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的天鵝絨軟墊一如往常地服貼、溫順,彷彿是為我量身打造。
那厚實又滑順的觸感,總在我心情正好的時候,恰到好處地承接住我的愉悅。
而現在我的心情確實很好。
畢竟,我又撿到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玩具。
玫瑰香混著頂級皮革的氣息,在搖晃的車廂中悄然飄散。
這熟悉的香氛彷彿在低語,提醒我一件無需提醒的事——
貝翠絲‧阿爾曼,妳才是這座城市真正的女王。
我坐在右側,不是為了欣賞窗外風景,而是為了讓艾文只能乖乖坐在我身邊。
這不是偶然,是設計一場優雅、精準、早就安排好的獵捕。
他太瘦了,肩膀窄得惹人憐愛,手臂細得像剛從巢裡跌落的小鳥。
馬車內明明寬敞,我卻故意貼得很近,一點一點將他逼向角落。
我們的手臂緊緊相貼,氣息幾乎交纏。
他無處可逃,也還沒察覺,自己早已是金絲籠裡的獵物。
對面坐著的兩名侍女——梅莉莎跟安潔——始終微笑,但我知道,她們心中早已響起警報。
「完了完了……夫人那張臉,是進入狩獵模式的表情。」
她們什麼都沒說,我卻聽得見她們心裡的節奏。
這就是默契——服侍得夠久,連沉默都能互通有無。
至於艾文……
他仍乖乖坐著,耳根紅得像熟透的櫻桃,卻沒有縮開手。
他大概還沒搞清楚這場遊戲的規則,也不曉得自己早就陷落其中。
不急,時間多得是。
這座籠子裡有香水、有緞帶、有絨枕,也有陷阱。
等他發現時,早已飛不出去。
「你肚子這麼瘦,是不是沒人好好餵你吃飯呀?」
我側過臉,語氣溫柔得像在哄貓,食指輕輕戳了戳他腰側。
「我有吃啦……只是吃得不多。」
果然,小傢伙瞬間僵住了,像被摸到肚皮的小獸一樣縮了起來,聲音細得像氣音。
「是嗎~?」
我輕笑,那聲音一定像狐狸在草叢裡晃著尾巴,帶著故意的勾引與調戲。
指尖一轉,掌心輕輕落在他的手背上。
我真的很輕,只是碰了一下。
可他整個人像被定住般,呼吸卡在喉嚨裡,眼神空白,一動不動。
完美。
對這種剛長大的純情少年,我根本不需要用什麼複雜的技巧。
我有豐滿傲人的曲線、歷練沉澱出的優雅舉止,以及高階貴婦那壓倒性的氣場。
光是靠近,就足以讓他的世界天翻地覆——然後以我為中心重建。
但我不是只滿足於征服的女人。
我要的不只是他的順從。
我要他心甘情願跪下來,懇求我再多看他一眼、再多碰他一下。
這場遊戲,才剛開始。
我從不急於一口吞下獵物。
第一步,是心理拆解。
一開場,我先讓他嚐點羞辱,再賞他一點溫柔。
這樣的情緒震盪,比什麼都有效——能鎖住他的心,讓他從此離不開我,甘願被我牽著走。
我已經成功把他從街頭拉進我的馬車,在他心裡種下那顆致命的種子:
「她選了我。」
他還困在那把破碎的小提琴和我伸出的援手之間,情緒如潮水般翻湧,無法平息。
而我,正好利用這份混亂,把他慢慢拉入更深的漩渦。
他不會忘,永遠不會。
從現在開始,他的心會不斷對他低語:
「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不能搞砸。」
接下來,才是我真正的拿手好戲。
我會讓他慢慢習慣我的觸碰,不是強迫,而是餵養。
讓他渴望、讓他期待,讓他為了一點點親近而主動靠近我。
我已經在他手背上埋下第一筆伏筆。
下一次,或許是腿,或許是耳垂,又或是他最容易顫抖的神經——我總會知道的。
他的手心開始發熱,微微冒汗。
很好,緊張是最天然的馴服劑。
趁他還沉醉在這份混亂裡,我輕描淡寫地丟出一堆問題。
「你家住哪?」
「父母呢?」
「怎麼會在街頭拉琴?」
「是在哪裡學的?」
「有兄弟姊妹嗎?」
「有交過女朋友嗎?」
我的語氣輕柔,像關心,像閒聊,實則每個問題都經過精準設計。
他一開口,梅莉莎跟安潔便會在心中迅速記下關鍵字,並用無聲的魔法將訊息傳回去,由我們的情報人員繼續調查。
她們還會適時附和,笑著插幾句,營造輕鬆氛圍。
讓這場審問,看起來像一段愉快對話。
他不會發現,自己其實早已開始交出人生履歷。
這些,對我來說,只是小把戲。
但對他來說,是命運。
他以為自己遇上了奇蹟,而那奇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