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第66章  [下]

心动

Beak的战友们对这种苛求露出恼火的表情。他们并未牵涉丑闻，谁也不想保镖的威风形象被羞辱得狼狈不堪。每个人都看向龙爪，等待首领亮绿灯，他们好立即反对。

教官仍然呆滞又冷漠，像精神病患者一样。伪黄悄悄从人群中溜走，拨通电话向JK请示。他那思虑周全的性格及时提醒他：

「围观群众从一开始到现在，录视频、拍照、直播就没停过！」

伪黄吓了一跳。他环顾四周，一堆青檬扁糯米十几岁的少年和视频博主正在得意地现场拍摄。如果这些Drama成瘾者不吮吸fame、不发布到网上，JK也照样知道一切。

老板一向扮演公平公正的角色，集团员工从头到尾都是错的。老家伙正想讨好前恋人的亲戚，所以模范父亲不捍卫家庭，才显得格外奇怪。

伪黄脑补自己一不小心打电话给JK，老板非但不会夸奖他反应敏锐，反而会把他骂到脸贴地。大概会是这样：

「荡妇妈妈一堆愚蠢你们。摸谁不好，偏摸我侄子的女友。他还没把你们全打死，算是你们祖宗三代积德。你妈的，羞辱集团的人不是Sam，而是一群牛脑狗脑，把骨灰和稻壳涂在集团脸上。现在你还敢对我耍奉承的花招？愚蠢就去死你们妈妈的，还敢向我求救瘸裤子？」

脑海中的咒骂刚结束，伪黄抬嘴一笑，看着那个头发凌乱的家伙正在猛按Halo关机键，直到按钮缩进机器里。那人愤怒又沮丧，因为无法立功，还被骂到脸朝锅底。

伪黄差点笑出声，瞅着对方掩饰不住的难堪，还以为能吮吸甜蜜蜜糖，结果吃到满嘴苦果。聪明人早就猜到，那个贪名的家伙会被老板当场活祭，粗俗程度毫不逊色，甚至比他脑补中JK骂他玩蠢时还要市井得多。

伪黄冷淡地看着保镖们对Sam的耐心，就像一个饿着肚子的人还得等半生不熟的饭煮熟一样。Beak的脸涨得像斗鸡一样红，一次次吞咽着卡在喉咙里的怒火。他直起身子，终于在那个狗娘养的家伙的「母狗」面前低下了头。

Rose仍对那个色狼曾摸她感到恼怒。但她害怕不和Beak和解，Sam一旦动手动脚就会被起诉，所以她不得不勉强放过Beak。尖喙家伙保持姿势，等待Sam决定。Kai担心事情闹大，互相告上法庭，最吃亏的是妹妹，于是哥哥巧妙地对Sam说：

- 樱桃来了！

樱桃是JK集团的人力资源主管，当然要来纠正下属的错误。她不在他的嫂子和外甥女身边。兰和霜是武术天才，但Sam仍然不放心让亲人独自面对。

谁知道人群慢性地对女孩上瘾，会对她们耍出什么变态花招——拍几张照片，或者最糟的是录制敏感片段——他都不允许。Sam连忙对Beak说：

- 我暂时放过你。你敢再犯，生下你的狗将要失去品种！[1]

他怒气冲冲地转向龙爪，咆哮着每一句像恶鬼尖叫：

- 我祝你长命百岁！

龙爪没有反应。Sam把Rose交给哥哥，拨开人群，飞驰而去。一名警察跟着他跑去监视。Kim叫饭堂老板商讨赔偿费用。樱桃和Kai同意各自承担一半。饭堂新老板抓住机会狠狠宰人，以实际数字的十倍大喊。Kai环顾四周，迅速计算破损的物品和家具：

- 我看看，一百张桌子断了，五十把椅子磕坏了。锅碗瓢盆和碗筷全碎了，食物饮料一塌糊涂，瓶瓶罐罐、杯杯盏盏、茶壶都破了。墙壁剥落，油漆污秽斑斑，砖块凹陷，碎了数百块。

很多人都为Kai的财产感到震惊，但他斤斤计较，导致大家大失所望。他一边上网查价格，他们的Idol正式崩塌。那个富有却贫贱的家伙语气肯定地说：

- 总共超过六千万奇数。

债主和崇拜者目瞪口呆地盯着Kai在手机上快速计算。那个富有却吝啬肮脏的家伙把结果展示给所有人看：

- 六千四百七十八万九千三百零二个。

Kai含笑地瞥了眼樱桃，她正在假装调整眼镜来掩饰有趣的笑容。Kai不确定她是什么意思，但他确定她没有看不起他。他不用看就知道，人群中隐藏着轻蔑，那些脸掩饰不住对「劣等奢华亿万富翁」的鄙视。他淡淡一笑回应，对世人粗鲁，对樱桃则友好。

