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第67章 

针灸

Kai看到Rose一脸愁容。她望着地上那一堆被踩得粉碎的食物和饮料，还有被毁的饭堂，已经没什么能买的了。女孩子们聊天时总喜欢吃点零食。Kai轻轻一笑：

- 小事！

Rose睁大圆眼睛，看着Kai打电话。Halo那头传来清朗的声音：

「青春校园店欢迎光临！」

大家都注意到Kai说的话：

- 我想在清雅学校开个零食和奶茶摊。

少女听到那熟悉、低沉又温暖的男性声音，立刻尖叫道：

「你是Kai吗？」

Kai摸摸额头，笑着面对这位狂热的fangirl。听到男神再次发出那甜得令人心醉的声音，她兴奋地大叫：

「是的，是的，我们马上就到！不过你能用现金支付吗？」

Kai对她想见偶像的愿望笑了笑：

- 我会等到啊……妹放学！

女学生们窃笑着享受Kai说「啊」的那一刻。他故意停顿几秒，让迷妹以为男神在等她，然后才说完句子，目的就是调侃，troll粉丝。她被调戏了，但没有自尊心受伤，反而放声大笑来遮羞：

「我等你交……给我，我的男神！」

Kai对每个fangirl都认为「深远」的含义微微一笑。他早就听过无数次了。每次他打Halo买东西，接Halo的男生都会声称自己是十年老粉。如果是梦幻型迷妹，更是一成不变，找各种借口倾诉，只为多听几句帅哥那甜美的声音。

每个女孩都表现出真正的粉丝，仰慕的是才华，而不是帅气的外表和风度。聊上几句，「百蛋孵化百粉丝的王国」里的女儿们就无法抑制那份永远激增的感情，抽泣着惊呼：「我的男神好帅！」

Kai不想浪费时间，却仍然宠着粉丝，耐心地闲聊，直到她和工作人员一起来安装摊位。Fangirl兴奋地喊道：

- 我可以抱你一次吗？

Kai欣然同意让她拥抱他。女学生们嫉妒、忌妒地看着那个make up……虚拟……把其他人的眼珠都快凸出来的丫头，穿着性感的衣服，排卵比她们自己还多。她紧紧抱着男神不肯放手，直到被帅哥巧妙提醒：

- 我不带现金，能快速转账吗？

少女嘻嘻一笑，点头应允，欢快地摆好姿势与偶像合影。工作人员安装摊位完毕，也争着找Idol签名、自拍。Kai豪爽地邀请大家参加聚会：

- 从现在开始，大家可以在这个摊位自由用餐，我会全额买单！

喜欢白吃白喝的人听到有免费饭菜，疯狂尖叫。饭堂老板眼睛发痒地看着这群追风的粉丝，嘲笑这个亿万富翁在赔偿时精打细算，但对粉丝却大方得很，让他在一群「排卵」的眼中形象始终闪耀。

Kai兴奋地与粉丝互动，但心里还是想念樱桃。那个早已过了喜欢学校饮料年纪的女孩，男神却仍然在为她倒奶茶。不明白自己感触的男人，只是想再次看见那个让他留恋心魄的笑容。

男神开心地笑了，因为……樱桃用杯子捂住嘴角那抹微笑。她喜欢Kai用他的名气和学生最爱的食物来提醒粉丝的方式……删除所有不该保留的东西。如果想一直蹭吃蹭喝[1]、免费喝奶茶直到学生生活结束，一群实用主义者含蓄地示意朋友们删除所有在线斗殴的剪辑、视频和照片。

互相窃窃私语，暂停虚拟生活：百万点赞，万千红心，数百条分享，无数评论，都没有资格去对比帅哥男神——梦中情人、理想老公、全球国民crush。

Rose刚刚还在这里，现在却消失了。Kai以为妹妹是来上课顺便带东西的，可是包还留在桌子上。他环顾四周，看到Rose蹲在远处。Kai正要呼叫，Sam却突然冲进来，四处翻找。他找得眼睛都红了，却还是找不到，于是立刻怒吼：

