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的魔法無差別地洗禮了所有人,不只是持槍的新人與擁有棘手魔法的金髮女子,包含著先前身中麻痺毒失去抵抗力的倒地者在內,除了發動魔法的本人之外,所有物體全被槍之密林所穿刺。
結晶之槍呈螺旋構造,大幅提昇了槍尖的承重與穿刺力,用上比以往多出十倍的魔力、加速物質化的速度與規模,讓魔法能夠瞬間覆蓋整個地下室。
這正是他仍冒著風險嘗試使出新的魔法,沒有事前進行固定印象的訓練,只能搭配即興的詠唱在腦中構築魔法的意象。為了阻止被槍手妨礙的可能性,還特意再次使用煙霧彈掩蓋身形,可謂費盡心思。
威廉解除正前方一部分的物質化魔力,讓被身上多處被槍尖刺穿的身影暴露在眼前。呈螺旋錐形的針狀物無法輕易從根部折斷,螺旋的花紋也能起到放血槽的功能,故被刺中的人肯定會相當悽慘,正如他眼前的女性一般。
鮮血直流的縱卷女正以雙手緊握著槍身的部份不讓身體完全被貫穿,不只原本整潔的訓練兵制服變得殘破不堪,還沾滿大量怵目驚心的鮮紅血液。如果是正常的人受到如此傷勢恐怕會直接喪失戰意,但這名新人卻完全沒有。
看著新人那滿是敵意的兇猛表情,威廉笑著開口:「你的魔法很出色,可惜不湊巧,你的水盾似乎沒辦法防禦來自地面的攻擊。輸給惡賊的感覺如何?正義的騎士大人?」
認為該盡可能達成上司要求的威廉主動嘲諷對方,腦中思考該如何動搖受過抗壓訓練的情報員。跟重視生命與利益的犯罪者不同,一般的拷問只會起反效果,言語上的汙辱應該也只會被當成笑話聽。
正如威廉所預料的反應,眼前面目凶狠女性朝著他吐了一口血水恨恨道:「別得意…無恥的惡徒…你已經逃不了了,很快地就會有軍部的同伴過來,你已經死定了!」
「嗯~真是有精神的女人,再補上一劍好了」保險起見,少年出手將一柄塗了麻痺毒的短劍刺進女新人的肩膀,為了讓麻痺效果生效的快一點,不只把短劍留在傷口上,還特意在腿部非要害的部份多刺了幾下。
「嗚…啊啊…」金髮縱卷女標緻的臉孔因痛楚扭曲了起來,可出於暗曜騎士的自尊她終究沒有放聲痛喊。
見女性掙扎的動作逐漸遲緩,似乎也沒有感受到多少痛覺,可見麻痺毒已經起效。
威廉見狀雙手一拍,不再分神維持魔法,所有物質化的結晶化為碎屑融化在空氣中,寂靜的室內響起了幾個人體落地面的聲響,刺在槍尖上的所有新人全部重歸地面的懷抱。
微弱的水藍色魔力光包裹著身體,重獲自由的縱卷女奮力掙扎著想從地上起身,只是全身肌肉受到麻痺毒的影響幾乎無法使力。就算能用體內魔力提高自癒能力、阻止傷口出血,可魔力本身對毒素一類效果不佳,流失的體力也不會回來。
掃視了重歸空曠的地下訓練室,確認四個人全都乖乖倒地後,威廉臉上掛起嘲弄的表情,開口說出似是而非的謊言:「真是硬氣,難怪那人會特別要求一定要殺你。有著如此潛力跟強健的精神,以後一定會成為我們掌握全機關的絆腳石。感到榮幸吧,能被那個混帳眼鏡指名的敵人可不多見。」
反正訓練室裡的動向肯定被監視著,結果已定的現在卻還沒人進來八成也是羅德的私心作祟,看來他真的必須羞辱眼前的人才能過關。然而對那個腹黑上司的要求照單全收讓少年有些不爽,他想試著試探出女新人脆弱的部份給予打擊,同時反過來坑上司一把。
「你說…什麼?!」金髮女子臉上的表情變得精彩了起來,迷茫、懷疑、憤恨等情緒交雜,可能原本就是感情起伏激烈的類型,臉部的情緒表現非常多變。
