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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中场休息

由于我有很多话要跟丹尼尔说，所以我让约尔先去照顾那三个人了。就是假的柯莱蒂，假的爱丽丝，外带上真的林格布露同学。约尔听到我的话之后好像有点不情愿，然后我狠狠噔了他一眼，他立刻就点点头老实了，真不知道他突然这个时候在想什么。

而且也完全不靠他吧，柯莱蒂一下子就把他们几个人抓了过去聊天，她也过来找我，我说我还有一点事想跟旁边这个黄毛小子聊一聊，柯莱蒂便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走掉了。我看到他们几个在那边似乎在讲些什么笑话，假爱丽丝、柯莱蒂、约尔、以及林格布露正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现在没有心情参与他们的笑声。

我伸手抓住丹尼尔的手腕，把他拉向远离光线的舞台边角，径直就走到了旁边安静的位置。相比那一处的喧哗，这里安静得有些过头，也正好合适。

我松开他的手腕，转身面向他。

丹尼尔像是被突然拉到审判席上的犯人，整个人僵在原地，手悬在半空，他看着我，又突然把视线移开，像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似的。

他的呼吸有些发紧，额头上冒出细微的汗。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开口说：

「爱丽丝的账先不找你算了，现在有更要紧的事。」

丹尼尔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拼命点头。

「对、对不起……嗯，我明白，我知道……」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面对这个让人头疼的家伙，我只能不断揉着太阳穴。

唉。这家伙这样子，真的完全不放心爱丽丝啊……

我无奈地耸耸肩，片刻沉默后，我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你当真喜欢爱丽丝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丹尼尔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僵住。

他瞪大眼睛，嘴唇动了动，可无论如何发不出声。

耳朵、脖子、甚至脸颊都迅速染上一层鲜红的颜色。

沉默良久，他终于垂下头。

「……是。」

那声音很小，真的很小。

如果不是我离他这么近，大概根本听不见。

他的肩膀微微抖着，明明想要装得若无其事，他连看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叹气。也许是……某种理解。

同为转生者，或许也同样背着某种没人能理解的沉重。

而这种单纯的喜欢——这种少年人的直白热烈——比任何昂贵的东西都要珍贵。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少年心吧……

在不擅长跟女孩子打交道这一块，跟某人倒是挺像的就是了。

于是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少年，你这样可是追不到女孩子的啊。起码先让人家记住你的名字吧。」

我的话音刚落，丹尼尔猛地抬头，他想说什么，嘴张开却半天什么声音都吐不出来。

我最终没忍住，笑了出来。

不过我见他还处在濒死状态里，很快就收了笑意。

「好了好了，现在先说正事。」

我缓缓开口继续说。

「之前的时候，就是在那个森林里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脑袋突然很疼，然后眼前闪过几个画面。再一眨眼，人就到了这里。」

我盯住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问：

「为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个地方……不是你制造的吗？」

丹尼尔深吸了一口气，接着他摇了摇头。

「准确来说……现在不是。」

停顿片刻，他继续开口：

「这里虽然是我创造的一号空间，本来应该是最原始的结构……但是不久前，神秘院的院长找到我。」

神秘院的院长吗？记得刚来的时候，就是他和军武院的院长来接待我们的吧？当时好像还把妮妮娅小姐带走了，他好像说妮妮娅小姐是特聘研究员来着？这背后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事吧……我心里忽然浮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丹尼尔继续说下去：

「院长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我的研究成果，他想知道更多，也想亲自进入一号空间查看。」

他说到这里，目光不自觉偏向远方，那里，假爱丽丝正和柯莱蒂说着什么，笑容安静而美好。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然后轻轻点头。

如果是那个的话，丹尼尔怎么说都不会答应的吧，毕竟被人看到那种程度的处男幻想，也是这辈子生为人的资格都要没了。

「我懂。那之后呢？」

「他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他让人用魔法把我绑起来，送到神秘院的研究所，然后直接用精神魔法读取了我的记忆。」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

「就是这么残酷。」

我沉默了一瞬，然后不由自主尴尬地笑了一声。

精神魔法读取记忆，那已经不是研究，而是完全剥夺人格与尊严。

在那一瞬间，他肯定连「作为人」的边界都被破坏掉了吧。

况且是把记忆完全读取了，什么尴尬的事都被人看得一干二净。

我反正没办法想象。

这种也太恶心了吧……人多少是要有一点隐私的。

况且还是丹尼尔这种……嗯，百分百纯度的处男。

我完全能够想象丹尼尔当时是什么心情，完全能够想象。

他是个苦命的孩子啊……

我再次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看开点吧。」

丹尼尔吸了吸鼻子，像终于能站稳一样。

我等他平静下来，然后继续说：

「如果有机会，下次我把爱丽丝介绍给你。接下来的事，少年，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这么苦命可怜的孩子，就连我都不太能够看得下去了。稍微帮他一下吧。