- 妈的，谁敢拿你爸爸的帽子？

Sam的纪物对粉丝来说是无价之宝。他双眼泛着红色条纹，怀疑一群人空闲腹股沟。Kai挠挠头，咂咂嘴，走过去给弟弟那颗快要冒烟的脑袋降温：

- 如果有人敢偷Sam的东西，我会抓住龙爪让你折断他的爪子！

保镖几分钟前刚撤走，所以Kai才敢提到「龙爪」。他想看看Sam是不是还在因为帽子上的污迹而输红了眼。弟弟容易冲动，情绪一来就爆：

- 我疯了！老兄又提到那条狗家伙，我不顾一切也要打断它的脖子！

Sam再次搜索，焦急得发狂。他的脸扭曲变形，比帽子脏了的时候还要可怕。因为失去纪物，他气得发疯，憎恨破坏性的敌人，自责无用，连对哥哥都烦躁。一切都证明：这不是Kai的感性，而是Sam真的失去了回忆。

Kai走到弟弟怅然坐在地上的地方，在家人最需要他的时候默默地陪在身边。他知道自己比不上故人，只希望现在的兄弟情谊能弥补Sam过去的痛苦。

Rose受不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家人继续这样表演哑剧，她快疯了。最苦的是：男人一旦沉默，没有人能鼓励，除了……酒精。只有酒精才能解千愁。她环顾四周，高兴地发现坏椅子下面藏着一个啤酒瓶，便拿给Sam：

- 嘿，喝吧！

Sam愣了一下，才明白Rose的意思。他点点头表示感谢，用拇指撬开瓶盖。Rose抿唇压住笑声，双腿紧闭以防失态，下巴靠在手臂上，静静地看着Sam喝酒，仿佛要吞下所有挫败感。

妹妹一心只顾着她爱的人，把哥哥冷落在一旁。Kai叹息着，希望有人能给他带来啤酒。谁带都行，此刻他只想和亲人一起喝醉。但如果是那个人——今天将是完满的一天。

他咂咂嘴，讥讽自己的虚幻梦想。忽然耳边响起「啪嗒」的声音。Kai转身，高兴地发现一瓶啤酒从远处滚到他身边。他仔细观察人群，粉丝们立刻争着喊：

- 我为你打滚了啤酒！

- 她骗人，我才是为你打滚啤酒的！

- 妈的，黄毛丫头排卵们，敢抢我的功劳！

- 闭嘴你妈的，你们这些抢功劳的厚脸皮，瓶子上污渍还沾在我手上呢！

Kai隐隐猜到是谁，但还无法确认。幸好众人争抢功劳。如果粉丝真想讨好他，就该直接把啤酒带到他面前，而不是像出谜题一样。一堆贪名之人连陌路人都不如，很难理解他们兄弟，只有细腻的人才能……感受到那个不再陌生之人的心事。

Kai望向远方。他认为那人没有把啤酒带到他面前，是因为……害羞。半秒后，他发呆地看着她站在正门附近。她对Kai微微点头，如此匆忙，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离开了——就像她变成他的梦想成真的方式一样从容而沉静。

那对她来说很正常。

但对默默观望着那道倩影的多情男人来说，他苦笑着揉搓着头，默默地嘲笑自己：

「人家只是顺脚踢了个啤酒瓶，而你太自信了，变成了妄想！」

那是一种未完成的感触，属于一个还无法理解自己内心的人。

Sam抬头看着微笑、忧愁又沉思的Kai。弟弟揉着眼睛睁到最大，简直不敢相信哥哥竟然心不在焉地站着，像个写诗的傻子。他立刻喷出啤酒，笑得喷饭：

- 怎么了，老兄，别把弟弟挠痒痒死了！- Sam连着咳嗽 - 妈的，我正喝得香着呢，结果呛到了！

Kai吓了一跳，发现自己已经愣了三分钟。他不自觉地脸颊发烫，但还是不动声色地拉了拉啤酒盖，和Sam碰了碰瓶子。Sam挑眉，看着哥哥一口气喝了半瓶，接着圆圆的眼睛和扁平的眼睛，不明白Kai为什么突然呼气——几秒前还安静，几秒后却欢笑。Sam惊讶地歪头盯着Kai：

- 什么鬼动物咬了你？刚才还惋惜某事，现在却像从来没这么开心过，那是什么意思？妈的，我很哀伤，你为什么表现出那种奇怪的喜悦？

Kai笑到泪水夺眶而出。弟弟在小事上急躁，但在需要深刻理解的时候，Sam比谁都细腻。Kai搂住Sam的肩膀，就连咕咚喝啤酒时也忍不住微微张嘴笑了，因为听到弟弟瞎嘟囔：

