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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章  儀式的事前準備

WRGP準決賽完結後，城之內就按照之前的約定，把小遊鬼他們都邀請到自家餐廳吃飯，順便連獨角獸隊的三人也找上。

不過這時出了個問題…

「(城之內)…糟了，我們這麼多人，怎過去？」

「(矢薙)一起騎你的摩托車不行嗎，我記得你的摩托車本來可以安裝邊車」

「(城之內)但這樣勉強只能讓你或者冰室，再加一個小孩」

「(讓)就算我們三人用D-輪，還是差4人，要叫計程車嗎」

「(冰室)沒用的，現在是離場時間，計程車早被決鬥館的觀眾排隊搶著，除非我們的決鬥王願意犧牲一下」

「(城之內)…雖然很麻煩，也不是不行」

「(小遊鬼)你們是傻的嗎，怎麼忘了我們是怎樣來----」

「(真榊)遊鬼，遊麗」

彷彿是承接小遊鬼的答案，那位身穿浴衣，看來跟路人般不起眼，總是溫文儒雅的男士叫起自家孩子的名字，緩緩走到他們身前。

從小遊鬼兩人的回應，這位男士就是她們的父親，不過…他太普通了，普通的黑髮黑眼，不高不矮的身材，不醜也不帥的面相，語氣無法給人深刻印象，他就像普通人最佳的範例，一旦走進人群之中，就很難認得出是誰，正如沒人會認得出每根雜草的分別。

初次見面的話，實在很難想像他會是這倆性格鮮明的孩子的父親，就像沒多少人會相信老鴰窩裡出鳳凰。

「(城之內)對了，真榊你有車了，是你載這些小鬼過來，要一起嗎」

「(真榊)是指去慶功宴？…也行，最近娜塔莉婭回來了，父親跟母親都顧著跟她一起，家裡也沒人了」

「(小遊鬼)是那個粉髮黑皮女嗎，那個老不死的愛人」

「(真榊)別亂說話呵，遊鬼，她是我另一個母親(，何況嚴格而言，我的母親也沒領婚姻屆受理證明書)

好吧，我去給各位開車」

基於自家有些複雜的狀況，真榊實在不好當面說甚麼，只能拍著小巧的腦袋，無奈地安撫自己的孩子，不過他也確實不想回家…作為一位鰥夫，實在不想看到自家老父親撒狗糧的畫面。

「(小掟之介)真榊先生，您知道我母親最近怎樣，有沒有被騙？」

「(真榊)……沒有呵，那美小姐怎會遇上這種事---」

「(小掟之介)是推銷還是電話騙案，總不會是傳銷呃吧」

「(真榊)……推銷，不過已經解決了，錢也追回來」

本來還想為那美說些好壞，不過看到小掟之介平淡得近乎麻木的表現，就明白他已經習慣了，年紀輕輕就習慣這麼容易被騙的母親，真榊不禁向他投以同情的目光。

即使在充滿尷尬和混亂的目光下，真榊依然一臉輕描淡寫，帶著小孩們走向停車場，所有小孩都遵照指示跟上，熟練得好比幼稚園教師，明顯是已經習慣了，無論是麻煩的孩子，還是別人的視線。

不過突然，一位滿臉傷疤，地下搖滾打扮的老人走向眾人，他表情焦急，連呼吸都趠不上的不斷喘氣，很容易看出他是丟了甚麼重要的東西，逼切的甚至要攔住眾人的腳步，想要問出渺茫的線索。

「(矢薙)那位不是…死靈騎士隊的獅子劫先生？」

「(冰室)突然找上我們有甚麼事」

「(獅子劫)哈…哈…你們…你們有見到怜音嗎，我的女兒，灰髮雙馬尾的，穿著決鬥學院制服的」

「(小遊鬼)師傅不見了？…1d10=5

(1,3,5,7.我也沒見過；2,4,8.好像在收拾行李； 6,9. 天空；10.1d2(大成功/大失敗))

好像昨天後，我就沒見師傅，骨也大叔，你那個辣妹親戚有見到嗎」

「(城之內)小春嗎，我打電話問一問…1d10=6

(1,2,3,5,7.我也沒見過；4,6,8.好像在收拾行李； 9.跟新世界隊走了；10.1d2(大成功/大失敗))

