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无情前进的时间

失败是诸多罪恶中最为独特的那个,当它驱使我们走向成功的时候,它就会成为一种美德。

——安东尼沉思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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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形躲藏在可耻的拒绝顺服的变种人之后,显然他们有着极大地联系,灵族对命运的操纵总是可耻且值得鄙视的,他们多是隐身幕后,在那些无法被关注的角落操纵着命运的流向,自诩为为了更大的善良而牺牲无辜者,恬不知耻的把无法收拾的烂摊子当做功绩。

 

他们会引诱无知者交战,屠杀无辜的人民,阻止正义的降临,满口为了阻止宇宙的毁灭。可是就算他们说的是正确的,这些屠杀本身也在为亚空间里痛苦的回响增加一份薪柴。

 

无耻的异形。

 

他们理应被斩断,成为碎片,并在一片废墟中燃烧为无害的烟尘——不,就连烟尘也是一种对宇宙的污染。

 

如果他们真的需要拯救银河,就应当站在命运的潮头,面对未知的巨浪。

 

他们的阴谋诡计弥补了脆弱的肉体,每一次攻击,都会把一个无耻的异形切作两段,就连他们的载具也别无二致,脆弱而灵活,可以从无法想象的角度用最快的速度发起攻击,然后迅速的消失在空中。但是面对血父和血子,它们就会像软泥一样被切开,像是某种玩具一样冒着电火花,残骸滋滋作响。

 

但这就是他们的报应,他们应该被打落在地,成为如此的造物,因为他们的欺骗和伪善。他们中一半是玩弄巫术的骗子,而另一半是在暗处攻击的懦夫。

 

他们的武器伤不了火星战甲,人类的意志像是这身盔甲,它可能会被重击留下伤口,可能会被刮擦,但是它绝不会屈服。

 

异形开始撤退,他们的似乎开始向着某个大门快速的移动。钉子正在歌唱,它开始加速,让头脑中随着杀戮获得的一切愉悦变得淡漠,它在催促,催促着进行一场畅快的追逐。

 

穿过伪装的树林,大踏步的穿过背叛者和加害者的尸体,通向那些仓皇撤退的异形面前闪闪发光的大门。这些门也同样是异形们狡诈的体现,他们拒绝从亚空间中直接航行,而是在一些预先准备好的地点悄然出现,狠狠地咬上一口,然后悄然离去。

 

这些烦人的蛆虫。

 

他们伪装成小丑,不,他们就是小丑,他们在一场滑稽的死亡表演中担任主角,表演成为两段的尸体,表演毫无希望的失败者。

 

门内炫目的闪烁着毫无希望的光芒,异形们华丽但是毫无用处的演出,是时候画上句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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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天生的战士,卡迪安人知道该在何时进攻,又该在何时后撤。


但是希尔嘉德现在却不得不做出不理智的选择,她知道现在不是一个合适的进攻的时候——敌人已经太强,但是现在又不得不放弃后撤——老朋友渴求死亡的眼神至今还留在心底,就像是刻下了某种难以磨灭的烙印。


在几个来回之后,她相信自己或者是已经过了身体状态的巅峰,或者是老朋友正在变成某种亚空间的扭曲造物,他的利爪已经能和动力剑正面比较硬度,这些单分子的利刃似乎伤害不了它分毫。


而反过来,它的爪击则是极为致命的,每次轻轻地刮擦到周围的墙壁,都会留下骇人的痕迹,像是巨兽的牙齿在猎物的尸体上留下的致命痕迹。而这仅仅是个开始,它依然在某种无意识的状态,只是出于本能的进行攻击,某种理性似乎依然在怪物的体内挣扎,让它不得不做出某种让步,无法发挥出最大的能力。


但是显然,这种克制存在着极限,理性的火光正在不断的蒸发,伴随着怪物逐渐变得愈发扭曲,它开始逐渐恢复了动作,从某种麻木得到缓解。


砰!


