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羅拉‧滴娜普的視角)
才剛勉強在前方以水流築起一張網進行防禦,眼前那位少女的殘影已經消失。還未來得及回頭,自己的側腹已經重重地捱了一記踢擊、整個人隨即倒在地上,超疼的。
「前輩,要不休息一會吧?」
「……不,我還可以繼續。遇上真正的敵人時,對方可不會這麼好心讓我申請中途暫停啊。」
我往拳頭傾注力量奮力地撐起身子,抬起滿是汗水的頭顱直視着平靜自在得連呼吸都不見一絲紊亂的一年級新生。對方聽到我這麼說也沒有絲毫遲疑,立刻發起進攻、亂髮在強風的作用下散開如同斗篷般飄揚。
不使用風系魔法對我直接攻擊,不使用風系魔法操縱飛行物對我發起攻擊,這就是我對天無帕絲特提出與自己戰鬥時所施加的限制。雖然是相當過份的條件,但不這麼做只會導致自己在開始的瞬間就被秒殺、完全談不上鍛煉自身。
於是在學院的競技場中就不斷上演我被天無帕絲特高速欺近身再被拳打腳踢擊倒的一幕。雖然乍看之下我還是不斷被對手秒殺,但是能清楚感受到自己慢慢地變得可以跟上她閃電般的動作了,再來就是提升自己施術的速度……
「話說前輩沒關係嗎?現在我可是把極具人望的公爵千金從王太子未婚妻這個寶座上踢下去的稀世惡女,繼續跟我混下去小心妳將來報考魔導騎士團被刷下去哦。」
在我體力和魔力終於不勝負荷被逼躺在地上喘着大氣休整時,天無帕絲特拿了一杯水過來遞給我的同時這麼表示。王太子殿下當眾拋棄了與自己締結了十年婚約的公爵千金轉而宣佈跟眼前這位天才新生交往,如此哄動的新聞我當然知道。
「實力遠超自己還肯陪我鍛煉的人是可遇不可求的珍稀機會,先抓住再想別的。就算進不去魔導騎士團,只要能變得更強肯定也能找到別的出路啊。」
其實我覺得現時學院裏對於這位有着亂糟糟長髮的少女懷抱如此之大的惡意並不公平。天無帕絲特的劣績頂多也就是上課態度不好而已,從未聽說過她加害其他學生之類的報告。也許沒有拒絕已有婚約在身的男仕追求算是值得批判的一點,但對方可是王太子殿下,一般平民真有辦法拒絕嗎?
明明這場鬧劇的最大責任者是芬里斯‧伊格尼斯殿下才對,可是因為有王太子殿下這過硬的身份、沒人敢太過露骨地對他進行攻擊,於是矛頭就全指向我眼前這位少女了。那些在背後嚼舌根的好事之徒有意識到全因天無帕絲特那堅強的內心自己才撿回一命嗎?倘若這位平民少女某天情緒失控大開殺戒,我還真想不到有誰能夠阻止她。
「那邊躲在遠處看的小哥……我記得就是他在入學第一天提醒妳不管是殺死對手還是對其造成無必要的重傷都是競技場嚴禁事項吧?每次妳來這裏他都緊跟在後面,可真是不離不棄啊。至少在這個學院裏,我們是站在妳這邊的朋友。」
天無帕絲特順着我的視線望向看台上那位男性同班同學,臉上非但沒有展露半點喜悅的神色反而皺起眉頭。糟了,是我說錯了甚麼嗎?明明覺得那位男生對天無帕絲特似乎好感還挺高的,但是她反而不希望這位男生接近自己?
「打擾滴娜普前輩練習實在是萬分抱歉,只是我希望向天無帕絲特同學申請進行決鬥。」
一道從未聽過的嚴肅嗓音使我和天無帕絲特同時轉頭望向競技場的入口,只見一位把長長的棕髮紮成馬尾的少女大步朝我們走過來,向天無帕絲特投出的視線帶有明確的敵意。在那位被甩了的前公爵千金帶着全班參觀競技場的那天,這位少女好像一直站在她身旁形影不離,看樣子是作為朋友想向天無帕絲特出一口惡氣。
「妳,想要跟我決鬥?」
「沒錯,本人莫娜莉芙‧格農特,正式地向天無帕絲特同學申請決鬥。」
天無帕絲特聞言僅僅是帶着一副若無其事的神情跟隨莫娜莉芙走到決鬥場中央。旣然這位挑戰者當日親眼目睹了天無帕絲特連續戰勝一眾精英高年級生的過程,不可能沒有任何對策就傻愣愣地以卵擊石吧?
「在開始這場決鬥之前,還有一些事前準備要做。天無帕絲特同學,請妳伸出手來。」
果然如此……在天無帕絲特伸出雙手後,莫娜莉芙立刻抓住她的手腕、讓石塊黏附在其上。沒過一會,天無帕絲特的手臂就如同打上了石膏那樣被岩石徹底覆蓋、她本人因為前肢突然增加的重量而跪倒在地上。看到這一幕,身為裁判的老師皺起眉頭。
「格農特同學,在決鬥開始前以法術攻擊對手是違規行為,立刻解除天無帕絲特同學身上的岩石!」
「失禮了,我只是尋思假若天無帕絲特同學真的是如傳聞般天賦出眾到受王太子殿下青睞的百年一遇奇才,與剛入學的一年級新生戰鬥時這種讓步應該不痛不癢吧?如果她承認自己不過是跟其他學生沒甚麼分別的普通人,那麼我就解除法術依照正常規則戰鬥好了。」
用語言擠兌這招啊……先不說天無帕絲特在這方面本來就沒多少自尊上的執着,如果僅僅是這點程度的讓步,對那位少女可能還真的不痛不癢。
「老師,我這邊沒有任何問題,隨時都可以開始決鬥。」
從裁判老師那陰沉的表情看來,很明顯他是完全不贊同莫娜莉芙這種行徑。然而就跟之前天無帕絲特與其他高年級生戰鬥時先等十秒才攻擊的情況一樣,如果雙方皆同意自設的前提他也不好說甚麼,只能高聲宣佈戰鬥開始。
「天無帕絲特同學與莫娜莉芙‧格農特同學的對決,現在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