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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依依在想画画的事。

吃饭的时候，思琦和她聊了聊有关艺术生和艺考的事，

她喜欢画画，虽然最开始想学画画只是为了画柔柔，

但她现在真的喜欢画画。

思琦说走艺考的话就能有更多时间画画，高考的时候可以去考美院，

长大以后就能一直画画。

她其实了解不多，她刚上高中两个月，现在考虑三年后的事好像有些早，

而且她也只是听一听，这种事她向来要和柔柔讨论的，

虽然柔柔最近说话少...

但她可不会听爸爸的！

无论什么事什么想法她都会像以前一样和柔柔聊。

不过...如果长大以后也能一直画画，听起来好像很不错。

因为长大后她也能一直画柔柔了！

其实现在长大了她才有些明悟，

她画柔柔不止是因为喜欢画柔柔，

或许是因为太喜欢柔柔，

而她的柔柔又总是很害羞，

不让她抱，不让她亲，甚至现在连说喜欢都变成了很害羞的事，

更别说现在还因为爸爸的话要疏远她...

所以她喜欢画柔柔，也只是想把自己多出来的，无处安放的喜欢给了画纸上的柔柔。

说喜欢这种事，确实是很害羞，

现在她越喜欢柔柔，就越难说出口，

特别是看完那本书之后，她每天晚上的仪式对柔柔说喜欢的时候，

总是会想到书里的那些粉红色的剧情。

明明她不是在表白，只是在告诉柔柔她的喜欢，

可她每次说出口后都在暗自期待一瞬——这个喜欢过后，是不是她和柔柔会变成情侣...

但是好像也不行...爸爸不让她们早恋。

爸爸真坏。

她莫名地有些沮丧，是不是得等到再长大一些她才能表白呢？

可她好像已经有些等不及，最近几天与柔柔稍微的疏远已经让她很难受。

她喜欢柔柔，非常非常喜欢，

柔柔也喜欢她，

甚至以前她还觉得自己喜欢柔柔的程度比不上柔柔喜欢她，

毕竟柔柔比她还容易害羞，而她只有很喜欢很喜欢的时候才会害羞，

所以这是不需要怀疑的事实。

书里互相喜欢的人表白后就会在一起，

就可以抱在一起亲吻，

她也想和柔柔在一起。

她总是什么都知道的柔柔其实不知道这些事，生日那天还问她什么是表白，

但她也不清楚，

可她忍受不了这样不能触碰柔柔的时间，

她需要多想想，好好想想。

.

她一边拉着柔柔陪着思琦散步，

一边在想柔柔的事。

柔柔在她左边，她的左手腕和柔柔的右手腕有一对银手镯，

是初中时候柔柔给她的生日礼物。

这样十指相扣的话她们的手镯有时候会碰在一起，

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也喜欢散步，无论做什么事只要和柔柔一起她都喜欢，

往常吃完饭后她总是会立刻拉着柔柔去长椅上，躺在柔柔的膝枕上睡觉，

但现在感受一些清爽的秋风也很不错。

她不喜欢上学，但很喜欢这所学校，风景和建筑都很好看，

她甚至想现在就掏出画板来画画，把眼前的景色都画下来，

是不是当了艺术生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学校画画了？

而不是只能上课偷偷画...

她的耳边突然传来思琦低低的声音，

『我们能拉拉手吗？』

她第一反应是突然意识到...柔柔很久没有做这样的动作，

在她的耳边说悄悄话，

而且...牵手...

这样的事虽然已经变成了她和柔柔的习惯，

甚至只要她和柔柔在一起，不拉着手她就有些难受。

但她几乎没有碰过其他人...小时候她和眠眠拉过手吗？

有些忘了，

但她甚至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不拉爸爸妈妈的手，

只牵柔柔的手。

她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既然思琦想拉手...她下意识地伸出手，

却立刻被柔柔按住...

她左手仍然和柔柔十指相扣，她能感受到柔柔的手紧了一些，但没有握痛她。

『依依有洁癖』

什么？她...

她确实有些洁癖，但不至于洁癖到不想拉思琦的手，

但柔柔却这样说...她扭头看柔柔，

柔柔的声音冷冷的，这很正常，柔柔对其他人说话的声音都这样。

她的柔柔只是盯着思琦，但她立刻明白柔柔其实很紧张，在用余光偷偷看她。

很细微很细微的动作，但她已经看了柔柔十二年，不可能看不出来。

她眼角弯弯...真是的...

她回过头，对思琦笑着开口：「思琦你别听温流的，她好蠢...我拉你的手腕...」

既然柔柔不想她拉思琦的手，那她当然会听柔柔的，

拉着手腕就好。

.