再一次,动力剑和利爪相遇,尖锐的利爪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折断,巨大的惯性让她的双手震动,几乎难以抓紧利剑。她不得不顺势转动身体,从另一个方向后退半步,再一次通过运动调整体式,同时掏出了异形的神秘爆能抢。


但是恶魔显然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他的翅膀开始振动,尽管眼睛依然缺乏神采,但是毫无疑问,他即将开始移动。一个强壮的,又能够飞的怪物,希尔嘉德确信这是一个噩梦。不光老朋友的最后嘱托可能化为泡影,而更危险是,地面上的一切都可能成为新生的未诞者的养料。


死亡的气息已经足够浓烈,每一次拖延都会使得它更加强大。


直到一个人影突然冲了出来,暴怒的链锯直接砍在了恶魔舒展的翅膀上。


「快点,开火!」


阿尔内的链锯直接撕烂了亚空间造物滴着鲜血的翅膀,他依然强壮,肌肉彰显自己存在一样的凸起,在未诞者随后迅速的爪击中,直接用链锯拦住了雷霆万钧的攻击,他的肌肉在颤抖,但是远比审判官依赖动力甲已经开始显得不再结实的身体更加可靠。


作为老兵,他显然知道自己的定位:把这个即将诞生的恶魔钉在原地,不惜一切代价,为身后的射击者创造时间。他知道自己只需要躲开每一次攻击,再尽可能的迟滞它的脚步,并不需要那么多伤害,那么动力甲就显得太庞大,太迟缓了——尽管他也怀疑后一个判断是不是被成见所引导了。


黯色的死光开始聚集,恶魔的攻击速度也越来越快,显然保持静止的理性正在逐渐变得薄弱,生存的危机进一步增加了兽性。


第一发,死亡的光线直接打穿了胸膛,恶魔咆哮起来,但是它依然活着。巨大的利爪击飞了阿尔内的链锯剑,向着老兵挥舞过去。


「别管我,继续射击!」


身经百战的老兵躲过了两次挥舞,用手枪一边不加瞄准的射击,一边在死亡的红线前跳舞——任何一个错误的躲闪都可能立刻要了他的命,他的盔甲已经像黄油一样被切开了一个口子,一半已经掉在了地上,他一边保持着射击的姿势,一边随时做好了最后一次抵抗的准备——把手枪放平,用来抵抗一次利爪的攻击,至少迟滞它片刻。但是下一次的爪击,直接划掉了他的一条腿,像是一块黏土玩偶的肢体被拆卸一样轻松。


第二次的死光正在充能。


恶魔显然意识到了真正的伤害,亚空间的翅膀尽管残破,但是依然可以起飞。它丢下了已经被扔在墙角的老兵,这个完全不符合力学的构造突然助力庞大的躯体凭空上升,并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审判官的面前。它从天而降,利爪做出掏心的动作,似乎准备来一次无可躲闪的攻击。


它需要时间,但是恶魔显然不打算给她任何时间,正对着枪口的方向冲了过来。


就算是审判官,这群有着最坚定意志的凡人,也会闭上眼睛,尽管她不确定是出于恐惧,还是无奈,或者是决定在最后一刻把命运交给神圣的陛下。


亚空间的翅膀每一次挥动,都带着绝望的亡灵们的咆哮,哭喊和哀嚎。他们等待着另一个死亡加入亡灵的合唱。


但是一瞬间,声音似乎突然消失,恶魔就像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


接着是黯光完成充能的声音,一束不存在于此岸的光束从爪子进入,击穿整个手臂,打穿头部,最后从尾巴上射出,留下一个通透的空洞,然后笔直的落在地上,翻滚了一下,空洞的面孔面对同样空洞的天顶。


「帝皇保佑……」阿尔内从墙角站了起来,准确的说,是支棱在墙角。他给自己打了一针止痛针,利爪留下的伤口正在燃烧,有一股硫磺的气味。


审判官木然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撇了撇嘴,低下身子,把自己身上的双头鹰挂件,放在了那只正在燃烧的爪子里。


它的嘴角挂着某种笑容,那是不属于死亡的笑容,它属于得偿所愿之后的欣慰。


「的确,帝皇保佑,这个世界上忠诚的信仰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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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几波了?」


