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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下]

触摸怀旧

Sam希望母亲能坦诚相待，但最终失望。很长一段时间，两人视对方为骨血母子。不管是难过还是开心，Sam都会向母亲倾诉，但从不向父亲吐露，她又有太多秘密要隐瞒。

Sam虽非亲生，但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养子。Sam以为母亲会以同样方式对待他。可惜，她的表现仿佛在说：别指望母亲对收养的孩子有绝对的信任。Sam感到失落，苦涩地笑：

- 最终母亲还是只把我当成一个养子！

Sam不得不伤害母亲，逼她揭露所有秘密。儿子无法忍受被视为外人的感觉。眼角泛红，颤抖着哭泣。Sam对母亲生着闷气，必须让她知道自己对养子身份的悲哀。青姮从来没见过Sam像现在这样悲伤恼怒。母亲颤着手抚上孩子的脸颊：

- 亲生或领养孩子，男孩，女孩，都一样！- 母亲温柔地把孩子抱在怀里 - 还有三个孙女，你们都是母亲的心肝与生命，母亲不想失去任何一个！我的孩子们必须和母亲在一起！

Sam想知道母亲为什么害怕，所以坚决逼她：

- 您并不是歧视养子，而是在隐瞒真相。母亲的故事曲折离奇，牵涉到兄姐和外甥女众人！

青姮脸色惨白，全身僵硬，动弹不得，困惑地结结巴巴。Sam顿了顿。她依旧无法平静，他不耐烦地站起来：

- 母亲无声，我去问姐姐。姐姐无声，我去问外甥女们。我一定要问，直到每个人都开口，我才会停下来！

她吓得魂不附体，慌不择言地拦住他：

- 求求你，不要那样做！

Sam不忍让母亲哭泣，不过如果还是心软，他永远是个对家族秘密一无所知的外人。儿子下定决心必须强硬，紧紧抱住母亲：

- 母亲，我求求您，别再瞒着我，别把我当成养子！- 儿子抽泣 - 我不能忍受被视为外人的感觉！

青姮眼含泪水，听到儿子苦涩哽咽的声音。Sam正在哭。Sam从不在人前哭，就连黄金也没见过他流泪。儿子只和母亲一起哭。

青姮被推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如果她把所有秘密都说出来，就会有家破人亡、各自分散的风险。虽然风险不一定会成真，但如果她继续隐瞒真相，她就不配做母亲，最终会永远失去孩子。

她擦了擦儿子的眼泪，讲述了从过去到现在前因后果。家庭的悲剧挤压着她的心，她那颗饱受痛苦的心在郁恨的哽咽声中裂开了。过去的眼泪与现实的辛酸泪水交织在一起。母亲不再是一个人在哭泣，她有儿子在身边。

得知母亲曾经负JK的心，Sam感到震惊，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将崇高如天、深广如海的母亲与那个抛弃他的女人相提并论，Sam感到无比讽刺，仿佛在羞辱那个并未生下他的女人。

他尊重一位端庄贤淑的母亲，但想不到她薄情负义。两位母亲天差地别——一个天堂，一个深渊，却都犯下了同样他最鄙视和最痛恨的罪孽。命运真会戏弄人。他的童年被过去的罪孽夺走。这个被诅咒的命运比亡魂更缠扰着他，使他后悔不小心在母亲心灵的伤口上撒了盐。

过去，Sam把屋子里东西都砸了，路上一切毁了。父亲只好将他保出警局，日以继夜地监视着他。此时，Sam哭得一声不吭，他就像一个哑巴，嘟囔着无意义的句子。他的泪水是在替母亲三十年来所受的痛苦和折磨而悲伤。

炽热的泪水灼烧着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眼。悲痛化作愤怒，因为JK把家庭推向地狱。仇恨变成JK坏笑让他发疯的幻觉。愤怒疯狂扭曲着Sam的脸，他哭血，像野兽一样大喊：

- JK，我要把你全家千刀万剐！

青姮惊慌地死死抱住Sam。如果母亲不阻止Sam，儿子化为怪物，会血液浴JK的全家，为家人讨回公道。她担心Sam会因为杀人罪惨死。凶手会被扔到荒岛上，任由怪物撕成碎片。Sam会万劫受尽屈辱，被这个世界向他吐口水。恐惧失去孩子压垮母亲的精神，她紧握双手，拼死阻止儿子。

