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Prologue 1:意外的造访——A面

一道命令使这些默默无言的身影成为我们的敌人;一道命令也可能使他们变成我们的朋友。在某一张桌子上,我们谁也不认识的几个人签下了一份文件,于是多少年来,以往一直受到全世界人民蔑视和严惩的东西,就成了我们的最高目标。

——雷马克《西线无战事》


999 M41


艾芙琳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多少个痛苦的夜晚,自从探险队杳无音讯之后,痛苦的感觉几乎就要溢满整个欧斯卡蒂的巨大宫殿,让她无法呼吸。


阿尔瓦罗,约瑟芬和最重要,最重要的欧菲利亚像是蒸发了一样,茫然的在门口等待了大半天的威斯普奇带来了消息,却没有带来任何线索,后来,死亡守望的整个连队带着绝对的火力进了洞,检查了一翻,除了库普里奇身上残破的装备,也几乎什么都没找到——当然,并不是说完全的一无所获,这里海量的机械异端的文件很快引来了火星的目光。


然后,一个月,一年,似乎时间正在快速的流逝,但是消息,什么消息也没有。阿尔瓦罗和欧菲利亚不能被宣布死亡,否则整个家族再也没有任何一个直系继承人,在没有遗嘱的情况下,继承权就会被交给内政部决定,这是每一个议事厅里的贵族和官员都不想见到的。


而还坐在议事厅里的人也多半受过这位家族唯一的摄政的恩惠,他们也很乐意继续压着那些被赶出权利中心的老派权贵们一头,让这位已经快100岁的女士继续干下去。甚至摄政这个词也是他们新发明出来,用来把艾芙琳固定在欧斯卡蒂已经空荡荡的王朝行宫里的新头衔。


尽管维恩家族的那个回春术士明斯特总是会抱怨她每一次回诊都像是重新做一次大工程,但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永远无法完成的工作,几乎成了最好的麻痹,整个行商王朝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决定,她幸运于自己还有一件事情能够暂时让精神的痛苦得到一丝缓解,而讽刺的是,作为一个婚礼当天就当上了寡妇的新娘,她突然发现自己这个全然的外人,成了这个庞大家族里话语权最大的人——几百个议事会里的高管一致同意,腓力的遗孀可以继续掌管一切,直到阿尔瓦罗和欧菲利亚归来。


「权力是一个烫屁股的带着热熔胶的座椅,你无法离开,但是每一秒都在伤害自己。」明斯特每每这么说,都只能换来艾芙琳的苦笑。


「我还有的选吗?如果离开这里,万一他们回来,又该如何找到我呢?如果我离开这把椅子,会有多少人想要把我送上白磷死刑的执行台呢?或者干脆发送到太空中?」


「这就是艾露西亚女士选择带着一支舰队航行星海的原因。」明斯特想了想,给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艾露西亚是一个行商浪人,她自然可以选择离开权力的斗争。艾芙琳则是行商浪人这个制度的依附者,她自然知道自己的权力边界在何处。


「不过,我有一点非常好奇,为什么你现在开始如此积极找我治疗,我很好奇,在欧菲利亚小姐失踪之前的数十年,你甚至都不打算接受回诊。」


艾芙琳笑了起来,她看起来几乎和数十年前一样,甚至更年轻一些,帝国的医疗技术似乎都凝聚在了她的身体上,优雅,纤细,带着一种易碎的忧愁气质。


「我有的选吗?如果我变成了一个老太婆,她会认不出来,或者会伤心的吧?」艾芙琳终于放下了笔看向了明斯特,「我不能让她的记忆断层。」


「古人说,子宫是生命力的所在,我可以这么说,你的超大剂量斯汀加上现在这么频繁的回春手术,即使是我也难以保证您还有生育的可能性,您完全可以选择一个随机的家族远亲,把他送上王座,而不是对着一个空王座行礼,只要你们有一个孩子,你就会成为真正的家族的女族长……」


「我不在乎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看在我们的孽缘上就不要再谈第二次了……」


「这是你的自由,女士,但是我必须指出,您现在的眼神沧桑的像是200岁的老人。」


明斯特挑选了一只巨大的针头,接上了机器,毫不犹豫的插进了病患的脊椎中。


「我听说了一个流言……」明斯特欲言又止的看向了艾芙琳小心的斟酌着用词,在艾芙琳终于躺在了放在办公室后的医疗床上时,才小心翼翼的继续问下去。「我听说她是一个变种人,似乎数十年的体检数据没有发现任何指标的衰老迹象。」


