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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它的面貌多么强大！它的疆域多么辽阔！一个世界的灭亡会带来十个世界的加入！敬畏我们，因为我们计算的是诸世界的生命，而不是人的生命！

——首席枢机 莫里斯·布拉特

战场变得更糟糕了，汇入指挥部的信息几乎没有什么好消息。为了阻挡来自黄铜之国的魔军，伤亡数字正在用指数的规模扩张，星界军在恶魔面前的抵抗是微不足道的。为了延缓恶魔的推进速度，他们不得不把大量装甲车和坦克直接开到第一线，用帝国的钢铁对抗这些具象化的燃烧之怒，他们需要争取足够的时间，等到帝皇的死亡天使帮助他们彻底消灭这些怪物。

一排一排的黎曼鲁斯被摆在了恶魔锋矢的方向，它们被横向放置，只有炮口对着地狱的方向。

副炮被换成了喷火和爆弹，钷素的燃料罐被贴满了祝福的封印，在那些燃烧的红色恶魔从烟雾中刚刚露出影子开始，陛下圣洁的怒火就开始被倾倒到阵地上。

那些地狱的恶犬现在在火堆里挣扎，扭动，圣洁的烈焰吞噬着亚空间造物在实体宇宙不稳定的身体，发出滋滋声和硫磺一样的恶臭。对于这些未诞者来说，任何和不可言说者相关的东西都有着致命的杀伤力，他们痛苦的怒吼，疯跑，然后冲向那些已经布满了弹孔和血迹的载具，撞击，死亡，然后化成一滩燃烧的液体。

但是那些更强大的恶魔则只会拍灭火焰，那些骑着钢牛的放血鬼甚至敢于直面炮口，帝皇的炮弹经常会被亚空间神秘的力量所抵消和阻挡，他们会奇迹一样的绕开这些冲锋的恶兽，或者在触及放血鬼的一瞬间，撞上亚空间无形的阻拦，毫无征兆的粉化，然后消失。

而在他们的身后，一个巨大的羊头恶魔正在挥舞着几乎车体宽的巨斧，挥动着带着尸体的残破而有血腥味的翅膀，用惊人的速度冲向黎曼鲁斯绝望的阵地。

它的每一次斩击几乎都会造成惊人的损失，巨大的斧头就算没有直接对坦克开膛破肚，也会在这些坚固的塑钢和精金的外壳上留下巨大的伤痕。它是杀戮的化身，是亚空间对死亡具象化的渴望。这把永远燃烧的巨斧就是血神对实体宇宙宣战的工具。

死亡的画面，战场的哀嚎，震动的炮击还有不断后退的战局不断地涌向约瑟芬，她感觉自己的计算模块正在以恒定的速度丧失功能，过载可以提高算力，但是显然高频过载会导致部件的寿命急剧缩短，和她的历任导师不同，她没有选择那些湿件作为算力单元，那些娇贵的电子器件尽管体积更小，甚至能塞进体内，但是遇到更高的计算需求，就会不断地用一种蜡烛一样的方式通过牺牲不断地满足贤者对光的需求。而作为副产品的热，会飙升到上百度，几乎可以损伤贤者身上所有的有机物。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现在她几乎就像一个标准的机械修会的贤者了，那些褪去了长袍之后的钢铁先知，只剩下闪烁的指示灯和混乱的插在金属骨架上的混乱又精密的元件，出于散热的考虑，几乎所有的组件都被张开，隐藏在体内的液冷装置正在高速运转，发出诡异的液体流过管道的咕嘟声。过热的有机成分逐渐发黄，然后焦黑，那些藏在身体里并不显眼的机械触手，正在一刻不停的注入神经递质阻断剂，防止灼热的剧痛影响贤者的计算和思考。

「指挥官，向第二道防线撤退，退到城墙上，不要把这条信息告诉坦克乘员，石化蜥蜴还有5分钟就会用饱和火力覆盖当前坐标。」

「了解，尊敬的大人。但是我们的援军还要多久，我已经摆上了所有能动的，不能动的，只剩一个炮台能动的坦克，人员已经伤亡过半，装备损失率更高，您许诺过6个小时之后会有援军。」

