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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不时地震颤着，细碎的灰尘不断落在头上。

晓美焰换上了赤木博士带来的战斗服。

虽然穿着有些羞耻，但平时穿的衣服似乎都被收起来了，也只好穿着它了。

「那个……赤木博士，我睡着的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赤木博士在前面领路般地走着，没有回头。

「首先需要订正的是……你不仅仅是睡着了，而是在碇源堂的命令下，作为使徒相关人员被逮捕，一直在附加完全自律式全隔离外循环生命维持型禁闭装置的侵入式深度神经诱导震荡主动扫描仪中接受检查，主要目的是确认你的真实身份。」

果然，被父亲下令逮捕不是记忆混乱了吗？

虽然有莫名其妙的名词出现了，不过还有比那更重要的事。

「我的……真实身份？」

「是的。这是为了判断你是否真的是碇源堂之女、真正的晓美焰，而不是植入了晓美焰记忆的特工或者傀儡……虽然从能启动初号机这一点来说，已经足够证明了，但你第一次启动时击败第四使徒期间的特殊心理曲线波动还是留下了疑点。」

第一次启动……是说被强行塞进初号机，莫名其妙就击败了使徒的那个第一次启动吗？

「第一次启动？啊，是那时？但，但我根本不记得……」

赤木律子点点头。

「这正是原因所在。虽然目前的结果能够排除嫌疑，不过本来还是从降低风险的角度出发，要将你封存处理。」

封存……要怎么把人封存啊？

似乎是觉得自己说出的话太可怕了，赤木律子接着补充道：

「其实和你之前的状态差不多，接入维生系统和监控系统后在诱导催眠中放入装备了傀儡系统的插入栓中，成为仅仅用于启动初号机的钥匙。实际作战则由傀儡系统进行。傀儡系统的可行性，也在与第九使徒的战斗中得到了证明。」

实际说出来之后……好像比之前还可怕了。

从主观上来说倒是不会感受到痛苦，不过傀儡系统，难道就是在和原三号机战斗的最后，那个罩上来的机器？

记得原三号机是被叫做——

「第九使徒——对了，明日香……还有绫波同学，她们有事吗！」

「比起自己更加关心朋友呢。第一适格者已经在待命中，等待零号机的紧急处理完成后就会出击。至于第二适格者，二号机为了接收三号机进入了封存状态，现在还没有解除，所以暂时不会出击。」

赤木博士的说法稍微有些奇怪。

平时不是会叫名字吗？

「封存……是说不能使用了吗？明日香会很伤心吧？怪不得那几天没有回来……啊，那……不是只有绫波同学一个人对抗使徒了吗！不行，我，我果然还是去驾驶初号机……」

赤木律子摇摇头。

「不可能哦。焰，你还没意识到吗？把你唤醒只是我的独断，你现在还没有恢复EVA驾驶员的身份，即使侥幸到达Cage，也会被情报部和保卫部立刻逮捕。」

「噫！怎，怎么这样……我，我只是——」

还没来得及整理好情绪，剧烈的眩晕感便先袭击了她。眼前的地面旋转起来，意识到的瞬间，焰已经倒在了地上。

赤木博士蹲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支注射器，装在了战斗服背后的一个插槽里。

焰感觉手臂痛了一下，然后眩晕感便消失了。

「我……怎么了？」

在赤木博士的搀扶下，焰再次站了起来。

「这是深度催眠诱导剂的副作用，对意识的影响还会持续一段时间。我刚才给你的药能够暂时抑制一部分副作用，但时间仍然有限。」

「什……那，那还是要尽快……赤木博士，我，我现在要怎么做才好？」

赤木律子没有回头。

「我说过了吧。跟我来，知道真相，然后由你来选择。」

「选择？现在，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吗？」

「知晓真相……这对于你来说，既是权利，也是义务。现在的你，如果放弃了解真相，和逃避是等同的。而且，要与碇源堂对峙，对等的地位是必须的。」

「和父亲……对等？」

赤木律子没有继续解释，而是用自己的ID卡，刷开了一扇门。

要形容的话，便是水族馆。

环绕着房间的巨大的玻璃水槽中，注满了水一样的液体。在昏暗的房间中，只有水槽中装着灯光，透过澄澈的玻璃，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