她不會是有甚麼事要暫時離開？」

「(獅子劫)不可能，惠不至於離開時不跟我提一句」

「(真榊)…總之先跟治安維持局的警察報案吧，畢竟我們的能力有限」

「(獅子劫)…抱歉了，騷擾到你們…我其實一早去治安維持局報案了，不過他們完全找不到惠的行蹤，甚至說突然消失甚麼的離譜話」

「(真榊)我明白的」

「(城之內)我也是，小春突然換了身辣妹奉打扮，我就夠我嚇壞了」

三位中老年人此刻感同身受，想要為獅子劫做些甚麼，可惜是如果連治安維持局都做不了甚麼，那他們也是無能為力。

這時獅子劫和城之內不禁想到一個人，一個會以胡鬧的方式暴力地把危難踩碎，值得信任的惡鬼，可惜是他們除了在決鬥館外，也不知這位惡鬼人在那方。

「(真榊)總之我先拜託治安維持局的熟人幫忙吧」

「(城之內)對，叫乃亞那小子，他一定會出手的」

「(獅子劫)…拜託你們了」

****

至於他們口中的惡鬼，現正位於治安維持局下方的對策中心內，這時遊鬼暫時退去華麗的戲服，換上那身不倫不類，自以為很帥的無袖襦袢和長褲，一手捧著古書，一手用朱紅的顏料，小心得如同雕塑家製作藝術品的，在地上畫出瑰麗的陣法。

由幾何圖案和咒文組成，足以覆蓋整個空間地板的巨大陣法，正經由遊鬼唸道如同遠古歌謠的咒語，聯接上分散大地四處無數穢土地的靈力，如同大樹攝取根莖的營養，逐漸在咒語和筆劃下，構建複雜的法陣。

「(遊鬼)…呼，差不多了，沒想到我也要像差生般照貓畫虎」

「(掟之介)要休息一下？你這法陣已經畫了快一個月」

接過掟之介遞來的毛巾和面包，遊鬼把古書和筆放好後，便抱膝坐在沒被朱紅顏料覆蓋的空隙上，毫無儀態地咬開漢堡包，看得也放心下來。

掟之介實在受不了跟打扮得跟千金小姐的遊鬼，去那些裝潢貴重，價錢更是昂貴的餐廳用餐，如果不是他們免單邀請，遊鬼是絕對不會去的，雖說那裡的美食和服務對得上價格，但要一直保持禮儀就太難受。

「(遊鬼)沒法了，老子可不擅長陣法，這是姐姐的專門，或者說姐姐才是擅長術法的人，我以前可只有一身蠻力」

「(掟之介)這我記得，以前遇到靈異事件，都是遊麗姐處理的」

「(遊鬼)除了學業方面，姐姐可是比我要天材多，魅力，事業，陰陽術，決鬥，那方面都比我出色

就跟她喜歡用陷阱佈置陣法引人入局，而我只能耍手段打亂對手的戰術節奏和玩心理戰

…總之，我這方面其實非常不熟練，只能參考著古書來畫下法陣」

遊鬼的話非常生硬地結束，像是不想再往這方面說下去，不過遊鬼此舉可沒讓掟之介有任何疑惑，他太清楚自己的青梅竹馬不怎喜歡談論遊麗的事。

這絕對不是因為遊鬼討厭遊麗，每次說到遊麗，遊鬼都會用各種比自己還姐控的方式誇讚遊麗，甚至讓他感到說的是某位聖人，而不是自己認識，喜歡惡作劇的熟人，就是不知說到一半，就會突然中斷話題。

是遊鬼也知道自己的話太誇張？他只能這樣想。

「(掟之介)說來這陣法有甚麼用？」

「(遊鬼)…知道平安京嗎，掟之介」

「(掟之介) 平安京？…因為桓武天皇害怕，好像是？」

「(遊鬼)確實有這說法，本來桓武天皇是預定遷都至長岡京，然而負責規劃建造新都的藤原種繼遭到反對勢力的暗殺，身邊的人接連死去，害怕怨靈作崇的天皇便重新選址，於山城國…也就是現在京都建造了新都

理由是平安京的地理，按照炎國的說法平安京東有鴨川流過，南有巨椋池和連結奈良的平坦開闊地，西有山陰道，：北有船岡山作為靠山，對應山川道澤的風水理論，正好構成四神獸的邊界

邊界，這也是東國陣法的重點」

「(掟之介)邊界…」

「(遊鬼)對，圍起牆壁保護自己同一道理，東國的陣法都是以守護一定範圍為主，不像西洋為了達成某些目的的魔法陣，東國的陣法非常保守，像是烏龜一樣用殼保護自己，像是過去的鎖國政策，真正的畫地為牢