就算無法輕易相信敵人的話語,與事實有著大量重合的謊言如同慢性的劇毒一般,不著痕跡地侵蝕著她的判斷力。
確認到朝著「背叛」方向的誘導能夠起效,黑髮少年用起容易讓人上火的輕挑語氣持續揭示假情報:「喔呀喔呀~你不知道嗎?這場刺殺正是身為暗曜機關上層的「大人物」所策劃,不然你以為為什麼這麼久了都還沒有其他機關成員來救你們。有足夠的權利把那個強得跟鬼一樣的臭老頭調離崗位,放我這種卑鄙小賊進軍部的重要設施殺人,這些線索很明顯不是嗎?現在的新人還真慘,四個人有三個是廢物,唯一能打的腦袋瓜還不怎麼好。」
「大人物…混帳眼鏡…難道…難道是「盤外棋手」?不可能…」女新人因失血而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從魔力上的搖晃與停止試圖起身這兩點,不難想像她現在腦海中翻騰的思緒十分精彩。
「哎呀~看來可憐的小姐妳心裡有數,就怪妳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不過也不需要太難過,妳隊友的三個人我都會好好送他們下去陪妳。本人從事這行一向很有服務精神,殺人覺不會讓目標孤單地死去,對了對了~如果希望戀人或家人一起陪妳,可以現在把名字告訴我,全當售後服務,不收錢的。」威廉蹲下身掬起對方金色的縱卷,出於興致觀察如此充滿個性的髮型到底是怎麼打理出來的,並想像了一下如果這樣的髮型放在其他女孩身上的模樣。
因為想像中縱卷髮型的克莉絲提娜太過逗趣,少年帶著面具的惡人臉笑了起來,當然這個行為毫無疑問地被敵人女性視為調戲與汙辱。
「不准碰我!你這個人渣!你這種垃圾中的垃圾一定不得好死!」承受著麻痺效果的女新人突然暴起扭身揮開威廉的手,但激怒仍無法克服麻痺毒素的限制,只能像是上岸的魚一樣滑稽地彈跳幾下後再次趴伏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這話我不知道聽幾遍了,你們這些鬥敗的狗能不能來點新鮮的說詞?」為了更多的戲劇效果,威廉誇張地捧腹大笑,可心中已經感到有些膩味。
這次的行動終究是對機關新人的測驗,既不能用更殘忍的手法滿足嗜虐心,也不能真的摧毀縱卷女的心靈與精神,只能像現在這樣動搖對方的意志,並在最後觀賞一下女性發現自己被欺騙後的表情。
向他人施虐的欲望被挑起卻無法滿足,跟燃燒不完全的柴火一般,不只熱度不足已發揮功能,還會把自己燻得一身煙塵,很是掃興。
就在他思考該怎麼結束這場演劇的時候,外界的空氣與一道正義凜然的聲音一同流入了這個封閉的室內。
「住手!放開辣個美女!讓爺爺來…嗚喔喔!!!這個門肆怎麼回事?竟然通了電流!喔喔喔喔喔!要…要死了…」通往外頭的門突然開啟,讓女新人眼中浮現出了希望的光輝,然而在看見這名救兵的樣貌後,她再次陷入更深的絕望之中。
「「……」」在兩人啞口無言的視線下,銀白色的柴犬前爪被黏在門板上,伴隨年輕男童的慘叫,某隻煉金生物被事先設置的簡易電流陷阱電得吱吱作響後化為一團銀白色的黏土。
威廉對於遺產零四六號的出現感到驚訝,這隻煉金生物被啟用的原因讓他產生了好奇心,只可惜現在並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因為還有其他人接著這條色狗背後來到了這裡。
