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鏡前,我仔細觀察胸部的線條是否因剛才的保養變得更加緊緻。
只見鏡子裡映出了一對渾圓飽滿的乳房,那是連我都感到自豪的美麗形狀。
就連在雪白的肌膚上淺淺突起的粉色乳頭,也顯得如此完美。
我以手指輕輕地觸碰前端,另一隻手則沿著平坦的腹部慢慢向下移去……
忽然,門外傳來敲門聲。
我沒有動,安潔離門最近,她立刻過去應門。
「主人,是少爺,要跟他說您已經休息了嗎?」
我聽見安潔壓低聲音向我回報。
我視線不移,唇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
「沒關係,讓他一個人進來吧。」
我還未轉身,就聽見熟悉的腳步聲踏入房間。
「母親……您還沒睡嗎?」
卡雷爾的聲音比平時柔了一些,語調裡帶著一點試探與遲疑。
很好,至少他還記得這裡是誰的領地。
我看見他行了一個簡化過的鞠躬禮,姿態稱不上完美,卻也過得去。
這時候他才抬起頭,一眼撞見我全裸的身體。
「母親,您怎麼沒穿衣服?」
呵──果然。
我緩緩地、毫不慌張地轉過身,優雅地坐到沙發上,單腿優雅地交疊,翹起腳尖,讓那副剛經過鍛鍊與保養的軀體在燈光下展露無遺。
「我剛剛正在照鏡子。」
我用的是最平淡的語氣,像是在說「我剛剛在看本書」。
卡雷爾像被我逼得無處可退,只好自己走到對面沙發坐下,表情仍有些不自在。
「至少在我進來之前先隨便披個睡衣之類的吧?」
我側過臉看他,嘴角微微上揚,眼神卻仍帶著上位者的審視。
「怎麼?這是母子間的情趣對話嗎?」
我緩緩將腿交疊起來,故意不去遮掩自己剛保養完的胸部與肌膚,只用語氣輕柔地回應。
卡雷爾瞪了我一眼,撇開頭。
「你覺你妳母親這樣坐著不好看嗎?還是說……太好看,讓你有點不自在?」
我笑出聲──是帶著寵溺的笑,不是嘲弄。
「卡雷爾啊……我可不是要故意嚇你。我只是照鏡照得有點入迷,沒注意時間。你突然敲門,我才懶得臨時披什麼睡衣,再說你又不是沒看過我這副樣子。」
我頓了頓,語氣溫柔了些,手肘撐在沙發扶手上,支著臉,語帶戲謔地說。
「還是說,你長大了,就開始會對自己母親的身體感到害羞啦?」
卡雷爾咬了咬唇,嘴裡小聲嘀咕了一句「不是那樣……」卻也沒再追問。
我不再逼他,反而語調低了些。
「說吧,深夜來找我,是有什麼煩心事?我答應你,不會笑你的。」
他抬頭看我,眼神裡有點倔,也有點鬆動。
我彈了一聲響指。
不出三秒,梅莉莎便俐落地將一瓶紅酒與兩只高腳杯端到我們面前。
這孩子,向來聰明,不必我多言。
阿涅絲為我倒了一杯,姿態優雅得近乎儀式。
安潔則恭敬地替卡雷爾倒了半杯──她知道我那寶貝兒子其實不太會喝酒。
「先喝一口再說!」
我舉起酒杯,對他輕輕一點下巴。
我們各自淺啜,紅酒在口中繞過舌尖,像夜色裡的一絲冷鐵。
我將酒杯放回桌面,手指輕觸杯沿,準備聽他開口。
「母親,您討厭艾莉絲嗎?」
果然,卡雷爾眼神一凝,彷彿憋了一整路的問題終於衝破喉嚨。
我本來還掛著淡淡的笑,那瞬間,唇角的弧度慢慢落下,換上一張無波無瀾的臉。
「啊,原來你是為了這件事來的。」
我語調平靜,卻足以讓室內的空氣略為收縮。
「我以為我在晚宴上已經說得夠清楚了。」
我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像是在檢視手裡的酒色。
「艾莉絲是個溫柔的好女孩,只要母親跟她喝個下午茶、聊過天,一定就能明白這件事的。」
卡雷爾不甘示弱,聲音帶著一點急切。
我抬眼看他,輕輕點頭。
「我不否認。她確實是個不錯的女孩──打扮得體,談吐溫婉,餐桌禮儀無懈可擊。從她的一言一行可以看出,她的雙親花了很多心思栽培她,這點我很清楚。」
「既然這樣,母親……」
卡雷爾立刻接話。
「但那又如何?」
我語氣一沉,語尾冰冷。
「我是不可能同意讓她成為你的未婚妻的。」
「為什麼?」
他頓了一下,語帶不解。
我放下酒杯,語氣變得像刀一樣銳利。
「因為她只是個中階子爵千金而已。她的地位、血統、甚至壽命,全都不合格。」
我看著卡雷爾眼底閃過的情緒波動,語速依舊從容。
「她的壽命不到你的一半,年紀卻還比你大──你是打算年紀輕輕就守寡?還是希望體驗喪偶的悲痛,然後拖著半輩子的哀傷過活?」
「那又怎樣?到時候我再去找新的對象就好了!」
卡雷爾皺眉,頑強地回擊。
我冷笑了一聲。
「找新的結婚對象?」
我慢慢地向他靠過去,語氣低下來,像警告一般的柔軟。
「你說得還真是輕鬆──那可不是換情婦、換玩伴。再婚意味著什麼你心裡不清楚嗎?高階貴族對寡男的接受度有多低?還會有誰願意把女兒嫁給一個『曾娶中階貴族的失敗者』?」
我停了一秒,讓他好好咀嚼這句話。
「卡雷爾,你應該知道這件事──孩子的壽命,是雙親平均值的正負5%。艾莉絲和你的孩子會是什麼?會是個壽命大幅減短、血統劣化成中階貴族的後代。我不會容許那樣的孩子進入我們阿爾曼家。」
我的語氣變得如鋼鐵般堅定,連眼神都不再讓步。
「那會讓其他高階貴族笑話我們。笑我沒管好家族,笑我容忍兒子與低門第女子生下劣種。你要我接受這種恥辱?」
我緩緩地靠回椅背,重新拿起酒杯,像是話已說完,等著他吞下這整杯現實的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