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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了凡和曹熙虽然准备出去冒险，但问题是要去哪里冒险。这一点何了凡一时之间也没有头绪。曹熙略略思考，道：「之前在升降机里遇害的人似乎是下了最底层，很有可能那些东西就在地下。要不我们就先去那里看看？」何了凡觉得有道理，便道：「好。反正不在那里，也可以一层一层往回扫。」曹熙也点了点头。

正当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张燕燕拉住了何了凡。张燕燕双眉紧蹙，眼神忧郁，嘴巴轻轻张合。良久，她才说出话来：「小心一点。」何了凡拍了拍她的手，故作镇定道：「没事的，我会回来。」然后就转身和曹熙一起出了办公区域。

两人来到了升降机前，依稀还能闻到血腥的味道。曹熙摇了摇头：「不行，坐升降机太危险了，不知道会不会突然袭击。干脆走楼梯吧，虽然可能会累一点。」何了凡道：「好的，我还年轻，不怕累。」曹熙苦笑道：「我自己倒难说！经常在办公室工作，忽略身体健康，嗨，爬楼梯也不知道腿脚行不行。」

曹熙的话让气氛稍微放松了不少。两人进入旁边的楼梯间，开始往楼下走去。或许是下楼的时间会很长，一直不说话会很尴尬，所以曹熙开口说道：「趁这个机会大家好好互相了解吧。我叫曹熙，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小哥你呢？」

何了凡道：「我叫何了凡，我肯定比你年纪小，所以你叫我小凡就行了。嗯……至于我的经历，说来有些奇特，是这样的……」然后他将自己是如何遇到钟灵武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也并没有全盘托出，只是挑重点。

曹熙听了显得很好奇兴奋：「那还真是无奇不有，原来这世界上还真有人负责这种事情！我还以为只有旧社会才有呢。嗨，要是我年轻时候也有这番奇遇那该多好。」

何了凡苦笑叹道：「这一点都没有意思，不仅工作内容不正经，上司也不正经，更是经常遇到超出常识范围的状况……说实话还不如曹大哥你那样坐在办公室工作要好。」

曹熙却摇了摇头：「嗨，这叫什么来着，隔壁家的饭香。都是我看你好，你看我好罢了。像法夫纳这样的大集团，免不了办公室政治，就算你好好工作也会在人际关系上面焦头烂额。」

何了凡试探道：「没那么夸张吧？不就是最多要恭维一下上司之类的？」

曹熙道：「没那么简单小凡哥。办公室内部分成几个派别，你恭维了其中一个另一个就不高兴。甚至有时你做出了点成绩，就会有人不爽你。唉！这世界上，哪怕你很有才能，只要没跟上队伍就完了！」

何了凡道：「那……曹大哥你有不小心得罪过人吗？」

曹熙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我要是说没出现过这种事情，那我准是在骗你。我在这公司也快二十年了，做过不少大单子，也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我当年也是个愣头青，只觉得努力工作，做出成绩，用实力说话就行。可是没用，大家要的是你没有威胁，要的是你归边。不然只要有人在关键位置绊你一脚，好家伙，到了最后一场空。」

何了凡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曹熙倒把这沉默当成是年纪太轻，没法反应过来。他继续说道：「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很倔强，好胜。但是……不妨跟你说吧，在那之后，在一单大活上我跟他们同流合污。我做了些手脚，让最终这单的利益都到了那些人的头上。结果他们认同了我，觉得我是他们那边的了。」

何了凡道：「可是，这样的话……曹大哥你不就是……」曹熙叹气道：「我成了公司的窃贼。但那有什么办法？古人说得真是有见地，人总是要为五斗米折腰的。当然因为这件事，我有了把柄，给那些人抓住，就更加不能跳船了。这也造成了那么多年我一直没法升上去。因为我有价值可以让他们利用，他们不想我那么快就脱离他们的掌控。」

何了凡心想，怪不得钟灵武查出他的帐有问题，原来是这个原因。何了凡道：「曹大哥，跟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说这些不太好吧……？」曹熙道：「没什么好不好！老子憋了那么久，也想抒发些闷气。再说了，以后有没机会说还不知道呢！」说罢他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何了凡在这一瞬间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并没有之前疑心的那么有问题。或许他只是办公室政治的受害者而已。再说，该怀疑的人不仅他一个，为什么自己就要对他多加防范呢？

聊着聊着，两人来到了升降机能去到的最底层。这里是通往停车场的地方，再往深入一点就是停车场了。两人去到升降机的所在位置，果然看到了少量的血迹。曹熙道：「没猜错，那些东西来过这里……就是不知道还在不在。」