毫無避忌地踩過那團發出叫聲的黏土,為首的男子用響亮的聲音開口:「好了~好了~宴會機關例行新人測驗到此結束,請停止所有戰鬥行為接受治療。」
身為宴會機關次席、王都總部的最高權力者的眼鏡男笑著走進訓練室,跟後在方的團隊是兩人都見過的熟悉裝束。《廚房》是負責機關內治療、研究等後勤工作的單位,從那一身白大褂配上白頭巾的打扮,完全讓人想像不出與提供伙食的正常廚師有任何關聯。
數名「廚房」部門的機關成員在判斷傷者的狀態後,迅速確實地展開了急救。而威廉也乖乖的在一旁坐下,交付廚房人員戰鬥時使用的麻痺毒解藥後任由他們檢查傷勢。
一開始縱卷女似乎還難以理解現狀,一面像是人偶一樣任由女性醫療人員擺弄進行治療,一面用帶有驚疑與茫然的目光來回掃視著威廉跟羅德。
廚房人員的隊長在紀錄完初步的病歷後,向好羅德與培訓官老人進行報告:「報告,新人四名全數無生命危險。但是全都重傷,大量失血、無傷及內臟,至少需要為期一週的修養,不得進行訓練與任務。」
「非常好,把「人魚公主」以外的人都集中到病房,等醒來後通知我。老爺子你請自便,我要向月蜘蛛跟人魚公主說點事情。」聽見報告的眼鏡男非常滿意的點點頭,指了指仍身上纏滿繃帶的金髮女子。
人魚公主似乎就是羅德替那名金髮女新人取的的代號,而擁有代號本身就是新人被機關上級認可,能夠正式啟用的證明。
狠狠瞪著羅德的臉,這名資歷極老的培訓官並沒有立刻遵從命令,而是面目嚴肅地朝開口:「但是下官有話要說,下官不認同這種不重視新人性命的作法,就算是必要的試煉,這種會削減部下忠誠的測試太過了。」
「我知道你想表達什麼,但是啊~老爺子你也不能太過保護他們,加入機關的瞬間就必須有隨時為了任務與命令而死的覺悟,以及在任何環境都必須抱持著危機感,這個測試就是為了教會他們這些。情報員想要在任務中活下來就必須懷疑包括上級的所有人,那怕日後他們會失去對我個人忠誠心,本人都覺得是必要的,總比在真正的任務中~~莫名其妙~被「自己人」殺死好得多,不是嗎?」面對年長又不好惹的對象時,這名帶著眼鏡的腹黑男就換上相對嚴肅的面孔,即使腹中盤算著什麼也會表現出正經的一面。
「那些都是少見的案例…要不是那特殊的變身魔法…。」
「你打算用你所有學生的腦袋保證不會再出現類似的魔法?本人可沒那個膽子。就算往後這類危險的測試不會多,但是必不可少,就算腦子不行,願意思考也能成為有用的情報員,你應該比誰都明白獨立判斷跟面對危機的警覺性有多重要才對,老爺子。」平時不做無謂解釋的上位者罕見地沉著臉說明這次的測試寓意為何,不單以正確的論點說服眼前的老人,還充分表達出了不願讓部下因同樣的慘劇犧牲決心。
「……如果這就是您的考量,下官會遵從,下官還得去看看弟子的狀況,告辭…」無從反駁的老人頭冒青筋地咬著牙,沒有給出任何肯定的回覆,似乎仍無法接受這個說詞,跟著送往病房的新人一起離開前還瞪了坐在地上發呆的黑髮少年一眼。
平頭老人離開室內後,男子立刻切換成了輕浮的態度向威廉抱怨:「喂!少年!你竟然在新人面前抹黑我這個超級好上司,真是太過份了,你看看!老爺子都生氣了。」
