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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兰爱尔建国至今三百余年，在此以前是持续了一百余年的诸国混战时期，史称「第二次混战时代」。米兰爱尔的开国皇帝米兰就是出生在某个不知名国家的小将军，谁也不曾想到这个普通小将军会成为新大统一帝国的皇帝。

    以米兰爱尔建国元年为界，将历史划分为历前和米兰历两截。

    历前540年，芙兰帝国成立。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国家，月神教就是这个古老帝国的国教。芙兰帝国经历了数次叛乱、分裂、统一，先是在历前495年分裂成东西两个芙兰帝国，后来又在历前272年由东芙兰帝国实现再次统一，恢复「芙兰」国号，史称「芙兰第二帝国」。

    芙兰帝国分裂至第二帝国成立这223年间的诸国混乱时期，被历史称为「第一次混战时代」。终于在历前106年，这个绵延三百年的古老帝国黯然灭亡，属于「芙兰」的时代彻底结束。

    尽管第二次混战时代中有一位号称芙兰最后血脉的枭雄格灵重新建立了「芙兰第三帝国」，但他并未实现统一因此不被历史归为正统。第二帝国灭亡后不久月神教也跟着彻底消失，旧时代的信仰倒塌，新时代的信仰逐渐走向成熟。

    关于月神教的成立时间，学界没有一个确切说法。历史老学究们一致认为月神教信仰经历了漫长时间逐渐形成，至少在人类有明确历史前就已经成立。

    经过漫长岁月洗礼，关于月神教的一切都已佚失，它的信仰、它的传承、它的神话都被彻底抹去。现在米兰爱尔的主流信仰是白教，这个年轻教派是在建国前不久才得以成立。白教第一任教皇据说就是米兰爱尔开国皇帝米兰的亲弟弟爱尔——从名字就能看出来这是一对感情很好的亲兄弟。

    因此，当特波莉卡宣称自己是月神教的圣女时，我彻底震惊了。

    不是震惊于这个消失了四百年的教派重新出现，而是克莱因家族居然会跟这个神秘教派有联系，连自家女儿都成了圣女。

    「你似乎很惊讶……你不是早就修习过暗术么？」她抚摸自己的嘴角，「我以为公爵大人早就告诉了你一切。」

    「你什么意思！」

    她落到我身边，在我耳边压低声音：「找个地方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们来到了房间地下室。

    地下室关于久璃世的一切都被洗去，现在这里摆着一口冰棺，里面存放着薇娅的尸体。

    特波莉卡——或者说月之圣女，她饶有兴致地打量冰棺里的薇娅。我没有解释的兴趣，直接了当说：「解释一下吧。」

    「该从哪说呢……我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的确是特波莉卡本人，这一点没有错，至于那个孩子气的特波莉卡……她算是我另一部分。」

    「另一部分？」我皱眉。

    「你认识的特波莉卡是我另一个人格，她大概在我十岁时才出生，所以你也可以看到她的心智跟小女孩一样——她的确是个小女孩。我是身体主人格，一般情况下由我主导身体，只有那家伙实在待得无聊了才会出来透透气。比如妻子修行，这家伙兴致勃勃学了一整年，虽然什么都没做好但那家伙还是很期待跟你见面。」

    「我有个疑问。」我打断她，「特波莉卡……她现在能看到我们？」

    她笑道：「看来在你心里特波莉卡只会是那个小姑娘了。无所谓，她我本是一体。无论是她还是我，在旁观者状态也能清晰感知到外界发生的一切，只是不能控制身体。」

    关于主副人格，我也听说过很多。在米兰爱尔南方一个边陲小镇还有人一体七人格，年龄大小先不谈就连性别都不一样，当时这在全国都是一桩奇事。一般而言人格与人格之间不会有任何交流，有些人一辈子的都不会发现自己身体里面还有另一个人格。当另一个人格主导身体时自身不会有任何记忆，而特波莉卡这种情况，别说有记忆了，她们甚至还能实时交流！

    「总而言之，名义是我们嫁给你但实际上是她嫁给你。我会尊重她的意愿让你当我丈夫，只不过……我劝你不要把我们混为一谈。」她的笑容里有危险的意味。

    月之圣女与特波莉卡的性格差异巨大，相对于特波莉卡那种纤尘不染的赤子之心，月之圣女更符合养尊处优的贵族少女形象。尽管她自始至终面带笑容，但我总能嗅到一股不怀好意的味道。