他没有说的是，在这个卡迪安人的阵地后方，还有一只骑士家族的纵队正在等待上场，如果这些星界军在第二道防线的防御能力下降到当前数值的50%——这几乎只是时间问题，他们将不会得到任何通知，死亡直击导弹会把整个城墙区域打成火海，然后这些帝国真正的战争机器将会入场和魔军进行最后的死战。

「你们需要坚持12个小时，还有6个小时又15分钟，愿欧姆尼赛亚降福于你。援军就在路上，骑士们已经完成出征仪式。」

她必须说谎，然后再把谎言通过指挥官传达给每一个将死之人，让他们战斗到最后一刻，直到天火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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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主，根据战损模型估计，对战嗜血狂魔我们的胜算很低，阿斯塔特已经不适合作为一个铁砧参与行动了，我们是帝皇的重锤。我必须对之前的行动进行质疑，我们几乎在帮助星界军收拾残局，这不是我们的功能。」

「德西乌斯，我们没得选，约瑟芬贤者已经把所有的底牌都放在了桌面上，我们之前必须协防，因为阵线突破速度远快于预期的崩溃速度。但是现在骑士们已经拖住了卡迪安第235团和克里格126团阵地上的嗜血恶魔。我们现在就是重锤，必须结束这个大敌的罪恶行动，它正在带领这只军锋向焦灼的周边阵地突进，如果它们靠近了第127团的阵地，阵地就会出现连锁崩溃。」

阿玛迪乌斯在雷鹰上召开的简单的战术会议中表情凝重，他手下的连长现在只剩剩下德西乌斯一个人，而老兵们也已经有一半通过死亡完成了对帝皇的神圣职责。作为一个堡主，他手下的人数已经严重减员，而参加会议的战斗兄弟也和自己差不多，盔甲上遍布钝器击伤的痕迹，留下了无数烈火烧烤到焦黑的伤痕。

「莱昂纳多兄弟，我们需要再次唤醒尊贵的长者。」他最终痛苦的摇了摇头，看向这个来自美杜莎的技术军士。

「根据神圣红土的规定，我们不应该连续唤醒一个长者，否则可能会对机体和驾驶员都造成损伤，根据当前情况评估，驾驶员失去生理机能的概率高达56.9%，机体失效的概率为12.6%，同时，需要考虑的是……」

这位没有戴着头盔的铁手的虚影正在用冗长的论述隐晦的表达他对昔日英雄的同情，堡主看得出来，但是他没得选。

面对强大的嗜血狂魔，就算是帝皇的死亡天使，也很难抵抗，这是约瑟芬调用审判庭权限发来的战斗记录被他在战场上一边毁灭帝皇之敌，一边浏览之后得出的结论。

他需要除了无所畏惧的信仰之外同样坚不可摧的东西，最好是精金的爪子或者更大一号的武器。但是他依然礼貌的听完了莱昂纳多的冗长叙述，他是一个冷静的战士，继承了原体对于指挥体系的尊重和战斗的教导，这些来自奥特拉玛的教诲让他在战斗中获胜，也在冲突中保持了体面。

「我建议在空域开放的时间内考虑轨道轰炸……」

「A-104区空域开放的时间还有多久？」

「根据经验和约瑟芬贤者的计算，堡主大人，预计还有一个小时的开放时间。很快天妖和石像鬼们就会重新控制天空。」

「那样损失会更高，尽管帝皇的忠仆们牺牲是崇高且有价值的，但是炮击范围内5公里的区域都会被彻底变成宏炮坑，我们的骑士，没有报废的坦克，还有其他一切为了拖延时间牺牲的幸存者都会成为陪葬，我理解你们对于凡人的看法，但是如果没有这些人类，我们又将守护什么呢？」

「但是长者们是更珍贵的战斗资源，他们的价值远高于除了骑士之外的所有人，我们可以要求约瑟芬贤者增派更多的凡人军队拖住恶魔，让骑士们提前撤退。」美杜莎之子似乎依然想要争辩，他的机械附肢显然比握住战斧的手上动作和姿势更为丰富。

