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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九章  御巫的祓舞

「(耶戈)狀況…已經穩定了嗎，掟之介君」

『(掟之介)應該是吧，反正遊鬼也沒說甚麼出了意外』

治安維持局，指揮中心。

這時掟之介正代替維持結界，依然在進行劍神樂的遊鬼，在室外與耶戈聯絡交代狀況，從急促的語速聽得出，這位局長盡管早知一切，但災難發生時，依然難免充滿恐懼。

唯一幸運的是，他的妻子和兒子早跟部份人先行離開，能稍為毫無牽掛地留下來，直到最後的市民離開。

『(掟之介)大概不久後，遊鬼就準備干甚麼，好像是要把那天空城打下來，說不定危機能輕易解除』

「(耶戈)希望吧，不過我無法把一切都寄託在遊鬼身上而甚麼都不做，市民的撤離還是會繼續」

『(掟之介)明白的明白的，這點那傢伙也想到過，這只是最好的發展可能，不行的話還是要靠結界頂著，給市民逃亡的時----』

「(耶戈)怎樣了？」

『(掟之介)電---收不---』

「耶戈局長，moment輸出功率下降到30%了，而且還在不斷下降，這樣下去永轉機就要停止運轉了」

「(耶戈)甚麼！？……檢查系統程式，各機構的檢查也同時進行」

聯想到跟掟之介的通話愈來愈困難，最後甚至連電話都停頓，耶戈立即明白手下的話絕非虛言…但這…對於他們都太難接受。

永轉機有被發現到現在，就被喻為是科學界的奇蹟，甚至可以說是能源方面的科技奇點，而現在居然說永轉機會停止，就等同於血液停止流動，不再給身體運送營養，很快新童實野市就會壞死。

現在，白血球也要先罷工，治安維持局的燈光和電器逐漸熄滅，所有人都被籠罩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系統癱瘓，局內的機能全部停止了」

「(耶戈)立即切換成備用電源」

得益於耶戈的指示，治安維持局再次得到營養供送，儘管只是暫時。

而這時，遊星一行也在牛尾和深影帶領下，到達了指揮中心。

「(遊星) 耶戈，這到底怎麼回事，為何市內都停電了」

「(耶戈) 遊星？你們怎麼在…算了，你們都是相關人士，說不定接下來要拜託你們幫忙」

「局長，壞區域的舊永轉機發現啟動了，不過…是向著相反方向轉動」

「(遊星) 舊永轉機…怎麼還沒拆掉」

「(耶戈)1d10=3

(1,4,7.時間不夠；2,5,8.打算維修；3,6,9.利益分派問題； 10.1d2(大成功/大失敗))

因為要拆掉這麼巨大的東西，要建築公司，工程師，多個部門負責處理，也涉及很大的資金流動，你也知道的，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爭執，所以到現在還未處理好」

「(杰克)…會是跟那小鬼說過，空中的永轉機有關嗎」

「(克羅)總覺得有些不祥」

「局長，阿久津所長申請聯絡」

「(耶戈)接上吧，另外把掟之介君的電話也接上」

收到耶戈的命令，指揮中心的螢幕很快就連接上Moment管理部的通訊，阿久津所長不斷旋轉的身影也走入所有人眼中，不過比起平時，他的旋轉速度明顯慢了不少，也沒平時的熱情。