    「大致情况我已了解，你们真是一对有意思的姐妹。」我笑笑。

    「主副人格也好，同体姐妹也罢怎么想都随你。但买一赠一这种美事你就别想了。」

    月之圣女的话我不置可否，无论嫁给我的是她哪一个人格区别都不大。

    「那么月神教是怎么回事。如果我的历史课没拿错书的话，月神教应该早在四百年前就消失了。」

    「消失！」她竖起一根手指，加重语气道：「消失，就一定等于灭亡？」

    我哑然，确实没法反驳。

    「血月惨案发生后，月神教确实从此隐匿下来。哪怕是之后百年混战，芙兰第三帝国重新成立我们也没有再走上台面。再之后，你也知道白教将我们斥为异端，与一个大一统帝国的国教敌对不是明智之举，我们也不想再来一次大清洗了。」

    芙兰第二帝国成立后月神教虽仍是芙兰名义上的国教，但已不能为皇帝所容。历前270年，奥斯卡大帝强奸了月神教月神一系圣女并致其死亡，彻底将两者推向决裂。时任教宗深知自己无法反抗，主动收缩势力力求残喘，但仅两年后月神教就被废除了国教地位。

    有野史记载，月神教被废的第二天奥斯卡大帝兵围月神教总部，当众强奸了月神一系的新任圣女，并令部下将夜神一系的圣女轮奸致死，将月神教高层屠戮一空，史称「血月惨案」。

    从那以后月神教便一蹶不振，直到历前106年芙兰第二帝国彻底崩溃，月神教也跟着从此消失。

    月神教消失后，关于月神教的信仰仍在世间流行，月神教修习的主流魔法即是暗术魔法。大帝米兰为了夺取建国合法性，联合弟弟爱尔成立了白教。白教将月神教的信仰斥为异端，将月神教的教义解释为魔神对人的压迫，白教为解救世人而诞生……

    月之圣女缓缓转过身去，偌大的房间中回荡着她轻柔的嗓音：「月神教从未灭亡，一直以来都在地下活动。事实上很多你熟悉的人都是月神教的成员……例如你的父亲。」

    我倒吸一口凉气，尽管早有猜测，但真从她口中得到肯定答复时依然不免震惊。

    米兰爱尔五大公爵之一的德林克·沃尔康——我的父亲，居然是异教的成员。甚至在四十年前的双爵之乱中大发神威的克莱因侯爵也是月神教的成员，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怕是会举国震惊。

    「等等！」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克莱因家祖上不是帝国皇族的一支？」

    「没错，这头白发就是血脉证明。」月之圣女甩了甩黑色的短发，飞舞的发丝刹那间变得雪白，「米兰爱尔以白为尊，所有皇族皆是白发，这即是身份的象征。」

    我眯起眼睛：「所以身为皇族却背叛了皇族，呵。」

    对于我的暗讽，月之圣女只是毫不在意地摇摇头：「谈不上什么背叛不背叛，我们所做的一切，包括你父亲在内，都有我们自己的理由。真要谈背叛不如说是米兰背叛了月神教。」

    「米兰背叛月神教？」我不由得发笑，「这是什么离奇说法，米兰政权的合法性不正是建立在反月神教基础上？」

    月之圣女对此并没有否定：「确实如此，你说的没错，历史书确实是这样写的，这没有任何问题。但历史也不会告诉你，事实上最早支持米兰组建军队的，正是月神教。」

    她抬起手臂，袖子从雪白的手腕无声滑落，露出小臂上一道银白色的弯月印记。

    月之圣女凝望着雪臂上的银月印记，似在回忆历史上的过去，开口道：「第二次混战时代末期，第三帝国皇帝格灵曾经找过我们，希望月神教能放下仇恨能重新支持他。作为回报他愿意重新给予我们芙兰正统的国教地位，甚至不惜给出「共天下」作为筹码，这的确非常诱惑。然而血月惨案对我们的伤害实在太深，同胞的血与哀嚎犹在眼前，那次浩劫几乎使我们百年来一蹶不振，整整一代人断了传承。即便格兰以皇帝之名向血月惨案中的逝者下跪，月神教上下仍不愿原谅他。因此，我们居于幕后选了另一个代言人，那就是当时尚且籍籍无名的米兰。」

    我耸耸肩：「所以呢，你们再次看走眼了对么？」

    「不应该说『你们』，要记住你也是我们的一员。」她先是纠正了我的称呼，然后长长叹息：「你说的没错，我们再次看走眼了。

    米兰是个很有魄力的君主，他的强大、睿智在任何一个时代都足以是横压一代的存在。或许即便没有我们的支持，他照样有夺去天下的本事。但可惜他生错了时代，与他同样具有天人之姿的还有两人：芙兰第三帝国最后的皇帝格灵，以及鲜血德莱格的晨光太子。

    米兰的强大有目共睹，他带领的米兰军与格灵的芙兰军、晨光太子的鲜血卫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在一次次交锋中竟然不落下风。然而我们欣喜自己眼光毒辣之余，却忽略了一个更重要的事实，那就是这种心比天高的一代天骄又怎么会甘愿久居人下？终于在历前5年，芙兰第三帝国被晨光太子覆灭，大帝格灵自焚而亡。那一年，月神教迎来第二次背叛。」

