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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头人醒来时，他已经被他的老战友们捆着，下巴周围的淤青也被敷上了药膏。

 

「老大，你醒了？」

 

「……为什么？」

 

「单纯是出自关爱她罢了。」

 

「你他妈比我更爱她？她他妈的体内留着我的血！！」

 

「所以说，老大你还是太爱她了。」

 

粉发巨人擦拭着放在一旁的的炊具，时不时还探头出帐篷解释现况，头人看着这一切，沉默不语。

 

「…我不能就这么让她走。「

 

「唉，老大，你还没有看出来吗？」

 

「我搞不懂你们四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他们五人成年以后，就再也没有互相动手过了，不然，头人自认也不会被他们四个一下制服，想要逃走总是能有机会的。

 

「她不认为她是我们的族人啊…。」

 

「你他妈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不是血脉，是心。」

 

粉发巨人自始自终都把她视作一个旅人，就和先前和他们一起生活过一段时日想要知晓他们历史的冒险者一样，是群值得欢迎的外人。

 

「丫头她怎么了？她怎么不会觉得……。」

 

「你真的想让我挑明嘛…很丢脸的啊，老大。」

 

头人不笨，他已经听懂粉发巨人话底下的意思了。

 

「我会让时间抹去那些的……那丫头只是一时半会没有感觉到！」

 

「但说到底，咱们还是就那样把她放在那里啊……。」

 

粉发叹了口气，把手上的炊具摔在地上。

 

「我只是不知道！」

 

「我们已经老了…战友，我们需要顾虑的东西变多了，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

 

「…她只是不清楚我们的情况！」

 

「但换作千年前的你，想必肯定会去杀穿那群矮人把她救回来的。」

 

头人张了张口，但到底还是没蹦出几个话语，他欠了那丫头太多，但最后，他反而成为她的阻力了？头人不想承认这点。对他来说，他确确实实把她视为了自己的女儿。

 

「松开我。」

 

「他们没走远。」

 

「我他妈有东西要给她！」

 

「但是不行，老大。」

 

粉发巨人走上前，再次系紧了绳节。

 

「我要给她她母亲的东西！」

 

「别胡闹了，老大。」

 

「你是想造反啊！？」

 

「这是对你最好的选择了，那姑娘已经被掳走了——被那个人类。算我们几个老战友求你了，别去继续伤害那丫头了。」

 

「你………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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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齿轮，而且与死有关系。」

 

「你是在开玩笑吧？死不可能再有信徒了，祂已经一点东西都不剩了。」

 

「你们…你们为什么不信我？！明明我都付出了两个身躯的代价！」

 

「你只是看走眼啦，忘了上个齿轮了？」

 

「他只是精通魔导，但他完全和死没关系！」

 

「…果然老了就会变得偏执，这烂摊子你就自己去弄吧，我们可懒得掺和，你是跟火一样被凡人弄得生气了？」

 

「闭嘴，你们这群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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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斯发现了尖耳族的踪迹，于是举手示意身后的五个伙伴，举起战镰与小盾，以他开路，两个枪兵在他身后，另外一个剑士站在队伍末尾，两个弓手兼魔法师站在队伍中央的阵型应对。

 

这是冒险者们常用的阵型，也是他们发现最好屠杀尖耳族的阵型。

 

「啊啊啊啊啊——？！」

 

前面传来尖叫逃窜的声音，维斯屏住呼吸，抓住锁链，旋转战镰的同时死死盯着最前方的灌木。

 

——咻。

 

维斯一下掷出手中战镰，将忽然突破灌木的裸体尖耳族女性的头颅刺穿，不过，光着身子的他们可不止一个，几乎一息，就又出来七个赤裸但手持武器的尖耳族。

 

「人类？！该死啊，该死啊！！她们两个居然和人类联手！」

 

维斯拉动锁链，把那看似濒死实则轻伤的尖耳族拉来，一下把剩下的咽喉胸部刺穿，他冷眼注视着踌躇的那几个尖耳族——显然他们的背后也有什么人，不清楚是敌是友，但同样想要杀死他们的人。

 

「欢愉王，赐予我力量吧！！」

 

「你的欢愉王早就死了！」

 

不知从那传出的声音围绕着维斯与那群尖耳族，但队中的魔法师们已经施法完毕，那群尖耳族也狗急跳墙向着维斯一众发起了必死冲锋。

 

「先杀了那七个。」

 