金发女孩感到意外，因为男神朝她挑了挑眉。他的神情仿佛表示他注意到樱桃刚刚笑了，因为她感兴趣，欣赏他的幽默风格。

面对世界首富被「挖矿」的情况[2]，通常人们为了面子宁愿愚蠢地浪费金钱也不愿丢脸。他们拿起钱包立即付款，不讨价还价。但Kai计算每一分钱，半分钱也舍不得，比守财神还吝啬。

- 钱很多又怎样？钱不是榕叶，随便拿帚扫就能充满房子！- Kai咂舌 - 我们兄弟不能印钞票，然后把它扔出窗外！- 他半笑着说 - 我曾经创下过观众最喜爱的男演员和歌手奖项纪录。但我不想为了让自己的形象永远长存而不得不扮演工业鸡的角色！我的虎豹弟弟……算了……结果不用说，谁都知道……

世界首富不肯烧钱，而Kai还是公众人物，却骂到世人脸朝下。他挖苦饭堂老板，导致对方气得脸发紫，但也没有理由反驳，只能忍着怒气，听Kai开口：

- 我代替我的弟弟支付你额外的心理和精神伤害成本！

凤凰和樱桃捂嘴忍住笑声，女警抿唇，金发女孩把手放在鼻子上。两个女孩看着那个馋钱却又爱面子的男人，他找借口说怕Sam闹事，拒绝道：

- 只补偿家具物品，无需支付额外附加费。我不想让Sam再毁了这家店……

Kai笑着，仿佛在说「别鄙视我的弟弟」：

- 他没有脾气暴躁，也没那么小气！

无视店主的客套话，Kai和Beak把附加费和赔偿转嫁给了饭堂老板。确认钱已到账，老板便道了别，但心里已决定和这群没教养又吝啬的人永不再见。

警方完成和解后，立即做了笔录，双方签订承诺：若再犯将受到更严厉的处罚。凤凰对队友说：

- 我想和大姐一起回家！

她走到女教师身边，后者正在和学生说话。女警点头回应Rose的问候。她蹙眉查看姐姐肩膀上衣服破裂的地方。姐姐没有受伤。她拥抱胸口，问原因。姐姐轻轻笑了笑：

- 杂物飞来击中学生，他们两个摔倒了，我必须把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

妹妹柔和地提醒姐姐：

- 下次你必须小心，别再不顾危险了！

Kim对这些陈词滥调并不陌生。最近，只要姐姐或妹妹遇到麻烦，这种情况就成了默认。过去，每当她心烦意乱或家庭吃亏时，凤凰很容易冲动。如今，她比以前和蔼了，除非情况严重，被迫发火，她就会放弃九，做十[3]，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一次也是，衬衫上的撕痕比头发丝还细小，根本不值得发疯、发癫、索砍、索杀、索活埋，像那个为家人发狂的家伙一样。

她突然已经变得随和，人群一直偏爱指摘错误，只听简单的提醒。他们已经觉得姐妹们比煮熟的蜗牛水还乏味，仿佛她们不是血亲姐妹。他们浅语……干话……面对一堵麻木无感的情感墙，彻底词穷。

以前，她的姐妹们曾经因为那些关于她们不纯洁过去的言语而恼怒——那些谈笑中夹杂的怀疑，质疑她们不顾尊严、抛弃荣誉，把自己的色情身体埋在肮脏的泥里，试图漂白一切……以及……变成一个新人，只因为奉托地下势力而获得了很高的社会地位。

每天的人生之块都已经把耻辱倾倒下来，也已经把讽刺泼向女孩们，但却始终无法埋葬那些被认为有罪的人……只为了……满足嘲笑他人痛苦的快感。

那些没有刀的杀人犯已经成为了锻炼心志和磨炼本领的工具，让那些曾被淹没在泥潭里、受尽屈辱的人，像一只从灰烬中复活的火凤凰一样坚强地站了起来。

如今，姐姐和妹妹依然平静而轻柔地交谈，仿佛生活从未经历过风雨。Kim开心地笑着，看见姐姐重重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带着爱意地责骂：

