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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傀儡似乎快死了。


  老眼一瘸一拐地走在夜幕中。


  他很生气,也很无奈,但更多的是恐惧。


  他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小屋里捡来的破烂提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只能照亮前方的几寸道路,让自己免于陷进烂泥里。


  这样的后果显而易见,他走得很慢,经常要停下来辨认城门的方向,并集中思绪探查诺亚的位置。所幸诺亚一直没动,他才能喘着粗气向城里赶路。


  瓦伦星的覆灭对他来说是当头一棒。岩城的贵族们肯定知道他的存在,要知道他可是为瓦伦星制造了大量的傀儡。除了马利-诺尔多夫那个妖孽......马利是他见过唯一一个没有学习过傀儡术,却能操控人类的怪咖。他仅仅凭借药水和魔术就能把人类变成行尸走肉,服从性甚至比他这样的傀儡师还高。


  有时他会想,难道普通人类和魔法师之间真的有无法跨越的天壑?出生时有魔法师的血脉可以和元素契约的他们,这一生就注定要在荣华富贵中度过,掌控常人只能膜拜的力量。


  而他这样的常人只能通过刻苦的学习,向摩安神献出一切,九死一生地成为被所有人唾弃追杀的傀儡师。


  到头来他做的傀儡还不如马利做的。


  老眼胡思乱想这,吃力地把脚从烂泥里拔出来。城里很安静,他能感觉脑海中有个隐隐约约的画面,像吸铁石那样指引他前进。


  他靠着石墙缓慢走着,老鼠忽然窜出来的声响足以把他吓得跑进小巷里,等到确认前方无人了才敢继续前进。


  为什么伯爵要下令清洗瓦伦星?明明瓦伦星每个月给他上贡了超过岩城一年份税收的金币......


  作为一个老人,一个见过太多世面的傀儡师,老眼脑海里跳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瓦伦星的事已经败露了。


  伯爵在毁尸灭迹。


  究竟是谁会在乎这座边境城市的地下世界?陛下?教皇?还是周边对伯爵挣钱感到不满的领主?有太多可能,又似乎不太可能......


  夜晚的岩城仿佛要择人而噬,他是知道的,在身侧的巷区,除了有苟延残喘的贱民,也有从边境游荡而来,潜藏在城市里的魔物。


  他见过太多的醉汉死在巷子里,直到尸体腐烂才被清除出去,这里不是安居乐业的内陆城市,这里是王国的边界,甚至是人类文明的边界......也仅仅是比卡莱德斯好些。


  咔嚓,咔嚓。


  他听到微弱的脚步声传来。


  借着穿过残旧瓦顶的月光,他看到身侧的巷子里有两个人影,不是很高大,似乎在说着什么。


  傀儡师生活让他已经习惯有傀儡保护左右,此时孤身一人,哪怕是出于旺盛的好奇心,老眼也不敢走得太近,只是竖起耳朵。


  「......这么晚把我叫出来,有什么事吗?小莲娜。」


  穿着裙子的米姬声音清脆,像个百灵鸟。


  「有件事想要找你帮忙,米姬。」莲娜轻声说道,「我看到一窝可爱的小鸟在房顶上困住了,我怕它们熬不过寒夜,想找你帮忙把它们救下来......」


  「诶?那为什么不找卡尔姐姐......」


  「会被团长骂的。」莲娜摇了摇头,「小鸟好可怜的,米姬,如果不把它们救下来,它们会一点点冷死,然后硬邦邦地掉在地上,被人踩碎......」


  「可是小鸟为什么会卡在屋顶呢?」


  「好像是因为妈妈鸟被吃掉了。」


  「好,好可怜......」


  「是呢。来,走这边......有点黑,小心哦。」


  「其实卡尔姐姐不会骂我们的啦,真的不叫上她吗?」


  「她很累了,让她休息吧。对了,一会我帮你爬上屋顶,你先把法杖放在这里吧,我们一会回来拿。」


  「好吧。诶,我还没有爬过这么高的地方呢......」


  「哈哈,没事,我会托着你的。」


  「你真善良,小莲娜。」


  「因为你们是我最好的伙伴呀。」莲娜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小巷深处,「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的......小米姬。」


  两个年龄似乎很小的女孩儿,这么晚了在巷区里做什么?


  老眼收回目光,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很快。


  不知为何,有种惊悚的恐惧感。


  明明是小女孩清脆的声音......为什么听到的仿佛是野兽利齿刮擦人骨的尖声?


  老眼打了个哆嗦,低头继续赶路了。


  避过夜晚巡逻的士兵,他一路来到了教堂外。对着紧闭的黄铜大门确认了好几次,老眼的心沉入了谷底。


  难道诺亚被捡到教堂里了?她应该不是主动进去的,毕竟从她在小巷里被群殴,他就断掉了和她的联系,只知道她陷入了昏迷。


  教廷的人最痛恨的就是他们这群傀儡师,哪怕是对着替国王工作,有官方职位的傀儡师,也只是冷眼相待。


  可天晓得牧师会拿诺亚怎样......要是把诺亚烧了,那对他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毕竟制造诺亚花费了他太多气力。更糟糕的,如果那群多管闲事的神官和牧师通过诺亚追查起他......那他真的要完蛋了。


  挣扎片刻,老眼还是决定硬着头皮进教堂看看。


  常年在岩城活动,他对这座对他而言如同禁地的教堂也了如指掌了。来到教堂面向巷区的那一面,他在污水横流的墙角处搬开一个大石头,露出了通往教堂内部的管密道。


  很臭,很脏,很潮湿。


  但对于一个在血肉残骸中工作的傀儡师,算不了什么。


  穿过狭窄磨人的地道,老眼小心翼翼地站定,看着眼前昏暗的宣讲室。只有一根蜡烛亮着。闭上眼,感受了一会诺亚的方位,老眼摸索着走向治疗室。


  在过道的暗角蹲下,老眼掐灭了蜡烛,聆听黑暗中的声音。


  看来真的是被人捡走了。他在心里思索着。该死的诺亚,等我把你弄回去,一定要狠狠地惩罚你这个淫娃。我要把你绑在刑架上,双腿大开,一边用浸了油的皮鞭抽打你红肿的阴唇,一边用那根巨大的,带倒刺的假阳具狠狠地贯穿你的私处,还要逼你在被侵犯得神志不清时大声念诵骑士宣言。每到你淫水喷涌,快要高潮的时候我就停下来,拔出那根东西,用最粗的麻绳堵住你的小穴,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此反复,直到你涕泪横流,哭喊着失禁,彻底崩溃地求饶,承认自己只是一条天生用来被主人玩弄的下贱母狗为止……像你这样低贱肮脏的性奴,天生就是用来服侍我,张开腿让我把你干到爽的,而不是给我带来无尽的麻烦……


  「确实是麻烦呢。」


  头顶传来一把慵懒的声音。


  老眼僵住了。


  他缓缓地抬头看去,却见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在看着他。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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