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上]
Mai (梅)
Rose捂着嘴嘻嘻笑,闺蜜把一朵深红色的花藏在哥哥的肩膀下。妹妹小声催促哥哥快走,免得考试迟到。Kai爽快地吹着一首关于兄妹情谊的口哨曲。Rose正在逗她的闺蜜,笑得清脆响亮,因为她听见Sam在街上咒骂:
- 哪条狗敢挡道,害我嫂子考试迟到?爸爸要烤你们的肉,炖光你们的骨头!
乌鸦和秃鹰四散飞逃,Kai和Rose迅速冲向那辆早已打开的车。Sam抬手捂住Hanna的头,Kai转身,把妹妹送进车里。Sam松开手,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那个不想上车的Rose。她噘起嘴唇,拉下脸,然后侧目看他。Sam拒绝理解女孩子们总喜欢表现得难以理解。他没空惹这只母狮。坐在Kai旁边的粗鲁家伙大声说:
- 嘿,狮子更喜欢进笼子,而不是坐在车里?
Hanna和Kai哄堂大笑。Rose对那个白痴更加生气,捏他的臀部,扭他的肋骨,弄得他痛得喊个不停:
- 你在干什么?狮子不妩媚!
Rose大叫着,把他赶下驾驶座旁边的位置。这对陷入困境的「夫妻」大声争吵,Sam还是输了。他悻悻地从两个座位之间的缝隙中溜过去,用力把屁股压在椅子上,脾气暴躁地催司机赶紧开车去清雅学校。
***
汽车抵达校门口,媒体和粉丝从早上开始就守候着,立刻蜂拥而上围住了车。一群不关心考试的女学生挤进人群,试图靠近她们心中的男神。国民的兄妹刚一下车,人群就故意无视Sam的喊叫,像饿了很久的野兽一样争先恐后扑向美味的诱饵。妹妹眼看就要迟到考试,Kai通过一声宣布来平息这场混乱:
- 三天后,我将在全球新闻编辑室召开新闻发布会。
牧群欢呼雀跃。电视台突然端着携带摄录一体机跑向远处——那里有四辆车抵达校门口。人群纷纷尖叫着冲向那个他们已经大吃大喝到饱却仍不停止渴望的「猎物」。Kai和妹妹们跑进学校。Sam停下脚步,因为人群提到一个熟人:
- 哇,樱桃还在这所学校读书吗?
几秒钟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嚎叫声。「公主」反复戳Sam的头,他转身看到樱桃、Zero和保镖队下车。保镖排成两排,以防人群过激。Sam眯起眼睛,看见Beak比谁都快。那个尖喙家伙热心地打开车门,抬手盖在公主姐妹的头顶上。
四年来,在类似的情况下,好色之徒已经让樱桃尝到了他双手对脆弱部位的「深情珍惜」,以及他眼睛对禁地的「尽情照顾」。那时她只有十六岁,是一个像她两个外甥女一样娇小漂亮的女学生,却从未对那双充满渴望与欲念的猫头鹰眼感到尴尬或害怕。
现在,亲人们再现出那种铁一般的精神。清冷而强势的妹妹,她犀利的眼神让色狼瑟瑟发抖,脊背发凉,仿佛掉进了冰窖。他偷偷瞥一眼和善的姐姐,但没想到却被她火热的目光灼伤了欲望。Beak大声指挥部下,摆出一副威权的架势,试图掩盖这四年来深埋心底的羞辱与恐惧。
在那一年的今天,樱桃已经爆发出一种奇异的感触:她的右眼毫无感情,如同无底的地狱,已经让他的身体冻结;而左眼的怒火已经点燃了他所有黑暗的意图与欲念。Beak已经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地诅咒这怪异的情况。
巧合的时间,巧合的地点,每一个难以置信的巧合细节都已让Beak瑟瑟发抖。冷汗在模糊的感觉中已经渗入混乱的大脑:似乎人、事、细节、甚至时间和地点……都被某人的无形之手安排好了。Beak因为周围的尖叫声已经假装头痛,轻轻拍了拍额头,他试图驱散那些已经让他变得偏执的疯狂念头。
姐妹们仍然用愤怒钉死那个变态的家伙。樱桃对那张死灰般黯淡的脸色毫不惊讶,对那双血红的眼睛也丝毫不感到意外。外甥女们甚至让保镖吓了一跳,许多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他们对哪怕脚步慢半秒、或轻触千金身体的后果感到惊惶——杀气会直刺心脏。
Beak上前,试图躲避并否认自己的恐惧。冷汗顺着脸颊滑到嘴角,他强忍着咽下去。他礼让了,但恐惧仍在逗弄、羞辱他。屈辱化作成堆讥讽,倾泻进他错乱的心理:
