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歌姬芮斯缇娜的影响力比我想象中还要大很多。或者说，那些有钱又有闲的死忠掏钱的意愿超乎我想象。我原以为「一万金币」的目标起码要一年甚至两年才能达成——事实上这个时间已经非常激进。然而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仅仅一周就达成了目标。

    维莉维拉面不改色向我汇报战果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耳朵出了问题。直到她把账本真真切切摆在我面前，我还让冬妮娅亲了我一口确定不是在做梦。

    「这可……真是惊人啊。」

    我只能如此咋舌。

    这几日中央集市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每时每刻都有超过一千人在排队。然而如此盛况周围其它店铺却分文捞不着，甚至还落下个占地方碍事的骂名。

    不得已，维莉维拉再次重金开了三家店铺出售，即便如此还是供不应求。现在康兰每天都有不少「抽中歌姬大人原味隐藏款」的新闻——这当然是假的，因为真正的隐藏款现在正挂在衣柜里让我每天品鉴呢。

    至少有一点我可以确认，那就是康兰现在的确掀起了一股「白色过膝袜热」。

    只要出门，大街上随处可见穿着白色过膝袜的女孩子。甭管高矮胖瘦，一律都是同样的纯白色过膝袜。这股热潮甚至都蔓延到了公爵府里，没有人知道我看见50岁的女仆长一脸严肃地将工作用女仆服制式改成纯白过膝袜有时多么惊恐，我足足看了一整天冬妮娅的裸体才将那副画面从我脑海中忘掉。

    好在我亲爱的妹妹维莉维拉依然保留着自己的风格，她从来都是裸足配凉鞋——咱也不知道这鬼天气她冷不冷，但好看确实好看。

    话说回来，不管是「白色过膝袜热」还是我的「一万金币销售利润」，我还真的感谢那些有钱有闲的歌姬死忠。

    以康兰不过六十万人口的市场想要在短短一周内达成目标完全是不可能的事，但也架不住那群死忠一买就是几百条。尤其是不止康兰，周边很多其它城市的歌姬死忠也纷纷闻讯赶来抢购。我甚至听说有人专门从「南云」赶过来……要问南云是哪里，那是帝国最南端的城市。

    此外，维莉维拉还向我透漏了某位不肯透露姓名的歌姬和其女仆小姐自掏腰包购买了二十条袜子回去。

    整个事件中我除了在第一天跟芮斯缇娜接洽过一次以外就再没管过任何事，一切都交给了维莉维拉去接手。说起来从开店投资到员工工资一直都是维莉维拉出的，现在赚了钱当然应该先把这笔钱还上。

    但维莉维拉说什么都不肯收，非说「身为妹妹这一切都是应该做的」，「公爵府的一切都是哥哥大人的，我也不例外」，「如果哥哥大人非要感谢我的话，就……没什么」。

    就什么？我到现在都不知道维莉维拉当时想说什么。

    这几天因为维莉维拉一直在忙店铺的事情，没空跟冬妮娅打架，我反倒安静了许多。

    正如之前所言，冬妮娅现在十分嗜睡，依靠睡眠增长体内的暗术魔力。我也不清楚原理是什么，我对暗术魔力的了解仅限于那本薄薄的黑皮书，之前请月之圣女看过她也只跟我说不用担心。

    反正我个人看来冬妮娅十分健康，暗术魔力增长比我都快，真叫人嫉妒。

    冬妮娅每天清醒的时间很短，一天要睡差不多二十二个小时。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亲亲，第二件事就是脱我裤子。

    ……我十分怀疑冬妮娅不用吃饭是不是就是靠我精液活下去的。

    当然，这样肯定是不健康的。所以冬妮娅醒来后不管她再怎么生闷气也不让她爱爱，先吃饭再说。这个小丫头经常吃饭吃着吃着就睡着了，这倒还好，有时候爱爱做着做着就睡着了更让人蛋疼。

    至于久璃世，这家伙一直避着我不见，有特波莉卡在身边我也不好去找她。我只知道这些日子她过得也还不错，每天都是练剑、看书、喝茶、学习礼仪，日子过得还算惬意。

    唯一不好的就是没有再做爱的机会。只能跟冬妮娅做爱多多少少会觉得单调，幼女的身体玩多了总归会想念发育成熟的身体的。自从特波莉卡来了后我们就再没有过三人行体验，真遗憾。

    这段时间月之圣女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再没出现过，特波莉卡每天都哼着小歌跟在我身边。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单纯跟在我身边。我练习魔法她就唱歌，我睡觉她就发呆，一个人消磨时间。

    这种感觉倒也不坏。我练习魔法的时候肯定不能把冬妮娅带在身边，久璃世对我又避之不见，以往练习魔法无疑都是枯燥无味的，现在能有个美少女啥事不干天天陪我身边倒也挺养眼。

    有时候往她那丢个暗术球吓她一跳也非常有趣。

    我其实不太懂特波莉卡的生活，至少在我看来天天练习魔法无趣得很，偏偏她就真能什么事不做陪在我身边。我也问过她会不会感到无聊：

    「不会啊，很有趣呀。」她理所当然地回答。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客气。强行赶她走时她还眼泪汪汪地问我：「我碍着你了吗？对不起！」