何了凡掏出一枚硬币道：「我现在就要召唤阴兵了。」曹熙却阻止了他：「不，你现在召唤出来就有可能吓跑它。还是等差不多再召唤吧。」何了凡觉得有道理，于是将硬币放回去了。

两人警惕着向停车场那个方向走。由于停电，周围只有应急灯的灯光，很是昏暗。能见度最多不超过3米，再远的就黑乎乎一团什么都看不见了。

曹熙一边走一边道：「对了，小凡哥，你对这件事是什么看法？」何了凡有些惊讶，稍微整理了思绪后道：「还有很多不明朗的地方……不过我觉得，这件事一定是有人在搞鬼，不是单纯的闹鬼。」曹熙道：「我也这么觉得，只是没证据而已。」

何了凡瞧了瞧曹熙，看见了他满脸的愁容，沧桑的脸上有着岁月留下的痕迹。他虽然身材高大，但在恐惧面前却又显得那么的弱小。头上出现的丝丝白发让人联想到的是一个坎坷的老人，一个历经苦难的老男人。何了凡瞬间有些于心不忍，觉得不该对他那么提防。考虑再三，何了凡最终下了决心，要把真相和盘托出。

何了凡道：「其实，曹大哥，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曹熙道：「哦？什么事？」何了凡道：「……我的上司老板查出了这公司里有几个嫌疑的人。而其中一个……就包括了你。他查到了你的帐有问题。」

曹熙听到何了凡这番话不由得愣了一下。他的双眼使劲眨了眨，才紧张地说道：「你是说……你也怀疑我？」何了凡摇了摇头：「最开始我的确有怀疑过你。但现在却没有。我觉得曹大哥你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听到这话，曹熙原本紧绷的脸反而有些放松了，他微笑道：「尊敬什么的就太过奖了。唉！小凡哥你那么器重我，我倒觉得不好意思了。不过谢谢你，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还愿意信任我。」何了凡道：「其实我在你身上也看到了一些我的问题，所以就觉得应该可以向你学习一下什么的……」

曹熙笑着点了点头：「好，等完事了我教你一些职场技巧，你肯定受用的……」说着说着，曹熙突然脸色一变，指着远处喊道：「快看！那边有什么东西！」

何了凡赶紧往那边望去，手更是拿出一枚硬币准备。但是他只看到一团漆黑：「在哪里？我没看见！」

曹熙道：「没看见吗！就在那边！瞧！有东西在动！」

何了凡使劲往曹熙指的方向望去，全神贯注地观察。他心想要是鬼魂猛地出来袭击曹熙就不好了。

就在这时候，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周围。那是一声剧烈的，撕裂一般的声音——「砰！」

何了凡感觉到自己的腹部被什么猛击了一下。这一下猛击让他整个人摔到在地。这突如其来的撞击令他脑袋短路了好几秒。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腹部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

他伸手捂住腹部。他的手感觉湿滑滑的，像被人泼了水。然后，一阵血腥味扑面而来。

何了凡借助微弱的灯光往自己腹部望去。

全是血。

血从腹部的一个穿孔里不断涌出来。

一把声音说道：「你的确很像当年的我，也是那么的天真幼稚。」

何了凡朝声音望去。说话的人是曹熙。

而此时此刻的曹熙，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手枪的枪头处还冒着缕缕青烟。

曹熙不再是那无助的神情，而是自信而凶狠。他的手枪指着何了凡，平淡又冷静地说道：「不过你面对的是现在的我，跟当年的我已经是天差地别了。小子，很可惜你刚学到不要随便相信人，却马上就要去见阎罗王了。」

何了凡忍着剧痛，全身颤抖道：「为、为什么……曹大哥你……难道……难道……元凶就是你……！？」

曹熙道：「是我，也不是我。我不是说了吗，我有利用价值。」

何了凡这才明白：「你……你跟真凶里应外合！」

曹熙道：「当时知道有人在调查的时候我还头疼怎么办呢。怎么样，我的戏还不错吧？」

何了凡道：「你……你难道就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说到这里，何了凡开始有气无力。

曹熙摇头道：「良心多少钱一斤？呸！当年我有良心，结果呢？现在我没良心，一样是别人的卒子而已！小子，告诉你吧，这个世界的真相！我们不过都是棋盘上的棋子而已！下棋的人有成千上百种办法让你死无全尸。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不安心做颗有用的棋子？我做假账，我还帮别人杀人。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活下去，活得好！」

何了凡想说些反驳的话，但大脑已经让他无暇顾及了。他因为失血过度开始变得意识模糊，脸色苍白，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只有死撑着意识。

曹熙淡然道：「好了，去死吧。」然后准备再开一枪。不过此时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曹熙想了想，还是收回了手枪，接通了手机。

