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sampatin
2025-10-28 21:30
第62章 [上]
哥哥和妹妹
Kai稍微打开房间，确认妹妹和Rose都已经沉睡，便关上门。他呼出一口气，走到阳台上，背对着城市，敲了三下自己的太阳穴，激活了嵌入他脑中的感应芯片，引发一阵无声的磁波。三秒后，一个嘶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啧，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你呼吸洪荒国的空气到现在……让我看看……几个小时了……一……二……三……四……哎……总共已经花了十四个小时……呼……对你我来说，这十四个小时就像十四年那么漫长……难道，在保护了你的妹妹之后，你一直忙着购买破损道具的替代品，然后才开始关心老父吗，我的儿子！」
Kai赶紧解释，但眼睛仍然看着妹妹的房间：
- 对不起，我已经在处理私人事务，还筹备了团圆宴！
Kai听到父亲轻声笑：
「哇，好诱人，听着真暖心。不过，高兴团圆的时候也不能忘记你的义务和责任，儿子！」
每当父亲的声音恢复正常时，来自那不再低沉、不再模糊的声音的无形压力就立刻压住了Kai。现在他独自一人，所以他已表现出所有情绪——他已皱起眉头，害怕得罪父亲，也在心理上承受着恐惧，但始终不敢表现出「态度」。
像往常一样，他伸手寻找任何可以作为支点的物体来让自己冷静下来。Kai紧紧抓住阳台的栏杆，闭上了眼睛，等待冲动平息，然后对父亲说道：
- 父亲，我会从经验中学习！
Halo那头传来一声轻轻的呻吟。Kai不在乎父亲每次接电话时都在玩刺激游戏。他忽略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和充满口水的堵塞声，因为他只专注于倾听父亲说话：
「轻轻点吧，别那么争抢，仿佛你们想要茹毛饮血似的。我们还有整整一晚可以「交谈」。呵呵。我说你沉迷于玩乐，忘记了你的责任。但我现在打破默认的规则，那么全村就算平局得分了，儿子！」
Kai轻轻地笑着，真诚地向父亲道谢。父亲点点头，称赞这个乖儿子：
「时间不早了，我正在做『运动』，让肌腱和肌肉放松，然后再睡觉。你晚安！」
Kai还没有急着挂断Halo，他确信老父亲还有一个叮嘱：
「啊，差点忘了。你必须准备向电影摄制组做出一个令人满意的解释吧？你不得不妥善处理一切。导演先生有高血压，差点就心肌梗塞了，儿子。就这样吧，儿子！」
Kai跟父亲道别后，轻轻敲着自己的太阳穴，关闭芯片。他低头叹气，望向妹妹的房间。从谈话开始到现在，他的目光一秒都没有离开过这个需要仔细观察的地方。Kai懒洋洋地走到椅子前，躺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脑后，思考着一切，计算着明天要解决的问题。
***
12月4日
清晨，城市依旧惨淡，像盲人在黑暗中摸索。但鸦鸮已经探索到宿舍，正聚在一起嘲笑四周的秃鹰。它们占领了校园，却仍不满足。秃鹰争先恐后地爬墙、攀爬围栏，寻找可以抬头瞄准诱饵的角度。只要有地方可以抬起眼睛捕捉诱饵，总会有一群黑影——站着、坐着、踮起脚尖。
水牛牧群慢脚步，所以不得不喝浑浊的水，随即愤怒，跺脚、踹地，把路面踩得震动不已。
交通工具堵塞在道路上，纷纷鸣笛，嘈杂声几乎让人鼓膜震聋。司机们把一堆恶臭的东西倒在秃鹰头上，秃鹰则把「妇科」泼向那些童年时拒绝学习的人群的脸上……就像自己。失眠的人冒火，挖掘一群畜物正在狂吠人类语言的十八代人的祖先坟墓：
- 你们的妈妈荡妇，为爸爸全部滚开！
- 谁还在喋喋不休？爸爸放开狗咬死你们妈妈荡妇和爸爸家伙的曾祖父！
凶猛的狗和人一起大声吠叫，直到骂咒声突然静音。秃鹰避开道路，汽车陆续驶离，牧群再次聚集。这一次，他们像一家人一样轻声交谈。被他们盯上的猎物掀开毯子，坐起身，耸耸肩，轻轻拍了拍头，完全清醒。
他瞥一眼手上的时钟——5点50分。他急忙去刷牙、洗脸，关注每一秒每一分钟。然后他走向妹妹的房间，等待时针指向「六」，分针移到「一」，接着敲门。Hanna发笑，因为哥哥从不忘记妹妹总是六点起床。Rose微笑着看Hanna扣上衬衫的扣子，顽皮地逗弄：