「我应该否认,但是你说得对,同时也让她的心智难以成长,永远固定在了一个让我操心的年纪。」


「那……无论怎么样,您都会先一步回到王座身侧。她不会死在病床上,而多半会死在神皇需要的地方。」


艾芙琳拉长了嘴角,等待着麻药让身体失去知觉,在意识即将消散的最后,还是回答了明斯特这个胆大的问题。


「那至少让我死在她的怀里吧,如果她还能回来的话,如果她不会变老,那我就需要你的手艺了,你让艾露西亚女士已经年轻健康的服役了400年,要不要努力一下,让我最后微不足道的愿望也能满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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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看到您一如既往的美丽和优雅。」艾芙琳还没说完,就看见访客对着地面砰的开了一枪。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能把这个盖子捂住整整四十年,才想起来找我求救?」


艾芙琳在心里把今天所有的日程都往后推迟了,因为这个明显有些不满的访客实在太过重要。


「是你自己送来消息,说让欧菲利亚和约瑟芬回来之后主动联系你的,这么多年,你已经和凯恩政委留下了太多的传说,显然是你忘了你们之间的约定,不是吗?」


「我从来没有说过出事了不通知我,不是吗!神皇啊!他们已经失踪了四十年,整整四十年,凯恩都已经回去当佩里亚教官了!他甚至在最后还让那个大掠夺者的军队小小的栽了一个跟头,而你呢?你在这里捂盖子!」


艾芙琳看着毫不掩饰自己愤怒的安伯莉审判官,几乎要露出一种胜利者的微笑,就像一个捉迷藏躲了整整一下午才被发现的孩子的那种笑容。


安伯莉则罕见的大发脾气,她毫不顾忌的摔着总督府里珍贵的上千年前的花瓶,她的青筋暴突像是被格洛克斯撞倒在地一样发出愤怒的吼叫。她威胁着要毙了艾芙琳,而摄政则一直微笑着坐在那里,赶走了每一个试图介入的侍女或者卫兵,等待着她自己冷静下来。


「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做,阿尔内已经把那里建设成了一个要塞,一个靠近深核的要塞都市,我在等待着他们回归,防止异端和异形染指那里。哪里有数万名行星防卫部队,附近的月球上还有一个死亡守望的要塞,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一切。」


「你没有通知我。」


「我说了,那是严格的按照你的要求。」她再一次欣赏到了无能狂怒的审判官,心情甚至有些得意,她希望自己有凯恩的信箱,可以直接把她的这幅样子发给这位功勋卓著的政委,毕竟在欧斯卡蒂,吟游诗人们早就传唱他们之间的浪漫故事了。


在漫长的沉默后,审判官终于颤抖的伸出手,露出了审判庭的电子纹身,指向了艾芙琳,「以神圣的审判庭攘外修会的名义,授予我所有权限,包括但不限于指挥当地军队,临时财政和行政权限,我要去穆斯塔法三号星,我会查清楚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会在明天拿到全权,我也需要一个答案。」


承诺让审判官的愤怒逐渐平息,她终于重新戴上了优雅从容的面具,开始品尝起来自伊克斯的阿玛塞克。


「我想你应该知道,小菲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导师曾经的战友和朋友,不是下属或者需要被命令的那种人,她的忠诚无可置疑,但是又不像那些该死的老近卫一样愚蠢又呆板,她是一个天真到有些可爱的孩子。你本应该更早的通知我这件事,而你却让整个现场被火星的教条主义者破坏,又浪费了40年让现场几乎什么都不剩下。」


「我无法拒绝红土的要求。否则我就既没有激光枪,也没有黎曼鲁斯。你是最近才知道这件事,感觉到巨大的痛苦,而我不一样,从第一天开始,我就在品尝这种痛苦,而且我还必须在内政部面前隐藏所有消息,悄悄地建立一个安全的要塞,等待着他们的回归。」


审判官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笑容。


「很好,那你陪我一起去吧,让痛苦化作微弱的希望,怎么样?」


她笑的像一个恶魔。


「我需要处理王朝的一切烂摊子,说起来这很奇怪,但是现在我是这里唯一的负责人。」


「我以审判庭的名义,授予你的高级政务官普布里乌斯全权,直到你回来为止,他有权利处理一切问题。」


「那他会首先给自己放一个3天的长假。」


安伯莉突然笑出了声,她收起了一直拍在桌子上的爆弹枪,「你还是一如往日,一点没变。」


「这是我唯一可以逃避的极乐世界了。」


「那么走吧,女士,我开始同情政务官了,让他们放个假吧,我查过了你的一切产出数据,你故意少报告了15%的总产出,换成了铸造世界提供的军火,如果账目没有出错,即使你挥霍了如此之多的财产,依然可以提前15年完成帝国的什一税。所有的反对派都被系统性的压制,而一个忠诚的利益集团从帮派到政务官,已经稳定的为你服务了50多年。」她站起身,伸出另一只手,「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给他们放个假,不,就算放一个月的假,又能怎么样呢?」