    听到这里我颇为不解：「为什么要背叛？这对米兰有什么好处？」

    她幽幽回答：「因为晨光太子太强了。」

    「哈？」

    「晨光太子实在太强了，无论是兵法、剑法、魔法，他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你以为鲜血德莱格很强吗？不，那只不过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国，即便有血族种族加持也不过如此，自始至终强的只有晨光太子一人而已。」

    说到晨光太子，月之圣女不免露出憧憬的表情：「那是有史以来最强的第一人，从前没有以后也大概率不会再有。他是人类历史的一颗闪耀明星，鲜血德莱格因他迎来了短暂荣光，人类历史因他而变得熠熠生辉，他的尊号在三百年后的今天依然带有千钧的分量。他是横压整整一代天骄抬不起头的绝顶，他的强大是绝对的，兵剑魔三法三绝，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更没有人可以杀他。他会输只是因为他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兴趣，即便是力能屠龙的米兰也只能逼迫他临江自刎……」

    看月之圣女尚且意犹未尽的样子我连忙打断她：「好了好了好了，我知道晨光太子很强。你先告诉我这跟米兰背叛月神教有什么关系。」

    月之圣女被迫从脑海中偶像的英姿里回过神来，不悦地扫了我一眼，还是耐心解释道：「因为晨光太子实在太强了，没人能打得过他，包括米兰。而他唯一劣势就是身后的德莱格，只能说衰弱的国力拖慢了他的脚步。米兰想要以月神教的信仰优势进一步扩大势力，妄图拖垮德莱格的国力。可此举遭到了月神教几乎全体教众反对，我们不愿过早暴露在公众视野中，我们只能站在赢家的身后。而在赢家角逐出来之前，我们不会暴露自身的存在。」

    「原来是想两边下注，难怪会被人家反感。」

    月之圣女反驳道：「这并不叫两头下注。米兰的一切都是月神教给的，他应该支持教内的一切决议。当时教内希望他能归属于德莱格，这样才能保证教派的最大利益，毕竟谁也想不到米兰最后真能赢。」

    「所以你们就决裂了？」

    听闻我还是以「你们」相称，月之圣女拧了拧眉，终究还是没再纠正我：「是的，我们就这样决裂了。其实米兰的反心很早就有了迹象，只是没人愿意承认。他认为是德莱格的国力拖慢了晨光太子的脚步，又何尝不觉得月神教成了束缚他的枷锁？说一千道一万，双方都是互相利用罢了。这一次教宗大人早有准备，我们并没受到多少损失，只是多年的经营打了水漂。米兰以反月神教建立了合法性，将我们的教义曲解为魔神压迫人民，最终产生了他自己的白教信仰。」

    我大致听明白了这段历史经过。简单来说就是芙兰第二帝国在四百年前搞了一场血月惨案，把月神教屠了个血流成河，连自家的圣女都被当众轮奸。等芙兰第三帝国皇帝格灵要找他们合作时毫不犹豫拒绝了，于是打算下注另一个代言人，结果还是一不小心选错了人，选到个白眼狼米兰。月神教想要米兰投降德莱格，米兰又想利用月神教扩大地盘……他们就这样闹掰了。

    弄清楚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之后，我们的话题终于回到正轨：「既然如此，你们身为米兰皇族为什么又重新加入月神教？」

    「很简单，为了活下去。」

    她捻起鬓角的雪白发丝轻轻一笑：「你可知这头白发意味着什么？」

    没等我发问，她又自顾自地说：「听说过光明魔法的本源魔法么？」

    「米兰爱尔谁不知道？光明魔法的本源魔法——光之魔法，据说是只有皇族才能使用的特殊魔法，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她点点头：「光之魔法是最纯粹的原初之光，皇帝米兰自创光之魔法夺得天下。他的后人为了遵从先祖荣光自然义无反顾想要延续下去。然而光之魔法并非普遍意义上的自然魔法，它是米兰的独属。于是米兰后人们用了一个取巧的办法借用先祖的力量，他们让自己拥有最纯粹的米兰之血，以血统为媒介修习光之魔法。这样会有一个问题，只有最纯正的皇族血脉才能使用光之魔法，那么如何才能保证血脉的纯粹呢？」

    「……乱伦。」

    她轻蔑一笑：「为了保证血统纯洁，从第二代皇帝开始就与近亲乱伦产生后代。与女儿，与母亲，与姐姐或者妹妹……这导致了非常严重的遗传病。每一代帝王寿命很难超过三十五岁，且历代皇族都是白色的头发。白发并非皇族的象征，而是乱伦的恶果。」

    震惊。

    我知道皇室宫廷中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阴暗与堕落，表面光鲜的宫墙内肮脏比厕所都好不了多少，什么骇人听闻的恶事都有。但我没想到直系乱伦会成为这个王朝的日常，统治者们会为了保留先祖的力量选择奸污他们的姐妹。

