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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我发现凡从医务室走出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

凡瞥了我一眼，耸耸肩说，

「没什么，只是作为网球队的志愿者来联络。」

「在现在这个时候吗？」

凡为了掌握队员的情况，偶尔是会来医务室，但感觉很可疑，如果再早一点，就会遇到那小子换衣服了。

现在那小子已经换好衣服回去了，之前是京陪着他。现在京也依然围着那小子转，而凡明明是女朋友，却只能一个人行动。她大概心里也有苦说不出吧。

「是啊，但老师碰巧不在，所以我就出来了。寸你呢，来干什么？」

「我正巧路过不行吗，你不回去吗？」

「我是想回去了，不过能谈一谈吗？」

凡突然拦住了我，我对她想说什么心中有数，于是有点得意地站在了原地。

「有话快说，我现在有空，看在我们以前是青梅竹马的份上，也不是不能听听你的牢骚。」

我们没有离开医务室门口，只是隔着不小的距离遥遥相望。

「京很关心乂，天天都会送他回去呢。」

「怎么，你吃醋啊？」

我不怀好意地问道。说实话现在看到那两人那么亲密，我也差不多烦躁，这话属于伤敌一万，自损八千。但在凡面前当然是不可能表现出来的了。

「你不觉得那两人的关系很好吗？」

「那又怎么样？」

正因为他们关系好，我才能看到凡沮丧的表情啊。

「或许京就是喜欢那小子呢？」

然而凡没有完全气馁，而是悠然抚摸着自己的麻花辫，

「或许吧，不过他们只是青梅竹马，不是恋人。现在京的恋人还是我哦？」

「还是，呢，以后就不知道了。」

我嘲笑凡，连我都知道凡是在逞强。凡耸耸肩说，

「没错，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危机感。不管我做什么，京的心思似乎都不会离开乂身上。当然因为和我交往的义务感，他也会关心我，周末也会和我出去约会，但我实在不觉得那是发自内心的想法。我也做了很多努力哦，为他制作食谱，发信息给他，课间休息就来见他，在网球队关心他，向他表达爱意，然而比起我，他似乎更偏爱乂，只要乂一对他说话，他的表情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呢。」

明明应该高兴的，我不就是想要听凡说泄气话吗？但听着听着就觉得烦躁起来了。现在京和那小子之间的关系也让我感到很苦涩。

「不论是在平时，还是在网球队里，京的目光都会落在乂身上。寸，你觉得呢？会不会觉得这样有点讨厌？」

而凡当然也能看穿我的感受。

「明明乂只是一个青梅竹马，而且还和京是同性，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那又怎么样，京或许就是同性恋呢？真可惜，这样无论你做什么都没用了。」

「同性恋吗？我不在乎就是了。不过乂真的是男生吗？」

我没有动摇，不动声色地反问，

「不是男的是啥？他怎么看都是男的吧？」

说实话他确实是男的，但我也不是不理解凡的怀疑。我知道自从他转学来之后，凡就一直在怀疑他了。

凡也没有藏着掖着，马上就干脆地告诉我了，

「好吧，其实我刚才本来是想找到关于乂的档案的呢，但却没能如愿呢。」

我有点着急，她偷看了那小子的档案吗？

「你发现了？」

「发现什么？」

我闭口不谈，不能把那小子的秘密暴露给凡。

「很遗憾，我什么都没有找到哦。」

凡双手抱胸地站在医务室门口。

「好像乂的档案被看管得特别严密，完全没机会看到呢。照理说我作为网球队的一员，应该是可以看到所有队员的档案的。因为必须根据队员的详细信息，制定训练用的菜单，或是安排比赛时的出场顺序。但只有乂的档案是被特别保管的，就算找老师询问也完全看不到。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那小子身体那么奇怪，就算凡作为网球队的一员想要问东问西，恐怕老师也不会把他的秘密说出来。

但更可怕的是，凡在打探那小子的事。她那么聪明，就算找不到档案，或许也会借由接近那小子的方式，偷偷地找出他的秘密。那小子又特别容易疏忽大意，对凡也没有警戒心，或许自己就会把秘密说出来。

如果那小子的真身暴露给了凡，会怎么样？或许凡会暗自散布出去，让他不得不离开学校。现在的凡的话做得出来。

「你想怎么样？」

「我只是觉得有些好奇罢了。」

凡拉着自己的麻花辫说，

「不管是京的态度，还是学校的态度，怎么看乂都很特殊。」

「他是京的青梅竹马，京照顾他不是很正常吗？」

「是呢，本来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京对乂的态度太特殊了。」

「你只是在吃醋而已吧？」

「是啊，真让人吃醋。」

凡望着半空喃喃自语，

「我在乂转学来的时候，就觉得不一般了。本来还觉得他或许只是比普通男生弱小，毕竟他参加的是男子网球队，去的也是男厕，但转念一想，还是觉得乂肯定不是普通的男生。而且他对京来说也意义非凡。」