「会混乱。」


「这话真应该给每一个怠工的总督听一听。」安伯莉笑的直不起腰,她似乎重新变成了那个熟悉的轻松愉快的人,伸出手,拨开了艾芙琳的发际线,仔细观察着她的耳后。「你需要的是医治心病,你脸上的回春术的痕迹已经多到数不清了,让我猜猜,你也在等她回归,而且你怕她认不出你,所以不停地让自己的时间停留在数十年前?你知道这样的代价吗?细胞会加速衰老,正常的回春术会让人更慢的变老,就像是一百年看起来变老了十岁,而你却选择了最激进的冻结术,你应该枪毙那个给你建议的人。」


安伯莉上一次见面看起来是二十后半的样子,而现在看起来也不过是30多一些,岁月让她变得更有风韵,但是自从明斯特第一次用下药的方式连哄带骗的手术之后,艾芙琳一直保持着和婚礼日毫无区别的容貌。


「我自己。但是你说得对。」


「你需要推一把。」安伯莉在一次故作严肃的举起了审判庭的纹章,「以神圣帝皇的审判庭修会的名义,我要求你与我同行。还记得她曾经说过自己会死在黑暗之城科摩罗,对吧?如果你不想真的在某一天让内政部直接按照失踪视作死亡,在档案上记上一笔,那个忠诚的宿命论者说不定会真的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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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高效的建设,穆斯塔法星系如今已经在星图上得到了完美的标识,亚空间的航行不再是需要不停地打水漂像钛星人一样前进的反复试探,而是可以直接通往另一侧的坦途。


安伯莉看着脚下繁忙坚固的要塞城市,惊讶地张开了嘴,无数宏炮整列清晰可见,用于像是恐惧之眼附近堡垒星系的护盾发生器同样被装备在了一个毫不起眼的星球上,巨大的要塞在同步轨道上清晰地几乎不需要肉眼来辨认,而空间站外,携带装备的货运船只正在空港排队进入。


她看着一脸自豪的艾芙琳,凝视着盛装打扮的摄政,像是看一个怪物。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这些宏炮和护盾还需要调试,我没记错的话,下个泰拉月才能投入使用。」


「你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多资源?即使是罗保特·基利曼也会惊讶的。」


「表外数据。」看着毫不掩饰自己惊讶的审判官,艾芙琳笑了起来,「我没什么别的本事,我的射击水平几乎是不及格的,格斗也会被一秒钟砍下脑袋,大概也不太会在床笫之间取悦别人,那这是剩下这一个技能了,你就当作变魔术吧,你知道我们的账本总是有很多的……操作空间。」


「我担心你的什一税是否能如实缴纳,如果你是说……做账?」


「你这是瞧不起我,」摄政笑得很开心,尤其是看到安伯莉眉头紧锁的样子,「我举个简单的例子,在泰拉的贵族圈子里,他们认为保存苹果桃需要精确的18.5摄氏度,或者干脆使用静滞力场,那么价格就会高的惊人。如果我现在有一种方法,只需要一半的价格就能这些珍馐送进泰拉的餐桌,那么我的利润会是多少?」


「翻倍。」


「没错,我就会把多余的那一半记录在另一个表外数据上,通过一些……合法的方式。类似的方法很多,总督们也多半会动一下这种脑筋,然后死死的保密这些创造表外财富的秘密。但是他们的控制力是一个或者两个行当,毕竟他们的生活中塞满了信仰,宴会和爱,以及更多的内斗,而我的文官政府没有这些需求,整个德·纳瓦拉家族的领地里几乎每一个行会我都有类似的装置和他们的效忠,那么我能创造的表外利润是多少?


「所以你把他们都投入了这里?」


「一部分,然后火星对于这些异端的文书和研究很感兴趣,又无法确保每一部分都安全可靠的可以转移到他们的神圣空间内进行仔细分析。于是我说服他们进行了一些『投资』,确保这里能够满足他们随时造访,于是这个熔岩活动频繁的被遗忘的矿物世界,就多了一个小型的工业复合体。之后我们就可以用表外资本从别的行商家族手中换来机械修会感兴趣的遗物,自然,他们就会确保这里的物资优先供应我们的需求。」


安伯莉几乎是托着下巴听完的,在她漫长的职业生涯中,几乎见过了一切形式的腐败和怠工,但是这是她所知道的唯一的一个能够即使以审判庭标准也需要赞叹的次星区的管理者。


「如果你早出生10个千年,基利曼大人还在五百世界,你一定会成为他最好的政务官。」


「不,这些操作需要大量的自由空间,一个严格的被内政部控制的帝国世界无法完成这些精妙的政治操作,只有神皇签发的特许才能让很多看似不可能的环节正常的运作起来。」


「但是你从未来过这里?」


艾芙琳的眼神暗淡了下去,她轻轻的转过脑袋,看了看正沉浸于工作的船员们,她走向了不透明的舱体,凝视着黑暗的甲板尽头的虚空,眼神里带着忧郁。绣着金线的裙摆在她身后拖拽,就像是一个无助的被拖入深渊的求救者,在明亮如白日的灯光下一闪一闪的求救。