某意義上，東國是幸運也是不幸的，幸運在鎖國時被西洋人的黑船打碎烏龜殼，更先接觸到外來的智識，技術和文件，不幸的是也讓東國成為鷹之爪牙…說多了

總之這個法陣，或者說結界就是一個盡可能保護新童實野市的邊界」

「(掟之介)那就好了，這下不用擔心天上隨時下墜的巨大永轉機」

「(遊鬼)別傻了，頂不住的，由天上落下這麼巨大的玩意，地表上甚麼都會被輕易壓碎，老子早說了，這只是拖延時間的手段，給老子拖延時間」

「(掟之介)你想做甚麼，不會又要胡來吧」

「(遊鬼)一拳超人中殞石落下時，崎玉做了甚麼？」

「(掟之介)……做得到嗎」

「(遊鬼)1D100=60，我有6成把握，不過我不能把希望都寄放在自己身上，這太不負責任，所以才要讓波菜頭把市民帶走」

「(掟之介)有6成把握都很可怕好不，說話有必要擔心嗎，要知道沒有我們，永轉機落下還是有誰阻止了，你有需要冒險嗎？」

「(遊鬼)老子才不會把這種大事的責任都交付到他人，再說了…未來是會改變的

…掟之介，決鬥王是誰」

「(掟之介)城之內 克也」

「(遊鬼)對，這是我們都知道的

...你也知道我去過2000年的時間…那時候…另一個時間線的不動博士和水母也來了，他們告訴我…決鬥王，是武藤 遊戲」

「(掟之介)那個出名的遊戲製作人？……未來改變了」

說到這，掟之介也搞清楚了，看出在那火紅雙眸之中，隱藏著細小即深邃，沒有一絲光彩的陰霾。

看到抓在自己腿上的纖纖玉指，正撕開褲管，撕開藏在內裡的雙腿，只是艷紅的鮮血在黑色褲管上並不起眼，而且…傷口不到一回就恢復了，不只細看的話，他完全沒留意的機會發現。

他印象中的遊鬼，是不太可能用抱膝這種不男人的坐姿，就他記憶中，也只有從尤貝爾手中救回來時，因為對他們抱有歉疚。

就跟…現在一樣。

遊鬼…是在恐懼，為自己改變了過去，害怕因為自己，讓可以阻止災難的人物消失。

掟之介想起名為蝴蝶效應的老電影，內容大概是男主角可以回到日紀本中記錄的時期，他嘗試改變過去來改善現在，結果即往往帶來更差的結果。

確實目前遊鬼的作為對未來影響不大，最多也就把決鬥王變成城之內，但是…萬一呢，萬一下次真的出現因為自己的行為，做成大災害的出現，又沒有人能阻止，自己…該怎樣承擔這份罪狀？

恐怕這才是遊鬼這段時間連家都不回，只逗留在對策中心，忙著繪製自己不擅長的法陣的理由，甚至連真榊也只能靠遊鬼的通話，才能得知遊鬼的動向。

「(掟之介)……沒關係的，萬一真的出事，也有我幫忙，雖說我沒甚麼陰陽術這些奇怪能力就是」

「(遊鬼)…你？你給老子躲遠點就行，大難臨頭普通人就別留下礙事」

「(掟之介)不用擔心我呵，我們不是朋友嗎，再說我也是既得利益者，沒有把爛攤子留給你一個人的理由，大事幫不了，小事還是可以的」

「(遊鬼)…嘖，這點小事…隨便你，最多死了我給你超度」

等遊鬼死要臉的認同，掟之介就得意的笑起，他太清楚自己的青梅竹馬吃軟不吃硬，軟磨兒一回就能應遊鬼答應，萬試萬靈。

何況遊鬼也明白他的想法，因為自己，他的母親獲得了從泥沼中被救回來的機會，同時有背負改變未來的責任，只是遊鬼是這樣認為，掟之介也是這樣說。

實際…雷電會在意人世的凡事而不落下嗎？

「(掟之介)哈哈，那到時拜託了，我需要給自己起戒名嗎」

「(遊鬼)你是那來的大人物……紫電院武雷居士，如何」

「(掟之介)你還真取啊……不過很帥，採用！萬一我不幸英年早逝就拜託了」

「(遊鬼)……你不會死的，我保證」

遊鬼的話是如此輕盈又堅定，彷彿是要賭上自己的靈魂，也要實現的必然的事實。

這是諾言，是遊鬼絕對不會讓摰友遇險的宣言，也是施加給自己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