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过去的线索

安城优所要说到的人名叫斧乃木秀司。

一言以蔽之,是学校里有名的花花公子。

经常能听到他和女生的各种花边新闻,但据安城优说,以前的春人偶尔会与他走在一起,听闻两人以前是初中同学。而经诗音确认,在初中时期,春人确实是与斧乃木秀司走得比较近。

为了搞清楚过去的自己,看来有必要和这个人见一面,春人心想

午休铃响,还有下午的课程。

将便当盖子还给诗音,刚想说点什么,诗音抢先说了句,「你很想知道关于自己过去的事吗?」

「这当然啦,虽然说即使知道了,也不一定会有什么改变,我相信我就是我,无论是有那些记忆,还有没有,作为我的本质都不会发生改变。但,怎么说呢,记忆中缺失了一部分,如果不知道的话,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牙缝里一般感觉很不舒服。」

春人坦诚地说。

他感觉,自己一定是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自己必须要去回忆起来才行。

「.......有些事其实忘掉了反而更好。」

诗音看了一眼春人,意味深长地说。

留下有些茫然的春人,她走出了学生会。

——有些事、是在指什么?

窗外,白云苍狗,绿叶匆匆,阳光照耀着一切,且听风吟。

*

放学后,春人本还在犹豫,找个怎样的时机去见那个斧乃木秀司,却没想到他竟先找上了自己。

斧乃木秀司就站在班级门口,招呼着春人,无视其他学生的目光。

「你是斧乃木秀司吧。」

为了以防万一,春人确认道。

后者,哑然,接着笑了出来,「没想到,关于你失忆了的传闻居然是真的啊,啊哈哈,真的是有够好笑的。」

「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关于我以前的事。」

春人直接了断地问道。

「......看样子,你似乎有很多话想问我呢,嘛,我们确实是在一起做过许多快乐的事呢。」他点头道,「不过,这里不是方便说那些事的场合呢,怎样,去M记坐下来好好地聊一聊吧,不过我这个月的生活费没多少了呢......」

「......我会请你的。」

春人无奈道。

「太好了!你还是像以前的爽快呀!」

他搂着春人的脖子说道,「目标M记,出发,出发!」

这个人给人的感觉真是有够轻浮,像是自己应付不来的对象,不过怎么说呢,与他相处也感觉不讨厌呢。

如此这般,两人移步到了M记内,也有其他学生,可能是因为斧乃木秀司长得帅,能感觉到其他人对他的注目。

「决定好点什么了吗?」

「嗯....双层汉堡加鸡块、薯条和可乐吧。」

「还真是不客气的呀。」

「那就辛苦你去排队咯,啊哈哈。」

他坐在位子上,打哈哈道。

「好奇问一句,你跟女生出去约会也是这样的吗?」

看他似乎习惯这样。

「是的呀。」

他以此为荣道。

「有当小白脸的潜质呢......」

「多谢~」

「这可不是在夸你呀。」

无奈,春人排队。

待回来时,秀司举着手机屏幕,给春人看,「看起来超级有趣是不是?」

图片上是游戏厅,地点好像就在附近。

「......先说好,我们可不是出来玩的,我不会陪你一起去的。」

「诶——」

露骨地表露出失望。

他打开汉堡包,还沾上一层番茄酱,看起来就甜得要命,然后咬了一大口。这家伙,真的是高中生,不是小孩子吗?

「以前的我们也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吗?」

「?」他愣了一会,才明白,「啊,好像是吧,我也记不太清了。」

来问他真的没问题吗?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呀,虽然说初中的时候,我们确实经常在一起玩,但高中之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啊,高中我忙着交女朋友、出去玩、打游戏、学习,时间很紧张的啊。」

