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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決斷

克萊兒三號複製體在我身下輕吟，斷斷續續的嬌喘聲迴盪在昏暗的房間裡。這已經是這些天來的例行公事。我必須維持著男性形態與她交合。這不僅僅是慾望，更是一種必然。在毀掉複製體的源頭後，要讓死去的人重生，只能靠著我不斷產生新的斷尾人形生命，再植入他們的軀體。光是維森特家這座莊園城堡，就有上百名需要復活的僕人、園丁、仕女和衛兵，每一個都需要這樣的過程。

古老的橡木床發出細微的吱嘎聲，在搖曳的燭光下，克萊兒雙頰泛著紅暈，眼神迷離地望著我。這樣的眼神總是讓我心緒複雜。對我而言，這不過是一場必要的「重生儀式」，但克萊兒似乎真心沉醉其中。

「別、別抱得這麼緊...」我看著她緊緊環繞在我頸項的手臂，無奈地提醒道：「你的身體才剛復活不久，太過激烈的話，可能會...」

「沒關係的，」她在喘息間露出甜美的微笑，修長的雙腿反而更用力地纏上我的腰際，「就算壞掉了，你也會再次救活我的，對吧？啊...好舒服...」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刻意的輕咳，驚得我渾身一顫。體內翻湧的冰火魔力失去控制，一股腦地湧入克萊兒體內。她猛地仰起頭，眼神渙散，隨即失去意識。但詭異的是，她的唇角依然帶著滿足的微笑。

「真是抱歉...」安德魯站在門口，尷尬地撓著頭，「我不是有意打擾的，只是艾莉絲一直在哭鬧，說想見媽媽。」

「沒事，新的斷尾已經植入了。」我從克萊兒身上退開，看著她小腹上逐漸浮現的玫瑰紋路。這些天來，我已經熟練掌握了這個過程。將右掌覆上那片紋路，片刻之後，一個佈滿細小荊棘的人形生命便從她的產道中緩緩誕出。

安德魯恭敬地上前接過斷尾，向我深深鞠躬：「辛苦您了。」

「不必客氣。」我擺擺手，轉而問道：「還有多少人需要復活？」

「下人們基本都處理完了。」他仔細回想著，「現在只剩下雷蒙德、維克多、梅妮，還有奧斯汀...」

「奧斯汀、雷蒙德和梅妮是沒辦法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無奈搖頭，「他們的遺體都被我吞噬了，沒有殘缺的軀體，就無法進行複製重生。」

「那怎麼辦？」安德魯的眉頭微皺。

我沉吟片刻後答道：「我會用『記憶規劃者』的能力，讓所有人相信他們是死於惡魔之手。」

說到這裡，我抬頭望向他反問：「反倒是你，安德魯，若是讓維克多復活，他必定會與你爭奪克萊兒。需要我稍微修改一下他的記憶嗎？」

老管家聽聞此言，卻出乎意料地露出了平和的微笑，搖了搖頭：「不必了。等這裡的一切塵埃落定，我打算帶著那些被賣來此處的孤兒們離開。」

「孤兒們？」我挑眉，驚訝地看著他，「你是說那些嬰兒？難道...你用了催化劑讓他們快速成長？」

他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嘴角泛起狡黠的笑意：「這都是安德魯原本的記憶啊。你不是已經把一切都還給我了嗎？」

「這...」我猛然意識到什麼，心中湧起愧疚，「或許我不該讓你保持安德魯的外貌...」

但老人只是搖搖頭，眼中盈滿智慧的光芒：「這樣反而正好。一個爺爺帶著一群孩子生活，誰會起疑心呢？這副模樣，正適合開始新的人生。」

我轉頭望向仍在昏睡的克萊兒，眼神中流露出憐惜：「她也是被賣來這裡的孤兒之一...只可惜，現在已經無法讓她恢復原本的模樣了。」

「說到三號，」安德魯臉上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我想她大概也不願意離開這裡吧。畢竟...」他意有所指地看著我，「這裡有她最在意的人。」

這話讓我心頭一顫，臉上不由自主地泛起紅暈。我低下頭，聲音細若蚊蚋：「可是...我已經不再是人類了，而是轉生成魔物...」

「知道這個秘密的人，現在就只剩下我們三個了。」安德魯溫和但堅定地打斷了我的自怨自艾，「只要不說出去，在外人眼中，你就只是一個普通的男子。」他凝視著我，語重心長地說：「蘿絲，不是你自己說要放下過去，勇敢向前看的嗎？」

我愣在原地。他轉過身，說：「先幫克萊兒穿好衣服吧，艾莉絲一直吵著要見媽媽。」走到門口時，他又停下腳步，意味深長地補充道：「至於維克多的記憶...這個決定權在你。畢竟，若是不想讓他與你爭奪克萊兒的心，現在正是最好的機會。」

幾天後，維森特家舉行了葬禮，大家的記憶都是惡魔突然的襲擊城堡，雷蒙德、奧斯汀、梅妮被惡魔吃掉，幾個實在無法複製重生的死者，我也用同樣的方式處理。

我不知道這樣是不是跟之前的重啟循環一樣，而安德魯是依賴我的記憶復活的，所以他也不知道，但這樣的結果，總讓我內心不安，因為按照他們之前的說法，到了艾莉絲開學日那天，惡夢就會從頭開始。