而金毛青年也出現在螢幕的左下角，從背景看得出明顯是某處的海岸，隱約能聽到清脆的鈴聲，即看不到另一個人的存在。

「(阿久津) 耶戈長官官官官！在我轉的眼花的期間，我想明白了很多不得了的事，那座空中的東西本身就是負向旋轉的永轉機！

請看這裡，這是衛星捕捉到那物體的解析圖，多得那罩子才能拍到那麼清晰的圖像，那螺旋狀物體的中心，有3個遊星齒輪包圍的巨大永轉機，就是它進行著負向旋轉」

「(翔)好精巧的設計…就是它的影響，新童實野市的永轉機的正向旋轉被抵消了嗎 」

「(阿久津)大！正！解！只要那永轉機一直負向旋轉，新童實野市的所有永轉機將會完全停止

而且你們應該都知道，那物體，正在落下，即將擊落到地表，墜落的衝擊波會從新童實野市波及數百公里」

「(矢薙)這…這不比通古斯大爆炸更厲害，直迫1500萬年前的諾德林根-里斯隕石嗎，甚至會是全球性災難！？」

『(掟之介)這點請放心，遊鬼跟我說了，最少可以爭取48小時逃走，多的話甚至有72小時』

「(耶戈)按照之前預計，所有市民逃走需要24小時，還是足夠的，不過…還是先準備緊急狀態吧，把緊急電源轉到螢幕」

『(耶戈)新童實野市的各位，我是治安維持局局長耶戈，請冷靜聽我接下來的話，現在起，我宣佈城市進入緊急狀態，請所有居民立即避難

各位請安下心應對這狀況，時間上絕對充裕的，不過空中的物體在24小時內會下降到城市，所以請盡快撤離

請優先讓老人，小孩，病人和傷患離開，聽從治安維持局的指示避難』

(市民的恐慌：1d100=70)

(市民的秩序：1d100=58)

縱然耶戈在盡力安撫，得知天空之城要落下到城市，還是小不免心生恐懼，由其是那些看著新童實野市演變成現在，土生土長的市民，就更難以面對故鄉面臨毀滅的痛苦。

只是由四座神之影組成的結界，阻隔了天空之城落下的跡象，勉強壓下心中的懼怕，各自維持著最低限度的秩序回家，收拾必要的行李離開。

「(耶戈) 掟之介君，遊鬼君說的準備如何」

『(掟之介)快了，他說要用部份龍脈…是這個叫法嗎，反正是用甚麼能量，把拉普達打下來，成功的話，到時拉普達就會變成小形的碎片，落地市內…總好過那玩意直擊落城市

所以先讓市民離開絕對是好判斷』

「(耶戈)…會失敗嗎？」

『(掟之介)遊鬼說是有6成把握，就算失敗也夠爭取市民的逃離時間，不過這段時間遊鬼可走不出結界就是，不然這結界就會被中斷』

「(耶戈)…明白了，那你先走吧」

『(掟之介)呃…把摰友留下來送死，自己逃走嗎，這有點那個了』

螢幕中的金毛青年吊兒郎當地搔著頭，口吻依然跟浮雲般平淡，唯獨銳利的虹色眼睛透露著自己的堅定，看到這雙眼，耶戈也不好再阻止，因為他自己也決鬥留在這裡，直到最後一個市民離開為止。

犧牲精神是值得敬佩，但強迫其他人也犧牲就是強權。

順道跟來的小遊鬼和小掟之介，都不由得充滿異樣的感受。

小掟之介想不到未來的自己，會跟別人親密到成為生死與共的摰友，同樣虹色的眼睛即充滿迷茫；小遊鬼眼裡即是羨慕，就是不知那火紅雙眸看中的是甚麼。

而這時，掟之介身後的鈴聲突然停止，身披不知火炎環的千草服，手持妖刀的巫女走到他身後，可惜那俏臉上不良的獰笑，和把刀托在肩上的姿勢，都將端莊的打扮完全毀掉，但任信看到，都會對這瘦小的身影充滿安全感。