「男爵,是时候请求撤退了。我的机体准备度已经不到45%,可用的弹药大概还剩下25%,护盾能量还剩不到一半,并且核心离子熔炉已经快要过载。」科尔尼爵士的声音显得焦虑起来,「我想大人,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吧,我看到你的熔炉已经开始出现扩散的等离子冠冕,是输出功率已经过载了吗?」


「护盾报销了而已,再等一等,这些恶魔还有八分钟又八秒又要重新从战场出现,阴魂不散……」科洛雷多叹了一口气,重新开始分配剩余的能量,「最近的援军还有多远?」


「好消息是,理论上我们的前方就是克里格第……,神皇的毒牙啊。他们已经整编了多少次了,总之是一个攻城团,坏消息是这些软弱的凡人会比我们更早的抵挡红色的潮水。」


在一片硫磺的海洋中,骑士矛头逡巡警戒着四处冒着诡异火光的战场,红色的尸体流出燃烧的硫磺,不断地熏烤着本就恶臭的大地,这片土地早就已经被鲜血所浸透,今天有被进一步的硫磺熏蒸,过滤系统已经一次次报警。闷燃的黯色火苗正在加热每一寸土壤,并且给血色的日落更加一份残忍。


一个10机的矛头现在只剩下5台依然挺立在大地之上。死亡成为了一种被熟悉的常态,不断地有更加强大的恶魔会在时间到达之后从亚空间的裂隙中响应召唤而出,原本一次传奇的猎杀就足以成为族谱中值得歌颂的伟业,现在他们已经一次次猎杀了可怖的恶魔。


当然他们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康拉德爵士的「不屈信念」号被88只放血鬼砍断了一直条腿,轰然倒地。莫特海姆爵士的巡游者在失去了战斗力之后面对拿着巨斧的恶魔,直接选择了过载离子熔炉,周围一公里变成了一片沸腾的热之海。康斯坦斯爵士的「欧姆尼塞亚之心」在用巨大的链锯剑打穿了一只恶魔的心脏之后,被另一只同样疯狂的黄铜巨斧直接从背后砍断了这只手。而当他回过神,把另一只手的火山炮塞进恶魔嘴里,打出足以让审判庭肃然起敬的一发炮弹之后,它的重心失稳,直接倒在了地上,在呼啸而至的钢牛骑士到达后再也没有机会站起来。还有两位侍从爵士,他们打完了最后一发自动炮弹,在赤红色的浪潮中选择了和还未完全出现的恶魔之潮在亚空间裂隙刚刚出现的时候就同归于尽。


「也不是没有好消息,尊敬的科洛雷多男爵,」科尔尼干笑了几次,「我估计等您回去,至少也可以获得一大片封地,成为一个高贵的伯爵老爷……至少你的长子可以这么称呼自己。」


身经百战的老兵当然知道这位爵士在调笑什么——他们几乎注定要死在这片战场上,荣誉会随着追封像星际空港的集装箱一样,在身后接连不断的发来。


「最近的阿斯塔特呢?我记得他们应该会在15分钟后达到战场,阿玛迪乌斯堡主在上一次十个小时前到达这里的时候许诺过他会帮我们的。」


「阿玛迪乌斯连长已经回到王座身侧。他的基因种子会和战团继续战斗在一起。现在是尊敬的神圣无畏,前任堡主,塞克斯图斯暂时接管了指挥,一个高贵的红蝎战士,已经完成了一次对神皇的神圣使命,现在再一次从死亡中苏醒,履行守望者的誓言。」科尔尼爵士叹了口气,推送给了男爵一份合成声的声明,阿根图斯·塞克斯图斯堡主临时接管了战斗,现在他们还有88名战士和5台无畏,正在卡迪安人的防区抵抗一波疯狂的进攻,预计到达时间会推迟到0.5个标准时以后——以无畏无法跟进的摩托突击的形式。「更远距离的通信随着刚刚来自地下的亚空间躁动,变得很不稳定,技术上说,我们已经和指挥部失联了。」