    既然这样，那我也只能由着她了。

    特波莉卡的情况非常特殊。她跟月之圣女虽共用一个身体，但两人的魔法资质完全不同。月之圣女是强大的暗术师，我估摸着至少是高阶巅峰。但特波莉卡是个完全不会魔法的普通少女。

    不会魔法，也不会剑术，只是个平平无奇毫无特点的少女。

    月之圣女一直不肯出现我大概也能猜到原因，或许是她想补偿一下特波莉卡。之前的约会按理说是我跟特波莉卡的约会，但中途被月之圣女抢了茬，或许是为了弥补那段时间才一直让特波莉卡接管身体。

    不管怎么说特波莉卡才是我的未婚妻，基于礼貌我有问她要不要去约会：

    「啊？约会？」她好奇道，「我们不是每天在约会吗？」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件事。」

    「现在也是呀，我们现在不也是在约会吗？」

    我无言以对。

    难道说她每天这么兴致勃勃地陪着我是把这当成了约会？

    是把这当成约会才不会无聊，还是因为不无聊才把这当成了约会？

    我不知道这些答案。正如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康兰一样，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别有所图。

    特波莉卡的生活和我一样简单，除了上厕所和睡觉以外时时刻刻都和我在一起。在一起但又是独立的两个人，我练习我的魔法，她忙活自己的小惬意，偶尔眼神交汇在一起时就嫣然一笑。

    我们互不打扰，连话都少说，练习魔法结束后她就上前递给我一块带着香味的手帕，和那天正午我们约会时一样，然后笑眯眯道一句「辛苦了」，跟我一起去吃饭。

    特波莉卡非常好养活，她没有任何富贵毛病，什么菜都吃从不挑食。但她不爱吃苦瓜，因为我每次看见吃苦瓜时脸都皱得跟苦瓜一样，但还是会认认真真吃下去。

    特波莉卡的陪伴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一般，这段时间我没有特别的感觉，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自然。我们没有普通情侣那样的甜蜜，更没有婚后夫妻的吵吵闹闹，自然也没发生过任何特别的事情。就像彼此的世界互相交汇，而我们生活在各自不重叠的部分。这不是陌生人的疏离，而是各自成了各自世界的一部分。

    久而久之，每次练习完魔法后接过那块带着香味的手帕，同样也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外界的熙熙攘攘与我的小院毫不相干，即便我是那熙攘的主角。

    维莉维拉抽空过来告诉过我，芮斯缇娜后来跟我父亲见了一面，他们密谈了一整个下午。具体谈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懒得去问。我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练习魔法，其次是等待成人礼的到来。

    特波莉卡也是一样。在外面那些人忙到飞起的时候，我们两个正主躲在小院里悠闲度日。

    ……

    「哥哥大人，还有三天就是典礼开始的日子，您也得开始做准备了。」

    这天，我一如既往地在小院里练习魔法，特波莉卡一如既往地在我旁边发呆，维莉维拉径直走进来一脸严肃地甩出如上话语。

    在她身后，女仆们搬进来几大箱不知名的东西，哐当一声放在地上。

    「这是？」

    我收回魔力，特波莉卡如同触发什么开关一样笑眯眯走上前来递上手帕：「辛苦了。」

    「这些是您要在典礼上穿的衣服，这两天要通通试一遍。」

    「这些？全是！」

    无视我的惊讶，维莉维拉继续说：「当然不是，后面还有几大箱没搬过来。」

    「……」

    特波莉卡还在一边傻笑，维莉维拉转头对她说：「特波莉卡小姐也是，您的衣服已经送到您的房间里了，只会比哥哥大人更多，您也要在这两天全部试完。」

    「啊——我也要……」特波莉卡的小脸瞬间垮了。

    「这是当然。按照礼制，试衣服的时候您二人不能相见，最后的衣服要留到典礼上揭晓。」

    于是特波莉卡就被惨兮兮地带走了。

    没了特波莉卡我一时间还挺不适应，她身边有股特殊气场能让我心平气和下来，连魔法释放的成功率都上升不少，眼下她不在我还真觉少了点什么。

    回到房间后维莉维拉命令女仆把剩余几大箱也搬进来……这小丫头实在太保守了，这哪是「几大箱」，分明是几十大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这么多衣服。

