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monbane随着我的行动举起了它那钢铁之拳。那是能将任何物质都粉碎,能杀死原质的无双蛮力。
那是能轻而易举就将千兆亿吨之重的大山击飞的重击。
但相对于这重击,敌人的身影却未免过于单薄、过于渺小,以至让人不忍心看去。
那是人,穿着单薄的衣物的人。他的美貌仿佛受到来自神的宠爱,轻微上扬的嘴角令他看起来神秘而又魅惑。被风吹起的那金色长发,就如黄昏下的黄金般闪闪放光。
「死吧,Master·泰利昂!!!」
巨神之中,我咆哮着挥下了重击。
冲击的风暴与雷鸣的闪电顿时席卷了旧城区的一角。
本来就是废墟地带的旧城区被刻上了更为残忍的伤痕。
大地被刨去,大气中的等离子被催化、释放出无以限制的光与电,巨神的一拳将周遭的物理法则杀死了。
这便是理应用来对抗不合常理之物力量的,不合常理之钢铁。
为制止无序无义无正之非常性而诞生,手握规格外之力的人造神明。
将现世万物重塑,将无名无状之邪击溃的绝对存在。
——Demonbane
无人会认为仅仅只有肉体的俊美中性青年能在如此恐怖力量的巨神手中存活。
无人会认为被巨神的铁拳击中的青年还能如过去般完好如初的存活于世上吧。
但......事情总有例外。
就比如此刻。
「不过如此......这就是你的全力了吗,大十字九郎?若真如此的话,那着实过于可笑了,我那存于旧日的怨敌啊。」
飞扬的尘埃停顿在半空,从中冒出的声音令我感到一种尚不明朗的恐惧。
眨眼的瞬间,Demonbane已经被抛飞至半空。数千吨重量的铁块犹如风中纸页,而那个站在楼房顶端的身影却还一步也没离开过原位。
几乎是同时,如大脑被针扎的刺痛开始侵袭着我,脑中划过了从未见过也从未体验过的光景。
被扇飞的莱卡,被打开的教堂大门,无法击败对方、定在原地的自己。就仿佛我正在看着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一样。
坠落到地面的冲击令我回过神来,貌似在即将落地的最后一刻确实有听见阿尔在前座说了声『对冲击防御』呢......这下得多谢阿尔的及时行动呢。
「嗯...不过你也确实还是做到了一点呢。」
高悬天空的月亮衬托着那金色的野兽。在其面庞一侧,清晰可见的有着一道血痕。
「如此一来,也算是再一度接近余的真体了。」
Master·泰利昂用不知何时拿出的紫色手绢擦去了脸庞流出的鲜血,随即露出了淡漠的微笑。
余裕尚足
在我脑中只想到了这一个词能描述这家伙此刻的动作。
「不得不说在我记忆之中,过去无一位能和现在的你相提媲美。纵使此世不过区区残骸,却又确实的让我能享受相比以往更胜一筹的快乐......如果不是和我的身份有所冲突的话,或许我还真会选择与你一决吧。」
啧
我看着一边说着冠冕堂皇的废话、一边又居高临下看着我的那家伙不禁咂舌。不顾对方转身想要离去,我再度朝着他开始了突击。
而如此,我也无视了阿尔对我的那句充满了告诫意味的「九郎!别被愤怒吞噬了!」,依旧横冲直撞的向着对方头颅挥下拳臂。
「再说一次!死吧,Master·泰利昂!!!」
再度挥动的拳即将命中对方,而对方仍未做出任何的防御甚至闪避。
「得手了!」如此想着的我还是太过天真了。
「所谓的魔术,是更为精细大胆的存在。并非只要输出魔力、挥出拳头便能做到击败、击破乃至杀死敌人。让灵魂与字祷子融合,加以控制、精炼、合理化,那才是魔术的真谛。」
「九郎!在身后!」
来不及了!身体的本能比意识更快上了一步,我控制着Demonbane直接向着前方奔走、下蹲。但堪称绝对的冲击还是袭向了全身,并将Demonbane击飞出了废墟到达了郊外。
「唔...难以...置信......那个Master·泰利昂竟然能...将鬼械神击飞数百公里之远...这么荒谬,太过异常了......」
「呜呕!!!」
我跪倒在了驾驶座上,感受着冲击从内部撕扯内脏的感觉,忍受着胃中内容物开始逆流而上的感觉。
「呜!」
再一次的震动使我再无法继续忍耐,掺杂着鲜血的呕吐物被从口中涌出。
失去力量的四肢无力虚脱,感受着昏暗渐渐到来的感觉,我倒进了某样温暖的事物怀中。
在耳畔回荡着少女的呼喊声中,我昏死了过去。可即便如此我还是听见了某个声音。
那令人不悦的金色之兽的声音。
「大十字九郎!如今的汝仍然不是余的对手,所以我就直说了吧!」
啊啊......为什么这家伙会如此阴魂不散啊。
「去开拓吧!去探索吧!将那六座由霸道钢造经手过的国都解放回此世!当一切结束之时,便是汝和余的决战!」
声音如完成任务的逐渐远去。与之相对,我昏死了过去。
只是——
被名为Magius·Style的状态联系着,我和阿尔就像是被丢进热锅混合翻炒的菜无二,意识是融合的。所以,即便是在精神的细缆即刻崩断的这一瞬间,我们仍能在意识层进行对话。
自然,也能知道对方的情况。
在这个瞬间我所感受到的,是什么情绪?
悲伤和冲击,以及……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