这意味着他们至少还要独自面对3次恶魔的攻击。


「恕我直言,您现在还可以准备一下遗言,如果需要交代什么财产分配的话,现在最好。我已经把信息预存在通讯网络里了。」科尔内爵士的鸟卜仪上,闪烁着死亡的信号,下一次召唤已经近在咫尺,亚空间的撕裂已经清晰可见,那些燃烧着的利剑已经探出了散发着奇异光芒的缝隙。


「我建议您思考一下财产问题,毕竟您和我不一样,在科洛西还有一大片封地……」


「神圣的三重诅咒啊……见鬼去吧!」男爵呵呵呵的笑了起来,他的火山炮重新开始紧急散热,自动装填系统也正在填补自动炮和伐木枪的空虚弹鼓。「克雷瓦尔德像个疯狗一样跟着泰坦军团都懒得留下遗言,他最后被炸飞到了天上,整个驾驶舱里只留下了一个陌生女人的胸针,我们说这是风流骑士,怎么现在你又开始关心起了财产,小气鬼。」


他第一个大踏步走向前,对着正在不断制造麻烦的裂隙射出自动炮,大踏步的向前。身后的侍从们默契的调整了脚步,再一次摆出锋矢,冲向狂怒的亚空间兽群。


「你们尽可能祈祷阿斯塔特早点赶过来,否则我就会祈祷吟游诗人在一百年后多歌颂我们几句,把击溃敌人的次数多加一次或者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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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芬突然发现自己的数据流开始枯竭,乱码取代了有序的二进制对话,各个作战单位突然从地图上消失了,并且没人知道要持续多久。


「栗田,我需要你的解释。」


「一切正常女士,干扰来源根据星语者观测,可能是星球本身异常的灵能反应导致的,按照国教的说法,只有iota以上级别的灵能异动才可以解释当前的情况,也就是说,最少也是有人在进行亚空间的献祭仪式,而最坏的可能是这里即将诞生一个新的亚空间诸神的不死仆从。」高级提督战战兢兢的看着不断跳动的虚拟形象,他几乎要把权杖攥出水来了。


约瑟芬知道他说的至少大部分是事实,但是压倒一切的巨大无能感还是让她对着无辜的提督发了一通大火,把能想到的凡人能听懂的脏字一股脑的丢在了他的头上。


高级提督脸色惨白的坐会了指挥位的高板凳上,但是约瑟芬知道这并不解决问题。


即使在战地指挥系统依然在正常运作的最后一刻,当前的局势就已经快要无法收拾,地图上充斥着消失的番号和不断萎缩的阵地,这些邪恶的召唤符文几乎画在了每一个堡垒之间的土地上,依靠上一次战斗的鲜血和亡者的灵魂来激活,在启动之前几乎是隐形的,无法抹去。


而现在数据已经切断连接,根据进一步的预测模型估算,他们的战斗将会在半天之后彻底结束——指的是执行空降之后所有落在地上的东西,只要还在喘气,又不打算离开,几乎都会被恶魔的浪潮吞噬。


除非能找到问题的起点——也许是升魔的仪式,也许是一个削弱实体宇宙帷幕并且正在不断工作的献祭,也许干脆只是某个遗物不断地吸引着恶魔——但是现在信号实在是太弱了,她几乎没有办法调动任何人。


她只能送出了全部大本营的卫队和吉普,向着万机之神祈祷,等待欧姆尼塞亚的奇迹降临。


「神圣的万机之神啊,你的火光是我们的烈焰,你的电火花是我们的电流,我祈求智慧的代码重新尽快进入我的导体,聆听您的智慧。」


她的全部仿真皮肤都已经烧焦,成为互干巴巴冒着恶臭烟味的焦皮,黑色的合金骨架和可怖的不断无意识扭动的眼珠让她现在几乎像是另一个世界的生物。


「大人,好消息,亚空间的干扰正在减弱,星语者预计10分钟之后可以彻底消失。」栗田突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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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克斯图斯大人……」


