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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依依终于找到机会，

能晚上抱着柔柔睡觉，

她很狡猾，虽然明明是柔柔对她说喜欢，

她没有对柔柔说喜欢，只在她们的仪式上表白，

这样她就对柔柔少说了一次喜欢，她任性地把这次喜欢变成了抱着柔柔睡觉，

虽然很狡猾...

但只要脸皮厚一点撒娇，柔柔就不会拒绝她，

只要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她很有耐心，就像她之前用半个学期，慢慢把亲柔柔的脸颊变成她早晚两次的默契，

直接抱着柔柔果然比抱着柔柔的胳膊要舒服很多，

而且柔柔说胳膊不会酸...柔柔不会骗她，她这点顾虑也不再会有，

柔柔身上软软的，她得忍好久才能让自己的手不要乱摸。

她知道柔柔会有些生理反应...

她一点点试探，

现在她们抱在一起，只要她不要乱摸，柔柔的身体就不会颤，

她感觉这是因为她们在长大，

大半年前她舔舔柔柔的耳垂或者面对面坐在柔柔身上，

柔柔都会难受，但现在她可以找机会亲亲柔柔的唇，

或者像这样只隔着睡衣侧抱住柔柔——这可比穿着校服抱在一起贴得紧多了！

要是柔柔也能抱住她就好了...她总是不满足，

但那样在被窝里抱着睡她都会有些痒痒的感觉，柔柔比她敏感多了...

还是算了，她很有耐心。

.

柔柔的比赛比她想的还要激烈，

之前在跆拳道馆她看过一些跆拳道的实战，

双方戴着护具，击打到对应位置就会得分，

但比赛场上的实战明显比道馆的更谨慎，选手的出招都更精准，

在道馆经常能看到柔柔只动动腿就能踢击到对手的胸口和腰，

而对手几乎很难反击，或者很容易被柔柔掌控节奏，

但柔柔现在在台上的对手明显水平很高。

比赛开始一分钟，柔柔只是和对手互相试探地出了几次腿，

柔柔的个子很高，腿也很长，但对手的女孩子只比柔柔矮一点，

她有点担心柔柔会不会受伤，事实上她在柔柔上场前就已经说过很多很多次了，

说到她都觉得自己是个啰嗦的老婆婆，但柔柔没有嫌她烦，

她每说一次，柔柔都会很认真地对她说，「会小心。」

于是她就一直想说。

她有点揪心地坐在场下，听着林思琦给她解说她看不懂的规则和得分点，

其实她看柔柔比赛和平时练跆拳道总有一股不真实的感觉，

明明在她身边软软的柔柔，却有很大的力气，也能做出很帅很帅的动作，

她昨天摸着软乎乎的小脚，今天却能一脚将对手送出场外。

柔柔突然一个很快的回旋踢，对手好像没反应过来，直接倒地，

林思琦开口：「温流这一击很漂亮，能拿4分。」

她们道馆的人都在欢呼或者喊加油，

她却没那么兴奋，刚才柔柔落地的时候脚轻轻扭了一下，有受伤吗？

现在的比赛是三局两胜，

柔柔一局过后和苏晴站在场边，应该是在聊战术，

柔柔视线往观众席扫了一秒，立刻发现了她的视线，向她挥挥手，

她也向柔柔挥挥手。

耳畔有些吵闹的声音，

「好帅！」

「师姐在向我挥手！」

她没有太在意，她总不能吃一些比她还小的小孩子的醋，那也太幼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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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柔柔比完一轮又一轮，现在已经是柔柔所在组的半决赛了。

就连林思琦都输了，输给一个很壮实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体重有很明显的优势，林思琦在场上坚持了很久，最终体力不支。

她给下场的林思琦递了毛巾，但眼睛还紧紧盯着同时在比赛的柔柔，

林思琦淘汰后，她们道馆的参赛选手只剩下柔柔一个人，

直觉告诉她，柔柔可能刚才右脚真有点扭到了，她没来得及问，但她看着柔柔的步伐，好像比平时慢了一点点。

她有点紧张地问坐在她身边擦汗的林思琦，「思琦，温流的脚有扭到吗...我看不出来。」

林思琦盯了一会儿，「...要真扭到脚会很痛，温流会很难做那些动作。」

林思琦扭头看她，「依依，你真的很关心温流呢...」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柔柔，没看清林思琦的表情，只是低低说了一句，