- 这个丫头，你不能这么说。警察的职责是保护人民，老师的职责是保护学生。你不疏忽人民，我也不能忽视学生！

妹妹板着脸，听着这首职业道德的经典老歌：

- 好好好… 你又开始了！

Kim抽了一口烟，吐出烟雾：

- 保护姐姐是妹妹的责任！

Kim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刚刚唤起了姐妹们对过去痛苦的回忆。他困惑地挠了挠头，责备自己像Sam一样不经意。Kim以在警局制定最狡猾的计划而闻名，但不幸的是，他有时心不在焉得令人难以置信。每当需要谨慎表达时，他总是缺乏深度，不小心伤害了别人。凤凰笑了，因为Kim的样子像一只卡住头发的鸡：

- 嘿，别再露出煎熬的表情了。我们姐妹本来没注意，是因为你那副歉疚的样子，我们才记得「它」！

凤凰和姐姐表情淡定，女孩们更是微笑着逗弄这个敏感的男人。

- 你看到我们姐妹伤心了吗？

姐妹摆摆手，像是在说：「你别再低沉了。」 Kim悲伤地笑了笑，听着凤凰给他「充电」：

- 改掉这个习惯吧，你快变成一个多愁善感的姑姑了，糟糕！

Rose也和许多人一样，只了解了当年那场震惊事件的表面。冰山始终是一个未解之谜，因为它已经被内部人士深深埋藏在层层秘密之下。至今无人能够揭开那神秘的面纱。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学生们始终只感受到了老师家庭所承受的痛苦。Rose无法分享，她害怕安慰的话语一不小心就唤醒老师试图遗忘的过去。

她默默地转向Kim。他悄悄地注视着那两个与他关系密切的人。褐色的眼眸里刻着深深的幽郁与悲痛。

这对姐妹花虽然在开玩笑，但也不敢直视Kim。她们并不回避那个被她们戏弄的多愁善感的家伙，而是失去了面对过去痛苦的勇气。

似乎痛苦和煎熬，对三个人来说，已经变成了一种沉痾的疾病。Kim轻轻叹了口气，勉强笑了笑，试图让气氛不那么沉重，然后反向开玩笑：

- 轮到你开始了！

女孩们说说笑笑地逗弄他。Kim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姐妹们也笑得嗨嗨哈哈：

- 那，像这样不是很可爱吗？

- 干嘛哀愁到累成这样！

如果他和亲人继续无言地沉浸在悲剧中，他真的怕自己会变成一个多愁善感的姑姑。警察家伙恢复了尘土飞扬的恶棍形象，主动与Kai、Rose和樱桃握手代替告别。他经过Beak时，那个尖喙家伙举起了手。Kim没有理会，假装没看到对方那呆滞的表情。他抽了一根烟，呼出烟雾，带着全队回了派出所。

人群冲进来簇拥樱桃，围住男神，求签名、自拍、疯狂地拍剪辑。饭堂里，智能手机的闪光灯此起彼伏，亮成一片。一堆花痴排卵涌出筐子，用手臂搂住肩膀，拥抱脖子，噘起刚刚涂了红色口红的嘴唇，亲吻Kai的脸颊。

男神热情地交流。樱桃舒适地自拍，为那些痴迷于世界小姐完美之美的fanboy们签名。一群好色之徒趁机抱住了她的腰。樱桃本想耐心应对，但被触碰后立刻愤怒，牧群般的色狼匆忙停止了变态游戏。

Halo在fanboy的手中颤抖，他们吓得衬衫后背都湿透了。他们猥亵的脸苍白到脖子根，不敢再用淫秽的眼神看着屏幕中变成恶神的女神。他们刚刚闻到那令人心醉神迷的香气，如今那甜美的芬芳却瞬间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杀气。

Kai喜欢樱桃用吓死人不偿命的方式威胁可恶的人。一堆把「女」戴在头上的人立刻瑟瑟发抖，而她又变回了世界上最迷人的花。樱桃突然觉得后颈发痒，惊讶地发现那个礼貌的男神又在偷看她。Kai笑得坦然，不羞于自己缺乏微妙。

花朵从小就埋在泥里，所以非常警惕。樱桃明明被偷瞥了一眼，对方也没有隐瞒，她觉得帅哥……仰慕她——一朵二十多岁的花，却比男人更坚强。

帅哥表示善意，花朵友好地笑了笑。虽然只是最基本的礼貌，但对爱美的人来说，那笑容就像是一件艺术品——美得让心脏漏跳一拍。懂得笑的双眼沉默着……因为惋惜那粉色的唇不再给予任何留恋。

人类有时……难以理解自己对自己的感触。

注释

[1] 意思是逼迫 Beak 的父亲断子绝孙，表达极端的威胁与羞辱。

[2] 指向富人勒索钱财的行为，也可用于形容与富人约会但动机不是爱情而是财富的女孩。

[3] 表示愿意妥协、忽略对方的错误，而不是愤怒或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