她很轻易地就变得好开心，

只是柔柔的一句话，就让从柔柔生日以来一直都不是很开心的她，

变得特别开心。

只是因为一句话...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没出息，

明明这几天一直在生闷气，之前甚至还躲着柔柔偷偷流眼泪，

现在却忍不住眼睛弯弯。

陆依依，你好蠢...

她心里这样想，觉得自己无可救药，却压不住自己的嘴角，

她很快告别了思琦，拉着柔柔去了她睡觉的长椅。

她的心里鼓鼓当当，被甜蜜塞满，直接把柔柔按在椅子上，压根没在意周围有没有人看着她们，

她直接面对面坐在柔柔的大腿上。

柔柔只是任她摆布，从来不会反抗她。

她和柔柔有身高差，现在坐在柔柔大腿上，她的眼睛也只是和柔柔的眼睛平行。

她伸出手，一边抚摸柔柔的锁骨，指尖划过柔柔脖颈上她给柔柔做的项链，

一边开口，

「温流你...不想我拉思琦的手？」

她的柔柔自从说完那句话就一言不发，现在也不看她的眼睛，

只是红着脸，偏过头，

露出白皙的，只是触碰就肉眼可见变红的脖颈肌肤，任她抚摸。

她的手一路往上，顺着柔柔细长的脖颈，跨过柔柔的下颌，指尖直接捏住了柔柔红红的耳垂。

柔柔的身体猛得一颤，

那双深邃的大大的美丽的眼睛终于看向她，睫毛微颤，

瞳孔里朦朦胧胧。

「依依...」

现在低低叫她名字的柔柔，和刚才那个对思琦冷冷开口的柔柔，

仿佛是两个人。

她没忍住轻笑一声...

她好坏，

她在调戏她的柔柔，但是为什么柔柔会这么这么可爱。

都怪柔柔，这么可爱。

她好开心好开心，

她的柔柔一直都很容易害羞。

柔柔仿佛在天上随风飘荡的风筝，从来不会生气，

从来不会要求什么，会答应她的一切请求，

明明这样漂亮，这样可爱的柔柔，

却又乖到极致，就连爸爸的讨厌的话都会听。

她很少见到柔柔说那样冰冰凉凉的话...

她不怀疑柔柔喜欢她，可像刚才那句话里明显有些赤裸裸的占有欲，

她很熟悉的，她也会有的占有欲，

柔柔很少会有，

只是稍微有一丝，就让她好开心。

思琦是她仅有的朋友之一，但其实有些对不起思琦...

她和思琦聊天的时候，她却总是在想要是能和柔柔聊这些多好，

柔柔现在很容易沉默，就算是在学校，就算是她绞尽脑汁对柔柔讲的话题，柔柔也不会像之前一样很温柔地讲很多很多话。

她不会怪柔柔，柔柔是因为爸爸才会这样，

可她却忍不住想，难道只有她想和柔柔聊天吗？

就算是她一直和思琦讲话，柔柔也不觉得有什么吗？

稍微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柔柔和李玥讲话而不和她讲话...

她虽然不喜欢嫉妒这样的情绪，可她一定会很嫉妒，会很生气，

会想把柔柔藏起来，

就算李玥是和柔柔表白过的人，而她和思琦只是朋友...

如果是初中的时候，她会觉得自己任性，

但现在她已经懂了，她就是因为喜欢柔柔才会这样任性，

柔柔也喜欢她，所以在柔柔面前，

她可以任性。

她是个坏姐姐，没打算放过眼前脸红红的，这么可爱的柔柔，

她的拇指和食指指尖轻轻捻着柔柔软软的耳垂，

轻轻开口，

「说...想不想？」

柔柔瞳孔在颤抖，她知道柔柔眼睛里的话，柔柔在求饶，

明明...明明就是喜欢她，明明就是对她有占有欲，

明明在生日那天晚上她把自己当做礼物送出，却对她说，

『我才是你的。』

这样的柔柔，现在却只是在向她求饶。

她向前倒在柔柔怀里，额头轻轻磕在柔柔的额头，直直盯着柔柔的眼睛，

这双眼睛里明明满眼都是否定，都是在说不想，

眼前这张晶莹的唇却还是张不开口...

她突然意识到，不止是她在长大，她的柔柔也在长大，

变得更高更漂亮，变得更容易脸红，变得不那么坦率。

为什么说不出口呢？虽然她也很容易说不出口。

她讨厌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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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流很纠结。

从生日那天就撕成两半的心至今还在淌血，没有愈合。

在林思琦想要牵柔柔的手的时候，她完全按捺不住，

她都舍不得碰依依，怎么能让林思琦碰...