「以我为掩体,准备好前进。」雄壮的合成声音穿透死亡的气息,向四周清晰地传达着命令,对于那些卡迪安的战士而言,没有什么比在被围攻的情况下能站在阿斯塔特的身边更有助于鼓舞士气,尤其是站在一位古老的英雄身边。它高大,可靠,敦实的铁甲挡住了大部分恶魔嫉妒又充满恶意的视线,让这些战士们可以用在敌人无法看见的地方进行射击,同时,不断旋转的自动炮也给这些脆弱的凡人提供了足够多的掩护,保证他们能够尽可能长久的生存下去。


「亡者们,这是我们最后的时刻,我们的后辈们已经在我们的掩护下跳出包围圈,守望永不停歇,但是我们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为人类进行的长久守望,战斗兄弟们,死亡是我们的荣耀,在做出必要之事的时候,请务必记住这一点。」


相比阿玛迪乌斯在最后一次冲锋时候振奋人心的告别演说,塞克斯图斯修士的态度更平和,电子音也磨平了无畏额外的激情,像是在宣示某种无可避免的必要之物。


「克劳狄乌斯兄弟,速云赤兄弟,齐格蒙特兄弟,卡尔曼兄弟,我们都已经为帝皇的伟业牺牲过一次,现在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有可能,保护好身边的卡迪安人,他们是我们永恒守望需要守护的对象之一。」


无畏一字排开,这些钢铁巨兽无不是在盔甲上刻满了战斗的地点,那些荣耀的击杀记录,还有为了帝皇永恒守望开始的日期,这些已经战斗了数百年的老兵不需要任何的鼓舞,他们用身体组成了一道移动的围墙,他们的棺椁就是身边星界军最好的掩体,他们现在无需恐惧,因为恶魔仇恨的目光都牢牢地盯着这些不断发射的自动炮和激光炮。


他们的自动炮转轮几乎滚动到要飞了起来,弹壳一刻不停的冲击着带着血腥味已经变得柔软的地面,现在他们是阻挡第一波88个冲出亚空间的放血鬼的活着的烈士之墙。


这些致命的火舌不断地带走恶魔,但是第一组88个恶魔已经消耗了8分钟又8秒的时间,第二组88个恶魔又会从亚空间中再一次跃出,他们的冲锋永不停息,尽管这些星际战士的头颅早就已经萎缩在羊水的浸泡之中,但是对于这些恐虐的怪物而言,似乎战胜这些英勇抵抗的战士本身就是他们夺颅者最好的战利品。


第二波,第三波,每一波恶魔的消亡都会让下一波恶魔倒地的距离更远一点,直到第八次,恶魔们终于冲到了面前。


「保持右臂自由射击。」


无畏们的左手有着致命的巨大钳子,现在他们排上了用场,这些巨大的杀戮造物迅速的捏碎了那些胆敢冲上来试探帝国伟力的孽畜的脖子,把他们像扔玩具一样一巴掌拍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或者轻而易举的格挡燃烧的利剑。


他们的守望仍然在继续。


但是第八组的放血鬼倒下之后,亚空间中终于传来了致命的咆哮,这一次是88个钢牛,和8个骑着钢牛的恐虐先锋,他们的放血鬼骑士们同样难产,他们的速度更快,身体更结实,自动炮已经很难让钢牛本身停下脚步,激光炮和导弹代替了不断旋转的自动炮,让这些全身燃烧,眼睛发红,骑着红铜色巨兽的骑士们再一次收到了挫折。


但是这一次,克劳狄乌斯兄弟的弱侧被8只孽畜攻击,他们砍断了底盘和腿的连接处,巨大的无畏轰然倒地。克劳狄乌斯无奈的在倒地前过载了左手的动力钳,狠狠地插在地面上作为支点,随着一阵失去重心的翻滚,十几个刚牛跟着被碾成了燃烧的烂泥。