他抬起头眼睛发红，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想哭。

「谢、谢谢……真的……谢谢……」

我伸手敲了敲他的额头。

「大男孩子不要哭哭啼啼的。」

然后我继续问：

「院长读取了你的记忆之后干了什么？」

「……院长读取了我的记忆之后，也知道了我所研究的魔法结构以及一号空间的模型。他照着我的思路扩展了一号空间，也就把这里变成了现在这样。我不知道院长的目的。」他停顿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只是最后一面看见他的时候，他的表情……很奇怪。既狂热，又悲伤。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一样。」

接着丹尼尔垂下眼，声音几乎低到听不清：

「而这个空间……似乎是他达成某种目的的工具。」

我轻轻点头，没有急着追问。

况且这大概就是丹尼尔知道的所有了。从他身上能套取关于神秘院院长的情报就这么多了，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件事很好奇，关于妮妮娅小姐的事。

自从来到阿塔姆学院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妮妮娅小姐，起初我以为她的研究很忙，加上妮妮娅小姐本来就似乎很内向的样子，不太出现也很正常，可是现在听了丹尼尔的话之后，我心里浮现了一种新的可能性……妮妮娅小姐会不会？

完全不是没有那种可能性吧。

于是，我开口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丹尼尔，你认识妮妮娅小姐吗？宫廷魔法师妮妮娅。她好像是神秘院的特聘研究员。」

听见那个名字，丹尼尔忽然恍然大悟地开口说。

「认识。认识的，认识的啊老师！就是她用魔法读取了我的记忆。精神魔法那种东西……院长根本不会，是她动的手。也是她才看懂了我的研究思路，并且根据它扩展了一号空间。如果她不是跟着院长，而且几乎唯命是从的话……她应该会是我的知己。我原以为这个世界上理解我的研究的人一个都没有，直到她出现。」

我深深叹了口气，果然是这样的吗？

毕竟在我的了解的人里面，能够使用读取人记忆魔法的魔法师，这种程度的精神魔法估计很少人会吧，如果是妮妮娅小姐的话我便不感到奇怪了。毕竟她连传送魔法都能够使用，我在童话王国也见识过妮妮娅小姐魔法的威力，那是相当夸张的程度了。

不过，关键的并不是这个。

而是为什么妮妮娅小姐会做出那样的事。

因为显而易见的，这相当奇怪。

「据我所知，妮妮娅小姐不是那样的人。她不善表达，但她人很温柔。可能背后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大概是被院长抓住了把柄吧。」我说。

丹尼尔点点头，似乎像是理解了。

我们之间再次陷入沉默。

直到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件事，那只荒诞的长颈鹿。

「对了，丹尼尔。来到这里的时候，我遇到了一只长颈鹿。就是长颈鹿。这世界应该没有长颈鹿吧？我从来没听说过。我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丹尼尔愣住，挠了挠自己的头顶，好像他不是很理解的样子。

「那个……能具体说说吗？那只长颈鹿是怎么样的？」

我敲了敲自己的下巴，认真地开始回忆了起来。

「经常说一些意义不明的词。什么『舞台』、『命运』、『读者』之类的。总是用那种……很戏剧化的语气。最后我刚想杀过去的时候，它突然说了句——『我懂的。』然后就没了。真是……不知道哪来的乱七八糟东西。」

丹尼尔听完我的话之后，整张脸瞬间僵住，他望了望四周，确认那边的人都在聊天，没有留意这边，于是压低声音，用前世的语言说道：

「你之前喜欢看动漫吗？」

我感觉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地接了他的话。

「年轻的时候偶尔看一看吧。长大工作以后就看得少了。」

丹尼尔深吸一口气，然后继续说：

「那就不奇怪了。那个长颈鹿……是某个跟舞台有关的动漫里的角色。当时在二次元圈子里还挺火的。」

「我怀疑那就是院长。因为院长读取了我的记忆之后，还问过我关于动漫的事。那时候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狂热。」

「院长似乎特别喜欢百合类动画。他抓着我问了好多关于女孩子和蕾丝之类的事。我……我觉得他的脑子可能已经不太正常了。他……嗯，就是一个白河豚。」

我沉默两秒，然后艰难地挤出一句：

「怎么到了异世界还有喜欢百合的御宅族啊……」

什么鬼玩意啊……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异世界人，读取了转生者的记忆，然后喜欢上了百合动漫？

我究竟是在做什么梦啊……天啊。

我捂住额头，觉得自己快要笑出来又笑不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接着抬头看向丹尼尔。