- 喜悦什么鬼，就像两个直到今天才互相理解的人，终于可以感受彼此的心思！

Sam咕哝着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没意识到他刚刚说出了哥哥心里的全部。毕竟，兄弟之间已经不再有距离，他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亲近。Kai轻笑：

- 啊嗯……算了！——Kai略过这句话，转而提到亲人——你嫂子和外甥女们呢？

- 嘞，放弃妈妈了！[2] 忘了必须早点回来！

Kai笑得肩膀直摇，Rose笑得眯起眼，两兄妹疲倦地摇头，看着这个为家庭而发狂的家伙。Sam对着任何挡路的人大喊大叫，嗖嗖地冲了出去。Kai帮Rose提了一个大包，兄妹俩高高兴兴地跟着Sam跑回教室。

Sam松了口气，看着女孩们看起来安全，但脸上却挂着要哭的表情。他以为她们被戏弄了，脾气暴躁的家伙快要爆发。Rose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轻笑着低声说：

- 谁敢取笑郎的家庭？白痴！

妈的，又是「郎」，郎，郎，丫头已经叫了三声「郎」了。我是你的爱人吗？你到底犯了什么病？妈的，疯了头，正要问清楚，老兄却拉去别的地方喝啤酒。

- 你知道男人什么时候最没妩媚吗？

Sam嘟囔：

- 你快说啊，妈的，你拉锯干嘛？

Kai大笑着轻轻呼气：

- 最没妩媚的男人就是干扰女孩的事情。女孩子们不喜欢任何人打探她们的私事！

Kai为Sam通脑，弟弟立刻明白，便跟着哥哥走了。他回头一看，Rose已经走进教室。确认安全后，Sam继续前行，但还没走远，他的腿就剧烈疼痛起来。

Kai发现Sam的腿不稳，弟弟怕家人担心，所以强忍着疼痛。Kai走到后面掩护他，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Kai将Sam拉到一个隐蔽角落，看着紫色伤口上有龙爪的痕迹。他试着轻轻按了一下，Sam一脸苦相，低声咒骂。Kai问得更具体，Sam回答说疼痛沿着小腿蔓延：

- 幸好我的肌肉健壮如钢墙，才没被那只狗压碎骨头。

Kai仔细观察了一会儿：

- 这个伤口不简单，如果不及时治疗，恐怕会留下后遗症。

Sam抬眼看着Kai递给他一颗药丸。Kai没说话，Sam也知道那是止痛、抗炎、抗肿的药，于是立即服下。

Kai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木盒，取出三根针，分别插入腿上的阳交穴、昆仑穴、解溪穴。仅仅十分钟后，他就感觉腿部和胸口的疼痛减轻了一半以上。

弟弟眼睛都不眨，呆呆地看着哥哥。Kai 被 Sam 的表情逗笑了，那弟弟样子仿佛在问：「还有什么事是你老兄不知道的吗？」

- 你忘了你嫂子懂传统医学吗？

Sam拍拍自己的头，想起Hanna曾经展现过她的才华，拯救了琉璃的生命。妹妹擅长按摩和穴位，哥哥擅长针灸，这也就理所当然了。

- 这只是一个临时方法。这里挤满了造麻烦的人，治疗不方便。等放学后回医院候诊室，我会做针灸来彻底治愈你。

Sam呵呵笑：

- 哥哥还是害怕人生之块的审视！

这句话说明兄弟之间更加了解了。脱口而出的言语也透露出，Sam隐约知道Kai仍在隐藏秘密。虽然是兄弟，但有些事情不能倾诉……而且，在不适当的时机也不能透露。Kai轻轻一笑，低声道：

- 嗯，看起来我快要达到那个可以让任何人敞开心扉并吐露秘密的某人水平了。

Kai没有明确说出名字，Sam却明白哥哥在谈论未来的妹夫——黄金。弟弟咯咯地笑起来，紧贴着Kai的背，这样哥哥就可以帮他走到一个方便休息的地方。

注释

[1] 讽刺那些喜欢免费吃饭但不想付钱的人。

[2] 这句话是糟了这个词的同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