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血腥的一夜(5)

城堡二楼的走廊早已沦为屠宰场。暗红色的血渍在石板上凝结成蜿蜒的溪流,断肢与内脏随意散落,有的被踩踏成模糊的肉泥,有的则卡在铠甲缝隙里,散发出刺鼻的腥臭味。鬼侍踩着粘稠的血污前行,红色铠甲的甲片缝隙里不断滴落血珠,与地面的尸骸碰撞发出「嗒嗒」的轻响。


他的步伐沉稳如磐石,红色鬼面始终保持着警戒,眼窝中跳动的火焰扫过每一个角落。偶尔有几个尚未完全失去理智的发狂者从尸体堆里爬起,嘶吼着朝他扑来,他们双眼赤红,嘴角流涎,有的挥舞着断裂的桌椅腿,有的甚至徒手抓挠,指甲缝里还嵌着带血的皮肉。

鬼侍没有拔出腰间的打刀或胁差,只是空手的侧身迎敌,戴着手甲的右手精准地扣住发狂者的头颅,戴着手甲的左手紧随其后地彻底轰碎。「咔嚓」一声脆响,头骨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发狂者的身体瞬间软倒,像一摊烂泥般瘫在地上。接连三个发狂者都以同样的方式倒下,手甲上的血渍越积越多,鬼侍却连眼神都未曾波动——对他而言,这些失去理智的人,与路边的碎石没有区别。


穿过蜿蜒的走廊,礼堂的大门赫然出现在眼前。两扇橡木大门早已被暴力撞开,门板歪斜地挂在铰链上,上面布满了刀痕与血手印。鬼侍推开门,一股更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他不禁皱了皱眉,眼窝中火焰的微颤泄露了他的反应。


礼堂内部堪称人间地狱。原本华丽的地毯被血渍浸透,变成了深褐色;悬挂的水晶吊灯摔落在地,碎片与尸体交织在一起;舞台上的帷幕被点燃,只剩下焦黑的残骸,冒着袅袅青烟。无数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有穿着礼服的贵族,有穿着制服的卫兵,还有穿着平民服饰的庆典参与者,他们的死状各异,却都带着死前发狂的狰狞。有的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有的则将武器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而礼堂中央,唯一的活物正蹲在一具尸体旁,疯狂地撕咬着对方的手臂。那是伦巴第城主。他银白的铠甲早已被鲜血染透,甲片上凝固的血痂层层叠叠,原本镶嵌在剑柄上的红宝石也不知所踪,长剑扭曲成诡异的弧度,显然经历过激烈的碰撞。他的头盔早已丢失,露出的脸庞上沾满了血污,金色的头发被血粘成一缕缕,双眼赤红如血,嘴角挂着暗红色的肉糜,看起来像一头失控的野兽。


鬼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礼堂里格外清晰。城主猛地停下撕咬的动作,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扭头。他的脖颈像是没有骨头般,硬生生扭转了一百八十度,发出「咯吱咯吱」的骨骼摩擦声。看到鬼侍的瞬间,他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咆哮,声音里充满了疯狂与嗜血。紧接着,他将手中啃食到一半的手臂猛地朝鬼侍扔来,断臂在空中划过一道血线,「啪」地一声砸在鬼侍脚边,鲜血溅到了他的铠甲上。


「我之前不喜欢你...现在更是。」他没有拔出惯用的打刀或胁差,而是缓缓抬手,握住了背后那柄巨大的野太刀——这把刀长度几乎与他身高相当,刀身弯曲的程度其实并不大,但由于尺寸过于夸张,根本无法制作适配的刀鞘,只能用血红色的布条缠绕住刀身底部,以防误伤。他双手握住刀柄,铠甲的关节发出「咔哒」的脆响,显然已做好了战斗准备。


发狂的城主咆哮着站起身,左手握紧那柄扭曲的长剑,双脚在木板上蹬出两个深坑,朝着鬼侍猛冲过来。他的速度比平时快了数倍,铠甲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沿途的尸体被他撞得翻飞,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鬼侍双眼微眯,眼窝中火焰的收缩泄露了他的专注,双手将野太刀横在身前,刀柄对准敌人,刀身向后倾斜,摆出一个防御上方攻击的架势。这个姿势看似简单,却将野太刀的长度优势发挥到了极致,同时也为后续的反击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城主在靠近鬼侍的瞬间,猛地跃起,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左手的长剑带着风声,朝着鬼侍的头颅狠狠劈下。剑刃虽然扭曲,却依旧锋利,空气中甚至能听到金属划破空气的尖啸。


鬼侍的反应快如闪电。他左脚轻轻向左侧偏移两步,动作幅度极小,却精准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唰」的一声,长剑劈在地上,石板被砍出一道深深的裂痕,碎石飞溅。就在城主落地不稳的瞬间,鬼侍右手握住刀柄,猛地向前一送,刀柄带着巨大的力量,狠狠砸在城主的侧面头部。「咚」的一声闷响,城主的身体晃了晃,显然受到了冲击。


鬼侍没有给城主喘息的机会,他向前一步,双脚蹬地,身体微微下沉,双手握住刀柄,积蓄力量。紧接着,他猛地挥刀,野太刀带着势大力沉的气势,朝着城主的肩膀劈去。刀身划破空气的声音如同雷鸣,让人望而生畏。