「我是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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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柔闯进了决赛，对手是淘汰林思琦的壮实的女孩子，

苏晴在内的几个老师都围在柔柔身边给柔柔指点战术，她挤不过去。

但柔柔临上场的时候回头找到她，

她赶紧说出憋了好久的话，「温流，你的脚有扭到吗？」

她蹲下身子，柔柔的右脚腕有些青青的血丝，这样是扭到吗？她没见过崴脚也没崴过脚...但柔柔只是开口，

「没事的依依，可能有一点...不是很疼。」

那怎么能行！

但事到如今柔柔已经是整个道馆的希望，她不可能现在让柔柔放弃比赛，柔柔也放弃不了。

她想让柔柔赢，也喜欢战胜对手的柔柔的样子，

可她还是忍不住开口，

「温流，痛的话就弃权吧...」她不该这种时候说这种话，但她一想到柔柔很痛就有些窒息，

她的柔柔已经很厉害很优秀了，不需要什么冠军。

柔柔只是盯着她的眼睛，眼神里有光彩在闪动，

柔柔的声音很认真，很坚定，

「依依，相信我。」

她被柔柔的眼神摄住了心神，柔柔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庞，等她回过神，柔柔已经转身上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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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觉自己的心里有点乱，

柔柔对上那个很壮实的女孩子果然没有优势，对手很稳健地压缩空间保存体力，

很多次柔柔都被逼到了场边，就算柔柔体力很好，她也看到柔柔在喘气。

第一局柔柔被这样的战术拖延，最后露出破绽，被对手拿下，

第二局开始柔柔立刻改变战术，明显增加了跑动和跳跃频率。

她果然很笨，她应该早点发现柔柔右脚落地时眉头会轻轻皱一下，

她记得很清楚，她第一次生理期的时候，为了抱晕血的她，

柔柔很着急地跪到地上，把自己的膝盖磕到很深的淤青，现在膝盖上都还有些痕迹，

那时的柔柔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柔柔一定很痛，

都怪她，她如果早点发现，柔柔就能早早弃权，

而不是现在不得不参加这个决赛。

柔柔像个舞者在比赛场地上跳着名为跆拳道的舞蹈，

她却有些心痛地捂住胸口，

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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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流第一次扭到脚，

那场比赛她应该再稳健一点，不应该用很冒险的回旋踢，

这是经验上的问题。

这种受伤最怕被对手看出破绽，但能走到决赛的对手，无论是自身水平还是教练的水平都不可小觑。

她第二局靠着跑动找到破绽拿分后，

场间休息后，第三局对手果然发现了她的漏洞，

放弃保守站位，猛攻她的右脚。

确实很痛，她对依依说谎了，她该怎么向依依道歉？

但这样的痛勉强可以忍受，

因为就算扭脚也没有她生理期的痛那般难耐。

她和对手在台上周旋，她向来体力很好，而对手明显不善于进攻，转换策略也只是在赌她的忍耐力，

而她很擅长忍耐。

在周旋很久后，她终于找到破绽，

她听到比赛结束的声音，肾上腺素褪去，她差点没站住身子，

她低头一看，她的右脚腕已经肿起来了，

她抬起头看着已经冲到场边的依依，

她立刻辨别出了她的天使的表情，这样的神情在她脑海里的依依百科全书里也很少见，

生气的依依，和心痛的依依。

怎么办？

她一瘸一拐地走下场地，

依依立刻抬起她的胳膊，「温流，搭着我的肩膀。」她把体重压在了依依的肩膀，幸好她不重，

她没有逞强，这个时候逞强只会让依依更生气。

道馆的老师和学员围过来庆祝她拿了冠军，她也只是挤出点笑，

因为依依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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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上领奖台，又收获了一个奖杯和证书，

