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從容到匆忙

(國中、高中時,你總是拉著我去參加活動。鳶尾呀,如果你也轉生到這個世界,你會喜歡這個祭典嗎?)


今日吹來陣陣涼風,象徵著冬季與此處告別。外頭喧囂、紊亂的談話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喀賽文激昂的發言。

 

我乃第十七代魔君,喀賽文.海莫茲……


喀賽文照慣例念完一串祝賀與激勵的話後,以一段豪言為開幕儀式寫下句點。

 

我向所有同胞們預告:不遠的未來,我們『正統海莫茲人』將徹底拋棄『魔人』,回歸提諾城、興復真正的『海莫茲王國』!

 

我等將在提諾城的城頭上,以歷代海莫茲王之顱骨為杯,徹底洗刷數百年來我等受到的恥辱與迫害!


「為同胞而戰,為正統而戰!」


此起彼伏的吶喊聲,使得玻璃窗戶都震動起來。


(每當我閱讀爾班但大陸的歷史,總感覺有哪部分不對勁。)


瑛達彌默默嘆息後,關上窗戶。


(為何數百年前,海莫茲人與魔人共同建立的王國會分裂呢?海莫茲初代王與魔君是親兄弟……親兄弟?)


(魔人最早出現的紀錄是在王國建立之後。那麼魔人……說不定是海莫茲人發生什麼異變造成的!)


(既然如此,魔人為什麼會被海莫茲人排擠、甚至是趕出王國呢?)


「這都與我無關。」


隨著開幕儀式落下,作為重頭戲的戰鬥開幕賽接續而上。兩位魔將踏入投影世界,大量投影儀展現出那方世界的面貌──那是處岩石裸露的懸崖上。


身穿全身鎧甲、露出頭部的紅髮男性魔將詢問她:「準備好了?」


「來吧。」包得密不透風、僅露出額頭的女性將軍點頭回應。


先攻的紅髮魔將雙手合掌,背後翻騰出大量熱焰,它們迅速組成一個半徑幾公尺的巨大圓盤,懸滯於紅髮魔將後方。


「希維,別怪我不手下留情。」紅髮魔將解除合掌的姿勢,雙手用力向前一推。「超越.什加火缽.摩拉庫若爾!」


圓盤上出現大量文字,文字各自聚集成圓圈後,紛紛化作火焰集束射向希維。


火焰集束在希維面前相融、形成能量更加恐怖的熔岩。


「首先,不要念出魔法。其次……我從沒輸過你。」


希維扯下面具、露出高冷的面容。面具在她手中化成一柄長刀,她輕抖刀身,刀身從火光出映射寒芒後,通體被碧綠色的魔力覆蓋。


咻的一聲,熔岩被長刀砍成無數塊後,恰好與希維擦身而過。


轟──遠方的大山被熔岩炸出大洞。


「哼,我這次一定會贏過妳!」


(他們好厲害。每次看到高手之間的戰鬥,都能讓我意識到自己仍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瑛達彌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場戰鬥,不知不覺間又打開了窗戶。


……


七天一下子就過去,今年的建國祭又在讚揚中落下帷幕。


臨行前夜,主僕倆來來回回清點要帶走的東西。索倫達安將瑛達彌拿走的空間手環看了一遍,眼神麻木起來。


「你的鞋子帶太多雙了,壞了再買就行。」


「喔。」


「換洗衣物不用帶這麼多。」


「喔。」


索倫達安剛取出的東西,瑛達彌轉手又放到另一只空間手鐲中。索倫達安念了幾分鐘後才意識到這件事,嘴角不斷抽搐。


「我投降。你想帶什麼就帶吧!」


「那我帶走魔君?」


「帶走你能帶走的東西!」


「真遺憾。」瑛達彌笑嘻嘻的聳肩。「話說回來,明天我們要去城堡門口等魔帥,還是魔帥會跑來帶我們走?」


「你可以試試看讓魔帥接你,不過有沒有命離開……你懂得。」


「咦!那我還是趕快睡覺、明天早早起床,我不想明天走不出君堡。」


「晚了。」索倫達安低頭查看手錶後,微笑回應。


「晚了?」


「呵呵呵。」索倫達安笑聲帶有嘲諷的意味,將桌面上的東西收起來後關上魔石燈。


「晚安,我的小主人。」


「晚安。」


銀白色的細小光柱從窗簾透入室內。瑛達彌躺在床上滾來滾去,腦裡想著在君堡生活的點點滴滴。通俗一點的說:他失眠了。


(睡不著。)


大腦疲憊、精神耗弱,但睡意總是差上一點。


(即使我有前世記憶,一想到明天要從熟悉的地方離開……好緊張。)


(雖然在後病毒世界生活過一陣子,但跟戰場肯定跟不一樣吧?)


瑛達彌拉起被子,將頭悶被窩裡面。


(最大的區別,肯定是魔力。)


(擁有魔力,就擁有掌控自身命運的機會。我不會再像前世那般任別人宰割……)


寒冷的夜晚,窩在暖和的被窩中,意識漸漸地就漸行漸遠了。


隔日。瑛達彌的臥室內,索倫達安雙手抱胸、眉頭緊鎖。


「你再不起床,魔帥要來敲門了。」


「嗯──」


「現在快要七點了。」


「切──」


「騙你的,現在快要十點囉。」


「哎呀!」瑛達彌從床上彈起來,開始新的一天。


「咳咳咳,我看錯了,其實才剛過八點。」


瑛達彌鬆了口氣後,轉頭看向壁掛鐘。


「八點五十分,果然才過……才過個頭!魔帥前幾天才交代九點半要出發!來不及了來不及了,為什麼不早點叫我起床!你把襪子放在哪邊?」


「你穿上去了。」


看著手忙腳亂的瑛達彌,索倫達安暗暗發笑,將壁掛鐘的時間調慢一小時、回到正常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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