其实林思琦不重要，只是林思琦的身份很重要，

林思琦是依依的朋友...

而她竟然在依依面前，对依依的朋友冷言以对——她其实很紧张很紧张，

与依依有关的一切都很重要。

这样的举动需要很多很多勇气...要是依依不喜欢怎么办？

她用余光偷偷看依依，已经决定只要依依眉毛皱起一点点，她就立刻道歉。

万幸她的天使只是笑了笑，用一直以来的交际能力处理，

握林思琦的手腕吗？很符合依依的性格，

依依是不会让朋友伤心的性格，就算只是陌生人，她的天使也不想让任何人扫兴。

就算不是手腕，依依可能也会拉着林思琦的衣角，

她不想说她甚至不想让依依碰到林思琦的衣角，

那样就有些太过了。

这就是她的尴尬之处，除非她敢直接告诉依依林思琦的喜欢，

否则她没有能力阻止这个依依的好朋友。

不谈依依会不会相信，

她现在也很难直接开口...

毕竟她还在试着和依依拉开距离。

而且...就算她敢告诉依依，

以依依的性格，也不会和已经是朋友的林思琦分开，

毕竟她的天使对嫉妒这样丑陋的情绪并不敏感。

.

她可以忍耐一切痛苦，

却没办法忍耐依依不对着她的笑容，

她可以说服自己那只是依依对朋友的笑，

但骗不了自己，她受不了依依和别人肢体接触，特别是林思琦。

她是习惯了克制，她的克制甚至已经是病，

但嫉妒能轻易撕碎她所有忍耐。

而只要露出一丝破绽，就会被她聪明的天使抓到马脚。

依依很开心，肉眼可见地开心，

甚至没有在意校园里的其他人——虽然中午学校里人少，

依依直接面对面坐在了她的大腿上。

这样亲密到极致的动作，这样紧密贴合的动作...她和依依已经有快两年没有做过。

眼前扑鼻的牛奶香气让她有些眩晕，

依依的手毫不顾忌地抚摸她的锁骨，她脖颈间的项圈，她的下颌，

带来阵阵传遍全身的痒意和电流。

当她敏感到极致的耳垂被依依轻轻夹住，

她就已经失去所有的抵抗能力，

她的身体近乎公式般被她的天使唤醒，产生羞耻的反应。

她已经禁欲了很长很长时间，就算是每天晚上做春梦把自己湿到一塌糊涂，她也从未自渎，

但就算她努力克制，她欲望缠身的身体并未放过她。

她努力想拉开距离也有一部分这样的原因，现在明明是在学校校园的长椅上，

她就已经受不了了。

『温流你...不想我拉思琦的手？』

依依的语调轻快，带着狡黠的目光看着她，她一直以来死死隐藏的占有欲已经被依依抓到一丝马脚——还好只有一丝，再多露出一些，说不定会吓到她的天使。

她当然不想，她嫉妒到发狂！

甚至依依叫的是『思琦』——不带姓...这么亲密的称呼！

她真的想揪出初二的自己狠狠骂一顿，为什么会被书里的未来缠住，

去考虑那些就算是现在的她也完全没办法解决的事，却忽略了那时的依依，

放任依依去和那个人接触，

最后让自己陷入这样嫉妒的地步。

她一边忍着自己夹腿的冲动，一边压着自己不断升腾的嫉妒和占有欲，

最后竟在依依的香气中有些恍惚，

她只是低低呢喃，

『依依...』

依依的开心明明白白，她知道的清清楚楚，

她只要说一声不想，那她这段时间以来想要和依依拉开距离的尝试就会化作泡影，

她这段时间的痛苦和折磨就会变成笑话。

一旦她再阻止不了她们的亲密，被叔叔阿姨发现...她们的故事就会立刻滑向深渊。

只是她的天使没想放过她，她耳垂上的指尖轻轻研磨，只是稍微一用力，她已经完全支不住腰，

软在了靠背上，

『说...想不想？』

她的天使长大了，宝石般的眼眸里盈满了欣喜与笑意，脸颊甚至有了小酒窝——依依只有笑得很开心的时候才会有小酒窝，

现在的依依可爱又软软的语调里已经带了一丝诱惑的意味。

她想用眼神求饶，但眼前可爱的脸向她靠近，

她们的额头相触，鼻尖近乎相抵——还好周围没有人，

在远处看她们就是在接吻。

好近，好近，

只要一抬下巴就能亲吻依依的距离，

足以将她的理智摧毁的香气，

足以将她的理智摧毁的距离。

她仿佛被依依的眼神吸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没有说不想，没有说求饶，

最后只是对她的天使，说出最本能的表白，

「依依...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