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您就是子爵家的千金吧？您好，我是奧蘭德。」 主教和善的伸出手打招呼。

我也伸手回握：「是的，我是伊莉絲=斯貝利亞。很榮幸見到您，奧蘭德主教。」

主教一笑起來便出現了很多魚尾紋：「不會，榮幸的是我。早就聽聞伊莉絲小姐的許多事蹟，在如此年輕就有這麼多成就，想必未來不可限量。」

成就？我心中頓感不妙，是誰又亂傳什麼不實謠言嗎？

我明明都把事情交代給其他人做了，怎麼還有這種奇怪的傳言。

我依然笑著回到：「不過是提出一些鬼點子，誤打誤撞成功了。未來是如何可不好說。但、我就先承您吉言吧！」

「哈哈哈、伊莉絲小姐真是如傳言中一樣謙虛低調。」 主教略為撇頭，慈和地看向艾爾文：「前幾日令尊有捎信告知，希望令弟在此學習神授魔法。請問令弟是否經過洗禮了？」

「有，就在幾個月前。」

「呵呵，那真是令人欣慰。這麼小就對學習魔法充滿熱情，真是難得。」 主教彎下腰、與艾爾文平視：「艾爾文弟弟，你是已經立志未來想成為什麼樣的人了嗎？」

艾爾文微微皺眉、顯得有點侷促，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嚇了一跳。

他猶豫了一下答到：「還沒......我只是想學會魔法，然後...保護家人和領地。」

主教略顯驚訝，並注視著他片刻，不知道在觀察甚麼。

幾個呼吸後，他輕拍艾爾文的肩膀：「保護家人與領地，這是十分高貴的動機。希望你在學習成長的路上，能一直記著這點，不要忘了初心。」

艾爾文聽得一頭霧水，只是乖乖點頭。

我也無法理解主教這麼說的用意，但我感覺主教似乎從艾爾文身上看到了甚麼。難道是未來嗎？

忽然間米亞輕輕拉了拉我的袖口，小聲說到：「這個主教有點奇怪......」

我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接著對主教提醒到：「對了，我妹妹米亞也希望能陪同上課。而且她與艾爾文自幼感情要好，若是能互相監督，想必對彼此都有幫助。」

主教沒有一絲疑慮，立即點點頭：「沒問題，令尊也在信中提到米亞的陪讀。不過我更希望米亞妹妹不要只是陪伴，能一起學習當然是更好了。」

「當然，我明白。」 我隨即轉頭問到：「米亞，你覺得呢？」

主教看出米亞一臉遲疑，解圍到：「斯貝利亞子爵在信中有特別備註，告訴我要是米亞也想一起學習，那也可以，所以不必有所顧慮。

於是米亞也點頭，加入了聖法講堂。

接著主教打算帶他們去認識一下其他上課的同學，我以很久沒有來禱告為理由和他們分開行動。

*

這不是謊話，我也確實想要問候一下那個希臘人的近況，還想要跟他打探一些事情。

在戰爭開始後不久，我曾再次去教堂禱告，並來到那個純白空間。

一開始那台白色的留聲機已經被修好，重複撥放著答錄留言，而希臘人依然不在。

又過了幾次，我終於在這裡見到了人。

我遇到了一名天使，他穿著與希臘人相似的掛袍，不同的是他頭頂有著一道若隱若現的金色光環，背後的羽翼潔白而輕盈，羽毛會隨著他的動作微微顫動。

只是……他正拿著一把羽毛掸子，在擦拭留聲機的外殼。

我看到他就立刻問到：「請問原本的希臘人去哪裡了？你又是誰？」

天使看到我時嚇了一跳，手中的掸子掉到地上，卻沒發出聲響。

他抬頭看見我愣了幾秒，喃喃自語：「我不是已經擺了清掃中的牌子嗎？怎麼還有人闖進來？」

我眨了眨眼，環顧四周。這裡仍是一片無邊的白色，沒有門、沒有窗，更沒有什麼「清掃中」的告示。

先拋開他莫名其妙的話，希臘人的下落更為重要。

我在他面前擺擺手：「可以回答我的問題嗎？」

「人類。」 天使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微微垂眸：「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快速速離去！」

他說著，還刻意微微懸浮起來，伸手將光環的位置調正一點，讓光照得自己閃閃發亮，看起來像是神聖降臨的姿態。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我看他與我的距離不遠，一抓把他扯了下來，反手就是一個巴掌。

「裝什麼裝啊？不想告訴我，我想辦法讓你開口！我想想......從你的翅膀開刀好了！這看起來像扮裝道具，看我把它從你背上撕下來！」

「別別別！不能撕我翅膀！！！」

天使的聲音陡然拔高，雙手急忙護住背後的翅膀，臉色慘白，連光環都閃爍不定。他迅速起身，往後飛了幾步，與我拉開距離。

「這可是與我性命相連的一部分！」

我沒理解他的話，再次皺眉。

「小、小妹妹別激動、火氣別這麼大！有什麼話我們可以好好說......要知道天界的規章可是很嚴格的！」

我停下腳步，問到：「哦，能告訴我希臘人去哪了嗎？」

天使猶豫片刻，目光閃爍，最後歎了口氣：「前輩受到懲罰，暫時被調到其他區域。等他任務結束了，大概才能回來。」

「懲罰？為什麼？」

天使苦笑到：「我不清楚，就算我知道也不能告訴你。」

我思考著有什麼問題屬於可以回答的，想了一會兒，最終問到：「你知道......張彤悅、不對，亞爾娜真的死了嗎？死了之後會去哪裡呢？」

「我不知道亞爾娜這個人、她遭遇了什麼，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在這個世界的人死後幾乎都會轉生，忘掉前一世的記憶，再次回到世間重活一遍。」

「這樣啊......」

聽到這個事實，我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或者說不知道要露出什麼表情，心中的思緒如散開的毛線打結成一團。

自從那次與天使告別後，我再也沒有遇到他，也沒等到希臘人歸來。

距今為止已經過了幾年，而今天我想要再碰碰運氣，於是我穩住跪姿，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