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殿下輕輕點頭，表示願意接受那份「大禮」的那一瞬間，我便聽見莉莉姆公主輕笑了一聲。

那不是尋常的笑——不是讚賞，不是鼓勵，更不是寬容。
那是獵手在獵物低下頭時，露出的那種勝利者笑容。

彷彿她不是送出了一份禮物，而是贏下了一場精心設局的戰役。

她並未停止，反而更進一步。

像個展示收藏品的女王，優雅地走到那排俊美吸血鬼前方，一個一個地指名，開始介紹她對每個人的「使用心得」。

「這一位，腰力特別好，每次陪本宮訓練完劍術後都會主動來侍寢，十分懂事。」

「這個嘛，模樣雖冷淡，但在床上的反差可愛極了，本宮有次還不小心咬出血——真是難忘的回憶。」

「至於這一位……啊，妳看他的鎖骨，是不是很適合讓人慢慢舔過去呢？」

每說一句，夏綠蒂殿下的臉就紅一分，嘴角的笑容逐漸僵硬，視線開始閃爍，不敢再直視前方。

她雙手緊緊握住茶杯，彷彿那薄薄的瓷器是她此刻唯一的盾牌。

我站在她身後，眼睜睜看著這場公開羞辱的施展，卻什麼也不能做。

如果我開口，就等於跳進莉莉姆公主設下的圈套，讓這場鬧劇升級為「家臣對真祖失禮」。
如果我保持沉默，就只能眼睜睜看著殿下被凌遲於無形。

莉莉姆還不滿足。

「妳不用覺得這種事下流，小公主。這是妳身為公主的職責，是妳為國育才的神聖任務。別的種族靠資源，我們靠血脈。妳也該像個大人一樣，開始負起妳的責任了，替妳的國家生下許多高階貴族吧！」

她轉過身，語氣彷彿慈愛地諄諄教導。

我看見夏綠蒂殿下的雙眼微微泛紅，但她依舊咬緊牙關，勉強維持著那個虛偽的微笑。

莉莉姆公主坐回座位，慢條斯理地啜飲最後一口紅酒，然後優雅地起身，衣裙如夜色瀉地般飄動。

「今天真是個愉快的開始，不是嗎，小公主？」

她滿足地看著殿下臉上的裂痕，然後故意補上一句。

「話說回來，妳的反應倒是出乎本宮意料……真是令人驚訝。想必妳身邊有一個很出色的老師吧？」

她目光轉向我，嘴角微揚，那笑意如毒蛇吐信。

我不語，只行了一個完美無瑕的女官禮，雙目低垂。

她走了，裙襬擦過地毯，腳步不疾不徐，從容離開，就像這一場對殿下靈魂的獵殺，只是她早餐後的一道甜點。

直到她走出餐廳，我才緩緩鬆開手掌。掌心冰冷，指節微顫，我才發現自己握拳至今。

我看向殿下——她仍然坐在原位，臉色蒼白，眼神茫然，彷彿剛從某種儀式中被抽離。

我知道，我們都撐過來了——但代價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