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NO•NO•NO
2025-12-18 07:45
17日更新?
(NωO)＜只要沒睡覺就不算換日
■2038年12月
神無月繫實是〈星空館〉的特工。
協助組織對抗能力者，更準確地說是殺死，將〈虛構〉獻給未完成的"現人神"。
直到某一年，反抗勢力襲擊〈星空館〉，意圖弒神。
若沒了"現人神"，〈星空館〉將寸步難行。繫實本該留下來，作為"現人神"的前鋒排除一切敵人。
然而那一天，她感到厭煩了。背叛〈星空館〉，帶著神無月有栖逃走。
不清楚是早有預謀，還是趁勢而為。跟預想的一樣，組織遭受重大打擊。繫實就這麼從特工的使命中解放，與妹妹一同躲藏起來。這個國家姑且算得上先進國家。但先進也伴隨不利，未成年人想獨自生活非常艱難。
幸虧戶籍文件上的問題，能靠特工時期培養的門路解決。非文件上的問題，也能透過個人力量應對。因為需要金錢，也曾參加過〈遊戲室〉的死亡遊戲。
之後，能力者之間的最終戰爭被敲響。從結論說，〈星空館〉沒能在2037年實現偉業，與全盛期相比變得衰退許多。
而神無月姊妹成功活到了今日，像個普通學生那樣生活著。
──之後繫實遇見了涅亞。
兩人的相遇是在一年前的聖誕節。
剛過上高中生活的繫實，遇見了這位無處可去的走失女孩。
像是降臨世間的無名天使、亦或是僅僅存在於此處的幽靈。
當時穿成一身白的涅亞，奪走了繫實的注意力。那一天的景象，仍舊記憶鮮明。
繫實暫時收留了她。
暫時。至少那時是這麼打算的。
沒想到涅亞當起了尼特族。
而且還偏偏賴在繫實住的房子裡。
◆
──咳咳。
說成是細枝末節，當然是細枝末節。
人來人往的百貨商城裡，單一個人的咳嗽聲無人在意。
咳嗽聲過後，又傳來「嗯呃」這般似乎是在壓抑喉嚨般的低沉抵抗。簡單來說就是重重的吞下口水，想讓不對勁的支氣管變回原樣，就算明知是徒勞。
涅亞沒有聽漏這個聲音。
望著人流的視線向後轉，動作緩慢是為了不晃動手提袋裡的食品。
公共洗手間的盥洗台處，黑色長髮的女高中生注視著鏡子。眨了眨深紅色眼睛，臉上掛著疑惑的表情，手壓著喉嚨。是誰發出咳嗽聲已無庸置疑。
涅亞靠近到她身邊。
「感冒？」
「呃、不曉得......應該沒事，我沒那麼容易生病的」
神無月繫實輕鬆地回答，擺出無需擔心的微笑。
待烘手機烘乾雙手，她伸出手接過自己的書包和提袋──然而什麼都沒拿到，涅亞怎麼樣都不把提袋交出來。揹著包、兩手提著三個袋子，自顧自加快腳步往前走。拋下身後那句『欸、欸欸！？』的聲音。
去洗手間時幫忙拿東西很正常，但結束後卻不把東西還來就很奇怪了。
「病人就別提重物了吧」
先不提重量不滿一公斤的提袋能否稱得上『重物』，繫實趕緊追上這位過度保護自己的朋友。
涅亞的腳步很快，兩人離開室內空間走到街道上。外頭罕見地下了點雪，但不影響通行。
過了一會，繫實總算是搶回了自己的背包。
「過度保護也該有個限度吧！？」
「瀕危物種有瀕危物種的待遇」
神無月繫實十分困惑，下意識想回覆『可以說人話嗎？』。
抿了抿嘴唇，最終決定跟上胡言亂語。
「瀕危......我？呵呵、乾脆建個保育園區怎麼樣」
「說得對，或許家裡該建個地下室」
「？？？」
一如既往的玩笑。然而搞不清楚笑點。
可以笑嗎？或許錯過笑點了？不笑的話會不會被當作天生就不愛笑？要不要說句「可怕」。
「呵呵......」
仔細想想，怎麼可能建什麼奇怪的地下室呢......繫實露出苦笑。
明顯正被朋友玩弄於股掌之間。
不管是在外頭──還是在家裡。
再鬧下去會惹得朋友不高興，玩笑開得太過火也不好。
證據就是繫實正在清嗓子，表示想換個話題。
「真的不要緊？什麼時候開始咳嗽的？」
「就剛剛，大概只是灰塵跑進喉嚨裡了，別太介意」
「要是傳染給妳妹妹就不好了吧，要幫妳簡單的診治下嗎？」
縱使拿出診治這個詞，醫療執照也不會突然冒出來。