「阿斯塔特守护的是什么？」

「帝皇和他的国度。」

「没有这些你打算轻易地当做消耗品的战士，我们守护的就只是一片孤独而漆黑的银河，人类的帝国里我们只是守望者，我们守望的乃是无数世界上生存与死去的人类，从个体上看，我们的确比他们强大的多，但是祂的国度从来不是为了强者而建造。人类之主牺牲一切，是为了建造一个属于凡人的地上天国。否则祂大可以在那个危机四伏的年代选择袖手旁观。莱昂纳多兄弟，我们只是羊群的牧人，没有羊群，我们什么都不是。」

堡主环视了在场的其他人，那些显然有些战斗兄弟同样不理解这种来自于奥特拉玛的朴素感情，也许是艰苦的环境和残忍的文化锻造了这些坚强的战士，但是他们早晚有一天会明白这一点，帝皇期待的拯救并不是一个或者两个强大的阿斯塔特或者禁军或者其他什么超人，而是属于凡人的微不足道的幸福和一个确保人类种族拥有光明未来的愿景。

「莱昂纳多兄弟，准备唤醒所有的沉眠长者，告诉他们，死亡守望现在需要面对一个不寻常的敌人，如果失败的话代价就是整个星球甚至次星区的失陷，把这些星界军奋战的画面发给他们，让他们看看恐虐的恶魔是怎么屠戮帝皇的忠仆的，这些高贵的兄弟们会理解我们的困境。」

「堡主大人……」

「莱昂纳多兄弟，准备好空投仓，按照给定的坐标，执行空投作战。」

美杜莎之子犹豫了片刻之后，无奈的点了点头，他会执行命令，但是他再次声明他不认为这是个正确的想法。

「唤醒长者们，他们会告诉你和我刚才说的一样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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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洛雷多「前」男爵指挥着一只十三个骑士的锋矢，正在用最快的速度接近战场，机械王座忠实的反馈着周围的一切信息，燃烧的废墟，忠诚派的尸体，硫磺色的地狱，这些令他感到一丝不适，王座中那些过去英雄们的灵魂也正在催促着他用最快的速度前进，他们那些颜色暗淡的幽灵声色俱厉，念诵着过往的荣誉和英雄的故事，用尽了一切手段，似乎在鞭挞这个不成器的后人。

他知道自己没什么必要在乎这件事，他已经离开了家族，成为了一个自由之刃，现在除了帝皇无可辩驳的胜利，和为了迎接这个胜利所需要的一切，他什么都不在乎。从出生开始，他听够了那些漫长的又必须要背诵的祈祷和英雄的故事，他不想再去背诵这些已经死去之人的赞美诗，尤其是当叛军们把他的城堡化为灰烬之后。

胜利，然后死亡，在必要的死亡到来之前，小心翼翼的取得胜利。他见过太多的死亡，由于那些最微小的失误导致的毫无价值又毫无尊严的死亡——陷阱，冲向骑士的自杀热熔炸弹，隐藏在阵地深处的火山炮，甚至还有那些异形比炮口转向更快的飞艇上威力惊人的干扰炮。

谨慎，他反复提醒自己，直到进入战场，他的无羁怒火才被彻底的释放。

废墟冒着白烟，死亡的正中心是已经被炮火削掉一米的地面，冒着泡的硫磺和已经被动能掀上天，又再一次落下的遍布尘土的暗色盔甲的残片暗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不计成本的牺牲。黎曼鲁斯上的凹陷基本上不自然的指向了爆炸的中心，这些已经彻底报废的载具上的加强装甲，现在和晒了几天之后的鱼鳞没有什么区别，歪歪扭扭的剥落开，等待着某一天被重力战胜，自然落下已经残破的车身。

「打开战地感知系统。」

但是鸟卜仪来的更快的是一把带着亚空间金属锁链的赤红巨斧，护盾发出一阵过载的悲鸣，好在神皇保佑「彭特斯忒亚」号只是擦伤了一点油漆，很快硝烟中被扫描出了一个巨大的轮廓，比古老的座驾低不了多少，巨大的翅膀上挂着死者残破的尸体。怪物猩红膨胀的肌肉似乎完全不能靠着残破的翅膀升上天空，王座上的男爵也似乎能闻到腐朽的血腥味和燃烧的大地特有的微弱的微凉味道，不由得表情扭曲起来。

「亵渎的扭曲造物，神皇保佑啊……」王座里的幽魂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他们的言辞更加激烈，甚至开始直接抢夺起对机体的控制权。而鸟卜仪正在上传大量这个赤红色的怪物身后其他恶魔的数据，并不理会正在挣扎的驾驶员。