在那水槽里漂浮着的，不管怎么思考其他的可能性，不论如何想找出其他的物种，也只有一种选择：

人类。

而当晓美焰看到那在水中漂浮着的人体的面孔时，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是绫波丽。

「这是……什么啊？这，这是什么噩梦吗？赤，赤木博士？赤木博士！」

即使不一个个地数过去，只是稍微估算一下，就有三位数的绫波丽被关在这水槽之中。

每个绫波丽都是一样的容貌、一样的头发，就连无神的双眼都是一样半睁着，没有看着任何东西、没有一点活着的迹象。

「遗憾的是，这是现实哦。」

「现实……赤木博士，这，这里究竟是哪！绫波，绫波同学怎么会——」

「你对你母亲，碇唯还记得多少？」

「母，母亲？这有什么关系——」

「你的母亲，在嫁给碇源堂之前，她的旧姓是『绫波』。你母亲原名绫波唯，是与第二次冲击有关的科学家。」

一种令晓美焰胃部开始抽搐的预感出现了。

「EVA的第一代控制系统，使用了你母亲提出的与核心直连的控制方法，你的母亲亲自作为实验体参与了实验，然后就此消失了。」

晓美焰在发抖，但并非因为寒冷。

「那绫波同学……绫波同学，为什么会有妈妈的姓……而且，这么多……这到底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赤木律子背对着晓美焰。

「绫波丽……绫波系列，是在碇源堂命令下，使用了你母亲的基因数据，使用克隆技术制造的克隆人。」

晓美焰的喉咙发出抽搐般的响声。

「克隆……人？」

「与公开的技术不同，NERV的绫波系列使用了生长促进程序、记忆移植程序等一系列特殊技术，只需要数月时间即可成长为具有足以驾驶EVA的身体素质和必要知识水平的驾驶员。并且，绫波系列的记忆可以定期备份，即使现有个体死亡，也可以将备份的记忆移植到备份的身体内，快速回到死亡前的状态中。因为是克隆人，对那台拒绝除了你之外一切人搭乘的初号机来说，虽然会引发严重的排斥反应，绫波系列也具有启动初号机的能力。」

「是父亲他——父亲他，究竟在做什么……」

赤木律子依然背对着晓美焰。

从未有过的不祥感在晓美焰心中尖叫着，然而发抖的双腿一点也用不出力。

「然后，你曾经问过的，你心脏的供体——」

「别说了！赤木博士，求求你——」

「在碇源堂的命令下……虽然是还没有形成自我意识的状态，我将绫波系列的一个备份身体的心脏移植给了你。」

咚咚。

咚咚。

咚咚。

那颗心脏现在正在焰的胸口跳动着，延长着她本应毁灭的生命。

「是绫波同学……我才……怎么会……这样……」

「严格来说，并不是你认识的绫波丽。那个备份身体没有形成自我意识，也不具有高级知能，在认知上——」

「别说了！」

晓美焰朝着赤木律子吼道，赤木律子也因此沉默下来。

晓美焰反复地深呼吸、深呼吸，直到情绪稍微平静。

「……对不起，赤木博士。」

似乎是在等晓美焰冷静下来，却也没有留给她接受事实的时间，赤木律子立刻继续说：

「然后，除了被你用掉的备份身体之外，还有一个备份现在不在这里了。」

这句话背后的意思让焰握紧了拳头。

「难道，三号机的时候？」

赤木律子转过身，面对着晓美焰，点了点头。

「你所认识的绫波丽……现在作为被第九使徒侵蚀的样本，处在NERV的保管中。」

于是，只剩下通风管的呼呼声，让晓美焰想起去看海洋研究所的那一天。

「……是吗。我，没能……保护绫波同学……」

赤木律子蹲了下来，将手放在了焰的肩膀上。

焰抖了一下，但没有把赤木博士的手挥开。

「焰。碇源堂……那个男人对你母亲的执念相当沉重。恐怕，除了对抗使徒，他还在暗中策划其他事情。驾驶EVA绝不仅仅意味着保护他人，在所有使徒都被消灭之后会发生的，绝不会是所有人都笑着迎来明天的大结局。作为EVA驾驶员……作为初号机的驾驶员，你不得不知道这件事。」