而關於克萊兒複製體和維克多，我在所有能復活的人都植入斷尾後，我抹去她曾與我交合的記憶，同時也抹去維克多曾經愛上她的記憶，讓他們以為彼此是母子關係。每當夜深人靜，看著鏡中那張陌生的臉，我總要不斷提醒自己：這樣的選擇才是正確的。這份孤寂，就讓我一個人來承擔吧。

在準備動身前往王都魔法學院的前晚，我化作青蛙的模樣，安靜地蜷縮在籠子一角。小女孩卻因為即將入學的興奮而輾轉難眠，在房間裡不停地練習著火球術。「臭臭倫，快看！我真的會了！」艾莉絲眼中閃爍著驕傲的光芒，「我就說我是大魔法師蘿絲的轉生吧？現在你相信了嗎？」

我睜開眼，凝視著那朵在她掌心搖曳的微弱火焰。這火焰確實來自於蘿絲，只不過是我暗中注入給她的魔力。我靜靜地望著興高采烈的艾莉絲，心想：孩子，你口中那個偉大的蘿絲，此刻正以小青蛙的姿態，在你身旁看著你呢。

第二天清晨，維森特家的車隊浩浩蕩蕩地出發了。十幾輛漆著家徽的馬車在晨光中緩緩前行，前後都有全副武裝的衛兵護送。我被安置在一個精緻的小籠子裡，和艾莉絲同乘在最中央的馬車中。

維克多確實是冰魔法的魔法師，也是軍事學院的高材生，一路上遇到的魔獸，都在他指揮下輕鬆擺平。可惜在莊園裡，他就不是重複活了三百年的奧斯汀和復仇者：真正的克萊兒對手，所以當時輕易的就被殺了...

等等，冰魔法？我腦海中閃過違和感。奧斯汀明明不會冰魔法，當時是操縱克萊兒的複製體發動攻擊；而真正的克萊兒既然早就知道我會變成魔物轉生，為什麼沒有在我還弱小的時候就下手？這其中一定還有什麼我沒有看透的真相。

「不，已經結束，壞人都死了。」我在心中這麼告訴自己，望向一旁小女孩興奮期待的純真笑臉。

她也正轉頭對我微笑說：「臭臭倫，開學後，你要幫我打敗艾倫的魔寵喔!」

啊，想起來了，艾倫是她的同學，是個召喚師，恰巧和我前世的愛人同名。我呱了一聲，算是回應她。

「奧斯汀被你殺了吧？」艾莉絲的聲音忽然變得冰冷。

馬車內的溫度驟降，小女孩收起了天真無邪的笑容，用一種不該屬於孩童的眼神看著我：「他到花房找你之前，把他的記憶都傳給我了。雖然你很努力，除掉了我的所有棋子；但是你都沒想過，為什麼每次都會在我開學日的那天重啟循環，回到過去呢？」

我心中發寒，渾身僵硬。這麼久以來，我竟然犯下了如此致命的錯誤——我一直認為艾莉絲跟整個噩夢沒有直接關係，她是受害者，但...

「妳...妳該不會也是亞歷山大的轉世？」我顫抖著問出這個可怕的猜測。

「錯了！」小女孩咯咯笑著，眼中卻閃爍著冰冷的光芒：「這一切都要『感謝』妳呢！就是因為妳在三百年前幹的『好事』!妳召喚出火之惡魔，炸毀了城堡。為了對抗那可怕的火焰魔法，維森特家把主意打到了我們冰甲魔龜身上。這三百年來，一代又一代的同族被他們抓去做實驗，成為他們的魔法研究品。這份怨恨，可是經過三百年的積累啊！」

「不對!」我在心中大叫：「火之惡魔是用抗魔法項鍊封印的，不是魔龜!」

艾莉絲繼續說道：「維森特家的瘋子們，把我們的龜殼剝下，一層層的疊加，打造出鐵甲龜，然後用火魔法攻擊我們來試驗，那是活生生被剝殼死去的痛啊!」

我的腦海一片混亂，原來這一切並非源自我前世的『盼望』，而是來自魔甲龜一族三百年的血淚怨恨？

「不得不說，這一次重來，妳的表現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呢。」小女孩臉上浮現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聲音甜美卻帶著刺骨的寒意，「居然能把所有人都解決掉...可惜啊，」她歪著頭，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我可不打算讓時間跨過開學日呢。」

話音未落，艾莉絲的手指已經泛起幽藍的寒光。「我當然不擅長火魔法啊，親愛的蘿絲！」她的笑容在瞬間變得猙獰，指尖凝結出一道銳利的冰錐。

我的青蛙本能讓身體先於意識做出反應，一個蹬腿躍出籠子。下一秒，刺骨的寒意掠過背脊，伴隨著金屬碎裂的脆響，籠子被冰錐整個貫穿，碎片四濺。

「我真的不想這樣的。」我迅速解除青蛙型態，恢復人形，語氣中帶著深深的疲倦：「一切都結束了，你還看不明白嗎？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有魔甲龜遭受迫害了！」

「那我族三百年來積累的血淚深仇，要找誰討...」艾莉絲的眼中燃燒著無法熄滅的怨恨之火。

但她的話還沒說完，我已經喊出了那個詞：「奴役！」

小女孩的身體瞬間僵直，卻仍死死咬著牙。我嘆了口氣，緩緩抬起右手，掌心貼上她的額頭。這一次，我要用『記憶規劃者』的能力，徹底終結這個循環。

【第四十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