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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依依有些伤心，

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悲伤，

柔柔虽然很少叫她姐姐，

但柔柔有几次撒娇的时候还是会叫她姐姐，

她不知道柔柔眼里的悲伤从何而来，

她有些伤心，

因为柔柔的悲伤而伤心。

回家路上她一直在想，

是她没有太关注柔柔，

这学期她被合唱，被考试，被练舞绊住，

但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

柔柔却积蓄了那样的多的悲伤，

现在想想，柔柔最近一段时间眼中尽是悲伤，

她没有挤出时间给柔柔按摩，

甚至没有亲口问问柔柔到底在想什么。

她只想用亲亲抱抱让柔柔开心起来，却既没有发现柔柔在悲伤，

又没有真的去仔细想想柔柔为什么不开心，

是她太笨，她想不明白。

柔柔是因为叫她『姐姐』而悲伤的吗？

难道柔柔的悲伤，

是因为不想当她的妹妹...

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她就有些无法呼吸，

在她心里被她藏得最最深的画面，

就是6岁那年柔柔成为她妹妹的夜晚，

柔柔笑着叫她『姐姐』，

那是她记忆里柔柔最美的笑容，

她一直学画画，就是为了将她记忆里的笑容画下来。

不会的，柔柔不会不想当她的妹妹，

柔柔现在很悲伤，

但小时候笑着的柔柔做不了假，

叫她『姐姐』的时候很害羞很开心很可爱的柔柔做不了假，

一定是因为别的什么！

.

她一直在想怎么开口，

怎么才能问清楚，

她想问的很多很多，

她回家路上在想，

拉着柔柔的手的时候在想，

洗澡的时候在想，

一直到她们吹完头发，

她扑进柔柔怀里的时候，

她才开口。

嗅着柔柔的香气，听着柔柔的心跳，

给了她很多勇气。

她问了柔柔『为什么不开心』，

但话语说出口的瞬间，她脑海里又一次出现柔柔悲伤的眼神，

为什么悲伤？

她最悲伤的是柔柔会因为当她的妹妹而悲伤，

她直起身子，盯着柔柔的眼睛，

问出那个最让她在意的问题，

『你不想当我的妹妹吗？』

她不想这么问的，这种问题说出口就很伤心，

但她忍不住。

话语从她嘴里钻出的瞬间，

她的世界如碎片般崩塌，

柔柔哭了。

.

她伸出双手捧住柔柔的脸，

眼前这双她看了千百次的眼睛涌出止不住的眼泪，

柔柔的嘴唇张合，挤出些否定的话语，

柔柔哭了。

她发誓过不会让柔柔哭，她发誓过不要再看到柔柔悲伤的样子，

但柔柔在哭，

这个事实将她的一切击沉。

悲伤在传染，

她的泪水如雨点般落下，

但柔柔却好像压根没有发现自己在哭，瞳孔剧烈颤抖，

泪水划过鼻间却好似没有察觉，

就算她说『你在哭』

柔柔却还在一边抹眼泪一边告诉她『我没哭』

她的心好痛，

她的心从没有这么痛过。

她接受不了这样悲伤的柔柔，

她接受不了这样脆弱的柔柔，

她掌心的脸上是扭曲而悲伤的神情，

耳畔的低声呜咽太过刺耳难以接受，

再听下去她就要被自己的心痛绞死，

柔柔的哭声不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顺从她的心，

顺从她的冲动，

她堵住了那张呜咽的嘴唇。

.