「没想到竟然会听到学习这两个字.....」

「啊哈哈,没看我这样,我的学习成绩还挺不错的哦,虽然也谈不上有多努力啦,老师讲过一遍的东西,我都能理解个大概,这就是脑子好吧~」

他自夸道。

「不过,好久不见了,确实有点怀念起以前的无忧无虑一起玩乐时光啊。」

他看了一眼春人,说道。

看样子,终于说到了正题。

春人接了下去,「以前?你还记得以前的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吗?」

「很有趣的家伙。这个我可忘不了。」

他秒答道。

「这个回答也太笼统了吧。」有没有更具体的形容,春人看着像孩子一样,嘴边沾上番茄酱的秀司,又想了想,决定放弃追问下去了。 

他玩弄着手机,话说从刚才开始,他手机的弹窗声音就响个不停啊。

他吸着可乐,一边双手打字,好像是在跟某人聊天,弹窗声越来越频繁,最终他眼珠子一转,直接关机放在一旁了。

「是有什么急事吗?」

春人问道。

「嗯,女人还真是麻烦呢,男人就不会乱吃醋了。」

他没头没脑地说了句,盯着春人,叹气,又解释道,「啊,我不是有其他别的意思。」

「.....我知道,不用特地解释。」

「这个女人也差不多该分手了呀。」

他若无其事地说,「果然,脚踩两条船还是比想象中的要困难啊。」

春人:「........」

「嗯~~感觉好无聊。」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胃口却非常好的将全部都吃完了。

春人对他的评价降到了低点,心想,在他身上应该找不到其他的线索了。吃完,走吧。

秀司吸完可乐,发出吸空了的声音。

忽然说道,「你是想找回过去的记忆对吧?」

「嗯。」

「可以啊,我可以帮你哦,反正现在跟女朋友分手了,想找点其他的乐子。」

他说道,「我确实是知道不少关于你以前的事,而且,我敢肯定你会对这些事感兴趣。」

「不要问我,为什么敢这么说——这样不识趣的话,毕竟我们以前可是搭档啊,这点事我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

他说。

「重温一下,我们以前干过的那些有趣的事吧,不过现在时间还有点早,大概晚上八点的话......」

「什么?」

「哈哈哈,嘛,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他装腔作势地说。神秘主义的作风。

——这家伙真的可以相信吗?

*

晚上八点。

在一处奇怪的地方汇合,要说为什么奇怪,因为这边是废弃的建筑工地。

「嗯.....这里能很清楚地看到月亮吧。」

无视警示牌,他自顾自地翻了进去。

「喂,你是打算干什么?」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进去啦。」

内部漆黑一片,连月光都照不进来,只有手机照明堪堪提供照明,踩着碎石和沙子,最终一路跟着他一起爬到了屋顶。

与楼下的脏乱不同,这里可以一览无遗地看清四周,看到了别样的风景。

「我们来一起重温一下以前玩过的游戏吧。」

他打开一直背着的袋子,发现里面装着一根棒球棒和好几个棒球。

「不会是在屋顶打棒球吧?」

「就是这样。」

「哈?」

这算什么?

但看着他的笑脸,心中的愤怒也化作了无力感......也罢,就试试看吧。

挥空、挥空。

笔直抛来的棒球砸到身上有点痛,这家伙是存心这么做的吧?在令人火大上,还真是天生赢家。

「我以前有稍微练习过丢球哦。」

秀司得意地笑道。

好烦!

「下一球要来咯!」

姿势前倾,重心切换到前脚,手如鞭子甩了过来,你这根本就不是稍微练习过的程度吧!

再次挥空。

「可惜,差一点点呢。」

就像是人体沙包一样。

积攒下的不满。

乌云遮挡了月光,感觉一切都是云里雾里的,自己以前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为什么还是未成人的我们身边没有监护人的存在?又叫什么事忘掉比较好?

仿佛一层看不见的纱布一样,谜团包裹住自己。

真、是、的!

球再次丢了过来。

或许是连续挥棒导致体力断层,还是光线狭隘,导致春人没站稳脚跟。

「喂!」

远处的秀司提醒道。

烦死了呀!

春人感觉有什么东西冲上脑袋,身体堪堪站定住了,全身心注入进手臂,然后用尽全力地挥出一棒!

「啪!」

十分清脆的响声。

球以极高的时速飞了出去,喔哦,全垒打诶!也无视他的感慨。

春人疲累地坐倒在地,大口喘气,背贴着水泥地,有不少碎石和灰尘,但不管了,云雾飘散,望着皎洁的月亮,一阵晚风吹来,可能是运动后的关系,春人觉得很清爽。

「好球(nice ball)。」

秀司在春人旁边坐下,说道,并伸出拳头,两人心照不宣地碰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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