    像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维莉维拉回答道：「这些衣服是父亲大人亲自去挑选的。」

    「老爹？」

    我实在难以想象老头子一个人走进服装店扶着下巴认真挑选的模样……

    「父亲大人包下了康兰所有服装店的衣服，这些衣服是我替哥哥大人粗选的。」

    原来如此，我就知道。

    维莉维拉让所有女仆退出了房间，只留我跟她大眼瞪小眼。

    「维莉维拉？」

    「是的哥哥大人。」

    「你……不出去？」

    「我？」维莉维拉偏起脑袋。「如果我出去了谁替哥哥大人换衣服呢？」

    「……如果我记得没错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我自己换衣服。」

    「可是哥哥大人知道该怎么挑选合适的款式、颜色、样式吗？知道自己穿上后怎么样吗？」

    「这种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啦。」

    维莉维拉固执道：「那可不行，那种场合哥哥大人代表整个家族的颜面，不好好挑选的话让客人看了笑话怎么办？」

    「我……」

    好吧，我被她说服了。

    维莉维拉身材不高——尽管我经常会忘记但她的的确确才八岁，年纪比冬妮娅都小，因此需要踩着板凳替我换衣服。

    「既然这么麻烦为什么不能我自己换完然后你来看？」我实在忍不住想吐槽。

    「……」维莉维拉不说话，我猜她是还没有想好合适的借口。

    维莉维拉身材娇小，哪怕踩着板凳也要踮着脚尖才能够到我的衣领。一种宜人的香味萦绕鼻间，暖暖的，有阳光的味道，让人十分安心。我这才注意到今天的她穿了一身漂亮的紫色纱裙，漂亮的紫色长发整齐梳理成蜈蚣辫，精致的脸蛋，水晶般的双眸，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紫罗兰。

    不知不觉维莉维拉都长成这般好看的模样了。

    「哥哥大人？」

    维莉维拉吐出的香气让我回过神来，她的眼睛永远是一汪无波湖水。

    「啊，维莉维拉你刚刚说什么？」

    「请哥哥大人抬下手。」

    「哦。」

    温热的小手替我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皱，就如同她的性格一样一丝不苟。

    维莉维拉是我见过最典型的贵族女孩，她的举止仪态是教科书式的标准，完美到最严格的女仆都挑不出任何瑕疵。据说她的母亲也出身自平民，谁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到的这些。

    「嗯……我身上有奇怪的味道吗？」

    「啊？」

    「哥哥大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闻，是我身上有什么奇怪味道吗？」维莉维拉晶莹剔透的眼眸中倒映出我的脸。

    尴尬了，刚刚走神了，连我自己都没注意到在追着人家一个劲闻。

    「咳，没有。维莉维拉你很香，我很喜欢这个味道。」

    我的话很直白，近乎于调戏了，就算是维莉维拉遇到这种事也应该会感到不适吧。

    「……谢谢哥哥大人。」

    但她偏偏神色如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替我整理后领时，维莉维拉整个身体几乎贴在了我身上，属于维莉维拉的味道充盈鼻间。我甚至能清晰感觉到那对柔软的、还在发育当中的小小峰峦。

    不管怎么说这姿势也过于暧昧了。

    换好衣服，维莉维拉跳下板凳认真打量了一下我。

    「哥哥大人不太适合这种明快的颜色，显得很轻浮。」

    「是吗？黄色我确实穿得少。」

    「再换一件吧。」

    维莉维拉的眼光十分严格，她的确做到了从颜色、款式、舒适度、搭配各方面评价我的衣服。她不厌其烦地帮我换了一件又一件，期间非常多的身体接触，但她本人似乎毫不在意，搞得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在意。

    「果然哥哥大人适合黑色这种深沉一些的颜色，但典礼是很庄重的仪式，庄重但不能太严肃，毕竟是订婚。」

    「嗯你说了算。」

    「再换一件吧。」

    维莉维拉年纪轻轻但已经在负责家里很多事宜了。我一向不喜欢这些事情，很多需要世子出席的活动都是她代我出席，在一众贵族中口碑特别好。久而久之父亲也开始主动带她参加各种贵族社交，变成了类似于助手一样的人物。

    所以现在父亲有些话反而是她代为传达给我，跟她比起来我这个正牌世子反而显得一无是处了。

    「哥哥大人。」

    「嗯？」

    维莉维拉给我整理衣服的小手停了下来。她略迟疑，张开手臂道：「要抱抱吗？」

    「哈？」我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话。

    「如果哥哥大人很喜欢我的味道的话……可以抱着我尽情闻，我不会介意。」

    「……」

    该死，又不自觉在人家身上乱闻了——可是真的很好闻啊。

    维莉维拉的表情很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越是如此，我反倒越不好回答。

    「那就不客气了。」

    一把搂住维莉维拉纤细的腰肢，与软乎乎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大口大口呼吸维莉维拉脸颊、耳侧、颈间甜美气息……

    幻想收回！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维莉维拉是很漂亮没错，可她是我亲妹妹，我可没有一点对她出手的打算！

    维莉维拉仍旧张开双臂默默等着我的答复。

    「咳，不用了，你继续。」

    维莉维拉收回手臂，点点头什么也没说，那副永远古井无波的表情我什么都读不出来。

    要说这世界上有谁是我看不透的，一个是我父亲，另一个就是维莉维拉，我永远猜不透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直觉告诉我维莉维拉对我是有意思的，可看她的表情又没丁点该有的情绪，也从来没半点亲昵的举动。我甚至拿捏不准她到底是对「哥哥」这个身份恭敬还是对我这个人特殊。

    可问题是，一般的妹妹会让哥哥随便闻自己味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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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语：

    我本人也是维莉维拉控啊～好想抱着维莉维拉大闻特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