- 求求你，不要这样做，杀人是死罪！

Sam不需要知道。狂兽只有杀掉全部与JK有关的人的意念：

- 母亲放手。就算死了，我也杀了那只狗家伙的全家！

他被情绪吞噬，粗暴地挣扎着推开母亲。母亲不忍，却还是伸手扇了孩子一巴掌。

- 白痴！你要是妄动，他会把那个羞辱我们的剪辑播放给全世界看！我们全家都会被埋葬在同一个坟墓里！

Sam从来没有被他母亲责骂过，而如今母亲第一次打他。这一巴掌不仅把孩子从疯狂中扇醒，也狠狠地抽打在母亲的心头。Sam的脸被手印弄得通红。痛苦的痕迹让母亲肝肠寸断。她颤抖的双手按在儿子的脸颊上：

- 疼吗？对不起!

Sam曾承诺、曾发誓不让任何人伤害他的母亲，但他却违背了所有誓言，让母亲因打了自己而心痛，而自己也因母亲的难过而痛苦。母子紧紧相拥。

- 你死了，我还有你的兄姐和孙女在身边呢！儿子是父亲的生命。失去孩子，他崩溃了，生不如死！- 母亲反复打儿子的背，抽泣着尖叫 - 你有想过你父亲吗？这傻孩子！

母亲饱含悲痛的责备，给Sam泼了一盆冷水。多年来，父亲在儿子最需要父爱的时候，默默地陪在儿子身边。儿子悄悄地照顾着父亲，尽管Huge很郁闷，但Sam仍然耐心地听着父亲对着酒瓶自言自语。

每当父亲醉倒在走廊、地上或酒桌旁时，Sam就把头埋在父亲胸里，一直睡到早上。Sam仍然感到过意不去，彷佛他还没有全心全意疼爱着父亲。Sam觉得缺少了某种能将父子情感联系在一起的东西。

母亲的一番话将他从迷乱中唤醒，儿子意识到自己的缺点是——他没有真正关心过父亲。他缺乏关怀的一面，在他发疯和失控时暴露无遗。他一心只想为母亲、兄姐和外甥女讨回公道，却丝毫没有考虑到父亲。

那个普通问题，别人很容易回答，因为他父亲与这场悲剧无关。Sam不能接受谬论。他必须承认自己对父亲有错。羞耻逼他低着头无声哭泣，紧紧抱住母亲。青姮轻轻擦着儿子眼泪。

- 以后你要控制住自己怒火。母亲不能陪你一辈子来劝阻你。总有一天母亲要离开孩子们……

Sam咧嘴笑着阻止他母亲说些不祥话：

- 母亲会活到一百岁，会拥抱子孙满堂！如果老天家伙，骷髅和交叉骨的家伙或JK死狗都敢咬母亲，我会打断他们脖子！

母亲被Sam戏弄的话逗得又怕又笑：

- 别乱说话。小心天罚！

- 我们家庭没有错误！- Sam挖了挖鼻子，咂了下舌头 - 老天才必须怕我们，谁说他有眼无珠，对待我们不公平。他就是个娘娘腔，我咒骂他活该！

母亲束手无策，因为她儿子视老天都不如锅盖。老天被他的狂妄激怒，雷霆般怒吼。Sam扬起下巴，抬起浑浊的眼睛，对着天空大喊：

- 妈的，大喊大叫什么狗东西！老子要掀翻你的天宫……

母亲听到雷声，脸色发青，捂住Sam的嘴，不让他侮辱苍天：

- 你这臭小子，想吓死你妈是不是？马上停止！

Sam压抑着笑容，举起双手，点头同意。她等雷声停止才松开Sam，狠狠瞪了他一眼，警告他别再胡闹。母亲怒目而视，眼神分明是在讨厌他胡闹，他只好严肃听母亲的教诲。儿子乖乖地帮母亲收拾东西，像个小跟班一样忙前忙后。

子只怕父母，不怕天。因为他家庭才是至尊上帝的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