「父亲……父亲他究竟想做什么？那天，和他一起吃了饭……虽然他说的话我怎么也听不懂，但他是NERV的司令、从使徒手中保护人类的英雄……但我只是想保护大家而已……为什么……」

赤木律子用手帕擦掉焰脸上的眼泪。

「现在的你，没法进入初号机。如果使用傀儡系统，你就再也没法出来了……所以，你需要对抗碇源堂的方法。」

「对抗……父亲？」

赤木律子将一个手持终端机交给了焰。

屏幕上只有一个按钮：

销毁。

「销……毁？」

赤木律子点点头。

「我在MAGI上做了点手脚……只要你按下这个按钮，在这里的所有绫波型克隆人都会被立刻销毁，储存的基因数据也会被清除。也就是说，绫波丽再也不会有新的身体，记忆也不会再被继承。」

赤木律子握住焰的手。

「对于你的道德观来说，这就相当用上百人性命作威胁吧？但是，不这么做的话，你就无法站上舞台。如果说『守护大家』是你的愿望……那么为了实现愿望你愿意付出何种代价，现在到了决定这一问题的时刻。」

「但是，但是……赤木博士，为，为什么要帮我？这样的话，你就……」

赤木律子推了推眼镜。

「我只是……不想再这么折磨那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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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赤木律子预计得还要快的，晓美焰决定了答案。

不只是第几次看到了，她那随着哭泣而耸动的瘦弱的，仿佛连明天都承担不住似的肩膀，再次平静了下来。

她从地上站起来，用包覆着战斗服的指尖擦擦眼镜，将没有编成辫子的长发稍微拢到耳后。

「赤木博士……我想将想要守护的东西……守护到最后。」

焰握紧了终端机。

「谢谢你，赤木博士……请带我，去初号机那里吧。」

赤木律子叹了口气，向着通向Cage.07，没有布置监视人员的通道走去。

真是令人厌恶的工作，从一开始直到现在都是。赤木律子这么想着，直到将那名少女送到初号机为止，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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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员第一种战斗配置！准备地对空、空对空作战！从旧小田原方向入侵的情况采用方案C，将要塞都市的火力全部投入！以阻止使徒前进为最优先，尽可能争取时间！」

因为一直在NERV本部加班——不，应该说是在寻找焰的事的蛛丝马迹吗？葛城美里侥幸在事发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指挥室。

也多亏她的连续高强度加班，第三新东京市的火力配置和攻击计划都合理多了，已经不能再称为浪费税金的焰火表演，而是成为了即使使徒来袭，也有能限制其行动的作用的，货真价实的对敌火力。

然而，这一自信很快也被来袭的使徒打破了。

「光束炮全照射波次命中！未观测到可见损伤！」

「120mm、203mm、356mm固定炮台全弹命中，未造成伤害！」

「各型导弹全弹命中，无可见损害！」

「Attacker中队，火箭弹、机炮无剩余弹药，返航中！」

「目标处于无戒备状态，按原速度、高度移动中！」

葛城美里咬紧了牙齿。虽然她也清楚常规武器对抗使徒的意义就像是蚂蚁对付人类一样，但连拖住使徒脚步——不，连被使徒注意到的价值都没有，这种事怎么可能接受！

「摩耶，目标的AT力场如何了？」

似乎因为连日的独立出任，多多少少有些可靠起来的伊吹摩耶回答道：

「因为数据不足，还无法量化……不过应该是现有使徒中的最强。根据可用的探测器传回的数据，MAGI分析使徒操纵AT力场的技术也相当强，在各个方向的攻击到达使徒本体前才会最小程度地展开，精准地拦截攻击。」

