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記憶中的樣子

天冷了就會想吃點熱的東西。


在持續不斷的核冬天中生活更是這樣。


小時候只有在年底時才會這麼冷。


但大家都在,緊緊靠在一起就會很溫暖。


以前也會和朋友互相抱著取暖。


雖然是男生,但我自認為心裡性別也是男性,所以不是那麼在意。


他還活著嗎?不知道。


在十二月的最後一天,媽媽會準備很多食材,全部丟進鍋子裡煮,湯底總是連鎖品牌的麻辣湯包,爸爸因為不耐辣所以總是希望辣椒放少一點,但我和媽媽從來沒有讓他如願過。


三個人圍著桌子邊聊天邊喝著熱騰騰的湯


在歡笑聲中度過新的一年。


吃晚飯後,和住在隔壁的朋友一起在街上點燃煙花,用仙女棒在黑夜中劃出圓圈,在雪地打滾然後,冷的發抖時抱在一起取暖。


如今只有在夢裡才能想起的觸感和花椒的香氣

,厚厚的羽絨外套被兩個孩子一起穿著,金黃的閃光在夜裡劃出流線型的尾影,在祝賀聲中迎新的一年。


我可能很快也會成為回憶的一部分然後消失。


在我死之前,願望清單要全部完成才行。


從床上醒來,手機跳出通知,上次任務的餘額已經匯入帳戶中。


尾數比以往多了幾個零,因為這次的目標不是什麼小人物,是西方那邊派來的大使。


雖然這片土地上的舊政府早已在戰爭初期崩潰,但聯盟控制局勢後,與西方簽訂條約,承認聯盟爲政治實體,開展許多合作項目。


其中一個,就是把那些有異能的白人也塞進聯盟裡,說好聽點是促進和解,其實就是擔心聯盟被滿腦子復仇的激進派控制,讓戰爭再次開始。


原作的主角,就是這樣的背景。


但這是多餘的擔心,聯盟在發展的過程中已經逐步排除極端份子,能進入管理層的都是提倡包容的中立主義者。


所以主角無論是在聯盟和學院都過得很滋潤,在這個被他的父輩糟蹋的土地上開了後宮,和女人打砲生子。


其中也有和我一樣痛恨西方人的女孩,但終究是在那醜陋的男根面前選擇張開雙腿。


這就是我不願加入聯盟的原因。


只是激進派另外成立的反派組織我也沒興趣參加,畢竟我不想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而且還會牽連奶奶和孩子們。


像這樣偷偷暗殺白皮豬,即使被發現了帳也會算到反派組織頭上,這是目前風險最小的,我的復仇方式。


現在的我沒有信心幹掉主角和他身邊的叛徒婊子,只能殺一些與劇情無關的人物。


從床上起身,穿上大衣後打開房門。


接下來去領錢吧,也買點東西吃。


在手搖店排隊的時候,有幾個穿著學院制服的學生排在我後面。


因為今天走了遠一點,來到大叔想我進去的學院附近,想說看看那個金毛種馬作威作福的地方是什麼樣子。


身後傳來嬉笑打鬧的聲音,玩的很開心呢


他們會是主角的朋友嗎?


後面的劇情中,組織裡同事接下了暗殺主角某個後宮的任務。


然後整個組織被連根拔起,領導層全滅,底下的殺手都跑掉了。


要我說,真正該殺的是那個到處播種的金髮狗崽子,趁現在他還沒到巔峰時期就解決掉


我當然辦不到,只是希望有人可以出手。


後面的男學生帶著兩個女孩有說有笑的,雖然聯盟鼓勵生育,但配偶不止一人的情況也開始普遍起來。


那個男生長得不錯,眼神溫和,聲音也很好聽,可能是因為和記憶中的朋友相似產生親切感吧,我多看了幾眼。


他如果能活到現在,也會是這麼有活力的樣子吧,到了我這個年紀會長高,肩膀也會變寬,就和眼前的孩子一樣呢。


最後和父母一樣沒能找到屍體,只有我獨自從那片灰燼中爬出來。


那個和我一起蜷縮在寬鬆羽絨外套裡的面容也有點模糊了,但總覺得很像。


一不小心看的太久,回過神來才發現那個孩子正睜大雙眼看著我。


人在怎麼長大,眼睛也不會變吧。


尤其是那種閃亮閃亮,善良的孩子才會有的高光。


明明看過無數次的,怎麼才過了幾年就忘了呢。


兒時玩伴的模樣。


沒注意的時候眼淚已經從眼角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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