不足已解決這次的危機。
就在兩人達成共識的同時,少女清脆的聲音傳入了兩人耳中:「作戰會議開完了嗎?本公主可是整整放水了五分鐘喔,你們看看~~新的魔法都準備好了。這原本是想第一個給威廉看的,只是完成的時候他偏偏出去工作了,有點掃興。既然得不到威廉的誇獎,留著不用也沒什麼意思,就便宜你們了,心懷感激地領受吧!」
朝著頭頂望去,只見雙手撐著下巴的克莉絲蹲在不遠處的屋瓦上,臉上帶俏皮的微笑。而懸浮在白金色少女身後的並不是艾溫雷伊熟知的元素魔法球,而是由白金色魔力描繪出的魔法陣。
當少年辨認出魔法陣上刻劃的是什麼術式時,一貫痞裡痞氣的臉上出現了難以置信的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