- 哥哥迟到了五分钟呢！
Kai和Hanna一起笑着，因为模仿她声音的闺蜜：
- 你忘，我生闷气！
Hanna把枕头砸在Rose脸上。Kai笑着说：
五分钟还不够你们两个换衣服？
Rose嘻嘻笑着说：你进去「捧抱」妹妹吧，哥。淘气丫头特意强调「捧抱」这个词来逗两个人。Hanna把枕头蹭在闺蜜脸上。
Kai打开门，把Hanna背到卫生间，轻轻将她放在椅子上，在牙刷上抹好牙膏，装满一杯水递给她。然后，他在外面等着。
妹妹一叫，哥哥不到半秒就出现。Rose笑了，因为Kai的时间感太精准了，仿佛只要晚一秒他就会内疚。她确信哥哥早就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才会这么快进来。
女孩咯咯笑，因为Kai怕椅子太低，他妹妹脚碰到地会疼。他轻轻扶住妹妹的背，把她抱到饭厅。
Kai走进厨房做饭，十分钟后把饭菜端上餐桌。尽管早餐期间街道噪音不断，他们三人仍开怀大笑，把那些声音当作风穿耳而过。
Hanna突然皱起脸，连忙放下筷子喝水解噎。Rose把手肘靠在桌上，下巴搁在手心，看着Kai慌张地轻拍妹妹的后背。她抿嘴一笑，端详着Kai用拇指轻轻擦去妹妹嘴边黏糊糊的食物水渍。
Hanna说她不再哽住，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筷子。Kai惊慌地喊：
- 小心你的腿！
兄妹聊得欢实，Rose逗笑Hanna几句。Hanna也回嘴调侃Rose直到早餐结束，在再次分离的悲伤来临之前，她静静地注视着他。小燕总是怕别人因为她而难过。唯独面对哥哥，妹妹既不想也无法掩饰自己的心事。今天是辞行之日，不知道何时才能再重逢。
如果她舍不得离开，哥哥就会失去事业和嗜好。她的「自私」甚至丢弃了恩人给予哥哥的信任。她不能让他变成一个失信和忘恩的人，所以在恩义与亲情摇摇欲坠的心情之间，妹妹仍然轻轻劝道：
- 哥哥，回片场吧！
Kai对那种思念的感触轻轻一笑：
- 声誉毁了？我不在乎！事业消散？我不需要！对恩人许诺？- Kai轻轻一笑，声音比提到名声和事业时还要坦然 - 诺言比生命更重要！- 哥哥轻轻把手放在妹妹的脸颊上 - 一切——包括我——也不能与我的妹妹相提并论！
Hanna动了动嘴想说话，Kai把手放在妹妹的唇上：
- Sam一个人很难保护你。我不会让大舅子被妹夫怨恨的危机成真！
每当有人提到爱情时，Hanna总是会害羞起来。现在她并不娇羞。此时，哥哥和知己只感受着Hanna无休止的悲伤。对哥哥来说，那悲伤正是恩义和亲情在煎熬妹妹。她不想离开哥哥，但不能自私地强迫哥哥照顾她一辈子。
Rose从「微妙」的方向思考到「敏感」的地步。
她昨天领悟到那个「敏感」，如今Kai那「无边」的情感确认了她没有感性。世界上还没有一个哥哥，在看到妹妹脱臼时会心酸得哭泣，仿佛妹妹注定要与轮椅为伴一辈子。
同家兄妹一直为彼此牺牲一切。而他舍弃了事业，不在乎名誉被抹黑，也接受了对恩人失信。
最让人意外的是，哥哥的心中只有妹妹，一切——甚至他自己——都无法与妹妹相提并论。世上还没有一个把妹妹当作唯一存在的哥哥。
Rose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知己也感到替Hanna困惑。闺蜜重视情感，有时多愁善感，如今在亲情面前进退两难。日日夜夜渴念的亲情现在……不……不是今天，而是从那个恐惧症发作的夜晚开始，兄妹之情已经变得异常。
哥哥的深情已经超越了亲情的界限，但他的心思没有混浊，更别说侮辱血统，像一堆口业般的蔑视。妹妹忡忡地自责，她的生活总是束缚着哥哥的心理。
这个时候，她不应该是小燕。她必须成为一朵纯洁纯真的花才能说服哥哥。Hanna提到真正粉丝在等待偶像：
- 名望的光环是普通粉丝的幻梦。人格是崇拜偶像的真正粉丝的自豪。我们不知道谁是真心的，谁是假意的。即使只剩下一个人真正关爱哥哥，请珍惜那份心意！
Kai对天真无邪的忠告轻轻笑，哥哥温柔观赏妹妹：
- 真与假，憎与爱之间的界限无规律地变化。现在欢呼赞美，明天又埋没、蔑视、诬控，将受害者推入泥潭。我不想把我的信念赌注在人群的心理上，然后后悔没能保护你！
Hanna无法反驳他合情合理的借口，但妹妹坚持劝解：
