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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溯源文献

　　「所以，我们只是在这里歇息吗？」

　　「你可以干大部分你想干的事，破坏除外。」

　　西佩斯靠在摇椅上，目不转睛地读着手上那本《第三箴言》，而玛莉则是来回踱步着，不知因何而感到焦虑的徘徊。

　　作家在把我们丢给这个暂时来路不算明朗的牧师后就消失不见了，而我明确感知到心中对祂归来的热烈期盼。

　　这种期盼让我同样无法安稳坐在哪里然后待机，对于说不上来的情感，我有着说不上来的冲动。

　　于是，我开始关注牧师的书架。

　　「能看看吗？」

　　「随意。」

　　西佩斯依旧没有挪动自己的视线半分，只是略微点了点头。

　　我从中取出一本暗紫底色、奇诡人面为封面象征物的书籍，用我浅薄的语言知识来看，这本书大概叫《拉比西斯王子》。

　　翻开扉页，映入眼帘的第一句话便是——此书仅用于纪念来自人类的伟大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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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比西斯王子一开始是没有自己的国土的，与其说是王子，倒不如说是因声名显赫而被冠以王子之名。

　　而他的人民则是一群流民，数次被王子救于无妄灾难的可怜人们，于是他们敬爱王子胜过爱自己。

　　有一日，王子建立的临时居所被无名洪水淹垮，一些人随着潮流一同消失在了岸边。

　　王子便召集起幸存者收拾了他们的遗物，并连续跋涉了三天三夜后到达「海水所不能触及」之地避难。

　　（笔记：据会内知情者透露，此地或许....仅仅只是或许，是联合国第一座乡镇的旧址——也就是现代人类祖先的发源地之一——拉比尔东乡。）

　　人民虽然乐见安全得到了保障，然而，这份安全是一蹴而就的，王子时刻叮嘱他们思考，所以人民就朝他们的救主发问：

　　「尊贵的拉比西斯王子啊，您是如何找到这宝地的？」

　　「这里物产丰饶，地形平坦，实在是适宜的很，但是这一切并非与三天三夜的劳累对等。」

　　面对人民有考量的追问，王子就欣然回答道：

　　「在洪水到来的那天晚上，我梦见那些被大海收去的落难者们，他们称自己为『应当被遗弃的子嗣』，因受到我的帮助，所以就推迟了回归的日程欲将我带到此地。但这样的行为触怒了他们的血亲，所以在约定的日子里如约返回了自然，而那些遗物成为了梦中的标记，也就是在雾中给我传话的唯一通道。」

　　王子解下捆绑在身上，刺痛而且潮湿的海草状遗物，将它们传给底下的人民一一观摩。

　　然而，对于凡俗的人民来说，这些遗物没有什么特别，里面的神奇仅被王子得知。

　　即便如此，信任也是依旧存在的，正如海中血亲对那些子嗣立下的约定，王子也对人民许下了诺言。

　　——世人必居于乌托邦。

　　（笔记：在公司地区贩卖的第二版《拉比西斯王子》，也就是《拉比尔东王》中的最后一段与该版有所不同。）

　　（笔记：《拉比尔东王》的最后一段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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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如约从海中归来，再一次证明了他们选择的诅咒将要实现。」

　　「——座下有常，而世人必受困于乌托邦。」

　　西佩斯在我的耳旁低语，不知他何时站在我身旁，也不知站了多久。

　　「我该说作家的作品一向对艺术有着极好的直觉吗？」

　　「或许吧，虽然通篇读起来和英雄故事没区别。」

　　当然，我能够看见身后这个牧师亲手写下的大逆不道之笔记。

　　「这书架上的确没有什么确凿的宝藏，我们通常都会前往公司地区的阿克夏图书馆寻求真知，圣解会名下的银钥基金会是图书馆最大的赞助者之一，所以圣解会员能够接触到一些哲观等级的藏品。」

　　「图书馆也用《猎魔小队》的认知等级制度？」

　　「准确来说，公司地区用的都是同一种等级制度，最次为工艺，过来是现象、哲观，而最高等级的认知被称之为——」

　　「禁令。」

　　玛莉再一次丝滑地插入了话题，但她脸上的焦虑丝毫未减。

　　「你不该问问你的主子在干什么吗？」

　　「严格意义上，是我们的。不过我并没有这种能力和权限去窥视一个禁令的行踪，谁都不能。」

　　西佩斯不再理会玛莉的白眼，而是从椅子上取回《第三箴言》并递给了我。

　　我完全理解那份焦虑，即便玛莉根本不会承认自己会与我存在部分共感，可是直觉告诉我，祂必然归来。

　　「太棒了，一个很有氛围的读书会....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有意义的事情了。」

　　「我听说过你，曾经被人偶师定义的『正义』，你擅长在他人的记忆中遨游，所以理所当然的对逻辑理性排斥，我会为你准备一杯特制的睡前饮品的。」

　　「而你，我的朋友，这本宗教巨著值得被你详读。」

　　西佩斯朝我露出一抹微笑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走廊深处的厨房里，不一会儿，一些香料和独特的植物腥味就从中飘出。

　　我翻开《第三箴言》，晦涩难懂的怪异语言便占据了我的视野。

　　「西佩斯，我看不懂这些——」

　　但是当我收回抬起的视线，再次看向那张爬满了蚂蚁的书页时，一切居然豁然开朗。

　　《第三箴言》用一种火烤的语言写就，在我认知的理解下，这个语言被称作莱伐语，或是烈洼语。

　　书的开篇以一则神奇的救赎起笔，讲述了皲裂边境的一处信奉圣马翁的村镇突发火灾，而这火焰的始作俑者将他的爱人，也就是后来的女牧首梅格莉特·海瑟女士以「二分为一」的方式救活，并允许她与自己共享一体欢愉，一世苦难。

　　然而在当时， 于更久远年代被命名为都内河域，最后落入灰域的皲裂边境的人类聚落真实性存疑，而到如今也无法考究，所以有人大胆推测此书的撰写者实际上与炎傀密不可分。

　　至少，有关消解性别差异的「诞子之仪」绝非人类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