有些别的道馆的学员和老师来和她聊天，这些人看出了她的受伤，称赞她的实力和没有放弃，甚至包括那个对手。

她走下领奖台，把她的奖杯递给依依，

「依依，送给你。」依依小心地接过奖杯，左手揣进怀里，右手拉着她的右胳膊搭在自己的肩头，

「温流，快去坐下...」依依的声音很低，

依依扶着她去了更衣室，帮她脱了道服，穿上厚衣服，依依没怎么开口。

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

不，一定是错的，让依依不开心就是错的，

但她的想法有点乱，今天一天她都在想苏晴的话，

她对依依说了相信她，

她其实是想告诉依依，她会让自己强大起来，

她不知道什么叫强大，但拿到眼前这个冠军，

或许能让叔叔阿姨知道，她能强大到保护依依，

她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

但事已至此，得先让依依开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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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依依搀着回到她们的酒店，

「温流，到床上去。」

依依把她放在床上，不让她动，

明明她只是扭了脚...但她没开口，

依依接了点热水，放在床边，用毛巾擦了擦她的脚上的灰，拿出在路上买的冰袋，坐在床边抱着她的脚腕敷。

她的脚腕确实有些严重，已经肿到发青，

依依低着头，小手轻轻抚摸她的脚腕，小心翼翼，就像在碰珍贵的宝物。

那个冰袋被依依握着在她脚腕慢慢移动，她没忍住开口，

「依依，手会冷的。」

依依抬起头，依依的睫毛颤动，那双宝石般的眼眸氤氲了些水汽，

「温流，我手好冷，你脚腕疼吗？」

说罢就有几滴眼泪从依依的眼角划下，

直直落在她被冰敷到有些麻木的脚腕上，她的脚腕现在很敏感，

于是依依的泪珠带来的那一丝刺骨的暖意如此鲜明，狠狠扎进她的心里，

比她的脚腕痛十倍，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开口，

「依...依依。」

「温流，你的脚腕好痛，好痛...我不想你比赛，可这是你的比赛...柔柔你没办法，是我的错，我该早发现...」

依依哽咽着开口，止不住的泪滴落下，

「我没想哭，我...我，我讨厌这样，我只能在下面看着你，柔柔...我...我心好疼。」

依依抬起手背抹着眼角的眼泪，她从床头向依依所在的床尾爬，

「你别动！呜呜...你的脚！」依依边哭边挤出话来，

她一只腿不能发力，依依的哭声更让她动弹不得，但最终她把依依抱进了怀里，依依紧紧回抱住了她。

【真是废物】

她让依依哭了。

忍住，现在不能落泪，

她有点艰难地深呼吸，怀里的依依哭声断断续续，又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停下。

房间里安静下来，从依依手上掉下来的冰袋落在她的大腿旁，已经全化成了水，她的前衫已经被依依的泪水完全打湿。

她的嘴张了又张还是没能成功发出声音，最终还是依依先开了口，

「温流，我该早告诉你的...或许你就不用上场了。」

她伸出手抹干自己流的泪，不能让依依知道她也在哭，依依会更伤心的，

她好久才控制好语调，终于挤出话来，「依依，我以后不会参加跆拳道比赛了。」

她没想到依依会哭，

心疼，纠结，愧疚，无奈，

她没想到依依会有这么多的心事，

依依这些层层叠叠的心事，没有一丝是在指责她的任性，指责她的逞强，

依依没有生她的气，反而在愧疚没有及时提醒她的伤，

只有天使会因为愧疚而落泪，

如果依依哭了，她再强大也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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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又在床上抱了一会儿，

依依从她怀里直起身子，她放开了环着依依的手。

依依抬起头，刚刚哭过的眼睛泛红，声音仍然带着些沙哑，轻轻叫她的名字「温流...」

「依依我不会参加比赛了。」她又一次开口，

说什么以后会注意，会保护好自己没有意义，

说到底她参加这个比赛只是为了和苏晴聊两句，

荣誉奖项什么的她不在意，

她也没想和依依说拿到这个冠军，或许能让叔叔阿姨知道她的强大，

只要她参加比赛，依依就会担心。

依依伸出手臂环住她的脖颈，侧着脸靠近她的脸庞，嘴唇轻触，

依依给了她一个吻，很轻很轻的吻，她能抿到一点泪水的咸湿。

依依没有回应她的承诺，只是看着她的眼睛，眼眸颤动，好像有很多话，

她读不懂依依的眼神，那双眼睛向她靠近，呼吸相融，嘴唇相印，

依依眼睛微遮，又轻轻啄了她一口，

再次看向她时，却转移了话题，

「温流，我...我来帮你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