「好吧……那如果想要离开这里，你有什么办法吗？」

丹尼尔点头，终于站直了身体。

「前往其他人的空间是有办法的，不过需要花点时间准备。想彻底离开……还是要找到院长。他或者我都可以直接离开，但你们不行。」

「明白了。那你先去准备吧。总之，还要把玛格丽特同学他们接出来再考虑。」

丹尼尔重重点头，然后快步走到舞台边缘的阴影下，开始用魔力在空中描绘复杂的回路。淡蓝色的光在他指尖流动，他终于进入自己的世界里。

我望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那是属于他的世界，我是完全没办法掺和进去咯。

我回过头，看向舞台那边。

只剩爱丽丝、柯莱蒂和约尔在说话，而林格布露同学独自坐在墙边，抱着那个玩偶，把身体缩成一小团。

她看上去，似乎状态没有那么好啊。

也难怪，刚才的时候我也只是简单跟她聊了一会，然后丹尼尔他们就掉了下来，现在也难免会是这样吧。

不过果然还是好麻烦啊……

「教师的责任啊……真是麻烦。」

我无奈地摇晃着身子迈开脚步走向林格布露同学。

靠近之后，我看得更清楚了。林格布露同学她坐在那里，不发一语，抱着那只柳德米拉的玩偶，把自己缩进无人能触碰的角落。她的指尖紧紧抓着玩偶的衣服，两只手紧紧地把玩偶抱着。

我看了她一会儿。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

没有一个人听得到她心里正在发生什么。

而我知道那种感觉。

被世界遗忘，被众人遗忘，被所有的所有遗忘。

即使周围充满人声，也仿佛自己不存在。

那是一种比孤独更深的痛。

我缓缓走近。

脚步声在空荡舞台中回荡得格外清晰，当我停在她面前时，她像被惊醒一样缓缓抬起头。

我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拉住她冰冷的手。

她没有拒绝。

于是我牵着她走到舞台边缘坐下。我们两人肩并肩面对着空荡的观众席，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把影子拉得很长。

没有人讲话。

舞台下是一片空白，连一张观众席都没有人坐，刚才那儿也只有一头长颈鹿，现在的话就完全没有人了。这样的舞台究竟有什么意思呢？

沉默在我们之间像是一种强制性的仪式。

不知过了多久，林格布露同学终于开口。

「把老师你们卷入这场闹剧当中，真的很对不起……」

她的手更紧地抓住了玩偶，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的样子。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就不应该去找寻什么沙漠王的宝藏、神秘院的密道……只是自取其辱。」

她的声音发抖，却又努力维持镇定。

「而且……就连在虚假的世界里，虚假的戏剧里，我也不能当成英雄。连藏着传说中百合花骑士圣剑的房间都是空空白白的……」

我叹了口气，把手搭在她的肩上。

「不是你的错。」我说。

林格布露摇了摇头。那动作颤抖，却极其固执。

「这不是关于是不是我的错的问题……老师。」

「对老师来说可能没办法理解吧。可是对我来说……我只是突然意识到，和爸爸相比，和你们相比，甚至和柳德米拉相比，我就是个无关紧要的角色。就和从前一样。」

她低下头，额前的刘海几乎遮住了全部的脸。

我看着这样的林格布露同学，有点奇怪的感觉。

「老师你有听说过厄里斯吗？厄里斯·谢菲尔德……听说她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传奇冒险者，是屠龙的英雄。」

我轻轻点头。

我认识她。

我脑袋里浮现起厄里斯小姐的模样，那个把向日葵戴在右侧脑袋上的活力满满的少女。她的实力的确完全可以称之为是传奇冒险者吧，也同样可以称之为是英雄。不过这不是关键的吧，我认为厄里斯小姐能够成为英雄跟她的实力并没有直接的联系，她那样的人，注定是成为世界的传奇的存在，打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了。

毕竟不论谁看到厄里斯小姐，都会觉得，她的身上充满了某种奇异的力量吧。

那是一种似乎来自于高天之上，来自于那遥远东方的温暖力量。

或许是因为她总戴着的那朵向日葵吧。

我思考着资讯的时候，林格布露同学似乎组织好了语言，继续喃喃着说。

「果然英雄是跟英雄待在一起才对吗……不像我。」

「我真的好想像厄里斯小姐那样，像爸爸那样……像一个真正的主角那样，有属于自己的冒险，在故事里大放光彩，被人们追捧……」

她抬起头，眼里闪烁着泪光。

「于是我告诉自己，我是英雄的后代，是英雄的女儿，那肯定能做到的，对吧？一定能把幻想变成现实，对吧？」

「可是……现在却是这样。」

她笑了笑，那笑比哭还难受。

「果然我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待在柳德米拉的身后比较好……女王大人为什么要让我来阿塔姆学院呢？我明明一点魔法的才能都没有。当时收到录取通知书时，我还以为，我可能是唯一那个……女王大人那么关照我，我可能真的有机会……」