- 唱歌是嗜好，演戏是哥哥的梦想。请不要为了我，而放弃你的一生嗜好和梦想！
Hanna努力保持沉稳，但不敢说出她的意思，她被迫委婉、回避地表达，以避免牵动哥哥的精神受到「复杂的情感」。一直跟哥哥无忧无虑的妹妹，现在必须明智地选词面对她不需要拘束的人。
Kai笑着看可爱的妹妹，也笑他自己。他有时候很难理解自己。每当他感受妹妹的心思，所谓的「有时」，从来没有真正出现过。
Kai对他认为「当然」的事并不陌生，但发现自己真的……很奇怪。应该高兴，因为「复杂的情感」暂时没有纠缠心理，但此刻，Kai感到难过并有些心烦意乱。
Kai明白自己不那么高兴的理由，那个理由从「奇怪」变成了……含羞。之前从不困惑的人，现在已经苦笑着挠了挠自己的额头。哥哥第一次失去自然。他想说点什么让气氛不那么尴尬，却结结巴巴，结果让Hanna低下头，藏起微哂的嘴唇。
Rose捂着嘴笑到眯缝眼，享受着男神在妹妹面前尴尬又害羞的「幽默」场面。她看着哥哥甜美的可爱模样，差点晕倒。于是，Rose对那位天真可爱的国民妹妹生起了闷气，抿着嘴「怒视」着闺蜜。
Hanna的后颈突然发痒。Kai只注意到妹妹在瞅着Rose，于是转头看见Rose板着脸、噘着嘴望着他。Kai感到讶异，还没弄明白，Rose委屈地渗出眼泪，让他一头雾水。哥哥看了妹妹一眼，露出一副想问Rose为什么生闷气的表情。
Hanna无奈地耸耸肩，偷偷扣着嘴角微笑着看Kai那张苦瓜脸。无忧无虑的哥哥把妹妹宠坏了，曾经自然地背着妹妹长途跋涉。现在却变得笨拙，不知道该怎么安慰Rose。他暗自嘲讽自己只擅长甜甜哄着妹妹。
Kai一想到妹妹，就发现自己真的……奇怪。Rose是他不陌生的人，她和Hanna就像一家人。他不需要对妹妹的家庭感到困惑。哥哥轻轻地笑了：
- 谁捉弄了我妹妹！？
三年的同甘共苦，她们早已比形与影更唇齿相依，但知己之间至今从未说过「家庭」两个字。友情早已变成了长久的亲情，所有亲昵的话语，也都变得煽情又矫情。所以听到Kai称呼妹妹，Rose认为哥哥在开玩笑。
Hanna抿了抿唇，对着正在绷脸、生闷气的麻烦丫头笑了笑。她看了哥哥一眼，捂着嘴笑得很开心。Kai欣赏着Rose撒娇的外表，就像妹妹们唠唠叨叨地对哥哥一样。他打趣Rose：
- 笑起来才是漂亮女孩！这样绷着脸会老得很快！
Kai调侃各种花招，直到Rose笑出声才停下来。他轻轻抚着她的头发，Rose兴致高昂，却又对这份珍惜关爱的举止感到惮烦。几秒钟后，她偷偷呼气，面对这份温和的感觉，深情像普通亲情，而不是他对Hanna那种奇怪的情感。
那种曾经让她僵住、捂住嘴咯咯笑的感觉，现在已经变成了平易近人的喜悦。望眼欲穿的心愿已经实现，她激动不已地看到哥哥张开双臂。二妹妹已经拥抱国民哥哥——现在是她的哥哥。
Rose从未吐露过因缺乏亲情而带来的悲伤。喜与悲，她们已经一起走过了多年。每次Hanna提到哥哥时，Rose总是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每次兄妹视频通话时，蔷薇总会沉思。每当她隔着屏幕与哥哥说话时，一百次都像一次，Rose每一秒、每一分钟都在默默观望。
当时，Hanna假装不小心转身，Rose也已经找了个借口分散注意力。重复的表情已经让Hanna认为Rose喜欢她的哥哥。她故意把项链留在家里，偷偷溜回来后，发现Rose对吊坠的抚爱胜过对宝物的珍惜。
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但Hanna始终无法忘记：当Rose观赏着哥哥的照片时，那知己的眼神既不是对偶像的倾慕，也不是对自己喜欢的人的迷恋。那温柔的眼神，忡忡地渴望着亲情。
曾为孤儿命运而悲痛的辣泪已经染红，如今不再苦涩——温暖的亲情已经填满了她甜蜜的泪水。Rose捏紧双手，把哥哥抱得更紧，她要充分享受这份满足的幸福。Kai拍了拍二妹妹的背，笑着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 已经是漂亮的女孩了！好 cute！
戏谑的恭维让Hanna和Rose都笑出声来。Kai兴奋地说：
- 一个清纯可爱，一个幽默调皮，两个妹妹都不容易被欺负。我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