「胆小鬼的家伙,你太懦弱了,狗!」
「没有什么比被女人看不起更丢人的了。妓女们视你为破烂、廉价、低等的家伙,让你立刻畏怯,不敢强烈呼气。死你妈的,少一些羞辱吧!」
「她们刚刚皱起的羽毛……但你已经收缩软管,害怕被送回家乡养鸭。男人的尊严因为功名而受辱。功名就在妓女们的胯下。操妈的,臭、私处异味、辱!但你仍然不停地啜,辱……辱……辱……辱……死你曾祖父的,狗摇尾巴舔女人的腿!」
Beak转过身来,脖子上的肌腱鼓起,怒目尖叫:
「她妈的这些母狗,瞪瞪什么血……爸爸受不了了!」
被得罪的人没想到狗竟然敢咬主人,还喷出一大把涎沫。女孩们怒目而视他。Beak正在发脾气,又受到挑战,发疯般张开手臂,扇了三个女孩的脸。每个人都惊慌失措地后退,避免被连累。保镖们——有些翻白眼,有些则佩服自己的战友敢于做出那些让他们耳朵发痒、眼睛发红、心里憎恨却无法发泄的事。
樱桃和外甥女一动不动,唇角抽搐着每一个恼怒。Beak得意地看着那些妓女小姐们气到脸色苍白,嘴唇翕动,想要骂人。但主人怕奴隶折断金枝、揉碎玉叶,所以没人敢微微张开牙齿。Beak把猛虎玩哑铃的徽章从衬衫胸口拉下来,扯下保镖副队长的臂章,直接扔进一堆母狗中,雄辩地宣布:
「操妈的,你爸爸出生不是遛狗的,爸爸操做了!」
Beak推开所有挡路的人,骄傲地丢掉金钱和功名,来保护自己的廉耻。许多人景仰、崇拜这个拒绝卑躬屈节的家伙。Beak明显兴奋,感到心满意足,因为他锁定了母狗的口。他享受着梦寐以求的乐趣,金莺的叫声在耳边呼喊:
「喂,你扫清了道还是挡路?让开!」
她正常的声音甜美悠扬,生气时却在空间中回荡。每次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Beak都感到一阵纤细的惊悸。现在,他迷惑不解地环顾四周,凝视着人群,照射每一张脸。谁也不害怕他,更别说崇拜他。所有人都无法理解,仿佛Beak刚刚失去了理智。姐妹们不再对他竖起羽毛,女孩们皱眉看着他,就像看一个梦游者。
面对那些古怪的目光,听着让人头疼耳鸣的窃窃私语,Beak挠挠头勉强一笑——妄想症已经发展成了幻觉。保镖向小女主人歉意地低下头,连忙让开,保持着姿势,掩饰着怒气冲冲的紫脸。瞳孔膨胀,从眼球突出。尖喙的家伙暗暗咒骂:
「操妈半季小姐们,放肆的黄毛丫头,鸡鸭,癞疥疮蟾变成孔雀的子凤凰的孙,即刻奢华狗……」
那些烂殠的话像水一样淹没了他的头和大脑,却又不敢发泄,导致Beak觉得自己正在嘲讽自己贪名的本性:
「吠狗是不咬人的狗。你输红了眼,却不敢吠,更不敢咬。受辱不如狗。你穿着裙子吧,女人家伙!」
Beak牙齿咬得格格响。他记恨每一句诅咒,每一个字的辱骂都应该对妓女们发泄。不叫的狗只能吞下自己吐出来的所有恶臭。
气得要吐血,但Beak还怕被发现对主人的态度,所以奉承的家伙只是敢偷偷瞥了三个女孩一眼。女孩们没有反应。小姐姐妹们大步走进学校。
自从下车以来,伪黄一直注视着Beak,暗笑这个为了「女孩子」而死的家伙。当Beak炫耀他的「忠心」时,伪黄已看到樱桃站在右边,而Beak一开始是站在左边。
刚才在樱桃的提醒下,Beak已经立刻上前,与Zero一起开路。伪黄于是在空白处填上了自己的名字。机会主义者站在不远处,及时拦住疯狂的粉丝,但他没有靠得太近,免得被嘲讽是在找借口触碰小姐。
他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生怕小女主人「误会」。但他其实担心得太多,因为樱桃正在仔细观察Beak,并没有在提防伪黄。金发女郎确信,那位有礼貌、可亲的书生会阻止他那双好色的眼睛蒙蔽理智。他辛辛苦苦打造了多年来的清高礼让形象,已经不容易被毁掉了。
樱桃正关注着外甥女。她记得这几天,无论是在家还是在街上,兰姐妹们都穿得谨慎,不露皮肤,却仍然被变态者照射。人偷偷窥视禁区,入迷者「观赏」伊甸园。无论暗地还是公开,各种各样的急色鬼都渴求侵入圣地,贪图品尝仙桃,把欲望吞咽干净。
每当变态者释放「山羊」,女孩们就用锋利的目光指向他们,让对方震悚,不敢面对那如刀片贴近喉咙般冰冷的恐惧。樱桃确信,只要那些下贱的家伙还敢耍花招,温婉可人的外甥女就会毫不犹豫地挖出一堆视淫者的眼睛,割下一群「山羊」的血冻。