啧，连破绽都没有吗！

在葛城美里的大脑飞速运转，盘算着如何阻止使徒时，使徒却率先行动了。

使徒的眼睛一闪，然后，指挥室那巨大的全息屏幕突然黑掉，剧烈的地震向在场的全员袭来。

男男女女的惊叫中，还是葛城美里的声音稳住了现场。

「不要慌！把阻尼系统开到最大！切换到能用的监视器，报告情况！」

震动立刻缓解了不少，同时，传来日向诚的报告声。

「第四区严重受害！全部二十四层特殊装甲板被贯穿！地下空间暴露在外了！」

「全部二十四层仅仅一击就？调动剩余的武器，不要管弹药和过热，把能打的全都打出去，阻止使徒侵入地下空间是最高优先级！」

另一边传来青叶茂的声音。

「二号机的运输线路受损了！需要排除吗！」

突然听到熟悉的名词的美里一惊，急忙问道：

「你是说二号机吗！谁在驾驶！」

「不清楚！没有接到出击命令，对方关闭了全部双向通讯回路，连基本的生命维持装置都接不上！」

这一突发情况虽然打乱了步调，却让美里看到了希望。

本来，应该驾驶零号机的绫波丽不知为何行为奇怪，而初号机则只能由傀儡系统驾驶，没有试验就贸然实战实在不让人放心。现在能够突然启用二号机的，也只有欧洲分部和国际Evangelion计划署(IPEA)了。

欧洲分部虽然名为分部，却一直几乎脱离本部活动。IPEA表面上是UN下设机构，却在NERV的情报范围外开发了EVA的操作系统……如果是这两个组织，也许有着为二号机而准备的驾驶员吧？

「哼，这是想单干啊？通知欧洲方面，直接将二号机送到地下空间，零号机的紧急处理结束后立刻出击支援。」

眼前的显示屏上，第十使徒悠哉地穿过炽烈的火网，向着它打出的大洞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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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红的二号机，再次屹立于大地之上。

然而这一切，都和式波·明日香·兰格雷无关了。

NERV总部忙成一团，然而接到待机命令的她，能做的只有穿上作战服，却没有能驾驶的机体。

结果，正像美里说的那样，EVA是实战兵器，无论哪个零件都有着备份……连驾驶员都是。

平时都是在待命室痛斥傻瓜焰如何不擅长驾驶，如今却连能够开口的对象都没有，于是变得令人难以忍受。

或许是因为没有价值吧，即使明日香大摇大摆地走出待命室，在NERV本部里漫无目的地游荡，和她擦肩而过的员工也完全没有阻止她。

走着走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本部那金字塔般的建筑之外，在那里见到了熟悉的红色身影。

然后，比起那红色身影来说极为渺小的，是一个男人的背影。

加持良治。

是察觉到她的气息了吗？加持良治转过身，朝她挥了挥手。

「哟。出来透透气吗？」

那轻松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作战状态。

「不。加持先生才是，怎么在这里？」

加持良治往远方看去。

「我出于兴趣，种了不少西瓜。听说使徒打来了，我想看看西瓜会不会受损啊。」

……开玩笑的吗，这人？

「明日香，待命状态的驾驶员跑到这里来，会很不妙吧？」

……真亏他知道还在待命啊。

「……反正已经没有需要我驾驶的EVA了。我去哪都无所谓吧？」

令明日香没想到的是，加持良治耸耸肩接受了。

「我又不是作战负责人，也没有报告的义务。你要是想，也可以和我一起去看看西瓜，反正只要不被使徒波及到就没有问题。」

看西瓜什么的还是太无厘头了一点，但反正也没有去处，明日香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加持先生不用战斗吗？」

