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呀~好久不見。」

我還沒睜眼就聽到那個熟悉又欠揍的聲音。希臘人回來了！

「喂、喂，你是忘了我可是什麼都聽得到哦！」

「真是變態！這侵犯了隱私權！」

我睜開眼看著希臘人熟悉的模樣，不同於以往的是他坐在一張純白的沙發上。

以前沒有這種東西。

「你想知道為甚麼啊？其實是我這次被懲罰，被罰去做苦工，結果落下了病根。後半輩子都必須坐在椅子上。」

「天啊？」 我瞬間發出驚呼，但看到他奸笑模樣，我立即意識到他在騙人。

「你騙我！」

「哈哈哈，你上當了！」 他翹著腳，捧腹大笑到。

「這種玩笑真無聊......話說你的一輩子是怎麼算的？有辦法計算嗎？」

「我也不清楚，不過......除非有什麼『意外』發生，神的壽命可是無限的呢！」 他自信到。

我冷哼一聲：「永生有什麼好的，只是徒增更多傷悲罷了。」

「我說、伊莉絲啊，人不能一直被過去束縛，總要看向未來的。你看如果未來有無限的時間，你就能做過一切想要嘗試的事。這麼一想，不覺得永生還不賴嗎？」

我覺得希臘人這次被「勞改」之後，腦子變得更奇怪了。

「喂、不許在心裡偷罵我！

我只是被發配到偏遠地區幫助弱勢族群，才不是被改造了思想......用你比較能理解的方式說，應該是被貶官了。」

「貶官？這和幫助弱勢族群不太一樣，又是什麼意思？」 我仔細咀嚼他的用詞，試著理解。

他甩甩手：「那種事別說了，我可不想再回想起來。反正就是勞心勞力的工作！」

「是嘛......那你又是為什麼被懲罰？你犯罪了？還是惹上司不高興了？」

「不是那種事、該怎麼說呢......不能全部告訴你、還涉及保密協議、恩，簡單來說，上頭給的判決是我的所作所為違反了『因果律』，所以才會被迫離開這裡。」

因果律？好難懂。

「你的意思是你的選擇改變了未來嗎？」

「欸、很接近！像是你放的煙火，某種程度上也改變了因果。只不過我是神，不能隨意改變凡間的因果。」

「為什麼你不能改變？你不是神嗎？」

「因果律就像一條線，當人們聚在一起便會形成巨大的網路圖。要是我隨意干涉，就會引發蝴蝶效應。最糟的結果會導致這片網路崩壞。」

我沒有很能理解其中的邏輯，只當因果律是連神明都無法違抗的規則。

「欸等等，你剛剛說我放的煙火造成因果改變，這是真的嗎？詳細說明一下改變了什麼？」

「不行，這個因果也包含你自身，所以我不能告訴你。」

他沉吟了一下，補充到：「不過我能告訴你，要是你沒放煙火，就不會扯上因果了。哈哈哈哈！」

什麼？麻煩事還是找上門來了？

「不准笑！不准幸災樂禍！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幫幫我？」

「恩、讓我想想......啊，有了！你只要一直和米亞待在一起，或許能幫助到你。」

這是什麼摸不著頭緒的謎語啊？

「令人噁心的謎語人！」

他沒有受到打擊，還露出一個噁心的笑容。

他忽然正經到：「對了，你這一次前來禱告是想問『她』的事吧！」

哦、希臘人不說我差點要忘了。

「咳咳、放尊重點。」

「對不起~」 人家都這麼幫我了，我也別再對他那麼嚴厲了吧！

「她轉生了，但我無法知道她去了哪裡。嘛、我還是幫你留意她的消息。」

「謝謝、只要知道還能再見到她，我就放心一半了。」

*

結束禱告後，我起身正準備去找米亞他們，卻在撒落的陽光後看見了一群中央教會來的大官。

他們身穿酒紅色的教袍款款而來，，袍角與肩膀繡著細緻的金線，胸前佩戴的徽章在晨光下閃爍著寒冷的光澤。

頭上高聳的白色頭冠，尖端微微向後翹起，一眼便讓人明白他們的身份。

我下意識低下頭、彎著腰從他們身邊經過，空氣中帶著濃烈的香水味。

就在這時，我聽到「史前遺跡」、「聖劍」、「聖女選拔」等詞語。

我心中猛地一驚：真的！全都是真的！這就是希臘人說的因果啊！

『不行，我得趕快去米亞身邊！』 我的腳步不自覺加快。

走出禮堂，轉過一個拐角，我看見米亞和艾爾文正在跟人說話。

奧蘭德主教已經離開，我走向亞里亞，本想打探剛才他們的情況，沒想到那名女孩主動走來打招呼。

「您好，很榮幸見到您，伊莉絲小姐。我是梅杜莎(Medusa)，是這間教會的聖女候補。」

她大約與我和米亞同齡，亮紫羅蘭色的長髮在陽光下閃著光澤，步伐自信而開朗，完全沒有拘謹的樣子。

聖女候補？那不就和米亞一樣！他們是因為這樣才熟悉起來的嗎？

「很高興認識你，梅杜莎。」 我禮貌地微微一笑：「你們在聊什麼？」

「嘿嘿、是件大事哦！我......打算參加聖女選拔！」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她說話這麼跳TONE。有人會對初次見面的陌生人這樣說話嗎？

她一邊分享她的期待與憧憬，一邊流露出自滿的炫耀。

「嘿~聖女選拔啊，那可是中央教會的大事，你真的要去參加？不會有危險嗎？」

我聽她說的一大堆夢想，擔心她沒有考慮到豪華的獎勵與危命的風險並存。

「真的！就算有危險那又怎樣？我會全部將它們都克服的。伊莉絲小姐，請你拭目以待！」 我看見她的眼中有許多閃耀的星星。

「如果被選上，就能到中央教會去接受進一步的教育，還有專屬侍從、祈禱廳、學習聖女魔法......啊，光是想像就讓人興奮！你們說對不對？」

她說話時雙手比劃不停，語氣高昂，彷彿已經在描繪那夢寐以求的榮耀景象。

我看著這名滿懷理想的女孩，不知道該說什麼，真是初生之犢不畏虎啊！

我苦笑著附和著：「你說的對，要成為聖女就不能因為困難退縮。」

一旁的米亞露出疑惑的表情，湊到我的耳邊，忽然說到：「伊莉絲，她可是聖女候補啊！」

我一時之間沒能理解米亞的意思。

當她接著補充下一句話後，我的手臂瞬間爬滿雞皮疙瘩。

「她，應該是和我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