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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瓠這個地方,是連接南北河運的水運市鎮,無論是兵家、商家,還是土豪跟世族,都對這個地方虎視眈眈;目前是由睢陽尹氏的偏房一系,以及當地的漕幫雷家掌握。


汝南的五豪族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地方,很想要藉此戰亂將懸瓠收入囊中,但是他們的理智並未被欲望支配,因為選擇保持中立的牆頭草,若是隨意輕啟戰端的話,之後無論是朝廷還是叛軍,都會在戰事結束後秋算帳,是以等待這場內戰分出勝負後,再行定奪。


然後,又蠢又笨又貪婪,只有下半身有用跟面皮能看的尹相如,對汝南五豪族出手了,之後如何不必贅述,汝南五豪族雖然蒙受不少損失、也失去不少親族,但是得到口實跟後援,終於可以對一直想要得到的懸瓠出手了!


至於拿到懸瓠後該如何平分,等拿到手後再慢慢"商量"。


對在懸瓠的當地人來說,真的是在家裡過得好好的,高聲唱歌、喝酒吃河鮮啖切膾,日子過得好不快活,然後莫名其妙的就被颱風尾掃到,而且始作俑者還裝聾作啞、不聞不問,讓懸瓠的在地居民怒吼:「沒有尹少府的日子,才是好日子!」的氣話!


而且比起跟汝南五豪族跟叛軍開戰,懸瓠的居民更想把尹相如拖出來,狠狠暴打一頓!


可惜兩樣都做不到,縱使懸瓠是個油滋滋的肥地,但也就只是個的彈丸之地,沒辦法與擁有數萬之眾的敵軍跟豬隊友相抗衡,若想要保全基業跟活下來,勢必要作出苦澀的選擇。


就在這時,靖武鏢局來了,讓懸瓠鄉親大感意外!


在王諄之亂時,靖武鏢局在齊國就已經有"仗義"的名聲,會來到這裡沒有很意外,真正意外的是-從那個吝嗇至極的尹氏宗主那邊,拿到相當豐厚的援助,即使天塌下來了,都認為不會發生的事,竟然發生了!


因此,靖武鏢局來到懸瓠後,立刻受到睢陽尹氏偏房其中一系的家主-尹濟(伯彬),還有雷家的當家-雷彪的盛大歡迎!就是席開一百桌的酒宴啦!酒宴!


開酒宴鬧了一個晚上後,主要的幾個人物-柴業、种士儼、郁國、許述、尹濟、雷彪……等人,帶著頭痛想吐的宿醉,到廳堂集合,商量日後的對策。


「噁……感謝靖武鏢局的各位,願意來到這小地方……嗚!噁噁噁噁噁噁~~~~~(拿起桶子嘔吐一番後,神色清爽許多)呼……但是很抱歉,這點戰力跟物資,仍舊沒辦法讓情勢有所好轉。」


「唔……真的非常感謝你們特意過來,但事情勢嚴峻到即使能跟那個號稱飛將的虞武,交手數十回合還能不落敗的豪傑們來到這裡,都難以扳回。」


頭痛得要死的雷彪,以趴在桌子上的姿態說話。


「……伯彬閣下與雷舵主所言甚是,幾十車的錢糧器械跟布疋,以及少量的兵士跟派不太上用場的府兵,對一座市鎮來說確實是杯水車薪。」


臉孔呈豬肝色的柴業,努力忍著想要嘔吐的衝動。


「嗯……依照現有的棋子跟資源來看,頂多只能承受三至四次左右的防衛戰,再多就沒辦法了:抱著玉石俱焚的決心,應該也是能給予敵人強烈的重創,我方亦會死傷慘重,最後還是會回到我方戰敗的局面,這種情勢何不保留家底,另起爐灶呢?」


按著太陽穴,盡力緩解頭疼的許述,努力的講解情勢,也想辦法說服懸瓠的大老們,能夠接受逃走才是勝利的想法。


「……元敘閣下所言,尹某並非沒考慮過,只是先人們胼手胝足地把懸瓠建立起來,即使是眼下這等情況……無法說捨棄就捨棄啊………」


「是啊……而且捨棄這裡後,還有我們能安生立命的地方嗎?」


懸瓠的兩位大老這麼說,許述也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


這場會談沒有繼續下去,除了宿醉未解,就是各有各的堅持與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先行解散,走一步算一步。


不曉得是不是按太陽穴很有效果,許述的宿醉已經醒得差不多了,可是心中懸著的事仍就放不下,所以在懸瓠市鎮四處遊蕩徘徊,希望能想出個萬全之策,讓事情往最好的方向走去,無奈怎麼走怎麼想,就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正想找個地方以垂釣的方式轉換心情,一個僕役匆匆忙忙地朝自己跑過來,拿出份請帖,恭恭敬敬的呈到許述的面前:「這……這是許元敘先生的舊友,請先生到青瑜院敘一敘舊,請…請先生務必賞臉!」


不管許述願不願意收下,那個僕役硬塞到許述手上後,就立刻腳底抹油般,逃命似的跑掉。


剎時,一股不太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心裡想著"不會是那個渾蛋吧?",戰戰兢兢地打開請帖………


打開請帖看完後,許述面無表情地把請帖折起來收好,以三步併兩步的速度趕往青瑜院-也就是所謂的青樓妓館啦。


到了青瑜院,接待的人立刻讓許述暢通無阻的進入,引領他到一間最高檔的房間,在那間房間裡,他看到了-披頭散髮又敞胸露臂的皇甫輝,正左擁右抱、雙手滿是鮮花的齊人之福n次方,好不快活。


見到這一幕的許述,手臂、手腕,還有額頭的青筋,暴露了!