但是很快,小鬼们拔出了他的羊水仓,把他已经枯萎的脑袋从已经极度枯萎的身体上取了下来,发出了愤怒的,像是在发泄的叫声。


但是它们终究还是回去见了自己的伪神。


直到伪神最强大的恶魔们从亚空间的召唤中响应。


「科莫斯连长,让卡迪安人,撤退。」


「神皇在上,我们已经快要被包围了,大人就算我们想,也没有机会,就让我们和您一起战斗到最后一刻吧。」


但是克劳狄乌斯让速度最快的速云赤掩护人群离开了前线,现在是三个人对抗恐虐的最高护法们。


这是一场动力爪和巨斧的战斗,这些不断摇晃的亚空间秽物武器显然比动力爪更胜一筹,塞克斯图斯心知肚明,但是他依然第一个冲了上去。


卡迪安的撤退标准时间是10分钟完成,现在他们正在强行军前往接应点的路上,还有五分钟,阿尔乌斯运输机已经准备就绪,刚刚恢复的通讯得到的主要消息都是凡人军团撤退的消息。


还需要一点时间,但是已经没有什么机会去拖延了,这些谋杀之王座下的怪物们,几乎可以徒手掰开动力钳,又极为暴躁嗜血,显然他们不会接受一般的诱饵——除非这足够有价值。


塞克斯图斯炫耀似的加速向前,开始进行不间断的装弹和射击。


但是谁也扛不住黄铜的巨斧。


卡尔曼已经被拦腰砍断,他最后残存的部分横在泥泞的土地上抓住一切机会射击正在塞克斯图斯面前的怪物。


即使是一位身经百战,甚至战胜了死亡的英雄,塞克斯图斯依然觉得吃力,恶魔的每一次攻击都会愈发兴奋,现在缺乏信号,没有更多的肾上腺素,无畏的驾驶员则已经开始感觉到痛苦,那些死亡的幻觉和战争中的折磨再一次让这些无所畏惧的英雄们挠头。


巨大的战斧即将落下,如果不出意外,这又会是另一个卡尔曼兄弟。


但是恶魔发出愤怒的咆哮,然后迅速融化,成为一滩燃烧的硫磺。


金色的太阳第二次染红了无畏的机体外壳。


死亡的阴影终于削弱到足够这些凡人中最为无所畏惧的勇士们大踏步开始向前,收割每一个仍然在挣扎的未诞之物。


在审判降临之前,救赎更早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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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嘉德大人。」阿尔诺用自己的激光枪勉强撑起了身体,「你说过他是一个重要的人,活要见人,死要对证,现在您准备怎么记录这一笔呢?」


「你觉得呢?」审判官检查着萨凡诺夫的桌子,从被划得稀烂的桌子里找到了一个包裹着羊皮的笔记本,「你想记载他是一个叛徒,还是一个烈士?」


阿尔内把身体靠在墙角,耸了耸肩,「如果我说他是个叛徒呢?」


希尔嘉德快速的翻动着笔记,动力甲肩膀上的伺服颅骨的眼睛投射出亮色的光柱,很快开始对审判官低语着某个不知名星球的方言或者异形的语言。


「阿尔内,如果我说他一直认为自己在拯救这个绝望的世界呢?」


「我希望这玩意还能接得上,」阿尔内用步枪支撑着自己勉强蹲下,把被砍下的部位捡了起来,「难道你们每个人不都是这么说的吗?总有一天,你们或者为了这件事而死,或者死于别人为了这件事的努力。」


审判官脸上的观看笔记时候的笑容逐渐消失,放下了大的有些异常,甚至内页有着血迹的笔记,用一种近乎逼问的眼神看着表情放松的队长,直到他的重新变得紧绷为止。


「你和谁学会的这句话。如果是你自己想出来的,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宣布你是一个叛徒。」


「你不会的,」阿尔内一步一跳,慢慢蹭出房间,「当然。大小姐说的,据说这是安伯莉女士在某次炸毁了另一个审判官的宣称的能够拯救帝国的亵渎造物的时候留下的。」


「她说的没错,但是我建议你忘掉这句话,太过真实的伤害一个手握权力的人,对你为神皇服役的记录并没有什么好处。」


审判官大踏步的离开了房间,全然不顾身后一点点挣扎着离开的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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