「您別老是開無聊的玩笑,新人會當真的,還有培訓官大人應該只是在氣你要求我這個臨時考官把他辛苦訓練的情報員打個半死。總之我已經照您要求做了,讓這位女士半裸、趴在地上、感到屈辱,任務完成,請遵守約定給予從情報室調閱情報的許可,我還得去教會接妹妹回家,累死了。」面帶苦笑的看了眼搞不清楚狀況的女新人,為了不被充滿潛力的新人記恨,故意在她面前說出與羅德的交換條件的內容。
「抱歉了,女士,這全是羅德大人要求的指示。我不要求您原諒,但這邊也是聽命行事這點請您理解。」少年將言行切換成紳士模式,微微低下頭朝受傷的女新人道歉。把用魔法跟短劍把縱卷女的衣服弄得破爛、威脅、言語嘲弄與調戲對方等行為一次撇清,全部歸咎給那惡趣味的上司,威廉能肯定絕對不只一人全程觀賞室內的戰鬥,如果不澄清一下他可能會在其他人員留下糟糕的印象。
「不…那個…現在是怎麼回事?你…不是敵人嗎?陰濕…羅德大人也是…。」女新人下意識用私下取的綽號稱呼同樣在現場的最高負責人,就算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匆忙改口,也不免讓人誤會有刻意而言之的可能性。
這樣言行不夠謹慎的表現讓威廉明白到了她之所以會被羅德針對的理由,這人很可能是腹黑眼鏡男最討厭的類型,有能力卻缺乏自我判斷,慣於隨波逐流或是有盲從傾向的人。
「意思就是這次的襲擊只是對你們新人的測驗,我跟妳們一樣都是宴會機關的人,受到上層的命令對你們進行實戰測試。為了讓妳們展現出最真實的部份才會用這種毫無規則可言的戰鬥,當然要是實力不足當然會有生命危險,不過有被殺風險這點我們雙方的條件都是一樣的,請海涵。」為了不讓討厭解說的上司失去耐心,他決定擔任一下說明情況的角色,免得不讓可憐的新人被羅德欺負過頭。
「是這樣嗎…這種程度戰鬥竟然只是測試…說實話現在還有點無法接受…,那麼測驗的結果會決定什麼嗎?」仍坐在地上的女新人終於恢復了冷靜開始思考,討厭愚笨之人的上司見狀眼中終於浮現出一絲認可的神采。
「雖然評分的不是我,不過這應該是會關係到你們小隊是否會被正式啟用,次席大人留下我們應該也是要談論這件事情,不是嗎?」威廉認為羅德終於有想說話的意思,將話題轉給了上司,自己開始檢視衣服在戰鬥時有沒有破損。
「對對~就是這個,跟少年說話什麼都不用解釋就是輕鬆。我就是想問問你對他們四個的評價,測驗執行人的評分也是判斷材料,你就在小隊長本人面前說吧。」
「站在我的角度來看,拿左輪手槍的傢伙不太行,擊中隊友時動搖的太厲害,戰鬥經驗明顯不足;刺蝟頭雖然錯判了情勢,戰鬥時戰術的構思速度挺好;你那個第一個就被幹掉的隊友比較難評價,畢竟他明明能在中毒的狀態行動卻一直趴著找尋逃跑的機會,雖然以「情報員」來說這是最好的判斷,只是打從一開始就放棄支援隊友這點不太妥當。」
黑髮少年照著長官的要求,以客觀的角度說出評語,雖然威廉心中評價最高的反而是裝死的那名新人,只是在評價會被採用時說這個並不合適。換做是他自己也會選擇在情況不明時優先保命,唯一不同的恐怕只有少年無論何時都不會放棄「在敵人背後插上一刀」這點。
「……」可能是對隊友竟然對其他人見死不救的事實太過於意外,暫定為小隊長的縱卷女,一副啞口無言的模樣。
「你們共通的問題都是缺乏聯手的意識,明明是團體行動,卻沒能發揮人數上的優勢。不過這是幾乎所有新人都會有的通病,其實不用太過擔心會被扣分,以女士妳剛才的表現,就算陰濕眼鏡大人出於私心想把妳刷下來也是不可能的。」因為實在很想早點回去,威廉隨口做出結論,還順便損了一下羅德小心眼的性格。