凡垂下眼帘，

「京原本已经打算离开了，他去找了其他学校，弄好了转学手续，还准备退出网球队，连退出的申请书都写好了。」

不知道京做到了这种地步，我不由得抬起头看向凡。凡摆着一副冷淡的表情，看着不远处的窗户。

「但在乂来了之后，他就把一切都取消了。」

「什么意思？」

「他真的很喜欢乂呢，的意思。」

凡有点刻意地看向我，

「你应该也知道我的意思吧？」

我知道，京很重视转校生。为了转校生忙前忙后，然后为了保守他的秘密不惜来向我低头，最终甚至违背真心，答应去追求凡。想也知道这不是正人君子的京会做的事。转校生重要到让他不惜改变原则的程度。

乂是双性人这件事，凡并不知道。不止是凡，学校里除了京和我之外，没有人知道。

本来乂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平时举止就跟个男人似得，虽然有点矮，但头发也很短，平时他会穿裹胸的内衣，所以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异样。

但凡很敏锐，或许已经察觉到乂的真身了。

凡放低声音说，

「我不在乎京是不是同性恋，就算他喜欢乂，我也会想办法把他抢过来。」

「和我说这个干什么？」

虽然我们之间已经平息很多了，但凡把我甩了的事，我可一天都不曾忘记过。

「寸，你也喜欢乂吗？」

「……开什么玩笑……」

「但你们是那种关系吧？」

果然瞒不过凡，我不由得咋了咋舌。是明明知道有风险，却无视的我不好。

「我看到你们一起从没人的储藏室里出来。而且不是一两次，而是好几次。」

果然被凡发现了吗？

自从上次把那小子带去储藏室后，我尝到了甜头，然后之后也不止一次地把他偷偷带去那里。虽然去那里也只是随便摸两下罢了，但也有一种在日益增长的感情。越是触碰他，越是感到按捺不住，然而又想要触摸，无法罢手。

储藏室是由凡管理的。哪怕每次离开都会把被弄乱的地方收拾好，但偶尔也有收拾不到的地方。比如说精液，有时候一不小心留下了就擦不下去……

凡肯定能发现那些细小的异样，但抵赖归抵赖，还是故意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啊？或许我们只是在打扑克。」

「别和我开玩笑了，你的事我还能不懂吗？你啊，和乂上床了吧，我一看就知道了。「

没上过床，这么否认的话，凡也不会相信的吧。

「所以？乂其实是女生？京暂且不论，我不觉得寸你会和男人上床，就算是想报复京，你也做不到这种事。」

不由得吞了一下口水。

「回答我，寸，乂是女的？」

我咬了咬牙。从小到大，我一次都没能赢过凡。也不可能瞒得住她什么事。

但被凡知道这件事后，感觉一切都会变糟。

「这样啊，我懂了。」

凡闭了一下眼睛，

「这样啊，果然她就是京的……」

凡咬住嘴唇，沉默了下来。

对我来说，这个误会反而得救了，虽然接下来凡恐怕会去查那小子女扮男装的理由，但至少比当场暴露双性人的身份要强了。

对凡来说，乂如果是女生的话，那就是名副其实的情敌了。所以她肯定还会打其他主意。

这时凡看向我说，

「寸，我不会怪你，就算你做了伤天害理的人。我也会支持你，对我来说，这也是好事一件。」

凡说着不可理喻的话。

「你想怎么样？」

「把乂从京身边抢走吧？你不是很想报复京吗？」

我确实是打算报复京，才压倒乂，抢走了对京来说最重要的人……这种说法只是自欺欺人罢了，无法自控的自己感觉好可怕，所以才找了个报复京的理由。其实是就算会伤害京，我也没办法放开那小子罢了。

但我不是想让凡称心如意。

「你做梦，我才不要被你利用，成为你的棋子。」

「这有什么不好，你不是喜欢乂吗？现在比起要报复我，你应该有了更加想要做的事了吧？虽然我不赞成你在学校做那种事，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这种冲动确实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克制住的。」