城主虽然失去了理智,却残留着战斗的本能。他下意识地挥动手中的长剑,试图格挡。「当——」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声在礼堂里回荡,火星四溅。长剑虽然挡住了野太刀的刀刃,却无法承受这巨大的力量,剑身被打偏,朝着一旁飞去,最终「哐当」一声插在地上,剑柄还在微微颤动。而野太刀的余势未消,刀刃擦过城主的臂甲,在上面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鲜血瞬间喷涌而出,顺着甲片的缝隙滴落。


鬼侍见状,立刻向后拉开距离。野太刀的优势在于长度,距离过近反而会限制他的动作,让这柄巨刀无法发挥威力。他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双手握住刀柄,野太刀斜指地面,眼窝中的火焰紧紧锁定着城主,等待着下一次进攻的机会。


城主捂着流血的手臂,发出一声更加狂暴的咆哮。他猛地低下头,用肩膀朝着鬼侍撞来,速度快得惊人。鬼侍虽然及时做出了反应,身体向后倾斜,却依旧被城主的肩膀撞到了胸口。「砰」的一声闷响,鬼侍向后退了两步,铠甲的胸口处微微凹陷,显然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他强忍着胸口受击震荡的回响不适,左手猛地抬起,朝着城主的面部挥去。金属手甲带着风声,狠狠砸在城主的鼻子上。「咔嚓」一声,鼻梁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城主的身体向后退了两步,脸上的血污混合着鼻血,看起来更加狰狞。但他依旧没有放弃,在后退的瞬间,右手突然伸出,试图抓住鬼侍的手臂。


鬼侍早有防备,他抬起右脚,狠狠踢在城主的手腕上。「啪」的一声,城主的手臂被踢偏,原本抓向鬼侍的手落空,反而差点失去平衡。鬼侍趁机再次拉开距离,眼神更加冰冷——眼前的城主,早已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统治者,而是一头彻头彻尾的怪兽。


「我替你解决吧。」鬼侍缓缓踱步向右,手中的野太刀微微抬起。他突然向前一步,双手握住刀柄,朝着城主的膝盖刺去。刀身带着凌厉的气势,却在接触到城主铠甲的瞬间停住——尽管野太刀锋利无比,但城主膝盖处的铠甲厚重,并未被刺穿。


城主被这一击激怒,他再次发起猛烈的攻势,双手挥舞着,像一头失控的公牛般朝着鬼侍冲来,试图用身体将鬼侍撞倒。鬼侍不断向后退,同时挥舞着野太刀,用刀身不断格挡城主的攻击。反击第一刀劈中了城主的肩甲,金属碰撞的声音再次响起,城主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依旧向前猛冲。


鬼侍见状,转动手腕,双手手花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野太刀在他手中旋转起来,巧妙地瓦解了挥动产生的惯性。紧接着,他趁着城主靠近的瞬间,再次用刀柄狠狠砸在城主的脸上。「咚」的一声,城主的身体晃了晃,眼神中的疯狂似乎淡了一丝,却依旧没有停下进攻的脚步。


鬼侍突然做出一个上方重击的假动作,双手握住野太刀,高高举起,仿佛要将城主劈成两半。城主果然上当,立刻挥动残存的手臂,试图格挡。就在这一瞬间,鬼侍左脚用力蹬地,身体向右侧偏移了两个身位,避开了城主的格挡。同时,他手中的野太刀改变方向,从正上方落下改为左斜向下,刀刃带着呼啸声,精准地砍中了城主的脖子。


「噗嗤」一声,刀刃深深嵌入城主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溅了鬼侍一身。但由于野太刀的角度问题,并未将城主的脖子彻底斩断,他的头颅依旧连接着身体,却无力地垂在一边,眼神中的赤红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解脱般的空洞。


鬼侍没有停下动作,他再次向后退了一步,双手握住刀柄,将野太刀向后扬起,积蓄力量。紧接着,他猛地腾空跃起,在离地约1.4米的高度旋转了一圈,身体的重力与刀身的力量叠加在一起,野太刀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狠狠砍在城主的肩胛骨上。「咔嚓」一声,肩胛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城主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砰」地一声跪倒在地上,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鬼侍落在地上,拔出嵌在城主肩胛骨和血肉里的野太刀,刀身滴落的血珠溅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小小的血坑。他没有丝毫犹豫,再次挥刀,刀刃从城主的腹部重重划过,直接将他开膛破肚。内脏流淌出来,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挥刀产生的巨大惯性让鬼侍不得不转身,却又顺着这股惯性,斜着向上砍出一刀。「唰」的一声,城主那只还握着剑柄的左臂被硬生生砍断,在空中旋转飞舞,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线,最终「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发狂的城主彻底不动了,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几处巨大的伤口还在不断涌出鲜血,很快便染红了周围的地面。鬼侍站在一旁,红色鬼面转向城主的尸体,眼窝中的火焰微微跳动,确认他已经死透。


片刻后,鬼侍转身,不再理会地上的尸体,径直朝着礼堂后方的准备室走去。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必须尽快找到布偶服头套,送回给玛尔塔。红色的铠甲在血色礼堂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狰狞,野太刀上的血渍顺着刀身滴落,在地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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