『(掟之介)完事了嗎』

『(遊鬼)老子辦事小搶心，現在新童實野市的龍脈已經經由儀式和我暫時融合，容許我在市內打開請託神明通過的入口，讓四位神明頂著…干麼舉著手機，看啥來著』

『(掟之介)跟耶戈局長聯絡呵，畢竟你剛才還忙著』

『(遊鬼)也是，老子的安全屋是連通訊都隔絕了

聽好了小醜市長，老子一回會抽出龍脈的靈力，向空中的永轉機來一發大的，成功的話就沒你的事，之後派人處理碎片就行；失敗的話…都夠時間你們逃走

沒事就一回見了…位列辰之式神，聽我號令，為我解難----式神招來，壽星！』

等巫女把千草袖口中的卡放出，蒼藍的幽火旋即湧出卡片，包擁著巫女的四周，很快於濃霧般綿綿不絕的蒼炎中，一個佈滿腥紅紋路，黝黑而干裂鱗片的巨龍逐漸於火霧中顯現。

說是龍，不過不是東方那種蛇一樣長的龍，而是西方常見的翼龍，也是城之內最熟識的龍，真紅眼不死龍----壽星。

黑龍忠誠地伏下巨大的身軀，好讓不比自己腦袋大的巫女更好跳上自己的後背，然後張開破敗的雙翼，遵照主人的命令飛上空中。

看到這一幕，最為觸動的不是被召喚式神嚇住的遊星他們，不是懷念起過去的城之內他們，更不是好奇未來的自己擁有靈力的小遊鬼，而是一言不發，冷靜地看著這一切的小遊麗。

寶藍色的眼睛看著飛龍載著兩人飛上空中，似乎是想出了甚麼，有些欣慰和苦澀地微笑著。

****

死亡之黑龍在空中，巫女被束起尾端在強風中搖擺不定，有些困惑地看著身旁強行跟來的金毛青年。

在壽星飛起前一刻，掟之介就立即跳到黑龍的背上，跟著自己飛上空中，只是他明顯不習慣騎乘飛行，都差點被黑龍大一點的動靜甩出去，不過他倒沒多少驚恐，反而是興奮無比。

「(遊鬼)你果然喜歡這些危險的活動，掟之介，為什麼跟來」

「(掟之介)總覺得由得你一個人去會出事，何況說不定能幫忙」

「(遊鬼)普通人的你能干啥…算了，抓穩老子的肩膀，甩出去可別怪我」

「(掟之介)thx」

話雖如此，看到那金中帶紫的青年出現，巫女還是難免勾起信賴的笑靨，畢竟除了家人，掟之介充是最信任的青梅竹馬，只是很快，又因擔憂而皺起眉頭。

相較起自己，掟之介不過是普通人，在這神仙打鬥中，就為了自己不顧危險確實是很感動，但也讓遊鬼感到歉疚，因為自己，他才走入這場危險之中。

心中自然地決定了，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好他。

等壽星飛至天空城的正下方，留在四神支撐的結界頂端，正好看到衛星區值得記念，所有騎乘決鬥者都知道的代達羅斯橋。

「(掟之介)遊鬼…那…不會是」

「(遊鬼)沒錯了…是代達羅斯橋」

「(掟之介)這…難道這座天空城，是未來的衛星區嗎，難道那是衛星區將來的樣子！？」

「(遊鬼)…不會的，我不會讓他成功」

遊鬼的話輕柔得像羽毛，即給予掟之介無比堅決的意志，像是…那怕付出生命，也要做到的…詛咒。

 「(遊鬼)曩莫薩縛怛他孽帝毗藥 薩縛目契毗藥 薩縛他 讚拏 摩訶路灑拏 欠 佉呬佉呬 薩縛尾覲南 吽 怛羅咤 憾

囊摩悉底 悉底 蘇悉底 悉底伽羅 羅耶俱琰 參摩摩悉利 阿闍麼悉底娑婆訶」

素手把妖刀高舉，彼世的蒼藍炎火自巫女的火界咒，自妖刀中不斷燃起，如同霧霾中的火炬，以龍脈中的靈力燃料，把巫女充當燈芯紅紅燃燃。

此刻的遊鬼就像連通大海的水管，大部份的水流都經主管供應給四神，只留下一部份由自己使用，不過代價是，要用自己的身體承受大海的水壓，這還是遊鬼精密計算的結果。

源源不絕的靈力經由自己湧出，像是在水壩上開了個洞，只要洞口承受不了，就會整個炸開。

不過遊鬼沒有半點遲疑，盡管全身充滿著撕裂的痛楚，盡管骨骼發出碎裂，骼啦骼啦的響聲，身體裂開出無數傷口，又在自行癒合，頓時化為血人，火紅雙眸還是沒有動搖，口中的咒語平穩地念誦，雙手穩固地執起化作高若巨山的炎之大劍，平靜得…跟人偶一樣，平靜得駭人。

「(遊鬼)大忿怒相之化身，慈心不變之明王，賜予我斬斷惡孽之力

邪鬼退散----不知火流奧義．俱利伽羅護摩劍！」

(遊鬼的破壞：1d100=53)(低於60時成功)