明日香和加持良治走在地下空洞的土地上。这里不知被谁踩出了一条小路，因为地形平坦，走起来倒也不费力。而成为了两人背景的，却是从地下空洞的顶上钻出来的使徒。

「是哦。我在NERV本部没有那种权力，结果就只能种种西瓜了。」

巨大的子弹飞向使徒，却在中间被斑斓的半透明力场拦截，发出玻璃般的清脆声音。

「是吗。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加入NERV。」

「最开始只是想找到真相而已。找到关于夺取了我家人生命的，第二次冲击的真相。」

令明日香意外的是，加持良治居然在正经地回答明日香的问题。

「然后呢？说是最开始，就是之后又改变咯？」

巨大的步枪被丢在地上，掀起一阵强风。

「呸呸——是啊。结果，因为各种缘由，我喜欢上了生命啊。」

「生命？」

「对。在这颗星球上，以遗传了数千万年的基因、和求生的意志，顽强存活的生命。然而仅仅是第二次冲击，就将海洋中的生命全部灭绝了，很过分吧？」

「哈，怪不得你和那个什么海洋研究所那么熟的样子。」

巨大的集装箱被炸开，从中弹出的是二号机专用的电矛。

「觉得遗憾吗？大家很开心哦。」

「哼！本小姐才不需要那种莫名其妙的活动，也不想像个白痴一样玩什么朋友游戏！」

「不过，还是去帮绫波丽做饭了？」

「吵死了！只是去碇司令面前露个脸罢了！多让他看看我的能力的话，不就能早一点把那个傻瓜开除出NERV了吗！」

「还没放弃啊……」

「当然啊！那家伙又笨拙又没用，连话都说不好！怎么能让这样的家伙继续当驾驶员——」

明日香的手握紧，又松开。

「结果，现在也不需要我动手了呢。」

「焰比起外表，内心要坚强得多。」

「……突然说什么呢？」

「只是觉得你们很合得来嘛。都能从对方身上找到自己不擅长的东西。」

「哈啊？那家伙要教我什么东西，还早得很呢！」

「是吗？焰已经决定了要为什么而战。」

「现在说什么决定不决定的，明明那家伙都——还有什么意义啊？」

使徒的AT力场在地面上砸出一个陨石坑般的大洞。

「有意义的哦。」

加持良治转过身，看着明日香。

「无论何时，希望一直都在。明日香，马上就要到决定要不要抓住希望的时候了。在那之前你要想清楚……你战斗的理由是什么。」

远方，二号机像野兽般咆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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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Cage.07的过程顺利得仿佛梦境一般……不过由于药物的副作用，焰的意识确实不太清醒，所以也有真是梦境的可能吧。

这里是第一次乘上EVA的地方，也是充满了回忆的地方。

是焰想要守护的地方之中的一个。

送她过来的赤木博士不知又去了哪里……不过，焰现在也没有多余的思考能力分给恐惧了。

「插入栓固定失败，傀儡系统的连接被拒绝！」

「再试一次，从308开始重来！」

父亲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他还不知道焰已经回来了。

即使听了赤木博士的话，焰还是搞不懂父亲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不过，那种事情其实怎么都无所谓了……焰只是想守护大家罢了，而要实现这目标，就非得到力量不可。

所以，只要能驾驶EVA就好，只要能得到守护大家的力量——

「我，我来驾驶！」

虽然焰拼尽全力喊出了声，但她的全力还是没能盖过背景噪音。然而，这声音却似乎传达给了父亲，Cage里静了下来。

站在高处的控制室中的父亲走到巨大的玻璃前，俯视着Cage，质问道：

「你怎么在这？」

「我……我是初号机驾驶员，驾驶EVA是我的责任！」

「违反命令、造成初号机损害，还擅自逃脱禁闭，这一切都是犯罪行为。你已经没有驾驶初号机的资格了。」

「那么，父亲，请你现在就启动初号机吧！刚刚才失败过，不是吗！」

碇源堂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

「焰。坐上初号机，你只要启动就好了，接下来就用傀儡系统——」

「我拒绝。」

焰颤抖地举起手中的终端机，将手指按在「销毁」的按钮上。

「……拿出那种东西要做什么？」

「父亲……我，已经知道你对母亲、对绫波同学做的事了。就像父亲无法信任我一样，我，也没办法信任对母亲、对绫波同学做出那种事的父亲！但是要驾驶初号机，要保护大家的话，我非得驾驶初号机不可……所以，我要驾驶初号机！只要这一次就好……这样的话，在击败使徒之后，我就会把这台终端交出来。我……无法认同父亲的做法，但即使是没有意识的克隆体，我也不愿意杀死绫波同学。不过，如果是为了保护大家，我会按下去的！所以，父亲，我做了我的选择……现在到你了！」

碇源堂推了推眼镜。

「居然和我讲条件吗。」

「是的！父亲！如果你的目的不是保护大家的话，我就要成为保护大家的那个人！」

经过了不知多少次轻微的震动之后，碇源堂终于回答了。

「好吧。就按你想的去做吧。给初号机换装一般插入栓，将操作系统以原第三适格者为基准设定，插入栓准备好立刻进入启动程序，不需要检查。」

谢谢你，赤木博士！焰在心中对着不知去了哪里的赤木博士道谢，然后趁着自己还能姑且清楚地思考，奔向插入栓的进入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