泪水咸湿，

有些甘甜，

空气寂静，

眼前的柔柔停止了哭泣，

大口大口地呼吸。

她放松了些身子，双手松开了柔柔的脸，

抹去了些自己脸上的泪珠，

柔柔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她，瞳孔比刚才还剧烈地颤抖，

却只剩下几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刺耳的呜咽声终于消散，

果然有用，

她为什么不早点想到？

还是她太害羞了，

陆依依，怎么能害羞呢？！

都是因为你太害羞了，才一直让柔柔哭。

刚才的心痛留下一些隐痛，

让她的心跳变快，

她伸手按住柔柔的肩，

柔柔顺着她的力道躺在床上，只留小腿搭在床边，

她挪动身子，跨在柔柔腰上，

柔柔的脸上还是一副呆滞的神情，

她俯下身子，与柔柔鼻间相抵，

她刚吹完的蓬松头发落下，将她和柔柔的脸埋进狭小的空隙之中，

她轻轻开口，盯着柔柔的眼睛，

「温流，你不许哭。」

柔柔涣散的瞳孔有了聚焦，

她们在对视，

她抿了下唇，

「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哭。」

她侧过脸，又一次将她的唇印在柔柔的唇上，

一触即分，

她直起身子，指头抵住唇，又抿了抿，

刚才果然不是错觉，真的好甜，

她之前只亲过嘴角，那就已经很甜了，

但远没有直接亲柔柔的嘴更甜。

身下的柔柔好像刚回过神，精致的小脸肉眼可见地变红。

还不够，她又一次俯下身，

但柔柔胳膊突然抬起来，按住她的肩膀，

「等下，依依！」

柔柔刚刚哭过的眼睛还在泛红，

眼神却在飞快游移，

有点奇怪，

她轻轻开口，「怎么了？」

柔柔直起身子，没再看她，但藏在发间的耳朵红到滴水，

柔柔害羞了吗？

她可爱的妹妹...

不对，还没问清楚，她问的问题柔柔还一个都没有回答。

她的心又一次提起，她伸出手拉了拉柔柔的睡衣，

「温流...回答我。」

她盯着柔柔脸，柔柔眼睛没在看她，

柔柔嘴唇张合了几次，又看向她，

「依依，我想当你的妹妹...相信我好吗？」

这样...她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就算柔柔不说让她相信，她也会相信柔柔，

柔柔不会骗她，

但是为什么...

「那...那你为什么会哭？」

她记忆里的柔柔从未想今天这般悲伤，

柔柔悲伤到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哭。

柔柔又偏过脸，

空气寂静了一秒，

「依依，给我点时间好吗？我会告诉你的...」

这样...

「嗯。」

她点了点头。

她虽然任性，

但她并不固执，

她只是不想让柔柔伤心，而不是想得到答案，

而且柔柔会告诉她的，

她有耐心等等。

——————————————

温流的大脑已经宕机，

告诉依依她相当依依的妹妹，

恳求依依给她时间，

已经是她的极限。

她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

『初吻』

.

刚才绝对是初吻，

好软好甜，

两次，

她和依依的初吻...

真的好软，

是依依主动的！

怎么会？

初吻...

她得到了依依的初吻...

没伸舌头吗？

好像没有，

但那也是初吻...

真的是初吻。

在现实的吻，

嘴对嘴地亲，

依依亲了她。

她的心被一种梦幻般轻飘飘的情绪塞满，将她积蓄的所有痛苦悲伤纠结等等乱七八糟的情绪一股脑吹飞，

秋风扫落叶。

她有一种不在现实的感觉，

是在做梦吗？

不是在做梦？

嘴唇还有甘甜在回味，抿一抿就能尝到。

她纠结的痛苦的彷徨的一切好像都失去了意义，

她心底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

『死而无憾』。

温流，你的初吻没有意义，但你收获了依依的初吻，

不是吗？

是的，

她还没来得及向依依献上自己的一切，

依依就已经夺走了她的初吻，然后将自己的初吻给了她。

依依...依依还不懂这些...

依依还不知道初吻的意义，

但依依早晚会懂...

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不只是面部，

在失控前，她开口，

「依依，我去趟卫生间。」

.

她站在镜子旁，

她在笑，

控制不住地笑，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面部肌肉，

嘴角压下就会自动弯起，

她果然有病，

明明刚刚她还在哭。

其实依依开口问她前，

她还很冷静地在想依依可能会问什么，

她该怎么回答。

但她准备的一切，却因为依依的一句话，

一个眼神荡然无存，

她因为依依悲伤的眼神瞬间泪腺崩溃，

她的碎片般的世界被依依的吻拼接起来，

依依...依依堵住了她的嘴，

用初吻。

她该死的记忆力记得依依嘴唇的每一寸触感，

不只是一次，

她被初吻的事实清空大脑的时候，

依依把她按在床上，坐在她的腰上，

给了她第二个吻。

她拼尽全力才找回理智，没让第三个吻落下，

她已经受不了了。

就算大脑放空，

但她幻想过她们的初吻，很多很多次，

于是当真正的初吻的触感与记忆重合，

那些龌龊的幻想之时身体涌动的浪潮，

跨越想象和记忆不受控制地来到现实，

她看了看，她果然湿透了。

已经...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很久没有这么湿了。

她知道她的欲望一直在堆积，但下身的糟糕场景还是比她想象的更不堪。

依依只需要两个吻就能让她变成这样，

是初吻...