我喜欢那小子的事，连我自己都不想承认。更何况暴露给凡，任凭她利用。

「为什么？」

我抖了一下肩膀，

「你明明喜欢京，还能这样伤害他。」

凡是想要少一个竞争对手吧？她那么聪明，不可能看不出京对乂的感情。她肯定马上就知道两人关系匪浅了。

所以她才想要利用我，让两人失之交臂。既然现在我和乂已经是这种关系了，对凡来说，简直就是天助我也。

伤害京的是我，但我不能容忍凡这样利用我的事。不，或许我只是不想看到凡变得那么极端的样子。

「就是受伤了才好呢，这样，我才能安慰京不是吗？」

凡却露出了欣喜的微笑，

「被你抢走了那么重要的乂，京一定很受伤吧，但又觉得愧对你，或许他受伤了也只能忍耐。这时只有熟知内情的我才能安慰他呀。你不这么觉得吗？」

「……凡！」

「要好好地表现哦寸，乂虽然看起来像男生，但既然真的是个女生，你应该很容易就能拿下她吧？你不是已经把她吃掉了吗？是不是很可爱？」

乂是双性人，同时把自己当男人，他根本不懂和男人交欢的意义，他会把身体给我，单纯只是因为我保守了他的秘密，然后就是比较亲近我，并没有喜欢之类的感情。

不管我对他做什么，他都没反应。但总是笑着说着京的事。他是喜欢京的吧，但他太迟钝了。没发觉这件事，在此之前，就被我玷污了。

事到如今两人还能恢复吗？明明是两情相悦，却被我和凡拆散的两人。

不知为何，罪魁祸首的我反而悲哀起来了。

「你准备把我和乂的事，告诉京？」

「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

凡转过身，身后的麻花辫摇晃了一下，

「要等你们的关系更加紧密，要让乂变得真正喜欢上你，到那个时候，到乂变得不能失去你，到无法挽回的那个时候……我会慢慢地等到那个时间来临。」

到那个时候，也是我被京憎恨，接受审判的时候吧？

「等一下，」

但就算我再罪大恶极，我也不会放过凡这个罪魁祸首。

「就算你在背后耍手段，京也不会爱上你的，到时我也会把你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京，那样京也不会原谅你的。」

「就算会被他憎恨，也比被他无视然后忘记好多了。」

凡摇曳着麻花辫渐行渐远，好像根本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如果得不到我想要的爱人，到时就一起殉情，你觉得怎么样呢？」

凡开始积极地接近那小子，知道后我也开始注意她，特别是在那小子换衣服的时候，偶尔会发现凡在医务室外面打探，于是我就像站岗一样开始守在门口，不让凡【误闯】那小子换衣服时的医务室。

「最近凡有没有向你搭话？」

然后还叮嘱那小子，让他不要对凡疏忽大意。那小子完全没有意识到凡的目的，只是露出呆愣的表情，

「啊？呃是有问我最近脚伤是不是没问题了，偶尔也会帮我制定训练内容，或是给我一些对身体好的食谱。凡好热心啊。我不是一直在医务室换衣服吗？所以凡好像很好奇的样子。但京说不能把身体的事告诉别人，所以就没告诉她，感觉有点过意不去？」

「绝对不能把身体的事告诉凡知道吗？」

一边对那小子千叮万嘱，一边还是在和那小子幽会。明明已经被怀疑了，却没办法停止。我和这小子的关系也是让凡确定这小子不普通的证据之一。

虽然现在凡怀疑这小子是女的，但不管是男是女，只要京偏爱他，对凡来说他就是情敌。

凡想要我把这小子从京身边抢走，如果要和她反着来，就不应该再和这小子加深关系。但我却越陷越深，甚至不想看见这小子和京站在一起的景象。

但就算我抢走了这小子，我也不觉得京会和凡在一起，或许京会变得憎恨我，想要抢回这小子，但不可能倒向凡。

凡也不可能就此放弃，她还在寻找机会吧。

这小子没心眼，不知道凡和京之间的交往夹杂着很多算计，如果他的事被凡知道了，他一定会被凡利用的。京也是为了这小子的秘密不暴露，才在网球队里当这小子的搭档，避免别人发现他的秘密。但京注意了其他人，却偏偏没有防范凡，因为他想不到凡那么卑鄙，会去利用这小子的事。我比京更了解凡，如果是为了得到京，凡一定会利用这小子的事。

「这个胸部绝对不能被凡看见，知道吗？」

一边说一边揉着乂的胸部，乂就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感觉他都快睡着了，于是咬着他的耳垂，让他痛得清醒过来。

比起胸部，不能被凡发现我们的私会更重要。但还是没法和他分开，只是换了一个地方，从无人的储藏室换到了无人的空教室。没能找到躺下的地方，就只是站着厮磨。本来也想去家里，但凡就在隔壁，感觉反而会更快暴露。

