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半我論

「不,倒不如說太短了,前輩」我望向了一旁的窗外,凝視著我在我回來之前事先擺好在了人行道中央的電子白板


上面已寫滿了密密麻麻交代事項…雖說我確實很擅長一口氣閱讀完後再統整思考,但…

這…還真是要命…


先不論這樣做是否真的恰當與會不會有後續問題,我所要做的就是先假設與如果說——


『嗯?真難得呢,尤斯君平時的話早就草草…啊呀,看來尤斯君有話要說呢』前輩在不合時宜的打岔後又配合地收起了話語靜靜地等著看著,然後是讀著


我那似緊迫的眼神,再來是我那不時想著如何該跟前輩解釋的想法


因為前輩很顯然沒看見…不,是看不見


就連用想的也不能過頭,我當初到底是怎麼繞過這些前提做到的啊?

煩躁…

煩悶


「我不記得了,前輩,但您一定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連同我在此之前所立下的一切前提都不存在了」我說道並拿起了白板筆,然後隔著這連上億萬噸的核彈狂轟濫炸都能擋住的玻璃牆在白板上頭標明了些看似與此時無關的字詞


如果的前提條件是


就如同我接下來緊接著要做的事一樣


未定論


『「如果」的「條件」…「未定論」…尤斯君?你的意思該不會是現在才是開始吧?』那一抹笑容扭曲了,以未有任何改變的方式扭曲,就如同什麼都未有改變過的尤斯一樣,她的微笑也未有任何改變


那麼


是啊,前輩,什麼都沒有改變,只是視點的起點是從此刻才開始的


也就是說,無論我在此之前建構的前提有多少,又都得再全定義一次了


是啊,哪有僅用記憶就能換取免死金牌的這種好事


好事…?不,這是好事沒錯,不如說便宜的過份


這確實是這樣,我現有的半定論就算在理論上行的通,但沒道理這樣只剩0.5的一半碎片能勝過作為1的百日死也就是說


「不,前輩,我寧願相信這是普萊希絲視之為等價的結果,不然把過去一切記憶和未來百日內的事全獻祭掉卻只留下了必死的結果?這種事我可敬謝不敏」身為未知之紫使徒的我,絕對沒有人比我還要更知道


怪異是什麼

這是機會

沒什麼能比未知更要命的了

要能繞過很顯然一直在前輩身邊的我

這是不可能的


而我眼前的玻璃牆隱約著反射出我那朦朧紫中帶有著如鬼魅般明確的深邃瞳孔照耀著上的那三個字


意味著

半定論

成功了


那麼


就先從未定論開始好了,這恰好也是為何我的起點明明晚了前輩幾乎整個人類文明卻非像前輩一樣需要在這現實的某處作為某人的著廉價勞——


啊…


『尤~斯君~想的稍微有點長~呢?』


咳咳…抱歉,前輩,但我必須接著做


「前輩,請問您還記得未定論嗎?」也就是


半定論得以成立的前提

『居然是讓我來為尤斯君定義嗎?啊…原來如此,確實呢,無法確定所有物與事時便會喪失,這確實聽來很像怪異,是想要借用我的…』


我再次當著前輩的面望向了窗外甚是失禮地無聲打斷了坐在我對面的這位怪異之主的發言


「不,您誤會了,前輩,我只不過是想聽到所有怪異之主的前輩承認我的能力確實是一種怪異。」


前輩,其實更準確地說,是藉由定義我的能力是種反常理的怪異(必然之惡)間接地使我成為怪異(反派),這樣無論我接下來想做什麼,那所謂符合常識合理性的必要前提順序便再也不能攔阻我了


因為怪異(反派)造就怪異(必然之惡)反而是常理——


『然而,無鎖不能』前輩閉上了那水藍色的雙眼淺嚐了口終於被遲些入場的那長有貓耳貓尾的女僕所遞上的茶飲後說道,那是略微過甜而膩的味道


世界不會承認這種無所不能的存在,若祂真要是這種存在,那照理說祂沒有道理要用著如此差勁的手段來讓我和前輩——


『自我貶抑不一定會讓你的論證顯得可信喔?』


那一抹微笑在我自嘲時,像是也被隨之嘲弄般地加深了


嘛…也是,畢竟前輩現在可是真的作為我在怪異這方面的前輩了,那麼我的掉價自然也會是前輩的掉價…


該說真不愧是從遠古時代就開始磨練的嗅覺嗎?


總之,就連「全能」的概念都說服不了世界了,更遑論是本身就有著諸多限制的「未知」


然而,我仍坐在這裡一邊忽視著從我坐下後便執著地從我左後方不停勢要往死裡瞪的那緊盯著我脖子的視線一邊和前輩話家常著些無關緊要的日常聊著


因為


「鎖還在, 前輩,坐在這裡的我不就是那最明顯的鎖嗎?」我就是那個存在向世界妥協自我束縛後仍能介入這個世界的「鎖」


「而且前輩,您應該意識到了吧?前輩身上的鎖,也被我給鎖住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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