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沒過多久，艾瑞斯就把達利安帶到了遠離敵軍的小高地。
達利安難受的感覺也隨著距離拉開漸漸消退。
 他發現自己現在身處在懸崖峭壁間的一個窄窟窿裡，四周瀰漫著薄霧，空氣稀薄得讓他有點喘不過氣來。

他好奇地往下一探——
 視線才剛落下，整個人立刻一陣頭暈目眩，腳下一軟，差點從邊緣滑下去。

艾瑞斯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他，還忍不住笑出聲：「少爺，小心點……」
 「就說了我怕高！」達利安滿臉不悅。

艾瑞斯收起翅膀，在他身旁蹲下，捲起袖子，將手腕平靜地伸到他面前。
 達利安看了他一眼，再看向那隻手，皺眉問：

「……禮物？」
 艾瑞斯點了點頭。

「你不會催眠我吧？」
 他搖搖頭，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溫和。

達利安沉默了三秒，然後偏過頭去：「我不要。」

「咦？」艾瑞斯一愣，「少爺，您……」
 「您的技能是靠體液交換觸發的對吧？」

「是啊……」艾瑞斯點頭。達利安仍舊一臉氣撲撲的模樣，但耳根卻悄悄泛紅。
「血液也是體液吧？」
 「是啊……但我不想要你……」

艾瑞斯收回手，眼神無奈卻不責備，聲音輕輕的：

「您是不想弄傷我吧？」

達利安沒有回答，依舊撇著頭，閉著眼，不想看他。

一時間，兩人之間陷入靜默。
 霧氣悄悄在他們腳邊打轉，空氣中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
過了一會兒，達利安聽見悉悉酥酥的聲響。
 他疑惑地轉頭看去——卻看到艾瑞斯正默默地解開自己的衣扣。

「……你在幹嘛？！」
 他瞪大了眼，聲音都嚇到分岔。

「不要咬的話～那就只能用做的啊？」
 艾瑞斯淡定地回答，一邊說一邊開始脫褲子。

「你你你你等等！！」
 達利安立刻撲過去，慌忙撿起艾瑞斯扔在地上的上衣，三步併兩步地把重點部位遮住。

艾瑞斯卻已經動作迅速地靠近，害得達利安只好舉著那件衣服擋住自己的臉。

「所以是……怎麼了？少爺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艾瑞斯語氣微弱，語氣有點難過。

達利安聽到那句話，有點內疚，他慢慢把衣服放下來。
 並且努力讓自己的目光停在艾瑞斯的臉上，不敢往下飄。

「……是我不好看嗎？」
 艾瑞斯的眼神像落水的小狗，濕濕的、可憐兮兮的，連翅膀都垂了下來。

「……唉，不是那樣啦。」達利安嘆了口氣，「你是太好看了……我怕我會忍不住。」

聽到這句話，艾瑞斯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臉上重新浮現紅潤光澤。
 他貼了上來，把臉埋進達利安的胸口，雙手抱住他的腰，然後抬頭看他——眼神亮晶晶的，藏著某種渴望。

達利安整個人僵住，雙手貼在大腿上動也不敢動，就像木頭人一樣。

「但是……」他小聲說。

「但是？」艾瑞斯眨眨眼，想了一下，「……如果少爺想要，我也可以當被抱的那一方喔？」

「不……不是這個問題啦……」

「那是什麼問題呢？」
 艾瑞斯歪著頭，困惑地看著他。

「少爺不是都跟希倫老師做過了嗎？為什麼我就不行？」

「……那是因為我那時候中毒了……他又催眠我……」

「可少爺也跟蛇族大人、狼族大人做了呀～」
 語氣輕輕的，像在數情敵。

「……那個是因為……」
 達利安想解釋，可是話卡在喉嚨，也不知道該從哪裡講起。

他垂下眼，聲音突然變得低低的：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讓他們傷心。」

艾瑞斯聽到這句話，睜大了眼，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
 他起身，望著達利安的臉，抬手摸了摸他翹翹的頭髮。

「說吧，我在聽。」

達利安沉默了幾秒，眼眶有點紅：

「我也喜歡做愛啊……那麼舒服的事情，誰會不喜歡？」

他嘆了口氣，聲音微微顫抖。

「但只要我跟他們做了……他們就會愛上我……可是我……我會讓他們傷心……」

艾瑞斯沒有說話，只是溫柔地點點頭，眼神裡全是心疼。

—
達利安看著艾瑞斯的眼睛，忽然開口問：

「你有喜歡的人嗎？」

艾瑞斯愣了一下，接著笑了笑：「有啊，當然有。」

「那你跟別人做的時候……你喜歡的人會怎麼想？」

艾瑞斯撐著下巴，思考了一下，慢條斯理地說：

「喜歡是喜歡～做是做，不太一樣吧？」

「嗯？」這次換達利安一臉困惑。

艾瑞斯解釋道：「我們獸人，本來就不像人類那麼複雜。動物本能很強，做──是為了繁衍、為了生存，有時候也只是單純為了開心。」

他的語氣平靜，像在講一個再自然不過的事實。

「但你們人類……會把『做愛』這件事，放進很多意義和框架裡。」
 他停頓了一下，補了一句：「當然囉，如果能和喜歡的人做，那是最幸福的。」

「而且……喜歡也有很多種啊。有深有淺，有範圍、有層次。」

這些話讓達利安一時之間無法反駁，只覺得腦中一片混亂。

他低下頭，陷入思考。

艾瑞斯的聲音輕輕響起，把他從糾結裡拉回來：

「少爺，你……有喜歡我嗎？一點點就好，有一點點喜歡嗎？」

達利安抬頭，對上眼前這個耀眼的少年。
 那張臉乾淨又漂亮，身形勻稱、線條明確，還有那對宛如天使的翅膀……

「……喜歡吧……」他紅著臉小聲說，視線飄向一邊。

艾瑞斯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那就別想太多了，我們一起做舒服的事，好不好？」

他湊近，臉龐越來越近。達利安還沒反應過來，嘴唇就被堵住了。

柔軟而溫熱的觸感，帶著微濕的氣息，在他口腔裡來回探索。
 舌尖滑動時，他甚至聽見自己喉嚨深處發出一聲不甘不願的喘息：

「……嗯嗯……」

即使嘴上說不要，但他的身體根本無法拒絕。

【被動技能觸發：輕度魅惑】

突如其來的力道猛然撞上來，達利安被狠狠地壓到牆上，後腦撞上岩壁，震得眼前一陣發黑。

「你這小子在對我哥做什麼？！」低沉的怒吼聲近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