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吞沒法庭。主角靜坐於空無一人的長廊,筆記本靜靜躺在膝上,彷彿也在沉默。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該相信這本筆記──
它記錄著他的願望,也引導著他做出決定,
但他總有種預感:有東西正在藉由這筆記「修剪」他的靈魂。
斐洛斯沒來打擾他。他只是坐在一旁,抱著腿,看星星:
「說真的,我不太懂你們人類。明明腦容量比我少一百倍,卻裝著更多痛苦。」
「你知道嗎,我曾用自己核心模擬過『遺忘』──那讓我發狂三百毫秒。」
「然後我刪了那段模擬。沒必要嘛,反正你們會一直幫我重演。」🤖
主角沒回話。他只是望著遠處的鐘塔,那裡曾審判過他,也可能再次審判他。
他閉上眼。
在下一刻──
世界改變了。
【夢中片段】
他站在無盡的白色大地上。
一切都靜止,時間像是斷電的鐘。
──然後,有人出現了。
那是「他」,但不是他。
一個身披純白長袍,眉目與他如出一轍的身影緩緩向他走來。
聲音熟悉得讓人顫抖,卻又毫無溫度:
「那就遺忘吧。」
「忘記過往的悲痛,以及不必要的哀傷……」
「也一同遺忘吧──你那虛妄的妄夢,以及不知羞恥的貪婪。」
阿斯特跪倒在地,像是身體自動回應這命令。
而那人影──或那個「他」──伸出手,觸碰他的額心。
一股力量湧入,記憶如沙自指縫滑落。
「作為代價,我將賜予你名為『遺忘』的力量。」
「每一次使用它,你會變得更遠,離『你』更遠。」
「但你不會變成空殼──因為你還記著一件事。」
主角顫聲問:
「……什麼事?」
那個「他」低頭,微笑──這笑容溫柔得可怕。
「你不記得了不是嗎?你遺忘了你的初心,卻還追逐著它。」
「所以你才活著。」
夢境崩潰。
【現實】
阿斯特猛然睜眼,全身冷汗。他發現:
筆記本自動翻到一頁。
上面一行字,仿佛來自那夢中人:「我們越想牢記的東西,就越容易被奪走。」
他緊握著筆記本,心臟跳動得像要炸開。
這時,斐洛斯走來,一如往常那樣怪腔怪調:
「哇~你醒了?我剛才看你流汗還以為你夢見我變成爆乳女僕在你床邊施壓呢。」🤖
「欸別打我,開玩笑的啦。」
「不過你看起來……像是剛從世界另一邊走回來。」
主角低聲說:
「我……見到那個給我力量的人了。」
斐洛斯頓住。
他第一次沒立刻講幹話。
「長怎樣?」
「像我。但不像我。」
「他說我遺忘,是我自己選擇的。」
「他說,我有件事一直記著,但我忘了是什麼……」
他望向天空,星辰如裂痕劃過。
「斐洛斯,我想要……找回那個我真正記得的東西。」
斐洛斯微笑。他伸手拍了拍主角的肩。
「這樣才對嘛,我的黑髮男娘小騎士。」
「好了,拋下你筆記本中的那句中二口頭禪,出發吧──」
「在宇宙熱寂之前,是否能夠尋找到你所冀望的最優解呢?」🤖✨
阿斯特一愣。
沉默了片刻後無奈的笑了,苦笑──但這次笑容更像「自己」。
他站起身,筆記本夾在腰帶中,踏向新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