衝天的火之劍經巫女之手，緩慢地在空中畫出一道緋紅的傷疤。

不過巨大的天空城也有自己的防衛手段，太一的執念可不會容許被這種力大磚飛的手段破壞，一座石板從天空城的深處丟出，自石板中出現一位…天使。

儘管身體是由機械組成，碧綠的身軀構成充滿極簡主義的機械天使，但遊鬼看得出，那…是真正的天使，不是用術法召喚，而是科技製造，被牠們接納的天使，還是和幻魔皇 拉比艾爾同一根源，代表風的大天使----拉斐爾。

同為拉斐爾的力量，把遊鬼放出神明的力量抵消，逼使遊鬼要投入更多精力去調整結界，和炎之劍的輸出。

「(遊鬼)是嗎…難怪了，難怪神明，精靈們會願意支持他們，不過啊…我也絕對不會留情，為了…未來

受煉獄之火洗髓我的辰之式神，蒼炎的支配者，把你真紅雙眸所見的罪人送進無間煉獄，展現你真正的身姿吧，壽星！」

狂暴的蒼炎不住地從壽星身上湧出，將巨龍身上殘缺的身軀重塑，重回作為真紅眼黑龍時的全盛身姿，蒼炎化為鎧甲纏繞於身，緋紅的火焰從心臟湧現，與衪的主人互相共鳴。

赤紅的蒼炎黑龍，向眼前的天使發出暴戾的咆哮，按照主人的命令行動…不要顧及自己，盡情廝殺。

盡管對手是四大天使之一，正如對手用天使的位格抵消幻魔王皇，自身的力量也遭大幅削弱，在黑龍凶悍得不顧一切的猛擊下，居然被逼得節節敗退。

作為代價的是，衪的主人已經沒有活動的餘力，每吋神經都在把痛楚的訊號帶傳向大腦，讓巫女連分出思考的餘力都無比困難，光是維持現狀都快都極限，向兩手發出揮動火之劍的指令已經無法做到，更何況是說話。

幸運的是，巫女最不想跟來的人，這是洽好成為最好的幫手。

「(掟之介)我去，遊鬼你怎樣了，都成血人了好不…怎麼不說話，難道說不了嗎」

見遊鬼眨了下眼，掟之介就心領神會，明白這是表達同意的訊號，也明白這時的遊鬼，連點頭都做不了。

「(掟之介)要我干甚麼嗎…要是吧，要干甚麼來著…對了，揮劍，是揮劍了吧，你光拿著劍不動，肯定是因為動不了對吧…猜對了！

啊不，現在不是嘮叨的時候，我來幫你吧」

金毛青年完全沒有猶豫，雙手從後把巫女的手臂當是劍柄握住，這時巫女只感到一絲放鬆，完全沒為意，也沒能力留意到青年跟自己，是怎樣平穩地站在激戰的龍背上，僅能活動的火紅雙眸只是注視著火之劍在青年揮毫下，開始把天空城斬開。

(破壞程度：1d100=63)(90以上時徹底破壞)

遺憾的是，不是從中間斬開。

始終兩人是站在激戰的巨龍身上，就算對手的天使實力不足，依然不是巨龍能輕易打敗的對手，這場只該存在於神話中的惡戰，讓上方的炎之劍猶如風中殘燭，握劍的四手根本無法平穩地把天空城斬開，只是凌亂地把周邊6成多的地方斬開。

更麻煩的是…遊鬼斷電了。

無論遊鬼的精神再強韌，這都跟身體沒有關係，不如說痛楚本來就是身體的保護機制，是肉體告知人類身體受損的訊號，就算如何無視都不會消息。

劇痛會刺激自主神經系統，導致血管擴張與血壓驟降，進入神經源性休克，這是遊鬼無法逃避的身體異常。

隨著炎之劍的消逝，血淋淋的纖小身軀連站立的能力都沒有，在巨龍下一次甩動腦袋後，巫女只能被甩向空中。

巫女輕得像是花瓣，輕得連從自己手中離開，金毛青年都沒為意，忠誠的巨龍也沒發現，正如巫女自己一直希望地，無人為意到，孤獨地下墜到深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