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亞傳話給待機的白堊小組交換現況。
「妳的全力一刀朝著我的同伴劈過來時,我別無選擇,但其實也不需要選擇什麼,因為其實有悠詞在協助我,根本就不是威脅。還有,本來就差不多該收尾了。」
「也就是說,妳是因為結界師才無傷的?」
「沒錯,妳可不是一般的靛級巔峰,而是攻擊特化型的,我可······不想自己接下來。」
登亞聽出來了,瀲灩這話有點「其實硬要接還是能撐過去」的意味在。
那停頓大概是在思考要怎麼表達比較好吧。
『看來火山錐大概決定不說出為了保存能量沒出全力這一點了。另外,她好像幾次話中帶有挑釁?』
他看向悠詞,悠詞以非常微小的幅度頷首。
『呃,這點頭是什麼意思?』登亞忍不住傳話。
『你想得沒錯。』
『你知道我想問什麼?』
『大家都問過呢,瀲灩有時,不對,常常在戰鬥結束後挑釁對手。』
不過無論是停頓還是挑釁,一角將軍都沒有注意到。
「衣服為什麼會破破爛爛?」
「悠詞是設下緩衝結界,我施加在衣物上的保護程度也比身體低。」
「原來如此。你們兩個聯合能正面接下那刀無傷也是有夠厲害。」
「我想自己解決,其實也是希望減少悠詞在這裡的消耗,反正六分半到了我一定能贏。那個絕招雖然不是出乎意料,我也有提防妳逼我接招,但妳脫下手套後的速度變化我沒有那麼快適應。」
「我要糾正一點,那不是我的絕招。」
「真可惜呢,更厲害的招式妳也沒機會使出來了。」
「······」
「這是什麼表情,不然妳現在用出來呀,我保證不躲。」
「行了,瀲灩。」
「妳的性格真好啊火山錐。」
「唉······」一角將軍嘆了一口氣表示怒意。
瀲灩用法杖敲了敲一角將軍的瀏海:「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妳就不能對兩百年前的老前輩尊重點嗎?」
「差點傷到我隊友,還成了手下敗將,我需要講什麼禮儀呢?」
「······是這個道理。」
登亞對一角將軍的反應很意外:「真爽快地認同啊。」
「死之前我詛咒了政府好幾次,包括幾個享譽國際的政治家、將軍和學者。我很認同。」
「謝謝妳的認同。」
「結界師和變具師躲開很理所當然,那個藍級的刀手,如果只是成功躲開也很正常,但為什麼出現在那麼遠的地方?」
「Mmm······」瀲灩想了一下:「這是商業機密了,不能說。」
「終於又有不說的了。應該沒了。」
「好,那······」瀲灩站起身。
「喔,又想到了。」
「什麼?」瀲灩法杖抵到衣服上。
衣裝上的缺損慢慢修補起來。
「吊飾有效範圍三十四公尺,我那一刀時,妳在範圍內,結界師在範圍外。所以結界師不是收到妳的傳話才設結界保護妳嗎?是覺得這一刀妳無法自行防下?」
「嗯?都不是啊。」
「都不是?」
「只是他知道我要他幫忙而已。關於什麼時候他要出手幫忙,我們完全沒透過傳話,而是直接就能互相領會了。」瀲灩的表情有些得意。
悠詞點點頭。
「太扯了,這什麼默契。」登亞表情透露一絲羨慕之意。
一角將軍先是愣住,而後道:「妳和結界師配合甚至超過我和克豐薛洛了,我們可是並肩作戰兩百多年。說配合不如其他隊友是在騙人吧。」
「我說的又不是只有指我和悠詞,還要加上竹水。」
「對不起,我壞了一鍋粥。」
「沒有那麼過份啦。」悠詞拍拍登亞的肩膀,安慰道。
「那,我也有要問的。」瀲灩蹲下,雙手放在大腿上:「妳問了那麼多,可以換我們問了吧?」
「當然可以。」一角將軍覺得沒什麼好拒絕的。
「妳的角有什麼作用?」瀲灩說出她從戰鬥後半段就一直想著的問題。「完全沒看妳用到。」
「你們知道法姆亞流派的特點了吧?我的角起到的作用是和手套聯繫,使那雙手套和我能力的連結更深、配合更好。當然,也能直接戳,只是我基本不會這麼做罷了。不習慣,用起來反而危險。」
「難怪。問完了,竹水,換你。」
「誒?」登亞嚇了一跳。「啊,好。」
一角將軍露出複雜的表情:「感覺你問的我就不一定會回答了。」
一角將軍的想法是,這個變具師少年有著少說鉑級初階的實力,頂著銀級證明招搖撞騙,僅憑幾句話即推測出她的背景,說不定連她用過的其他名字、她的本名都知道了。感覺就會針對背景上的事情去問,甚至可能會想去猜首領的來歷。
(實際上登亞不知道她的本名。)
「哎呀,這麼敏銳做什麼?」登亞把一角將軍頭轉到面向他。「等等喔,我跟隊友說件事。」
「唉,你問吧。我感覺克豐薛洛還活著,我再多留一點時間也好。」
「好。首先確認一些事,妳是不是用過『門札』這個姓?」
「對。妖魔名冊看到的?」
「沒錯。」
「我被記錄時只有綠級,虧你能記得。」
「正是因為是綠級的惡魔,才特別有印象。」
「確實惡魔還是藍級以上為主呢。」
「妳和繩索是不是2937年法姆亞人起義事件的當事人?」
「你果然已經知道了。」
「妳是死後才會魔法,還是生前就會?」
「我跟克豐薛洛都是死後才會的。還活著時,連聽都沒聽過魔法。」
「附帶一提,其實後世研究,法姆亞這個魔法特點有個缺點———」
「什麼東西沒有缺點了?」
「妳不想知道?」
「沒有,說吧。」
「解開心理暗示後,以妳的情況就是脫下手套嘛,解放期間心理暗示的媒介如果受到破壞,會使長處的水準降低。」
「反噬這點我當然知道。」
「是,這一點法姆亞魔法師當然一直都是清楚的,但研究有研究出法姆亞魔法師不知道的細節———最開始是直接降到暗示時水準的七分之四左右,過了一百五十秒左右會進一步降低,而且這個階段是持續性的。」
「這我也知道,每分鐘大約暗示時的2%,一直降到只有十分之一為止。」
「接下來的妳就不知道了吧?如果媒介是在持有者不知道時被破壞,不會馬上驟降,但會每分鐘降6.5%左右,總體上會更快。」
「······這我確實不知道。」
「好啦,下一個問題。為什麼稱呼首領為『殿下』?」
「果然會問到這方面。這我就不能說了。」
「所以真的是稱呼『殿下』呀?」
「······什麼意思?」
「我只是隨便猜而已。」
「······」一角將軍心裡暗道:『糟糕!不過只是一個稱呼而已,不至於猜到那麼多吧?』
「騙妳的,其實是藍級刀手惡靈告訴我們的。」
「······總之我不會在這方面說更多了。」
「差不多該來了。」登亞沒有繼續問,而是看向後方。
一個身影快速靠近。
「她是?」一角將軍有不好的預感。
來者降落在登亞和瀲灩之間。
「這畢竟是審問。妳不肯說,只好用特殊手段了。」登亞舉起右手,對著來者擺出介紹手勢:「所以我請來了櫛緁。」
櫛緁法杖指向一角將軍。
「請妳配合,這對妳沒有壞處的。」有段時間沒發言的悠詞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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