既無合法許可亦非合法用藥。涅亞所謂的診治與常人所想的相差甚遠。
我去看醫生就好！──就算繫實這麼喊也無濟於事。
以朋友的性格。說不定治好感冒後會突然說：『仔細想想，還是做個改造手術吧。絕對安全、百病不侵、壽命延長一百倍』然後掏出手術刀。
在涅亞真的抓住她並執行之前......得趕緊打消這個念頭。
「呃......我記得｛幸運｝只能消去症狀，很難區分病毒來著？」
「依情況而定還是可以，治療用的能力也不止限｛幸運｝」
「不、不用了啦，遇到小感冒就亂用〈虛構〉，這樣反而不利於培養免疫力呀」
「......」
「對吧？對吧！」
都說到這種地步了，涅亞也不打算過於強求。
如朋友所說〈虛構〉確實不是什麼萬能藥。藥物用多了會變成毒物，至於本來就是毒的東西，用多了則會變成猛毒。
「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
被訛傳為超能力的特異能力〈虛構〉，有時帶來便利，有時則帶來漫長的苦果和數不盡的麻煩。
沒有天敵的地球人類，正常生活並不需要〈虛構〉。就連能運用多種〈虛構〉能力的涅亞自己也這麼認為。
「越使用〈虛構〉，生命越會被削減」
「......那是指壽命嗎？」繫實問。
涅亞嘴唇一抿。雖然說成削減壽命較易懂，可她不喜歡產生認知偏差，認為還是統一觀點比較好，決定說出自己對〈虛構〉的理解。
既然繫實也是〈生花〉，無法置身事外，一知半解總比一無所知好上許多。
「不、稍微有點語病，生命遭削減是結果。長時間發動〈虛構〉需要代價，一但沒有能付出的燃料，最後就只能燃燒生命了」
「就算是超能力也得消耗能量呢，想超越極限就得拼命，還挺好理解的 」
「〈虛構〉本身就有儲存能量的功能，那部分消耗完再來就是本人身體裡的東西了，就地球人類而言實在是沒什麼可以拿出手的東西，真遺憾」
就地球人類而言、是這樣。
涅亞話語中隱藏的說法，繫實也明白。
「〈虛構〉是"始點"......被稱為"始點"的不明人物從異世界帶回的，然而這份力量卻不適合人類」
「......」
繫實垂下眼瞼。
關於異世界的情報，雖然人數很少，但涅亞跟繫實都屬於知情者。
並非親眼所見，卻有諸多證據能證明。不得不承認異世界存在。
至今為止所見過──特別是〈永生花〉──持有的最上位〈虛構〉都非常耗能。因為是經由"始點"從異世界人身上取出，再移植到地球人身上的〈虛構〉。
然而跟異世界人不同，地球人沒有足以維持〈虛構〉的能量......所以時常得燃燒生命。這是〈星空館〉經由研究得出的其中一項分析。
「異世界人可以更順利的使用〈虛構〉？......總覺得有點難想像呢」
「拿遊戲打個比方吧，遊戲角色不是有魔力值、技力值之類的東西嗎，異世界人說不定就是支付類似能源來當作燃料也說不定」
「喔、這樣說我就懂了」
喜歡遊戲的黑髮女孩笑了笑。
地球人類沒有那樣神奇且不可見的能量槽。就像是燃油箱很小的直升機，強行裝上航空飛機那樣的渦輪引擎，當然會墜毀。
（或許"始點"本人也沒有考慮到這點......還是覺得只要能量產〈虛構〉，死再多人也無妨？）
涅亞腦中回想起那個『披著紅色斗篷的人影』──她所知道的"始點"。
多數人所知的"始點"是那位從異世界回歸的星空■■，但是涅亞知道那跟散佈〈虛構〉的存在是不同人物。跟近乎死透的星空■■不同，需要有針對『紅斗篷』的對策。
有沒有用先不提，至少得做最糟糕情形下的準備。
「繫實、手機有帶在身上嗎？」
「嗯？當然帶著」
繫實掏出掛著吊飾的手機。順帶一提尺寸是6.5吋。
外型是符合現代的智慧型手機，硬殼材質卻很特別，是市面上不存在的產品。
過去〈星空館〉所開發的，能儲存〈虛構〉所需能量的素材。
涅亞把它融入了科技中，讓繫實隨身攜帶。素材是涅亞私自籌備的，做到這種程度全是為了朋友的安危。
「別忘記，只要外出就要帶在身上」
「好啦好啦......哈啾」