看到許述的皇甫輝,則是非常開心地站起來,張開雙臂上前歡迎:「我․的․朋․友․許․元․敘。」


迎接皇甫輝的,不是朋友的熱情相擁,而是飽含怒氣和殺氣的金臂勾攻擊!非常漂亮俐落地將皇甫輝撂倒!


怒火在沸騰的許述,並未以金臂勾撂倒皇甫輝後作罷,輕巧俊敏的跳上桌子,以非常完美的月面宙反落下,重壓在倒地不起的皇甫輝身上!


一連串的攻擊還未結束!許述立刻用手臂鎖住皇甫輝的脖子!雙腳如鉗子般金金夾住皇甫輝的腰!疼得皇甫輝不停拍地板叫喊著:「好痛!好痛!好痛!認輸!認輸!認輸~~~~~!!!」


「你這渾蛋!這段時間跑到哪裡去了?你不曉得我有多擔心你嗎?每次、每次都這樣,一聲不響的就消失無蹤,我很害怕哪天真的失去你呀!」


「對…對不起……但是我已經……已經心有所屬了……所以………」


「罷了……現在就只要……讓你變成我的東西就可以了───!!!」


「不要!快住手!啊~~~~~~❤❤❤❤❤」


「呀~~~~~~❤❤❤❤❤」


接下來發生的事,實在太令人"男以理解"了,但是,變臉成"┌(┌^o^)┐"的模樣藝妓們,很快就理解發生了什麼事,立刻拿出不曉得放在哪裡的紙筆墨硯,振筆疾書、揮毫疾畫的把眼前正在發生"男分男捨"的龍陽之癖現場,一五一十又加油添醋的紀錄下來!


「……所以為什麼要給她們看這種幻影?」


「相由心生,幻覺幻影也是從心中生出來的,她們想要看到這種幻影,我也沒辦法呀………」


「所以說為什麼連我也得跟著一起看她人腦中的妄念啊───!!!」


「想說機會難得,看一看來增廣見聞……住手……住手!不能再用力了!再用力的話,骨頭跟關節會壞掉啊啊啊啊啊───!!!」


「你這種傢伙,骨頭跟關節不壞個幾次,就永遠學不到教訓啦───!!!」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從月面宙反落下以後所發生的事,全是皇甫輝作出的"黃粱之夢",照映出藝伎們內心最想看到的人事物。


至於真正的許述跟皇甫輝,則是在月面宙反落下後,以站立的姿態實行眼鏡蛇絞殺,變化成卍字固定,最後是皇甫輝的骨頭跟關節發出不正常的哀號,以及喉嚨發出來的正常慘叫。


當然,沉浸在幻覺中的,無法窺見事實;折騰一陣子後,兩人坐在擺滿酒菜的桌子前,一邊吃酒喫菜,一邊聊了起來。


「永明,現在大敵當前,可有退敵良策?」


「現在最好的退敵良策,不就是走為上策嗎?」


「問題就是捨不得扔下基業,所以才問你有何良策。」


「即使是我,面對壓倒性的不利局面,也是得轉進、走為上策的。」


「從你嘴裡說出來,一點說服力都沒有,不過……假如你現在肯跟我一同效力柴使君的話,或許有辦法扭轉頹勢也說不定。」


「時機未到啊,元敘,而且仙劍宗最主要的使命之一,就是匡時濟世,如今下個世代霸者的候選者們已然出現,我不想輔佐至今仍未下定決心是否要逐鹿中原的人;我倒是挺驚訝元敘你,這麼快就找到意氣相和的人,一同匡時濟世。」


「……該怎麼說呢,也許是浪跡江湖久了,即使在風雲閣學習了一陣子,依舊豪氣難除,所以才投靠了個一樣也是豪氣不除的人;不過話說在前頭,柴使君即使到最後,都沒有一匡天下的決心,我也是會跟隨到底的。」


「嗯……原來如此……是這樣子的啊………」


「……你……從"旁觀者清"裡,看到了什麼?」


「沒什麼,一點……因緣際會而已;同窗一場,告訴你個要點吧。」


「什麼要點?」


「五日之後,敵軍將會攻過來,十日之後,轉機會出現,屆時以河東運城為目標吧;吉凶與否,剩下就看你等造化了。」


言盡於此,兩人很有默契地不再談話,靜靜地喝酒吃菜,直到結束。


題外話,從青瑜院流出的去"俠客書生與不羈道士的禁斷之事",在貴腐人圈賣得超級好,也是從青瑜院流出去的"青樓秘事",在百合愛好圈賣得超級好。


而且在幾十年後,許述讓皇甫輝品嘗到了背骨折(Backbreaker)全套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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