「竟然正大光明說我這個上司的壞話,小心我跟妳可愛的女朋友跟未婚妻告狀,說你裝紳士跟女新人聊天聊得很火熱。咳咳~總之本人是留下是來告訴你測驗結果的,我親愛的「人魚公主」,恭喜妳通過測驗成為正式授予代號的暗曜騎士,要不要來喝杯茶以示慶祝?」男子以演劇般的口吻替這名女新人獻上祝賀,實際上有多少真心的成份則有待商確,對上司多有了解的少年猜測他只是想在機關中推廣自己替取的代號而已。
「裝紳士…女朋友跟未婚妻?人魚公主?那是指我?」先是帶著厭惡感地看了威廉一眼,並重新面向羅德,對這陌生的稱呼產生疑問。
「特務人員「侍者」的代號幾乎都是直屬的上級取的,嘛~如果討厭陰濕眼鏡大人的品味,讓培訓官替妳取一個吧,趁他還沒把正式文件送上去之前…。」羅德故意用少年的實際私生活情況進行反擊,讓他被同事貼上了渣男的標籤,只是威廉並不在意,也不認為需要替客觀的事實做出辯解,只是繼續擔任解答的工作。
威廉自己的代號也是出自羅德之手,乍聽之下沒什麼特別的意義,但被某位森靈族女性上了一課後,威廉發覺這是羅德針對他個人貼上的,帶有諷刺意味的標籤,人魚公主這個代號八成也有著羅德嘲笑性的暗示。
即使看起來有些不情願,這位金髮縱卷的女新人依然接受了這個王都裡最高負責人的招待。無論那個喜歡用別人的棋子下棋的上司打著什麼算盤,少年也只能在一邊默默祈禱著自己不要被卷進去。
平時習慣猜測他人行動動機的威廉,只有在與羅德有關的問題上會放棄去進行深入的探尋。因為愈是思考愈是理解就讓他感到恐懼與噁心,利用微小的事物就能做出撼動情勢的布局、完全只將人當成「棋子」擺弄,是個近乎無血無淚的那種人。
掛著笑容目送所有人離開後,黑髮少年微微鬆了一口氣,直到最後威廉一次也沒有向新人做出任何的自我介紹,連自己的代號都沒有提起,萬一有一天那位人魚公主察覺到了羅德的別有用心,把自己當成共犯可就笑不出來了。
摸了摸臉上帶著的人皮面具,以他現在的立場不要主動涉入機關中「席位者」的內部競爭才是明智之舉,當下最重要的還是前往南方的護衛工作以及遞送機密這兩件事。
「可惡的眼鏡仔真不懂得尊敬年長者,竟然又把爺爺扔在這裡,沒能跟那個卷卷小美人說到話真是太可惜了。喲~少年仔,好久不見啦!那個可愛的傲嬌美眉過得好不?有沒有跟巨乳小美眉和好啊?」被踩成一攤黏土的煉金生物重新凝聚出了形體,搖著尾巴顛屁顛屁地來到了威廉面前。
「零四六號?她們都很好,不勞你費心,說起來,你怎麼被放出來了?」想起了這隻色狗的存在,威廉最初的疑惑浮現在腦海,對只有少數任務中才會被放出籠的遺產道具在這裡大搖大擺散步感到奇怪。
借用遺產零四六號的能力需要支付代價,而那份代價並不是什麼人都願意支付,違反契約就會被附身的副作用更是讓人敬謝不敏,況且這隻會說話的狗本身就很煩人。嘆了一口氣,感覺腦袋隱隱作痛的威廉能想到的可能性只有一個,也是他最不願意接受的可能性。
「哼哼~被爺爺的帥氣嚇到了說不出話了吧,少年仔。這是眼鏡仔給你下的指示,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爺爺偶的臨時照護人了!要問為什麼,因為爺爺偶就是你要運送的機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