维斯用小盾架开那尖耳族长枪的刺击，一脚蹬开砍中他的另外一个尖耳族，给予了拿着长枪尖耳族三下精准刺砍，脑，咽，胸，而他身后的枪手立即将那倒地的尖耳族一下刺杀。

 

背后两个魔法师的两发『魔矢』同样将两个尖耳族的躯干打烂，剩下的脑，喉则很快被他们射出的箭矢贯穿。

 

「还剩下三个！」

 

剩下的三个尖耳族尖叫着辱骂着果果露族，这让维斯清楚他在这一年里终于接近了目标的同时产生疑惑，尖耳族什么时候同她打起来了？

 

「毁灭吧。」

 

三道『追踪矛』从下至上贯穿了剩下的三个尖耳族，维斯终于撇到了那声音的来源，那是一个穿着老式尖耳族板甲的战士，背后背着一块巨型木块。

 

「布西大人，杀了？」

 

她站在一道树枝上，居高临下地望着维斯一众，单看气势维斯就清楚，这会是一道难啃的臭骨头。

 

但他未必没有啃过更难入口的玩意。

 

他旋转起战镰的同时咏唱『冲击』，但那身影仍然不为所动。

 

「不。」

 

维斯这下彻底清楚了他的目标近在眼呎，那个外乡混蛋去哪了？但没等到他的『冲击』咏唱完毕，那身影就立即遁走了。

 

「维斯，要追吗？」

 

「今天先休息吧，我们的主要目标是那个外乡人…这他妈的总算有点苗头了。」

 

他们已经在这林子里杀了一年的哥布林和尖耳族——虽然大部分是哥布林，而现在，总算有点要结束的苗头了。

 

而且，维斯有着回不去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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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西大人，刚刚为什么不杀了？」

 

「放我下来…。」

 

「啊，是！」

 

卡尔利亚马上解除藤条，将她背后的果果露放了下来，同时递来一些密封树叶装载的露水，果果露撑住一旁的树干，小声呕吐起来。

 

就算过了一年，她还是不习惯高速变换的战斗，但她仍可以在施法中保持精准。

 

「要是礼赐在……。」

 

「都是老身的错…布西大人？您还好吗！」

 

「松开！」

 

她甩开卡尔利亚拍打她背部的手，一口饮光露水，漱了漱口后吐了出来。

 

「唉…不知道礼赐怎么样。「

 

看着天上的半月，果果露大声悲叹。

 

「那人类肯定仍迷恋着布西大人，毕竟您如此具有魅力！」

 

「我可不敢和野猫比。」

 

果果露用手撑住双颊，感觉有点难过，她们已经杀了不知道多少的尖耳族叛徒了，但仍感觉还有许多，这明显的反常。

 

「喂，卡尔利亚。」

 

「是！」

 

「你刚刚是在想着冒犯我的事？」

 

卡尔利亚立即下跪。

 

「绝对没有！」

 

「我可看的到啊。」

 

卡尔利亚刚刚是想着为什么果果露为什么不杀了那群人类而微微质疑，而现在，果果露看到的唯有服从。

 

「呵，像条小狗一样。」

 

——她还是不能像讨厌其他尖耳族一样讨厌起来她啊，真是。

 

果果露抚摸着她的绿发，捏捏她的脸颊，但换来的只有卡尔利亚的疑惑。

 

「你可真是听话。」

 

「因为布西大人将会是老身余生唯一的主君。」

 

——老身做错，辜负了果果露族的兄弟姊妹，老身一定要用余生的全部来补偿。

 

「你的主君可有他的一份。」

 

「呜呜，绝对不要啊！布西大人。」

 

——呜，求您不要丢下老身啊布西大人！

 

「为什么扯到他就这么抵抗？」

 

——那个臭人类才不配和您比。

 

「因为没人可以和您相比。」

 

知行如一啊，果果露在心里惊叹到。

 

「卡尔利亚，我饿了。」

 

「您想吃些什么？」

 

「随便。」

 

「布西大人，凝糕可以吗？」

 

「随你吧。」

 

「好的，布西大人，老身这就去准备！」

 

卡尔利亚瞬间遁走，果果露清楚她这是去采集胶果中的淀粉了，望着天上的半月，她解下身后的绿金长袍与红宝石脖环，轻轻叹了一口气。

 

「人家真的好想你哇…。」

 

不过，她可不清楚，那家伙已经彻底变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