「什么英雄华莱士男爵的后代，什么命运和冒险……原来都是和我无缘的东西。我还是那个故事里的配角，终究无人关注。即使是在以我为主题的虚假戏剧里，我也只能迎来破灭的结局……」

我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你没必要考虑那么多，林格布露同学。故事是由你自己来书写的。再说，过得开心就好了不是吗？」

她摇头，几乎是立刻的否定了我。

「老师……你不懂。」

她抬眼看着我，眼睛通红。

我果然不适合讲这些大道理啊……

「我很羡慕老师。哪怕失去了双腿，也能在阿塔姆学院的智慧院担任教师，还是冒险者公会的柜台小姐，认识那么多厉害的人……」

「如果没有失去的话，以老师的身手肯定当之无愧是英雄吧。老师还有那么多人关注着你……」

厉害吗……曾经的我，就连一个小女孩都没办法保护吧。

我回过头，看向那儿的柯莱蒂，虽然是虚假的幻影，但我心里还是涌现了愧疚的感情。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柯莱蒂……希望她在北境的修道院过得还好吧。

要不要给她写一封信？之前新年寄给她的贺卡不知道她也没有收到。

找个机会的话，就写一封吧。

如果她能看到的话，应该可以开心起来吧。

不过资讯事林格布露同学大概不知道吧。

我倒是感觉她口中的那个柳德米拉有点眼熟，不知道好像在哪里见过。

好像就是在跟柯莱蒂走散的那天……？

真是奇怪。

不过本来也就住在那附近，打过照面也是很正常的事。

我想着这些的时候，林个布露同学顿了一下，轻轻低声说：

「我真的很羡慕老师……因为有一个人的视线，一直落在老师身上。」

她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约尔。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边，约尔正安静地站着，目光时不时飘来。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那个人是笨蛋。」

林格布露被我突然的评价弄得愣住，一脸困惑地歪着头看我。

「诶……？」

我转头看向她，语气轻松了些。

「你没看出来吗？他那副样子……嗯，怎么描述呢……简直像只担心主人走丢的小狗？你只要走两步，他就要抬头追着看了。」

林格布露睁大眼，好像第一次意识到某件完全超出她思考范围的事。

「我、我怎么可能注意到那种事……」

她急忙撇开视线，耳尖迅速染上浅浅的红色。

真是有趣的孩子。

「你不要跟约尔这么说哦，我可不想被他讨厌。要保密哦。」

她轻轻点了点头。

我侧过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作为老师，我一直很想问你——」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

「林格布露同学，你为什么一定要扮演什么人不可呢？」

「英雄也不过是故事里的角色。虽然是主人公，但说到底也只是角色而已。林格布露同学就是林格布露同学。哪怕很弱也没关系。你不是说了，要躲在柳德米拉身后吗？那就躲啊。既然他是你的骑士，为什么就不能把自己当成公主？」

玛丽小姐不就是那样吗，相信着温斯特尔队长，哪怕是虚假的骑士和公主，也能活得那么开心，活得那么幸福。

所以我并不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

林格布露同学像被触动了某个深藏的开关，猛地吸了口气。

「可是……如果只是我自己的话，我真的有这样的价值吗？能够成为人们眼中耀眼的角色，或者……某人的唯一吗？柳德米拉……」

她话还没说完，我直接伸手握住她的手，打断了她。

「我没见过你口中的柳德米拉，也只是跟那个假货打了一架……但我觉得那个人不会抛弃你。」

「因为有一个人也从来没有抛弃过我。」

林格布露同学一瞬间像是停滞了一样。这个时候她究竟在思考什么呢？

我接着继续开口说：

「为什么一定要在意别人怎么看？重要的是相信那份感情吧。还是说，你要等到他亲口说出来你才愿意相信？」

林格布露怔怔看着我。

一秒。

两秒。

三秒。

然后——她的脸一下子涨成鲜红。

她猛地站起来，手忙脚乱，像慌张的小动物。

「谢、谢谢老师……我、我现在好多了！」

我看着她这狼狈的样子，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她连鞠躬都忘了怎么做，只是整个人慌慌张张的，整张脸也完全涨红了起来。

我看着她这副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真的是……完全不知道怎么正视自己的感情嘛。未免也太纯情了吧。」

「不、不、不是那样的！！」

我没有拆穿林格布露同学，只是笑得更开心。

就在这时，舞台旁边的角落里亮起一道淡蓝色的光。

丹尼尔的声音响起。

「大家，我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移动到下一个空间！」

我回头向林格布露伸出手，露出一个轻快的笑容。

「如果你想当英雄，就跟上来吧。不过呢——」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

「我还是觉得，林格布露同学就是林格布露同学最好了。」

如此，我笑着对她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