.

她打开房间的门，

看着床上弯着腿等着她的依依，

她的心怦怦跳，

床上的依依好可爱...

圆圆的脸泛着些红光，

宝石般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晶莹圆润的唇...

不行，不能再想了！

她摇摇头，

她有话要说，

说到底，今天的一切都始于依依在舞台上的表白，

她阻止不了，也没办法阻止，但是今天没被叔叔阿姨怀疑就已经很幸运了，

这种事真的不能再发生，

得告诉依依。

依依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给她留了个口，

「温流，睡觉吧...」

她关上房间的灯，钻进被窝，

被窝里依依抓住了她的手，捏了捏，

她斟酌了一下在卫生间组织的话语，开口，

「依依...听我说，今天...今天你在舞台上说喜欢，我真的很开心，但不能再这样了...」

「...为什么？」

「依依，这是秘密。」她只能想到这种蹩脚的借口，

「...温流，我不想再听别人对你说喜欢了，而且，而且已经不是秘密了。」依依低低的声音传来，在被窝里和她十指相扣，

这是依依在情书里说过的话，亲耳听到还是让她的心里泛起蜜，

依依好像很喜欢十指相扣，最近她们的拉手几乎都会被依依变成这个姿势。

「听我说依依，无论如何不能被叔叔阿姨发现...」

「爸爸妈妈？可我们又不是早恋啊？」依依的声音有些困惑，

停顿了一秒后，她听到依依更低的声音，

「温流，我...我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了。」

救命！

虽然台灯灯光很暗，她也能看到依依的脸红。

她好想一把抱住眼前的可爱天使，把依依揉进自己怀里，

现在问问姐妹的事怎么样？

还不行，她还有话要说，

「依依，之前你送我情书的时候也一样，叔叔阿姨不知道这些，这些都是我们的秘密...依依，我喜欢你，但是不能告诉叔叔阿姨。」

「那...」

「依依，我以后会说为什么的...相信我。」

「我相信你...别聊这些了，温流...来摸我吧。」

依依松开了她的手，掀起自己的睡衣，

依依已经想让她摸了吗？可她还想和依依聊聊姐妹的事，

但她的手已经下意识触碰到依依的腰，

这个学期依依一直在练舞，腰上可爱的软肉少了很多，

变得苗条了一点，还稍微有了些马甲线，

她喜欢依依腰上这样有些弹性的触感，

也喜欢之前依依软软的触感，

无论怎么样她都喜欢。

她只是轻轻摸了摸，依依就扭了扭身子，

她收回手，开始她们仪式的第二个环节，

她又一次开口，「依依，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

依依的声音低低的，「温流...我一直都喜欢你。」

她每一次表白都发自肺腑，

她知道依依的喜欢也出自内心，尽管她们的喜欢存在错位，

但这样的喜欢虽然没有依依在舞台上的表白那样的轰轰烈烈，

却总会化作柔软的溪流，冲净她心底的污垢，

过去半学期她白天在纠结，在思考那些绝望又痛苦的问题，

晚上又会被她和依依的仪式拯救，

在每天晚上这个时间里，

她曾不止一次地想过，别去想什么喜欢，什么姐妹，什么世俗，什么现实，

别去想她的病，

与依依度过一个又一个小小的仪式，就是她人生的意义。

只是又被白天的自己否决这种逃避的想法，

她还是想与依依永远在一起。

.

最近一段时间，她们的仪式被依依加了一个亲吻的环节，

依依会直起身子，俯身亲她的脸颊或额头，然后关掉台灯睡觉。

但依依却没有这样做，

被窝里传来摩擦布料的声音，依依的呼吸越来越近，

这是...