「好吧，老祖宗们闭嘴吧，你们说的对，是时候了，」他终于再一次打开了团队通讯模式，「各单位，做好战斗准备，巡游级十一架，准备清除杂碎们，不要让帝皇失望。科尔尼爵士，给小的们打一阵火力掩护，然后赶紧回来，我们一起终结这个大家伙，现在是狩猎时间。」

「当然，我亲爱的男爵，一个恶魔的头颅是我们能够献给帝皇最好的礼物。」这位大胡子爵士显然喜欢这样的安排，在那些扈从骑士的自动炮开始发出射击的轰隆声之后，立刻把机体右手的链锯剑开到了最大马力，走在了男爵古老的曙光女神级的身后，用巨大的火山炮开始轰击那些放血鬼阵列之中隐藏的钢牛骑士。和帝皇影剑一样的左臂发出天幕坠落的轰鸣，在本就已经被削薄的地面上，再一次挖出了数米的深坑。

「老东西，还有我的好伙计，这是我们这辈子见鬼的最**令人的猎物了，老登们你们最近500年最多解决一个叛乱的毒刃，那些缺乏训练的士兵看到彭特斯忒亚冲锋的样子，几乎都拿不稳望远镜了」，他笑着握紧了操作杆，「现在，看看我，你们说我懦弱，老子正在和这神皇三重诅咒的魔鬼进行狩猎游戏。」

瘦高的骑士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冲锋，早在神皇未曾宣告伟大远征开始的时候，这台神圣的曙光女神就已经用它致命的长矛重创过无数次人类的敌人，绿皮，灵族，或者别的什么野兽，都尝过它的威力，它们硕大的战争机械在人类最威力无穷的武器面前几乎不堪一击，那些绿皮的战斗堡垒和尖耳朵圆润脑袋的战兽，在这把服役了万年的武器面前，就像被牙签戳穿的蛋糕一样松软。而他们绝望的火力，大多数打不出什么伤害——就算真的打中了，佩特斯忒亚那个无形的离子盾也会阻挡住他们的绝望一击。

恶魔反应的更快，它挥舞着一把巨大的斧头，借助漏洞百出的翅膀用令人吃惊的速度冲了过来，风甚至比起它的行动都要来的晚一点。

只有家族里最擅长角斗的战士才会在这个混乱又血腥的银河选择一个只有长枪和盾牌的骑士，男爵显然是其中的一个。他知道该怎么做，面对着怒吼着把留着鲜血的战斧高高举过头顶从天而降的恶魔，彭特斯忒亚半跪在地上，架起护盾和长枪，等待着一次剧烈的冲击。它的离子盾劈啪作响，就算是一万年前的大逆，在贝塔-加蒙，那些被技术异端强化的宏炮也没击穿这层忠诚的护盾。

剧烈的冲击，科洛雷多吐了一口血，仅仅依靠蛮力，这个怪物就几乎击穿了离子盾的防御，燃烧的战斧在机甲的胸膛刻下了一道数十公分深的划痕，如果不是护盾的减速作用，这次狂野的突击一定能击穿精金的装甲。但是这次无羁怒火的释放也不是全无代价，长枪从三角肩的位置捅穿了恶魔，在最初的胜利之吼烟消云散之后，痛苦进一步刺激了这只可怖的怪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他们很快缠斗在一起，这是一场文明与野蛮的战斗，在人类还未走出神圣泰拉的年代，那些已然模糊的古籍中就记载了来自阿提卡的勇士们使用类似的矛盾，对抗那些使用战斧的野蛮人。

这些古老的战术已经刻在了人类这个种族的基因里，男爵熟练地使用盾牌，招架着野蛮的恶兽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在盾牌劈啪作响的间隙，长矛从盾牌侧面刺出，在恶魔的身上留下一个伤口，等待亚空间的巨兽发出惨叫，吃力的后退，再一次顺势从它身上拔出武器，收拢站姿，等待着恶魔的下一次进攻。