安伯莉再一次用灵能,把同样的话敲进了她的脑海里,她得到了一个漫长的沉默。


+瓦尔女士,如果你想叙旧的话,阿尔内现在负责星区的军政,而另一个希尔嘉德的老船长罗杰,在这位值得尊敬的完成了审判庭的神圣职责之后,也被我招募到这里,帮助构建一些防范异端的方案,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会安排他们和你一起聊一聊过去的事情,在你的小队还没有彻底搭建完成之前的事情……+


+这是我们之间的对话,关于我们共同认识的重要的伙伴。你在担心什么,没有人能够听见+


+死亡守望的官方报告是,他们什么都没发现,但是威斯普奇修士在私下告诉我,那是一个被关闭的网道入口。你也听说过她在王座前收到的命运预言。+


+科摩罗?+


+黑暗之城会成为终结之地+艾芙琳年轻脸上带着与外表完全不符的难以抑制的悲伤,她终于回过头看向了审判官的眼睛,几乎要刺穿她的灵魂。+我不知道我会怎么选,但是她多半会在哪里选择遵循命运的预兆,毕竟那个家伙的头脑看起来聪明,实际上一点也不灵活,如果她坚信这里是陨落之地,那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最危险的道路。+


+所以你从未来过?+


摄政点了点头,选择了小声的喃喃低语,「我曾经写好了一份遗嘱,如果她再也不会回来,那么她这个该死的家族就会是耗尽我最后能量的贪婪巨口,我总有一天会死在办公桌边,或者宫廷的阴谋里,到那时,不要把我埋进家族在欧斯卡蒂的墓地,让我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让我的长眠之所就放在那个命运转折的洞穴边上,我会听着熔岩怒吼,酸雨的撞击,本地剑隼的振翅声,永远的陪伴在她最后有记录的世界上。」


+我希望你能积极一点,虽然我没有什么根据,到那时也不是没有人从科摩罗活着出来的,况且她一直很幸运,不是吗?+


+幸运会让人不停地选择危险的道路,直到某一次硬币出现了不想要的另一面。+


+所以你默认欧菲利亚已经死了?+安伯莉露出了责怪的表情,缓慢地摇了摇头,「虽然我不能保证她还活着,但是我向泰拉的智者们寻求了帝皇塔罗的占卜,他们给出了一个奇怪的结果,一个正位的小丑,和一个逆位的大掠夺者,还有一张我从未见过的卡牌,上面只有两个首尾相接的箭头,叫作转变,如果她真的死了,一个带领过远征的,征服了上百个世界的成功将领,她的陨落显然会让泰拉上的大钟响起。那些熟稔与占卜的智者们,告诉我的事情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么悲观。」


飞船进入空港,终于打破了之后漫长的沉默,安伯莉伸了个懒腰,让莫特和拉克尔先行开始调查,而自己则跟着奥雷利乌斯还有佩尔顿,临时给艾芙琳当起了保镖。


「你应该认识这两位,一个是我的雇佣兵枪手,而另一个是……行商浪人,当然啦,他比你背后的庞大家族要混的惨得多,只有几条大船还在银河里穿行罢了。」


「但是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另一些事情。」安伯莉支开了艾芙琳带来的其他随从,拉着她一起俯瞰不断冒泡的熔岩,「大掠夺者一定已经开始行动了,整个银河很快就会在一次陷入战火,也许这一次并不是从恐惧之眼开始,而是各个地方,我占卜了数十次,阿巴顿的塔罗几乎出现在银河各个角落。如果你还想保护这里的一切,就必须准备好面对凯恩在佩里亚上遇到的麻烦。」


注:

第二次佩里亚战役:凯恩的最后一战,999M41,已经退役成为忠嗣学院教官的凯恩挫败了第十三次黑色远征的一部分对佩里亚的进攻,带着一只学员组成的临时军队,挫败了不败者瓦兰对死灵遗物的掠夺,成为了职业生涯完美的收官。


莫特:安伯莉团队的智者,凯恩很喜欢他,因为他能记牌,帮他赌博赢钱


佩尔顿:雇佣枪手,安伯莉团队的成员。


拉尔克:灵能者,凯恩认为她完全是疯了——当然其实是被身为不可接触者的尤尔根逼疯的。


奥雷利乌斯:行商浪人,安伯莉的盟友,有一条堪比巡洋舰的大船Lucre Foedis,经常给安伯莉搭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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