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你不知道這條街是不可能進行街頭表演嗎，只有另一邊的廣場才行。」

我輕聲的問艾文。

「我知道……可那邊太多人了，沒人理我，所以我才來這邊……希望能多賺點……」

他看向我，似乎有些心虛，但還是硬著頭皮說。

多賺點錢？

在這條街？

他確實算盤打得不壞。

「哦，那你表演給我看看吧。」

「可是夫人，您不是說這裡不可以表演嗎？」

我忍不住輕笑。

小東西以為我是來執法的嗎？

我不是來制裁的，我是來……打發無聊的。

「因為我想聽，所以現在又可以了。」

侍女們在旁點頭附和，我一貫的手段，她們都心知肚明。

護衛們則在我身後默默驅散那些不識趣想湊熱鬧的路人，把整條街變成我與他的小劇場。

艾文見機不可失，開始演奏。

他真的很努力，每個音符都拉得認真、規矩……卻也平淡無奇。

這種程度的演奏，我在宴會廳聽得多了，沒甚麼味道。

我甚至開始無聊地在心中想著等會該去哪家點心鋪消磨時間。

侍女們也一臉無感，她們出身不俗，耳朵刁鑽得很。

我看到其中一位想拍手，但瞥了我一眼後，聰明地把手收了回去。

他收起琴弓，眼裡閃著些許期待——蠢得可愛。

我輕輕一揮手，他手中的小提琴便脫手飛出，朝街道上摔去。

他嚇得連忙撲上前去，卻沒接住，那把舊琴在石板上摔成兩半。

「那是我……打了好幾年的工才買的……！」

他抱著殘破的琴，眼眶泛紅，目光怒火中燒地盯著我。

像是一隻被捉弄的小貓，張牙舞爪卻毫無威脅。

護衛誤解了我的情緒，以為我是因心情不佳想找人出氣，竟打算對那少年動手。

幸好機靈的侍女即時攔下他們，她們很清楚，我不是那種無聊地欺凌弱者的人。

我蹲下身，伸出指尖，輕柔地撫去他臉上的淚痕。

「別哭了，小東西。你不是拉得不好——是這把劣等貨配不上你而已。」

他怔住，瞪著我，一副無法理解的表情。

我笑了，眼神柔和而愉悅，就像終於逮到有趣獵物的貓。

「走，我帶你去訂做一把小提琴，是用皇家御用名匠親手打造的上等琴木製成。從今天起，你不需要再為幾枚銅幣賣藝了。」

我緩緩將手伸向他，握住他微微顫抖的掌心。

溫度真高。

或許是緊張，或許是……怦然心動？

我能感受到他在情緒的巨浪中無法自已，那把琴摔碎的悲傷、我出手相助的溫柔——這起伏讓他無法抗拒。

這就是操控下位者情緒的奧妙之處。

當我主動伸出手時，他會覺得不是自己被挑中，而是被拯救。

這不是施捨，這是救贖。

侍女們在一旁默不作聲，但我看得出她們眼中的佩服。

是啊，若我只是隨口邀請他陪我逛街，這名少年大概還會猶豫。

但現在，他怎麼拒絕得了呢？

這就是我的方式。

優雅、殘酷、致命——卻叫人無法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