电话那头响起一把经过处理的声音。电话那头道：「事情解决成怎样？」曹熙道：「打了一枪，流了很多血，估计很快就死翘翘。」电话那头道：「那就行了，赶紧回来吧。」

曹熙有些不满道：「怎么搞的，跟说好的安排不一样？」电话那头道：「出了些意外。原本不该死的人自己寻死，让牵涉进来的人变多。」曹熙道：「你的法术不是他妈的万无一失的吗？」电话那头道：「这世界上没有万无一失的法术。好了，别废话，还要干掉真正的目标。」曹熙道：「那接下来要干掉谁。」

电话那头报了一个名字。

曹熙道：「得，我现在回来。」然后关掉了通话。曹熙看了一眼瘫倒在地的何了凡，然后走到他的跟前，用脚使劲踩住何了凡的伤口，让他痛得啊啊大叫。

曹熙得意道：「人活着就是要靠夺取别人的东西。你吃好睡好的时候有没想过谁付出了这一切？现在立场反过来而已。所以你也别怨恨了，早早投胎去吧。」然后他转身往升降机那边走去，上了另一条升降机，往楼上去了。

现在，只剩下痛苦挣扎的何了凡。他很想起身，很想去告诉大家，曹熙是凶手之一。但他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何了凡的脑海里全都是悔恨和过去的记忆，他开始觉得自己看到了幻觉。

他看到一个幽幽发光的女人身影漂浮在自己的头上。这怎么可能？人怎么可能会漂浮起来？但此时他已经没精力去想为什么。

只不过，这个女人的身影，似乎在哪里见过……

※※※※※※※※※

张燕燕着急地等着何了凡他们回来，心思混乱的时候就很容易忽略周围的事情。直到周围响起阵阵骚动声，她才开始注意到身边发生了什么。

只见一群人围在一起，纷纷议论着什么。张燕燕好奇地钻进人堆中，看见原本应该躺在那里昏迷不醒的陈永豪竟然醒转过来了。他虚弱地支撑着身子，看上去神情恍惚，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有人倒了杯水让他喝。等了一会儿，陈永豪的眼神稍微有些起色了，众人便问起他的情况如何。陈永豪听了那些话，却一脸迷茫地问道：「这里是哪里？」

张燕燕道：「这里当然是公司啊。」陈永豪捂着额头，不可置信道：「不可能……我应该死了才对……」张燕燕道：「幸好你抢救及时，这才捡回一条命。」陈永豪急道：「那、那鬼王有出现吗？来消灭鬼王的那两个人有做到吗？」

张燕燕虽然觉得他的话极其混乱，不得要领，但还是耐心地将他昏迷之后的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听完张燕燕的话，陈永豪反而陷入了一种奇怪的自责和懊恼的情绪当中：「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啊……怎么会这样……结果还是失败了吗……」

正当大家都在想陈永豪到底在说什么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声音。众人扭头望去，只见曹熙从外面冲进了办公区域。他头发凌乱，衣服也像是在地上打过滚，身上还沾了些血迹。曹熙的表情充满震惊和不安，他一见到众人便慌忙道：「不、不好了……那个鬼出现了，我们打不过……它、它袭击了小哥！」

众人听罢倒抽一口凉气，张燕燕更是内心绷紧了一下。曹熙继续道：「那个鬼移动需要些事情……现在我们得赶紧往天台去，不然会很危险！快！」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赶紧动身。几个比较健壮的扶着陈永豪一起走，陈永豪或许是因为刚醒来意识还不灵活，迷迷糊糊的也跟着他们走了。张燕燕却来到曹熙面前，急切地问道：「小凡他怎么了？」曹熙装成大难之后的惊魂未定道：「他，他……我说不准……那个鬼突然飘出来袭击了我们……虽然我们反抗了几下，但还是中了它的阴招……小哥他腹部好像受伤了，流了很多血……小哥他……唉……」

张燕燕听了这番话不由得脸颊一红，激动起来。一股不祥的念头猛地涌起。她马上转身，往楼下奔去。曹熙喊道：「别去！危险！」可张燕燕全然不听。等她走远了，曹熙才恢复到原来的镇定样子，自言自语道：「反正都死了，去了也没用。还是先干掉重要目标为紧。」

这时候在办公区域的众人已经纷纷通过另一道楼梯上天台去了，这里空无一人。但最里面的办公房间却还亮着点点光芒。曹熙走了过去，轻轻打开了门，看见有人坐在那里。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彩云。她正一个人抽着烟。

曹熙问道：「你为什么不上天台去。」刘彩云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曹熙道：「也行，我有事情要告诉你。」说完，他走进房间，并将房门锁上。

刘彩云奇道：「你干什么？」曹熙无视她的话：「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刘彩云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曹熙从怀里掏出手枪，指着刘彩云。