果然感冒了吧。涅亞瞇起眼睛盯著朋友看。
「是、是冬季到了的關係喲！？」
「冬季早就來很久了，都快聖誕節了」
「聖誕節......」
繫實停住腳步。已經很晚了，天空一片漆黑，因為光害看不見星星。
季節變得寒冷的街道上，行人寥寥無幾。輕柔如絮的雪花飄落，附著在頭髮上。
「都快到聖誕節了啊」
「是啊？」
「吶、涅亞。我們認識快一年了吧」
「正確來說是360天」
「......已經、過那麼久了啊」
「？」
涅亞回望遲遲不跟上的朋友。
繫實望著飄落的雪，過了一會才回神。
◆
兩人回到了家中。
小型住宅展現它一如既往的外表。
距離城市中心有段距離，坐落在郊區的獨立式住宅。
像是活到現代的單身吸血鬼想要避世隱居，亦像是與世隔絕的天才漫畫家為了遠離塵俗而選擇的小窩。
裡頭實際上住著兩名女孩加一隻蹭食的貓。
「喵～」
「......涅亞？你在幹嘛？」
「學貓叫」
原本是租屋形式，卻在涅亞入住之後不知何時得到房屋所有權。
直到現在還是不解之謎。但要是對涅亞所做的事大驚小怪肯定會沒完沒了，繫實決定欣然接受(放棄)。
「【sugar】開門」
「......怎麼說得像是芝麻開門？」
裝在門上的聲控裝置和鏡頭快速轉動。
人工智慧識別涅亞的聲音，那扇門自動打開了。說方便是挺方便，畢竟連鑰匙都不用帶了，可總覺得缺乏人情味，這也是現代化帶來的缺點吧。
其實跟現代化無關，是涅亞改造的結果之一。住屋屋齡已久，外表也一如既往，然而內部早就被超改造了，改造程度遠超全能住宅改造王。
「有栖！──幫忙拿東西！」
「好──」
啪搭啪搭、有栖穿著聲音很大的平底拖鞋跑來。
畢竟是小學生，拿的是較輕但提著很不方便的東西。返回時精確避開正在打掃木製貼皮地板的掃地機器人，將需要冷藏的食品放進冰箱。
「別用跑的」
「唉～」
從客廳傳來人聲與音效。
有大螢幕、也有網路。但沒有連接機上盒，自然也沒有電視頻道。
螢幕大多都拿來玩遊戲，電視節目什麼的從來沒考慮過，有什麼想看的直接用電腦找或是放入DVD就好。
「在看電影？」涅亞說。
「對呀！同學借給我的，殭屍電影！」
穿過玄關。49吋大螢幕上，某個歐美籍演員正在對抗殭屍。
桌上的DVD盒，背後分級是R-15+。不是特別血腥的類型，但明顯不適合小學生。
涅亞看向有栖──推測十歲或十一歲，因為生日不明，畢竟是被遺棄的孩子──她看上去對電影樂在其中。
「這樣啊」
「涅亞姐姐要一起看嗎？」
「呵，殭屍電影也就那樣......」
殭屍化鯊魚從螢幕中一晃而過。
涅亞在心理嘲笑，鯊魚加殭屍，怎麼看都是B級片。
鏡頭一轉，殭屍蛇頸龍吃掉了殭屍鯊魚。
好怪哦。再看一眼。
「唉、什麼鬼......超有趣的，我先去換個衣服再過來」
「【sugar】。以後不能讓有栖看不符合年齡的電影」
──【如您所願】。
繫實對著手機低語，螢幕被關掉了。
「「......」」
兩人無辜地看向一家之主。
後者臉上掛著佛祖般的微笑。
「小孩子該去睡覺嘍，明天還要上學呀」
「......姐姐」
有栖的目光如此澄澈，像是一隻藏在紙箱里的遺棄小貓，瞪著豆大又困惑的眼睛。
繫實則......佛祖般的微笑。很快地、小學生拖著踟躇的腳步上了樓，一副遺憾的模樣。
「re play。星期六是電影觀賞日」
至於涅亞，不知何時換上了睡衣，在沙發上坐下了。電影從頭開始播放。
只看片頭就充滿B級片的氛圍。時長是一個半小時，看完後的時間正好適合爬上床。
「......今天又不是星期六？」
繫實這麼說著，走向浴室。
即使嘴上這麼說，半小時後她換了衣服回到客廳，在涅亞旁邊坐下，兩人一起觀賞電影。
牆邊的櫃子收藏著許多看過的電影。
兩人已多次共同度過這樣的時光。
To be continued
(NωO)＜過去篇
(NωO)＜預定5～10話
(NωO)＜下一話是聖誕節更新(外傳)
○電影
(NωO)＜影野渦憐為了嚇同學出借
(NωO)＜然而有栖完全不怕