    「力量的代价是乱伦以及短寿，但皇族为了维系自己的统治又不得不漫步深渊，一个毫无力量的普通人无法成为统御全国的皇帝。传统的惯性是如此恐怖，待到后来再没有人能够得以逃脱。」

    我皱眉道：「不对，我印象里后来那些皇帝活的时间也不算短，他们并没有早亡。」

    月之圣女对我的疑问并不感到意外，她点点头：「你没记错，这就是我要说的另一庄秘闻。事情要从两百七十多年前一个魔术师天才说起。」

    两百七十多年前？那时米兰爱尔刚建国不到七十年，这个时间点我能想到的魔术师天才只有一人——大魔法师格兰。

    这个人是当之无愧的魔术师天才，人类历史上强大的魔术师很多，但能被冠以「大魔法师」称号的只有他一人。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强，而是他开创了整个「光明魔法体系」。现行所有的光明魔法都是在他制定的框架下一步步走到今天，他将人们之于魔法的认知体系化、规范化，使魔法成了一门严谨有逻辑的学科。

    「力量的代价再沉重也不能因此放弃，因为这是皇族统治的基础。但后代早亡同样也是个巨大问题，一不小心就会绝了香火。这个问题曾经困扰了皇族很久，历代帝王都为此付出了很多心血仍无法解决。直到米兰历60年的某一天，大魔法师格兰应诏入宫。他以诅咒的形式改变了皇族遗传病，延长了此后皇帝的寿命，但代价则是所有直系女后代都长不大。」

    「长不大？」我惊愕道。

    「是的，长不大。作为延寿的代价，他们的女儿一辈子都会是幼女。」她嗤笑道：「要么短寿，要么自己女儿一辈子长不大，这种选择题给你你会怎么选？」

    我哑然。

    米兰爱尔皇族对公主的一切信息都封锁十分严格，民间至多只能流传公主的封号。从来没有一个公主的名字写在历史上，也从来没有一个公主公明正大出现在世人面前。从前我没有注意过这些问题，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背后污秽的掩饰罢了。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能接受牺牲亲人得来的力量，每一代都会有成员脱离皇族，克莱因的祖先就是其中的一员。传承至今克莱因家早就失去了光之魔法，只有这一头罪证的白发保留了下来。即便是这样，为了避免光之魔法外泄，或者分家后代中突然冒出个光之魔法的高适应者——这种事情并不少见，皇族对各分家态度极其严苛。绝大多数家族都在传承中莫名其妙消失不见，如克莱因家不仅没死还拿到重权的，仅此一例……你说，这样肮脏而又堕落的皇族，还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么？」

    温柔的嗓音掩盖不住话语中的厌恶，这是对自己身上流淌的血脉的憎恶，也是对那些将权力建立在罪孽上的控诉。她继续说：「有人试过改变，也有人试过反抗。他们大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自然也不会有历史记住他们，只有一个人例外。」

    她忽然安静下来，双眸含笑看着我。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暗术太子！」

    「是的，没错。暗术太子——葛温·米兰。」

    葛温·米兰，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暗术太子引发的双爵之乱影响实在太过恶劣，皇族将太子真正的名讳彻底抹去，并冠以「暗术太子」的恶谥以示惩戒。

    「太子葛温一开始并非月神教成员，他因无法对自己妹妹下手，无法直视皇族乱伦的罪恶，于是抛弃了光之魔法转修暗术魔法。

    他妄图以一己之力将皇族百年传统扭转过来，但很可惜他失败了，因为他对皇族还尚存一丝幻想，他的政变没有以雷霆手段扫清一切障碍，他的软弱最终把自己送上了绞刑架。

    事实上，双爵之乱是我们的第一次反抗，克莱因家一开始就是双爵之乱的背后支持者。」

    今天接触到的惊天秘闻多到我麻木。我只能强行压抑自己的震惊才不至于失态：「克莱因家，不正是因为平叛崛起的么？」

    「是的，是我们亲手灭掉了他们。」她颇为遗憾道：「因为双爵之乱是不可能成功的，所有人都清楚这一点。哪怕没有克莱因家也会有别的家族搅碎他们，因此二位公爵的请求就是由我们来送他们最后一程。

    这次叛乱的目的从来不是为了颠覆帝国，而是为太子葛温营造声势，同时暴露出帝国的矛盾和疲弱。

    前者我们失败了，因为我们被打上了反暗术的标签；后者我们成功了，如今帝国的统治已摇摇欲坠。」

    她笑吟吟地看着我：「月神教沉寂太久，无耻的异教徒抹去了我们的一切。但神的光辉从未离去，月神教的未来就在脚下。

    我们，终将夺回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