凡偶尔也会看着乂走进男厕，然后露出一脸沉思的表情。有一次被我看见，我就笑话她了，

「你怎么不跟进去？你不是说他是女的嘛，要不要跟进去看看？」

凡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从厕所前面离开了。说实话，除了换衣服之外，也很难找到那小子是女人的证据。毕竟他下面也真的有。

凡再怎么聪明，也猜不到那小子其实是双性人吧。只要不被发现乂双性人的身份，凡就没法以此为筹码为所欲为。

京并不知道凡在探查那小子的情况，就算知道了，他或许也不会防范凡，而是会好好地和凡说明。但京太天真了，凡不是能说得通的人。现在的她为了能得到京，已经变得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她甚至会想方设法利用各种情况去探查乂的真身。

而且偶尔似乎也经常发生。凡和那小子一起在网球队里活动，论关系也算不上疏远。

在网球队一起训练的时候，是那小子发现了飞向凡的球，然后连忙拉开了凡。那时我和京都在球场上，只有那小子为了捡球，恰巧站在凡的身边。

「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就会被砸到了呢。」

「没事啦，你没事吧？」

发生了肢体接触的两人一起倒在地上，凡有些狼狈地从那小子身上爬起来。网球队里经常有飞空的球，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既然来球场就要有被流弹砸中的觉悟。

但这时凡快速地把手放在了乂的胸部上，然后眨了眨眼睛，露出了果不其然的表情。

「果然……有呢……？」

「啊！」

那小子后知后觉地耸耸肩，

「不啊，这个不是的……这个是男人的胸部。」

那小子把当初拿来糊弄我的话重复了一遍，但凡可没那么好糊弄，他连我都糊弄不过去。果然凡只是轻巧地说道，

「没事的乂，我不会对别人说的。我只是一直很在意……这下我总算明白了。」

周围还有一些队员，凡摸着乂的肩头，在他耳边轻声细语，

「就算你是女生，我也不会大惊小怪。你和京只是单纯的青梅竹马吧？至于不得不打扮成男生一定也有你的理由，所以我不会说出去哦，不然京一定会生气的。」

「不，我真的不是女的，虽然胸是很大，但其实……」

这时赶到的我从后面一把捂住了那小子的嘴巴，不然他有的没的全都说出来了。

凡意有所指地看着我从后面抱住那小子的身影，

「呵呵不用那么紧张寸，我知道了一直想知道的事，现在心情很好，暂时不会对你们做什么了。」

她摆出一副抽到了最强王牌的表情，拉着麻花辫呵呵一笑，然后就转身而去了。

「那个……凡误会了诶，怎么办？」

乂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还能怎么办，还好凡把乂误会成女的，不然就完蛋了。但考虑到凡或许不会就此罢休，还是不能疏忽大意。凡肯定觉得乂还有隐情，她就是想挖出来。

「你绝对不能把自己身体的事说出来，知道吗？」

轻声对那小子千叮万嘱之后，我又去追凡。

「等一下。」

我拦住了想要离开的凡，从后面拉住了她的手臂，把她逼到了活动室无人的墙角。

但凡一点都不惊慌，而是微笑着看着我，

「乂是女生吧？」

「那小子不是女的。」

「如果乂是男的，那么你就是同性恋了？」

不管是那小子身体的秘密还是和我的关系，凡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什么瞒不过她的眼睛。

「不可能的寸，你怎么会是同性恋呢？这点事我当然知道。我们可是青梅竹马哦？就算天地倒转过来，你也不可能会去和男人上床。」

她很了解我，哪怕不爱我。

但我现在却觉得很怄气，两小无猜地长大，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明明那么了解我，为什么总是好像要惹怒我一般利用我针对我？

她想把那小子推给我，再拿那小子的秘密威胁京，让京对她言听计从，她打算得可真好。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最初我们的关系明明很普通。只是很普通，关系又很好的青梅竹马而已。

不是京的原因，在遇到京之前，我们之间或许就已经注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们最初或许就不该交往。

是我先向凡告白的，凡在考虑了一天后答应了我。但我似乎无论如何都成不了她希望的样子。

然而再怎么样，似乎现在就连她也没想到我会和不能完全算女人的对象上床。

凡说乂是女生，因为她说我不会和男人上床。没错，我怎么会和男人上床呢。

「我才不是同性恋。」

我把手放在凡的胸上，马上就被凡拍掉了，但我没有放开她。

「你上次说为了弥补我，可以和我上床吧？」

「…………」

凡沉默不语，难得露出了不干不脆的态度。

其实不是凡也无所谓，我想要证明自己不可能喜欢男人。比起想要报复凡，我只是想要确定自己的性取向。

「可以吧？」

我又问了一遍，凡咬住嘴唇，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回答，

「……定个时间吧，总不能现在在这里……」

「那来我家吧。今天没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