现在这种情况只针对一个变态者再次重演。姐妹们的反应让樱桃——那个钢铁般的女人——吓了一跳,她担心两人会冲上去把Beak的身体撕成数百块。她替Beak感到颤抖——这家伙被憎恨与怨气捏住了呼吸。
考虑到目前的情况,他的行为并不比其他人更粗鄙。他也像所有其他可鄙的人一样喜欢「观赏」漂亮的女孩。他的罪行就是在JK集团当保镖——引发心脏伤口的不共戴天之敌。
Beak与那个决定性的夜晚无关,他没有出现在企图强奸玉母女的保镖中。但保镖们的形象对她姐姐和外甥女们来说,已经成为一场噩梦。
除了Zero,所有保镖都已经变成了刺入敌意目光中的荆棘,既憎恶那一堆病患者,也包含着对某人的深深情感。
那是一种禁止所有男人观赏和触碰的情感。冤孽般的情感早已束缚了心。姐妹们的身体,已经属于一生中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男人。只有某人,才能在她们的「身影」上留下痕迹。
情越浓,痛越深。疼痛已经刺穿了心的伤口,带来一生的歉疚。有罪的人一直想治愈所有的伤口,而家人却选择带着那伤口生活,亲人则希望痛苦变成不可磨灭的伤疤。
让罪人煎熬良心,让情与义缓缓抚平心的伤口。
樱桃再次沉思着那个家人不宽恕、外人不怜悯的心事。作为姨母,她透彻地了解她们的心思与情感,但她是「义」,不是「情」。
「义」可以安慰,却无法分享;那难言之隐,只能与「情」分享而已。
樱桃惆怅地望着自己的家人。听到Zero的呼叫,她才发现自己被远远甩在了后面,金发女郎连忙跟了上去。保镖们围绕着内外圈,但樱桃仍然担心外甥女身边缺少亲人,怕她们遇到不好的事情,于是她挤进正在互相推搡的人群。人们想尽一切方式接近公主。
她松了口气,看见Sam正对着粉丝低吼。卫兵直眉瞪眼,威胁保镖,爆发出咄咄逼人的态度。只看了一眼他那张扭曲到变形的脸,每个家伙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哪个笼子里的脸家伙敢摸我外甥女,你的生活就此闭幕!」
众人不敢招惹这头年轻的水牛,所以最好躲开这只狂犬病发作的狗。他们的目光扫视着周围,小姐姐妹们的身影即将映入眼帘,保镖们于是转往另一个方向。
Zero既不担心,也不害怕。他用自己的方式完成任务。他阻止人们靠近,接着严厉警告那些故意录制、剪辑并拍摄敏感区域的人,强制他们删除所有内容,才允许他们离开。
无论人群如何推搡,或必须身体接触来保护小姐,Zero始终站在小女主人们身边,随后又上前开路。道路从外部通往教室相对遥远,而无感的机器人则绝对执行命令。
Sam对那种像编程一样僵化的态度笑起来。卫兵满意地点了点头,却顿时吓了一跳,惊慌地屏蔽并保护自己的外甥女们。
伪黄同样动作迅速,这个机会主义者挡在小姐面前。他的头、肩、胸遭受无数杂物从四面八方飞来。衬衫后背布满污渍,肩膀隐隐作痛,头部流血。但队里最帅的家伙却给了他一个甜美帅哥的笑容,醉心地观望着两位公主。
梦幻般潇洒的家伙总能摇动美女的心,但姐妹们既没有脸红,也没有害羞,更没有移开视线。伪黄立刻愣住几秒。从来没有哪个女孩子对他冷漠过。他每次露出妩媚的笑意,女孩子们都已经心悸不已。每当这位帅哥在耳边低语甜言蜜语,每个女人都已经渴望彻底排卵。然而,姐和妹都认为他比一堆没有受过教育的人还要无味。
怒火堵在喉咙里,鼻子升起的热气辛辣得几乎撕裂眼睛,但他表面上仍然强忍怒火,关切地询问小女主人。姐妹们不理他,但他依旧为主人舍身。那如满月般明亮的双眸瞬间变得阴沉,冷得毛骨悚然,每一个闪过半秒的表情都即刻消失。
少女们没有意识到,也完全不在乎陌路人。外甥女担心桃阿姨会受伤,畏惧舅舅因脾气暴躁而对咄咄逼人的人群发火。但人群仍然表现出危险,大喊大叫,咒骂不止,强迫接受这个,逼迫答应那个。
尽管尖叫声恐怖得足以威胁生命,樱桃仍然选择忠告他们,但他们不愿听,最终导致Sam血气上涌,怒吼诅咒。那些人被嘲笑民智低下后立刻感到自尊心受伤,却依旧疯狂地追逐虚拟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