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生活如同一个莫比乌斯环，所做的事只有两个——工作，和维持生命体征。

金钱，地位，名声，人脉....我将我所拥有的，能运用的，全部投入到诺瓦的制造工作中去。

期间，我称作「类躯体化」的病症越来越严重，同时伴随着莫名的暴力冲动和性冲动，因此我更加疯狂压榨自己，力求在我控制不住自毁前完成【诺瓦】，还好，除开发病的时候，我并不会感到痛苦，甚至只要我想，我可以让我自己快乐到失神。

「拟神经系统的电子网络，可调节传感器，集束型能量系统，分子级人造皮肤，以及惊人的知识库....当然，为了我心中【新生】的概念，还得有天使般的外貌和幼女般娇小的身体....」

「咳咳。」

希拉底出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想吃点能量棒吗？」

我看向他，点了点头，拿过能量棒吃了下去，虽然并不想让他出现在我的工作室，也不想花时间在这些小事上，毕竟希拉底确实帮了我许多，没有他可能我就露宿街头了，还是接受他的邀请吧。

「我在想，如果你真的创造出那个名为【诺瓦】的造物，你会感动到流出泪吗？」

「.......」

我一言不发。

「呵呵，这样啊，毕竟就算是【感动】对你来说不过是一种选择，对吗？」

「.......」

我没有反驳。

「你真是无可救药啊。」

「.......」

我点了点头，继续平静地工作。

希拉底无奈地耸肩，叹了一口气，像是无赖般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自顾自地喝起自带的咖啡。

「这已经是你第134次试图激起我的情绪了，希拉底，说实话，你这是无用功。」

「嘿，刚刚这是你最近七天说过最多字数的话了，格林，看来我这也不是无用功啊，对吧？」

希拉底听到我开口，反倒像是高兴地眯起了眼睛。

「既然满足了你，那么下次请多汇款给我。」

「不愧是你。」

希拉底摆了摆手，离开了工作室，我没有回话，而是在心底摸算着时间。

「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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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我站在一个形同鸡蛋般的容器前，按下上面的按钮：

「第5243次测试，开始。」

机器开始发出刺耳的躁动，指示灯开始按顺序闪烁。

「核心温度，正常」

「核心算法系统，正常」

「生物化学物质系数，正常」

「........」

我看着我离成功越来越近，我闭上眼，把手放在我的心脏上，思索着我所付出的一切，感受着我机械般平稳的心跳，皮肤下温热的血液有规律地喷涌着流向我的四肢。

此时手心的【装置】依然平稳地运行着，而我....

「还是什么也没有感受到。」

我呢喃着，默默地把手给放下。

「数据加载完成，【诺瓦】已启动。」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最后的指示灯亮起，眼前的舱门打开了，里面的人形睁开眼，银白的发丝湿漉漉地披在额头上，蔚蓝色的眼眸倒映着我的身影。

「已确认影像：格林，我的创造者，我的父亲。」

诺瓦眨了眨眼，然后轻轻开口：

「爸爸，疼。」

「.......」

诺瓦第一句话就让我愣住，而诺瓦只是微笑着，仿佛婴儿学会呼吸般自然：

「难道爸爸不知道吗？所有智慧诞生的第一课....」

「...永远是先学会喊痛？」

「...这是当然，诺瓦。」

我点了点头，走上前，单膝跪下，脸上弄出微笑，将她从容器里抱出，感受着她温软的肌肤和鹅毛般的重量，终于，我像是释然般地开口：

「你好，诺瓦，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