刘彩云「哦」的一声，身子一软躺在了座椅的靠背上。

曹熙道：「吃人血馒头也够饱了吧？现在是时候报应了。」刘彩云道：「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

曹熙道：「别以为我不懂。通过闹鬼事件给市场吹风做空，再内线交易抛售垃圾股，都是当年次贷危机玩剩下的。不过这一次多了无法证实的闹鬼，最终怎么查都是一笔坏账，你就可以从中脱身了。」

刘彩云微微一笑，将香烟塞到烟灰缸上：「看样子你也懂不少哟。」曹熙道：「我可没你那种资本。」

刘彩云道：「好吧，就当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有必要拿枪指着我吗？」

曹熙举枪走到刘彩云的面前：「因为你知道得太多了。这次之后法夫纳分部肯定会完蛋，你肯定会走人，到时将秘密都带走就不好了。你知道，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刘彩云哈哈大笑：「我还以为是怎么了！看样子你也跟我想得差不多吧？」

曹熙怒道：「别皮笑肉不笑的！我可跟你不一样！我已经安排好后路了，这一单之后我就能高枕无忧，拿着大笔的钱过下半辈子！而你只会成为一具冰凉的尸体！」

刘彩云只是笑着看他，一点都不在意。曹熙觉得眼前这女人实在太嚣张，一心想要打死她，便用力扣动扳机。

不过，没等他手指放在扳机上，他的脖子就被什么东西用力缠住了。曹熙顾不上开枪，用手试图去把脖子上的东西解下来。然而那东西却是越缠越紧。

一把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是你知道得太多了。」

出现在曹熙身后的，是汤姆那张充满朝气的脸。他手里扣着几根绷带，正是用这些绷带缠住曹熙的脖子。

曹熙内心不禁为之一凉。

刘彩云趁着曹熙这个刹那间的走神，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枪，然后向门外指了指。汤姆马上牵动手中的绷带，将曹熙整个人拖出房间。然后，汤姆将曹熙摔倒在地，收回了绷带。

刘彩云用枪指着曹熙：「事到如今，你终于明白你自己的真正身份了吧？你只是一个工具人，一个用完即弃的工具。真正要铲除的是你自己才对。」

曹熙惊恐地喊道：「不！怎么可能！明明那个人给的指示是你才对！为什么……」说到这里，他反而露出更加惊讶和恐惧的扭曲表情：「……难道说，那个人……就是你！？」

刘彩云轻蔑地笑了笑，原本艳丽的妆容却显得异常鬼魅：「死到临头倒是聪明起来了。没错，一直指挥你办事的真正幕后人是我。我让你来杀我，不过是设个局而已。那些给你的承诺也全都是假的。」

曹熙激动道：「不、不、不！你骗人，我那么尽心尽力，怎么会得到这种结果！」

刘彩云不理曹熙，扣动了扳机。

曹熙吓得整个人瘫软在地，竟然失禁了。

不过，他并没有感觉到身上有子弹打中的感觉。而且刘彩云扣动扳机之后也没有响起枪声。

刘彩云笑道：「哈哈哈，有意思吧？你放心好了，我才不会脏了自己的手。」说罢，她将手枪交给了在身边的汤姆。

曹熙颤抖着身子，用尽全身的力气跪倒在地上，脸上露出丧家犬一般的扭曲笑容：「姑奶奶！请您放过我吧！我什么都愿意干的！再脏再累的活都愿意！我给您当狗好了！」

刘彩云看见曹熙这幅模样，笑得更是开心了。她摇头道：「我才不要你这样的狗呢。」言毕，她打了一下响指。

空气突然压抑起来，压抑得就像有人抽走了氧气。在曹熙的面前，地板忽地如水面一般泛起阵阵涟漪，仿佛地板融化了。然后在这融化的地面里，渐渐升起一只巨大的生物。

这只生物足有三四米长，高度比篮球明星还要高。它有着令人生厌的皮肤，六条可恶的带着恶心绒毛的脚，尤其是它最后的那对脚，光腿部就足有身长的一半，向后逆着对折，完全伸直可能比身长还要长。一双巨大的复眼死死地盯着前方，复杂难解的口腔好像正在咀嚼什么。从它的嘴里不断留着腥臭的血液。

那是一只放大不知多少倍，令人作呕、毛骨悚然的蚱蜢。一只看见就会直打哆嗦的巨大昆虫。

刘彩云淡然道：「吃了他，皮利希。」

随着刘彩云的一声令下，那只叫皮利希的巨大昆虫张开了血盆大口。曹熙吓破了胆，只能大喊着「救命」。

下一瞬间，曹熙所在的位置，只留下一具无头的尸体和四溅的鲜血。

汤姆问刘彩云：「那些上了天台的人要怎么处理？」

刘彩云望着天花板，平静道：「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