文明面对野蛮从不缺乏力量，但是真正能让文明战胜野蛮的是运用力量的智慧。彭特斯忒亚用最小的代价削弱着眼前的恶魔，一次一次的，让这个怪兽咆哮，流血，然后不得不再一次后退。男爵享受着这种战斗，一方面这正在胜利的道路上，而另一方面，唯有此时他的头脑里那些父辈祖辈才能稍微安静一会。

他甚至抽空巡视了一下战场，小鬼们正在被成片的收割，尽管这些恶魔只要数量够多，也能围攻扈从骑士，砍断脆弱的双腿造成伤害，但是显然，这些扈从者的表现足够让人满意。

科尔尼爵士已经打倒了钢牛，并且消灭了一队恶魔大炮，他像一把挥舞的镰刀，正在战场中间跳着死亡的舞曲。

直到这个愤怒的恶魔终于跨过了某个界限，也许是死亡凑够了数量，也许是更高的存在向这里投出了关注。恶魔再一次咆哮了起来，它的狂怒之声尽管听起来毫无二致，但是那把斧子突然发出了危险的炽热红光，不，几乎已经是白光了。显然，情况发生了一点变化。

第一下，离子护盾过载的警报开始疯狂闪烁，尽管长矛在这个回合刺穿了恶魔的下腹，但是它的愤怒和求胜似乎只有增加，没有一丝一毫的下降，甚至挥舞的更快了。

第二下，护盾再一次过载，电弧和火花几乎掩盖斧子的骇人身形，哀嚎的机魂暗示很可能挡不住第三次攻击，燃烧的巨斧在机体上再次留下了几乎快要穿透护甲的伤痕。恶魔满意的咆哮起来，后退了两步，高高扬起翅膀，准备发动第三次致命的攻击，显然它也知道，这将是最后一次终结的一击。

男爵来不及想什么，他本能的发出了求救警报，他来不及回顾任何走马灯，只是过载了身后的反应炉，让辐射值超过了正常标准的10倍，用最快的速度补充护盾的能量，50……51%……52%……也许能行，但是也只是……也许。

他也不知道下一次是不是就是重返王座身侧的时刻了。作为自由之刃，他渴望一次光荣的死亡，但是当死亡真正即将来临的时候，科洛雷多又觉得自己还能再多做一些什么，如果没有这该死的突然变热的斧子，他也许能让这个已经开了五六个洞的恶魔成为自己的猎物，也许还能再一次披挂上阵？也许吧。

第三下，护盾彻底报废，一阵蓝色的电弧之后，鼓掌的烟雾迅速升起，机械的框架很快就被砍断，成为了废铁。恶魔咆哮着用巨大的体重压倒了高耸的曙光女神，它趴在骑士身上，发出胜利的怒吼，嘴里喷着硫磺和鲜血，再一次高举起斧头，准备最后一次，斩断机甲的头颅，颅献颅座，血祭血神。

「砰！」直到火山炮声音响起，已经被感同身受的攻击打到快要昏厥的男爵，突然感觉到身上的负重大大的减轻。燃烧的，嗜血的，猩红的恶魔，现在少了一点什么。

少了一个咆哮的，流着血和硫磺的黄铜色脑袋，科洛雷多一瞬间感觉到世界安静了不少，尽管周围的炮声依然可以吵得人昏过去。

「男爵，很遗憾，请允许我打碎了你未来挂在墙上的战利品。」

大胡子科尔尼爵士的笑声从通讯里传了出来，他蓝色的帕拉丁骑士站在了战场中心，火山炮口还冒着白眼。

「我本该用链锯剑砍下它的脑袋献给您的，但是光是驯服火控机魂就已经让我花了足够长的时间，我不得不和老登交易了一笔，用十个小恶魔的脑袋，才换了它一次精确地帮我命中扭打中的怪物。」

他硕大的机甲上的炮管和链锯剑同时做了摊手的动作，向两边的下方摆动。

科洛雷多苦笑着吐出嘴里的血，在赞美帝皇的同时，狠狠地痛骂了科尔尼的王座里的幽灵——当然也不忘怒斥一下自己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声音。

注：

曙光女神级： Cerasteus knight lancer，一种近战专精的骑士型号，在荷鲁斯之乱和大远征时代较为常见，其特征接近古代轻盾兵peltast和长枪兵hoplite的混合体，有一个动力矛和绑定在手上的离子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