在即将触碰的瞬间，

「依依，不行！」

她伸出手，轻轻挡住依依的唇，

依依亲在了她的手心。

「为什么？」依依有些困惑...

她的错，

或许在依依眼里，亲嘴唇只是比亲脸颊更害羞一点的行为罢了，

必须要开口了，

「依依，每个人的第一次接吻叫做『初吻』，是很宝贵的。」

她竟然在和依依同时失去初吻的之后，才告诉依依什么叫初吻，

「这样吗？温流，可我已经给你了...你的初吻也是我的...」依依声音越来越低，

被窝里有些沉默的暧昧，

她感觉自己的脸变得好红，

不对，自从依依亲了她的嘴唇，她脸上的温度就没有下来过。

依依突然又抓住了她的手，握得有点紧，

「温流我只想把初吻给你...你不想给我吗？」

只想...好开心。

依依...依依绝对害羞了，不然不会问这种怪怪的问题，她们明明已经没有初吻了。

但这样的问题应该是依依有些不安，依依只是想听她肯定的话，

「依依我也只会给你的。」

「那...那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

她该怎么办？

她...她已经被依依逼到了绝境，

她只能说出真正的原因，

她挤出些话来，

她的身体一点都不正常，

「依依，我...我会湿。」

她的声音在颤抖，

这样害羞的话竟然会从她的口里说出来...

她竟然对她的天使说这些，

她感觉自己的羞耻已经到达一个极限，她有点想钻进被窝用被子包住头，

她只能庆幸光线很暗，依依看不到她的脸红。

绝对是因为这段时间她们都没怎么很亲密地接触，

依依或许已经忘了她的身体的异样。

她的天使很体贴，

不说出来，她拒绝不了依依。

「这...这样。」

依依顿了一下，

「那...温流，我...我想抱你。」

抱...抱吗？

她已经拒绝了依依的亲吻，她已经没有办法没有理由再拒绝了，

可依依如果抱着她睡觉，她不可能睡得着，

她还在绞尽脑汁想理由，

「...胳膊就好。」

依依给了她一个台阶，

这样...

她躺平身体，依依起身关了台灯，

凑了上来，抱住了她的右臂，

依依抱得很紧，

惊人的柔软感觉透过睡衣和小臂传了过来，

这...这怎么办？

依依的香气扑鼻，

她被吻激起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生出感觉，

她没时间管下身的异样，

她只能忍，

忍到依依睡着。

.

但她始终没有听到依依平缓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起码半个小时过去，

依依轻轻呼唤了一声「温流？」

她还在控制自己的身体，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依依已经放开了她的手臂，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依依就已经来不及了，

被子离开她的上身，

她的脸被一双小手轻轻捧住，

下一秒，

今晚感受过两次的触感第三次斜斜地印在她的嘴唇，

好弹，好软，好甜，

她很清醒地感受到了亲吻，

光是嘴唇相触就有如此强烈的幸福感觉涌入她的心，

依依亲了一下离开，却没有就抬起身子，

温热呼吸打在她的脸上，

她能听到依依有些粗的喘气，

她一动都不敢动，

刚才两次接吻她还沉浸在悲伤和不知所措之中，

现在脑海里只有透过嘴唇传递的甜蜜，

和依依在亲她的事实。

依依...依依一定是觉得她睡着后就不会再变湿...

现在让依依知道她在装睡，依依一定会害羞生气，

她拼尽全力才能压住自己立刻睁开眼把依依压在身下亲的冲动，

如果，如果不是刚才已经亲了两次，

如果这次是她的初吻，

她很有可能像第一次碰到依依的胸那时候一样失控。

接吻是最甜蜜的催化剂，她的欲望在尖叫，

她只能在不动上身的情况下扭扭腿，

还好依依没坐在她的腰上...

她的下身如潮水般泛滥。

再过一会睡裤都会湿，

不会湿到床单吧？

她小心听着依依的呼吸，依依又如小鸟般啄了一口她的嘴唇，

呼吸远离，

她听到依依躺下的声音，

依依又在被窝里找到了她的胳膊，同样的姿势，

她听到心跳声，

又过了半个小时，她才终于听到依依平缓的呼吸。

她终于有时间，从依依的胸间抽出她的手，

去卫生间，第二次清理她狼狈不堪的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