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顿了一番行李之后,已经差不多到平日旅途中我们该入寝的时间了。意外的是,斯坦因堡甚至和她的下人一通帮助我们妥善放好行李,是想从中得知我们的辎重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但可惜并没有,要说唯一奇特的,或许就是从黑铁山脉带来的奥利特罗——只不过早在我与『哥布林巨魔』决斗的战略中胡乱用光了。
「那么,既然天色早已不晚,就希望各位安寝吧,老姬我就先行一步了。」
「斯坦因堡婆婆,晚,晚安!」
「嗯,谢谢你,小贝缇福,可别再和以前一样晚上偷偷看书,既然是你们提议只用两间客房,那可别影响到其他客人就寝。」
「不不——不会的!」
「那就好。」
说完,斯坦因堡优雅地渡步而去了。而她身后的那个沙人,拉希德,也随着她一同离去,至始至终一言不发。
随着外人相继离去,贝缇福那紧绷的身子也软了下来。终于又只剩下我们四人,我们原先被分到了四间客房,位于小堡二楼。但在我们的要求下,虽说有些失礼,但我们仍然坚持只用两间房便足够了。
「贝缇福,你和她之前有过一段过往?」
我看她们两人明显很熟,斯坦因堡就连她的生活习惯都知道。
「唉…我没说吗?」
「贝缇福,你真的什么都没说,只说了她的嘴很毒呀。」
薇莉一旁说道。虽然贝缇福至始至终都害怕斯坦因堡特别针对薇莉,但目前为止,还没有看见斯坦因堡特别在意过薇莉——即使她很努力了,但她的礼仪仍和肖夫不相上下。
「是,是这样吗?可能是我太紧张了吧……其实爸爸把我送到斯坦因堡婆婆这里好几年,拜托她给我当礼仪老师啦…。」
怪不得她见到斯坦因堡的战栗程度和惹到肖夫的时候一样,不相上下。
「啊…我能理解。是那种矮子学徒和矮子师傅差不多的关系吧?」
肖夫忽然说道。
「或许是吧。」
我不禁一笑。
「那还真不怪你啊,大小姐。你最惨被那老女人打到多惨?我见过最惨的……嗯,是一个蠢猪矮子学徒把装着一车铂金原矿的矿车给推进矿道旁边的悬崖了,那矮子被他师傅打的可惨了……眼都掉出来一颗。」
「哎哎哎……?」
「真的啊,所以啊,大小姐,你最惨被打到多惨?」
肖夫是认真的,就连平日对贝缇福玩味的语气也完全消失了。
「不会啦……也就在礼仪不过关后两三天不给我饭吃而已?不过也让我养成了保持身材的习惯啦……因为慢慢有了看书就不会饿的感觉。」
…真是吃一堑吃一堑。
总之,我们最终还是入了各自的房,但在入睡之前,我还得去看看好姑娘被安顿的怎么样。
「肖夫,我出去看看好姑娘。」
「就这么想要我给你暖下床嘛,真拿你没办法,快去吧,别让我独守空床太久嘛。」
她早就脱好衣物转入被褥,只剩下贴身内衣的她露出上半身,向我招手。
「嗯,我马上。」
说完,我慢慢推开房门,伴着门缝中逐渐消失缝缝余光,慢慢合上房门,步入已经全黑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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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斯坦因堡安排在堡内的人手很少。我在靠着模糊记忆摸索下楼的过程中,根本没有碰到一个用于防范的侍卫,难道和比永博一样,斯坦因堡也有个类似于『丑角』之类的下属?
终于,我走出了小堡,推开堡门,步入庭院,站在前院大门处的持剑守卫点头向我致意,我点点头,绕着小堡外围,走到位于古堡后方的马窖。
不出所料,同样没有防范盗贼的侍卫。不过,除了好姑娘,也没有什么能值得偷的在里面,如果那堆干草也能有被偷的价值的话。
好姑娘早已趴在地上陷入沉睡,规律地发出令人安心的呼吸声。我慢慢走到她的头颅旁边,撑地坐下,轻轻抚摸她头上顺滑的鳞片。
「咕咕…。」
她被我的动作微微唤醒,睁眼发现是我后,把头往我身上靠了靠,又渐渐睡着了。
「好梦,好姑娘。」
起身,我走出马窖,却看到一个高瘦人影靠在院墙,而他腰上,挂着一只小盾,一把弯刀。
「式斧……礼赐?」
浓厚的沙哑口音。
「嗯,是我。」
是那个沙人,拉希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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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来看看我的同伴。所以,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慢慢向着他走去,双臂不完全摆动,保持方便拔出精灵短剑的姿态。
「不用……紧张。」
他的喉咙好像受过损伤,说话断断续续。但他把腰间的腰带解下,失去支点的弯刀和小盾立刻落在了地上。
「我想…问你——」
我在与他保持两臂长的距离停下。
「—契科夫…怎样…了?」
「他?我和他并不熟,但还是和他初次相见的时候一样,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是吗…谢谢。」
「他和你是朋友?」
他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会,耳朵骚动了一下。
「不能…说。」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封木条,向我丢来,接着开始系起腰带。
「我…走了,那个…有帮助,或许。」
等他彻底拐入古堡的拐角后,我才开始看向那木条,而那上面写着一个地址,我不清楚具体位置,但大致,是在城郊的市民区。
「嗨嗨—礼赐先生。」
听声音就知道,是肖夫。
我回头望去,她穿着睡衣,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
「让人家独守空床,果然死性不改,花花公子呐,不过这次是男人了!」
她眯了眯眼。
「你是怎么下来的?」
「因为想突袭一下,所以心血来潮从窗户跳下来的。」
我们的房间位于拉希德离开的另外一个拐角,所以——他是听到了肖夫落地的微小声响?
或许他真有什么防范暗杀者的技能吧,但也和我们一伙没太大干系,从刚刚的对话来看,他也不是来传达斯坦因堡意思的,只是单纯想知道契科夫罢了。
「怎么,刚刚那个人听到我了?」
「或许吧,但他应该对我们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他有什么意思都无所谓啦,只是,我好不容易暖好的床马上要变凉了喔?还是说,今晚还有什么夜猫要和礼赐先生幽会?」
「当然不是,那,我的公主?我们立马上楼就寝?」
「哼,真识相。」
她上前拉住我的手,将我带回客房。
高瘦的沙人和矮小的帝国人,除了体格都一样看似干瘦,同样侍奉与这群要独立的疯子外,这两人还能有什么相似?而他们又能有什么关系?宿敌,同事,兄弟?我不想深究,但要是能了解清楚,也算更好。
至于那个地址,明天可以前去看看,就我和肖夫,不带上好姑娘。
(孩子们,我回来了٩(♡ε♡ )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